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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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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子,醒醒!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转世喽!”塔灵的声音在无双的意识中响起。
  “我死了吗?这是在哪里?”无双疑惑道。
  “死了,死得透透的,形神俱灭了。你的灵魂已经被我收进通灵塔中了,时间不多了,通灵塔之前受损严重,躲进大荒中几万年才恢复到如今,刚刚又在小圣的眼皮底下强行把你的灵魂神不知鬼不觉地截住,如今残存的灵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大概送你转世之后我也要再度陷入沉睡,你先说说,你想转世到哪里?或者投胎到哪个氏族?我会尽量帮你实现。”塔灵有些焦急道。
  “死了?死了好啊。”无双喃喃道,“你说天庭中有圣者?”
  “不错,一个叫做星王,另一个应该是你师父。”塔灵含糊说着。
  “师尊也过来了吗?我终究是给他丢脸了,连裂天槊都毁了。也罢,不能再做安乐无忧的无双了,尘缘已断,此心已死在上一世,还留着执念做什么?送我转世吧。却是不能投胎帝王家和古氏族,天界我也万不愿去的,冥界想来我也不会习惯,几十年前我曾遍游凡界,有个地方最适合我,走吧。”无双意兴阑珊说道。
  “好,我便循着你灵魂中的意识,尽早转生过去吧。不过有几个事情我要与你说明,你在这一世不是无名之辈,无双帝子的盛名也必不会很快被世人遗忘,我便将你的灵魂投胎到后世,你才好真正斩断前世因果重新来过。我计算了下,以我现存的灵力最多可以将你转世到三千年之后。切记,转世之后你将以新的身份生存在这人世,你的前世记忆也会被封印,意味着你将不再是上一世的无双帝子。而随着你在下一世修行精进,自有解封前世记忆之时。一旦你成功转劫,并在未来选择修练通灵之道,你我的命运便真正连在一起,我的修为也会因你的修行进步而有所精益……”小塔交代道。
  在通灵塔施法转生的过程中,无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在朦胧间听到塔灵断断续续的声音,“其实我也刚刚复苏不久,以前的好多事情我自己也记不清了,依稀记得主人帝凡在太古洪荒统领各大部族,立通灵之塔,创世立规,威服太初诸神魔,好不威风。可惜没过多久就遇上了洪荒大劫,便匆匆散尽修为,身合大地殒落了。”
  “主人死后,各大太古神王和远古神魔便无人压制,彼此乱战不断,甚至开始肆意屠戮主人的帝族子嗣。我当时正在帝族祖地,也被人打上门来,也正是在洪荒劫难中,我受伤严重。”
  “之后许多年,有人曾以通灵主的力量召唤了我,并命我帮助一个人的灵魂转世重生。自那以后,我便沉睡至今,因为那个人的灵魂被我送到了四万多年之后,几乎是通灵塔跨越时间的极限,差点就让我彻底崩坏溃灭……”
  冥界。魔域地宫深处的一处绝地中万千年间一直停放一副黑色的棺椁,棺椁有一具终年不腐的尸体。就在轮回祭坛上的大轮转盘转动的一瞬间,那尸身竟睁开了双眼。只见其双眼瞳眸,一只是如夜的玄色,一只是如昼的白色,但凡是有见地的修行之人都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阴阳生死瞳。而生有此瞳之人,唯有传闻中的冥界之祖森罗大帝和魔域之祖修罗大帝。
  这棺材里的人正是修罗一族的先祖修罗大帝少罗。相传,修罗大帝与森罗大帝乃是同胞兄弟,森罗大帝名唤太罗,与修罗大帝少罗一同执掌冥界。
  “有人施展了轮回的力量?几万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大轮转盘接收了这轮回的气机,我的诅咒终于解除了。巫祖羲和,我们的账慢慢算。”苏醒的魔祖少罗恨声道。
  “你就不要轻举妄动了,你能醒来已是万幸,休要再提复仇之事,以我冥界现今的力量,与大圣宫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任何一尊大圣都不是你我能够轻意对付的。你还是安心整顿你的魔域,暂时不要露面的好。”一道威严且冷酷的声音在这个幽闭的空间中响起。
  “太罗,你难道不想除掉羲和?当年帝凡开辟冥界,可是命你为这冥界之主,我为魔域之王,她羲和不过是巫族的首领,却霸占了冥界轮回地几万年。只恨三妹与我们不是一条心,被那巫婆蛊惑,与我们兄弟生出嫌隙,四弟自远古混战之后便不知去向,否则以我们兄弟的势力怎会任凭那婆娘欺压?”魔祖愤恨说道。
  “哼!我虽是大神钦点的冥界之主,可冥界势力庞杂,不买我账的人也有几个,我也难以独尊。当年你不也是欲壑难平,魔族兴旺之时不也是急着想取我代之吗?在冥界就不用谈什么兄弟感情的话了,你我虽是胞亲,但我警告你,不要引火烧身,更不要牵连于我。羲和也是当年大神指定的六道轮回的掌控者,如今她飞升天外天,入主大圣宫,并将六道轮回交给云罗妹妹执掌,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以免误了自己的道基。”冥祖冷冷说道。
  “帝凡大神也没安什么好心,他既让我执掌轮转盘,又让你执掌六魂幡,为何还要让羲和入主轮回制衡你我?轮回一直是大道最核心的奥义,‘开天辟地、虚空造物、六道轮回、超脱时空’这四大法门是圣人都要不停修行和完善的。不是因为掌管六道轮回,羲和哪里会有参悟混沌的机缘?”魔祖直起身子,走出棺椁,扭了扭脖子。
  冥祖对魔祖的话不以为然,驳斥道:“混沌道果并非全凭外物就能轻易参悟的,你我都是生于鸿蒙开辟之前,混沌中便开始悟道修真,也曾听过道祖开坛讲授混元课业。可是自从那人横空出世,将我等一众强者强行掳进这方他开辟的世界,我便彻底认命了。万物众生皆有慧根,各有机缘,并不是生得早、修得久,就一定能成就道业,你我也算是资质绝佳了,混沌之中听过道祖讲解混元道果的生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是真正成圣的又有几人?不过听说新晋的神武大圣倒是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背景,修行的年月也远不及你我这般先天圣人,偏偏于一万年间崛起,先是成就混元圣人,又在千年后参悟了混沌道果,成为圣祖消失后大圣宫又一位混沌圣人,简直匪夷所思。现在三界众神都在私下里称其为圣王,好在他只在大圣宫不出,并未在下界留下血脉,否则又将造就一大神族也未可知。”
  “你说得对,道果并非资历老就能悟得。当年那人在混沌鸿中的身份资历与我们兄弟等同,你我还在参悟混元的时候,他早已跨越混沌,到达大道的第三重境界,连道祖都压制不住他了,当真细思极恐。”魔祖眼神迷离,仿佛追忆着前尘往事,“你说的神武大圣是在我沉睡之后才崛起的新圣吗?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圣王’二字他怕是担当不起犯了忌讳吧?圣王那可是奉道祖法旨开辟鸿蒙的大神,要不是后来那人异军突起,在开辟前大闹混沌,接引和掳走了诸多圣者,打乱了道祖的定计,我们就应该隶属圣王的麾下,也不知圣王开辟鸿蒙是否顺利。”
  “这就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了,你既然回归,就安心同我一道打理幽冥界吧。我们只需静看凡界变化就好,三大预言如今已实现两个,就看剩下的道隐何时出现了。只是我不懂,当初圣宫之祖在消失前,竟然预言到了几万年之后帝族一个不入圣的帝子的生死,看来这个帝子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牵扯着什么大的隐秘。”冥祖沉吟道。
  “不简单又有何用,也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形神俱灭连亡灵都没留下一缕。否则,只要那帝子的亡灵进入冥界,我们便可从其魂魄入手,总能查出大圣宫那帮人又设下哪般算计。”魔祖面露诡异的笑容,“我在想,这个神武大圣,到底姓圣,还是姓道。圣道之争终究是从混沌延续到了现世,接下来的三界可是要精彩纷呈了。”
  魔终究是魔,唯恐天下不乱。此时的三界众生根本不知道这些圣人级别的老古董所施展的筹谋,甚至普通凡人大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在一些三界上层人物那里,却早已嗅出一丝山雨欲来的味道。
  仙域元始宫,这是仙帝古元的居所。仙帝古元不仅是古氏仙族的第二任族长,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便是大圣宫太皇天圣人帝鸿的圣隐尊者。圣隐时代之后,古元选择回归仙域。不久后,老仙帝合道失败,道果不存,修为尽散,便把仙帝大位传给古元,此后便消失不见。也有人说,老仙帝已经身死道消形神入灭了。
  此时,仙帝古元正半卧在龙榻之上,身罩白袍,发髻束起,扎着一根白玉簪,正是寝衣打扮。此刻仙帝翻看着一卷出自十二圣宫中菩提天青莲宫圣人处得来的《宝华经》,搔了搔脑后头发,他缓缓放下经卷,起身走向宫门望向天庭的方向,随即喊了一个名字,“疏影!”
  “属下在!见过陛下!”来人凭空现身,单膝跪地。其人身着一袭青衣,脸上佩戴一副面罩遮住口鼻,眼神甚是凌厉。
  “去下界,着清辉前来见我。”仙帝依旧看向门外。
  “是!”疏影起身告退,下凡寻清辉去了。
  “仙帝好风采!不才唐突造访,没有打搅到大帝观赏天宫美景的兴致才好。”仙帝身后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哦,你来的倒快!看来凡界海荒之上圣祖昔年设下的结界已经破了。”仙帝依旧背对着身后突然出现的来人,向天庭方向望去。
  “什么都瞒不过大帝,大帝在看什么呢?莫非是在确定那无双帝子此刻是否真的魂飞魄散,不用看了,他必然是死了,不然,我又怎会破界而出?不过此刻的轮回之力来得蹊跷,既不是来自六道轮回,又不像是冥界六魂幡和轮转盘的手笔。那帝子一丝魂魄都不剩了,他生前还施展过‘帝神化箭’的歹毒法门,斩去了天帝一臂。在帝师的‘虚空寂灭’下帝子的残魂被灭杀干净倒也说得通,只是这帝师的虚空之道还粗浅得很。我运转‘天道之眼’探查了半晌,却还是找不到半点残魂的痕迹,倒是有一点元神的碎片,却也被那帝师打灭了。究竟是帝师的虚空之道有了精进,还是有人在众圣的关注下抢走了帝子的魂魄?照理说,这根本不可能,难道是混沌圣人出手。这圣灵世界的混沌圣人屈指可数,况且当年圣祖下过谶言,三界诸圣都在等这个变数,不可能胡乱插手搅了因果。我便只能相信那帝子真的死了。你觉得呢?”神秘人分析道。
  “还未请教道友的名号,不知你等出世的道隐共有几尊,境界如何?此番复出搅扰三界所图为何?来我仙域可是要与我交手?”仙帝收回望向天庭的目光,却仍未转身看来人,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大帝倒也干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在下道号天枢子,道隐有九,取大道至阳之数,正对应你们圣隐十二至阴之数,在下不才,正是第七道隐。至于道隐的图谋,自然是扬大道之德,弘天道之威,布道三界,更要打破圣灵界壁,汇合圣王世界生灵同尊无上大道。至于交手与否,全看大帝兴致了。”天枢道隐侃侃而谈。
  “九对十二,尚且有恃无恐,看来道隐境界高深实力不俗。可我十二人的背后是圣宫,那可是十二尊大圣,道隐的背后又有何人支撑?难道自信可以敌得过十二大圣?”仙帝古元淡笑说道。
  天枢也不介意,不动声色道:“胜负之数还要真正对上才知道,十二大圣自然强大,但比起道祖的威能,也不见得有多高明,高下自可立判。道隐的背后自然便是至高无上的道祖。”
  “你说什么?不可能,道祖不可能降临这个世界,圣灵大神与道祖境界相同,道祖如何能突破圣灵界壁?何况三界的本源之中还有帝凡大神的全部本源法力作支撑,凡界大地还有帝凡大神的肉身化入其中,你不用大言不惭。”仙帝终于转过头来,盯着天枢说道。
  “道祖真身现下确实不能降临圣灵世界,但是只要道祖的境界再进一步,必然可以突破圣灵界壁,降临这个世界,最后镇压甚至消灭圣灵,成就至高道果。不过,即使道祖的真身不在,道祖的一道化身也将在三千年后降临世间,那时,或许就是道与圣决战的时候了。此乃阳谋,不用瞒你。”天枢平静回答。
  “是你?你我以前是不是谋过面?你竟是道隐?”仙帝仔细看着天枢的脸,感到不可思议。
  “哈哈哈,都是前尘往事了,我以这个面目示人,就是告诉你,道隐之道不着皮相,更是化身千万,任何一心向道尊道之人都有可能成为道隐。我之所以成为道隐,皆是因为得到道祖赐给我的一枚大道之种,才令我脱胎换骨,不再平庸。不然我现在还是万年前那个镇守周天星斗的一介小小星君。”天枢大笑说道。
  “原来如此,也罢,人各有志,不必废话了,你今日前来不就是要与我做过一场吗?出手吧!”仙帝叹息一声,示意其一较高下。
  “也好,当年的古元仙人依旧如此快人快语,正合我意,来吧!”天枢抚掌称是,而后合身欺上,果断出招。
  古元仙帝眉头一皱,连忙迎上,不敢有丝毫怠慢,两人斗在一处。
  “好,很不错,没想到圣隐中还果真有人修练至混元境界了,看来我等还需从长计议。”短短的交手,来去三两回合,道隐天枢便判断出古元仙帝已经成就混元圣人了,“麾下的圣隐就如此厉害,想必如今的帝鸿大圣也已成就混沌了?”
  “彼此彼此,此番交手,你我只是试探,下次再遇上,必要拼得一方身死道消才算罢休。第七道隐便是混元境界,你之上的道隐怕是有踏足混沌中人吧?难怪你等如此堂而皇之,要与圣宫作大道之争。”古元负手而立,略显凝重地说。
  “不错,这次交手你我也算大致知晓道圣两方的大致实力,不过在下还是要提醒古元兄一句,三界之内可不仅仅只有道与圣两方势力。冥界自开天以来一直韬光养晦,各大古族也不是甘心平庸之辈,天神域更是强手如林,再加上一些不出世的太古混沌生灵,即使没有我道隐一系,你大圣宫也未必就能只手遮天。如今三界之内风云起卷,凡界才是一切纷争的中央。仙帝好自为之。”天枢深沉说道。
  “不送!”仙帝拂袖说道。
  不过经此一番,他的眼底更加忧郁了。“多事之秋啊!”
  大圣宫中,几位大圣彼此以神念交流。
  “帝鸿尊者,古元是你的圣隐,你以为如何?”一个大圣问道。
  “不妙,道隐此番公开出世必有所倚仗,随便派出一个道隐便有混元境界,想必是作了充足准备,要与圣宫作长久争斗。依那道隐所言,若三千年后道祖化身真的降临世间,三界之内又有何人能够抵挡?圣灵大神遨游界外行踪不定至今未归,帝凡大神又身融三界,两位圣祖早已化道入灭,只有我等十一人面对道祖化身,岂不凶险。”帝鸿直言不讳。
  帝鸿说完,圣宫众大圣沉默良久。
  “此事尚有变数,圣祖化道前早有推算,并未言及此役成败,只是说有此大劫,既有劫,渡劫便是。”巫祖羲和道。
  “能轻易渡过就不叫大劫了。还需早作准备为好。”昊天上帝道。
  “准备?如何准备,三千年于我等来说不过是转瞬弹指间,兵来将挡就是。”胜战天尊大羿道。
  “神武帝尊以为如何?”巫祖羲和问向神武。
  “不可说,不可说,天道运转,自有真理,顺天成道,逆天成圣。尊天,还是驭天,大道之争,尽力就好。”神武帝尊道,说完,其神念便自行离开了。余下的诸圣见状也都各自讪讪离开。
  此时,古元仙帝盘坐在仙宫龙榻之上,气息翻涌间身体不住颤抖。
  “此番当真是托大了,本以为距离成圣只差一步,却连硬接混元正面一招都如此勉强,还令刚凝聚成形的混元道果破裂,险些功亏一篑,还好这人只是试探并未深究。看来,此间事情一了,我需赴红尘历练一遭,方能真正将道果打熬浑圆,才能修成真正的混元道果。神武圣人曾点化于我,言明我的成道机缘应在凡界,可惜当时我并未当真,以为得了师尊的传功使我在准圣巅峰凝结混元道果,只消在圣宫之中苦苦打磨就能真正成就混元,还是我把成道想得太过简单了。我的天赋本就不如其他几大圣隐。只得慢慢计较了。”古元思虑道。
  “陛下,清辉正在殿外听候。”疏影现身禀告。
  “带他来见我。”
  ……
  与此同时,无论是天外天圣域、天界的神域、仙域、天庭,凡界的诸多势力,蛮荒的妖域,冥界的鬼域、魔域,各方都得到了道隐在天外天混沌界开宗建宫的消息。道隐竟然在天外天开辟了道场,名为“道宫”,明目张胆与大圣宫遥相对立。
  凡界大夏33年,一切变局的开端都自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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