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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余晖之厌胜军 / 7.清水县

7.清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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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吴醒和路岐大致介绍了一遍这六盘山脉的地理形势。营中伙夫也已把午饭做好,将将端起碗来,这河堤西边却吹起了一阵信风。
  吴醒看这信风吹来,怪叫了一声:“不好!”那路岐脸色也是大变,还不待我询问。路岐便急忙说道:“这陕北信风可不得了,本地人都知道,看到这信风要赶忙躲进自家地下窑屋之中,不出一柱香的时间黄沙漫天,被风卷起的黄沙能把在平原里站着的你我给活埋了。”
  说罢又看了看韩秉,只见那韩秉多少有些慌乱。祖合拉见状,向韩秉拱了拱手。指挥道:“现在派出哨骑寻找民宿窑屋怕是来不及了。赶忙让大家就地挖一能容纳我们百余人的半身沟壑,尔后我们便跳入坑中,猫下身去,举盾抵御这飓风。”
  祖合拉毕竟是边军出身,在关西卫所中巡哨怕是会偶尔遇到这种事情,镇定自若的安排完一切后,又给我们人手递上一把铲子,说道:“人多力量大。”
  大致挖了半柱香的功夫,加上挖出来堆填起来的泥土,刚好有半身高的沟壑。眼见那黄沙滚滚怒号而来,沙沙作响是遮天蔽日。
  我们军中多数是豫西人,哪里见过这般模样,赶忙跳入沟壑之中,猫腰头顶盾牌死死抓住是潜伏起来。
  这风席卷而来,未时未过,便是已经暗无天日。由于是临时挖的沟,又不便举火,在这沟渠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那黄沙怒哮,噼里啪啦雨点般冲击着盾牌。
  众人在这暗处唯唯诺诺,没有光源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总想着外面的怪风赶紧刮完。哈喇子从小就怕黑。在离我不远处便多少有些按耐不住,掀开一丝钢盾正要伸出头往外探,怎知那风力无比强悍,整个大汉被风连着盾牌一齐卷走。
  我大叫快松手,也不知他听见与否,就这样他径直被风吹的消失在了我们视野当中。
  此刻我也忍俊不禁,想起我们的出生入死,便想翻开盾牌前往寻他。转身却被众人死死按下,韩秉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也看见了这狂沙,你出去是寻他还是寻死?”
  我内心悲痛,也不想与他斗嘴,瘫在这沟渠之中心里想着,等这风沙渐小无论如何也要寻他回来,不论生死。
  这风吹了有小半个时辰,依然未曾减弱。感觉我们头顶的盾牌上也被埋了薄薄一层黄沙。此时我们也不用抓住盾牌,便交叉着双手等这阵风过去。
  正闭目凝神养精蓄锐的时候,身体却打了个激灵。耳朵细听这沟渠外除了这黄沙怒哮的声音,竟然还有好似步军齐行的踏步声。
  我方晓还以为是我自己听岔了,但是旁边大家也已经在交头接耳议论这事。这声音是越来越近,最后感觉直直的落在我们头上。
  “咚,咚,咚,咚。”这齐齐踏步的声音踏在这钢盾上是振聋发聩。众人捂住耳朵,强忍着好奇,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这行“步军”是还未走完。
  猫在我一旁的吴醒和路岐也默不作声,似怕被上面的兵卒听到,我见此状也只好悻悻闭口。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脚步之声才逐渐走远。正当长嘘一口气时,路岐口中蹦出了一句话:“这列阴兵是壹仟零捌拾陆行,每行应当是贰拾肆名兵士。全军共计贰万陆仟零陆拾肆员。”
  听罢我是一头冷汗,难不成这狂风黄沙是这两万余众引起的?又听那吴醒口中说道:“此数恰似上月陕西承宣布政使司通报各地死亡人数。想必是那‘鉴察司民城隍威灵公’携这一群生魂投那酆都交接而去。”
  韩秉闻罢在这狭窄的沟渠内吐了口口水,又言了声晦气,整个人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我们此行还未开始寻那宝穴,便遇上种种怪事,而且怕是已经折了一人。众人内心怕是多少也已经开始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此时听外面风沙吹的似已接近尾声,便大力推开钢盾,顶走覆盖住的黄沙,出得渠去。
  此时夕阳西下,怕是申时时分。这清水河支流上也是浑浊不堪,一片狼藉。哪有那会我们刚来那样清澈见底。
  这忽然来袭的黄沙,导致我们午饭未吃,却也不敢继续埋锅造饭,韩秉命众人强忍腹饥,匆匆收拾好行装即时出发,入得城内后再做休整。
  我却呆呆看着哈喇子被风吹走的方向,想着如何离队去寻他。
  一旁的团子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也不讲话。
  就这样我们两人坐在河堤旁目视哈喇子被卷走的方向,直至全营整装集结完毕。团子才缓缓开口:“也不是我等不愿寻他,实是那漫天黄沙席卷而过,又遇阴兵过境,我们在渠中尚且差点被埋,这茫茫黄土高坡上如何能寻?”
  我年少倔强,虽在浙东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两年,可是对生死还不是看的很开。一把扯开团子搭在我肩上的大手,对他吼道:“我们在战场上好歹也能给战死的弟兄们收回具囫囵尸首,把哈喇子留在这茫茫黄土上,我回村里怎么和他父母交代?”
  团子大力一把将我拉扯过来,扯着我的衣肩对我大声嚷道:“他和我们从小相处到大,那你看看那边?那群弟兄哪个不是出生入死一起走过来的?你去寻他,那这些弟兄呢?”
  言罢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帮我抚平衣肩,说道:“当初是你将我等带出来,现在你也要把我等好好带回去。”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全营也对我侧目而视,这一缕缕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我,充满着信任和期待,就像当初我领着众人出村时的眼光一般无二。
  我长嘘一口气,看了眼远方,无奈的转身回到队伍里。心想既然无法将他寻回,那便让大家给他做场破地狱的“法事”也好让他转生投胎。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一行人众人走在这黄土高原上,诵着这“破地狱咒”也是略显一丝凄凉。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便隐约看到那清水县南城城门。吴醒这一路是边走边在旁介绍:“这城门外右手筑有社稷坛,社稷坛旁还有那风云雷雨坛。左手有坐小山,此山有本县八景之二,山上曰‘清泉烟柳’。山下曰‘月竟云影’,城墙下护城河是将城外的牛头河改道引流而来的。”
  正说着,只见这县令姜潮一身朝服,带着三班衙役一行在城门口早已驱散闲杂人等,是静候多时。
  韩秉一身麒麟服甚是显眼,跃马扬鞭走在队伍前头。这姜潮一见麒麟服便知是锦衣卫上差,赶忙作揖,又名县衙小吏赶忙牵着缰绳。
  一一见罢后引入城去。姜潮边走边对众人道:“下官在寅宾馆摆了桌小宴,还请各位大人赏光。”
  韩秉马也不下,头也不回,抓着马鞭让小吏引路,路岐和祖合拉跟随其后,我让他们先行赴宴。又跟着姜潮指使的一校尉,引着我们百余众弟兄一起在衙署左侧的校场安顿好后,再前往寅宾馆。
  这次团子没有跟着,只因这校场离那寅宾馆不远,位于县衙右侧。出门时眼角余光瞅见他独自一人在屋内用小刀雕着哈喇子的牌位,嘴里嘟囔着:“人带不回去,魂总要带上。”
  我深知此行凶险,也不知有多少弟兄的血肉之躯将化作这无声的牌位。仰天长叹,一人径直走向寅宾馆。
  寅宾馆未到,便闻得其内歌舞升平,这清水县虽是小县,这寅宾馆的气派却不亚于醉云楼。
  步入内堂拱手见过后,入得席间是鲍参翅肚,熊掌燕窝,应有尽有。心想,都说陕北贫困,看来哪里贫的都是平头百姓。
  这宴上推杯换盏,阿臾奉承。祖合拉也在一旁对着众人是连敬三杯,我暗道这蛇鼠一窝。也不管这许多,跟着胡吃海喝。
  祭罢五脏庙后,祖合拉也已是七分醉态,索性开始舞刀弄剑。姜潮赶忙命衙役搀扶他入厢房。一翻闹罢,路岐便向姜潮要来了清水县堪舆图。
  边仔细观测这堪舆图,边问姜潮:“那挖出上书’宝庆三年,成吉思汗’断壁的农夫何在?”
  姜潮早有准备,拍了拍手,衙役便从隔壁厢房请出了一位老翁。姜潮说道:“这老翁年近七旬,家中小有薄产,人称徐员外。家住这清水县北郭。”
  徐员外看见姜潮便要跪拜这一方父母,路岐见状赶忙扶起,又叫皂吏新添一把椅子扶老翁坐下。
  韩秉在一旁饶有兴致的问到:“老头,听说你家在沽塘时见一断壁,这断壁现在何处?”
  徐员外看这韩秉身穿麒麟服,又坐在主位,手上抓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吊儿郎当,周边之人毕恭毕敬,便急忙回到:“回秉大人,自挖出此物,小民便被县尊请来此处,临走之时嘱咐家人勿碰此物。因此这断壁现还应还在小民家水塘之中。”
  路岐又拿出本县堪舆图,让徐员外指出他家在何处。只见那徐员外双手捧图,一尺一寸仔细端祥,用颤抖着的手,指向图中一处。
  指着这处对路岐说到:“大人,小民家住大元寨,距县城以北约六十里。小寨原名大元城,是前朝陕西路平章政事段债所筑,后国朝改城为寨。小民祖上是洪武年中陕西的军户,后从秦川迁至这大元寨,寨中有两村分别为上成村和下成村。据说当年成吉思汗薨在当地,留下许多兵丁作为守护。寨中除外地迁入的人以外,均为成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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