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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余晖之厌胜军 / 6.出发

6.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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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合拉也没继续说下去,我知其应有难处,想着路上有机会再向他细询,便一同前往相迎。
  韩秉见我俩走来,远远便笑着对我喊道:“由于时间紧迫,我就只好命祖百户拿着我的牙牌前来。寅时便让你部集合,今日就要出发,还请柳百户见谅啊。”
  我看这韩秉哪有告罪之意,言语是轻浮怠慢。本欲发火,转眼又想这锦衣卫本就是见官大三级,在京畿重地监视着朝廷重臣的一言一行。稍有不慎,便被记录在他们怀内那本无常薄上。待获罪后动辄抽打,傲慢惯了。哪里会对我这不入流的百户告罪。
  便强压下心中邪火,答了句:“哪里,哪里。还请各位大人上台,给众将士训话。”
  正巧三通鼓罢,我部也已在校场集合完毕。迎着他们走向校台,韩秉今天是穿着一身麒麟曳撒,腰胯绣春刀,一双铁网皂靴在军中是异常显眼。
  他上得台来也不啰嗦,直接说道:“这次请众兄弟从浙江山长水远赶来陕西,是有一桩天大的功劳要送给大家,行程没有前线刀光剑影的危险,可功劳却是要大许多。还请诸位弟兄齐心协力,取得那些个宝物给陛下祝寿,到时候给诸位请赏,具体细则就请你们本部柳百户和大家细说,”说罢便让出身位,示意我上台。
  我拾倒了下衣甲,走上校台,下面的弟兄们短的跟我也有两三年了,长的都有看着我长大的叔伯辈,我们之间也是心知肚明这校台上多数也是客气话。
  所以也不啰嗦的说到:“此次入陕,是应内阁调遣,有路灵台在前寻得那铁木真宝穴,吴知州在后筹措粮饷,韩总旗指挥大局,我等众弟兄尽心挖掘。勤者有功,是惰者当罚,其余一应事项按军规处事,还请诸公尽心便是。”
  “现各自回营,收拾行装。即将中秋,分发好棉装。今日起寨拔营,跟随三位大人出发。”众人应罢,我便示意解散。各自回营中收拾去了。
  这边请韩秉,路岐,祖合拉和吴醒进得帐内,又对路岐作了个揖说道:“路灵台,你看此次行程该怎么走?”
  路岐从怀中取出一幅羊皮地图展开,又指了指图上其中一个用朱砂画了个红叉的地方,说到:“这清水县郊便是那农户挖出断壁之处,这边。”说到这里便看了眼祖合拉。
  只见祖合拉脸色稍变,身体微颤,便不曾说下去。又指了指那县郊不远处的六盘山前,拍了拍案板。说道:“这次我就就往这里走。具体动土的地方,还要到实地勘察才能定下。”
  韩秉闻罢,扫了眼众人,说到:“时间是已然不多,如果耽搁了小阁老的大事,我自是难辞其咎,但是诸公。”说到这里,又看了眼众人,紧了紧腰中的绣春刀。又接着道:“还请诸公现在准备启程。”
  说罢就走出帐外,那知州吴醒也一脸奉承的紧随其后,路岐和祖合拉拱了拱手,示意不再叨扰,也尾随而去。我知时间紧迫,一边示意一直在旁未曾发声的团子赶紧收拾,一边自己也动手收拾了起来。
  待一切粮草行装收拾完毕,队伍集结准备出发之时,忽然一声惊雷炸起,响彻北关。又见这秦州城北有一处火光四溢,那路灵台脸色一会青一会紫,手中掐抉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我在帐内之时就觉得他们似有些什么隐瞒着我,暗地里早就盘算着询问祖合拉。目光所及,正好看那祖合拉愣在当地,嘴巴念叨着:“一摸一样,一摸一样。”
  我见他这个模样,便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喊道:“祖百户,祖百户?”他缓过神来,见那韩秉众人已骑马在前,便对我小声说到:“现时和上次我们出发前一摸一样有这天地异像,上次我们出发去也是一声惊雷,这怒雷劈中城北一颗百年老树,火光四溢。”
  我心中诧异,暗道:“难不成这成吉思汗铁木真之墓有那神灵庇护,或是有甚诅咒?”内心忐忑不安正待继续发问之时,韩秉已发下将领,命我俩跟上一齐率军前行。
  我让祖合拉骑马先行,只因我们掘子营本就归属步军,整营也就我这百户有着一匹瘦弱矮小的马驹。
  虽然此驹矮小,我却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绝影,希望它长大之后能不辜负我的期望。平日也是命伙房士卒好生伺候,不舍得让它驼重物。
  此时也顾不得心疼绝影,喊兵士牵来。虽然从巩昌去清水也就百余里路,但是我隐约感觉路上会发生些什么,便安排团子带上六子那旗人马殿后。
  我捋了捋绝影背上黑色的鬃毛,脚踩马镫一跃而上,它嘶鸣了两声,四只蹄子微微颤抖,虽然略显吃力,但还是尝试前行着。
  花了好些时候才跟上韩秉他们,只见那韩秉拉着缰绳,对我们一人一马是上下打量,嘲弄之色溢于言表。
  又见他强忍笑意的对吴知州说道:“这浙江也是辛苦,年年剿倭,剿得是连百户这六品军职也没有良驹,我心着实不忍。办好这大事后,回头还请吴知州给柳百户赠上一匹骏马。”
  那吴醒在一旁也是奉承道:“一定,一定。”而路岐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并未做声,左手掐诀右手牵绳时而看向四周,脸色阴沉不定。
  祖合拉想必是见识过那路岐的本事,意欲上前询问却被韩秉一把拉住,示意别打扰路岐,等他主动开口。
  走了约合一柱香功夫,路岐长嘘一口大气,对我们说到:“我初窥天象,今日像是要起大风,我建议还是稍待两日,等大风过去再启程,是去是留还请诸公定夺。”
  这陇西本就是高原,气候异常,时常刮起大风是没完没了,风中又夹杂着黄沙,让人目不能视。
  韩秉听罢有些急躁,坐在马背上想了想便说:“趁现在还未起风,我等加快行军速度,这百余里路,想必五六个时辰内便能到那清水县衙,到时再从长计议。”
  说罢便命我传令,他自做哨探是引马向前。我心中即便百般不愿,也不好做声,加快行军步伐。
  这陇西高原本就干燥,现又恰逢入冬,如今行走了三四个时辰,羊皮袋中的水已然是不多,方见一处水源,便命众人埋锅造饭休整片刻。
  吴醒看见这处水源便道:“想必是进入了那清水县郊的五里铺村了,还有顶多一个时辰便能到清水县衙。”
  停下了脚步虽是白日却也感觉手脚有些冰冷,我命人在河边生好一堆柴火,韩秉等人也靠了过来取暖等待开饭。
  正好这段时间无事,我便请那吴醒介绍下他这秦州治所的清水县,和他所知的六盘山。
  吴醒这路上一直是做个陪衬,此时见有机会表现便不吝言词的侃侃而谈到:“这清水县先秦时期原名上邽,而后汉武帝因北方匈奴时常入寇河西走廊,便在此处设清水县和陇县两城以做抵御。这清水县名得于一条贯穿县城的清水河,清水河又发源于六盘山脉。这六盘山脉是北起泾原,南至宝鸡。历来就有‘山高太华三千丈,险居秦关二百重’之誉,我们此处休整之地正是清水河的一处支流。”
  说到这里,路岐也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羊皮地图,示意我们来看。只见他用手弧扩着图上从泾源到宝鸡这段山脉,它人可能看不太懂,我一眼便看出这山脉的风水地理形势。在族中《葬典》残篇中有写曰:地龙吐水。
  重重关山中又以泾源至平凉这段为龙头,内有两座巨峰“米缸山”和“六盘山”为龙角,泾源县中老龙潭为龙珠,而后这整条灌入关中平原的泾河便是这条土龙吐的水。
  清水河一路缠绕着其龙身直至宝鸡,整条土龙吐水形势惟妙惟肖,路岐本欲指出其中奥妙。却见我窥得其中端倪,先是一愣,而后对我有些刮目相看,也没逼问我如何知晓,而是侃侃道来这其中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原来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土龙吐水”不远处还有条水龙,它就是渭水。这渭水从渭源县直至关中平原,灌入黄河,是条横跨秦岭的水龙。而这六盘山脉本是条地龙,按照五行生克之说应该生金克水,但是它确逆五行而生水克金。渭水迎合其势,夹杂着秦岭祖龙余威,便将六盘山脉这条土龙硬生生拦腰截断。
  有唐以来,民间流传着魏征斩泾河龙王的故事,其中斩的便是这条土龙。其龙脉已被渭水断,虽然还有少处吉壤却不足以做帝王陵寝维持国运。
  此后李唐为维持国运昌隆,更是命袁天罡四处斩断龙脉。其在清水县泾河段又把它剩余的六盘山脉龙筋斩断,整条土龙形势大变。凡是上好佳穴立时变得穷凶极恶。
  我心中暗道这钦天监灵台郎路灵台虽其貌不扬,本事确不赖。通晓天文地理,博古论今。本来对他的看法还有所保留,现在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不由得高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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