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情味

　　公司虽然必须追求盈利，但绝不应该只是一部赚钱的机器，还是该有些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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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
　　陆耀庭明着只是冷冷地询问陆志雄的全部安排，但在这短短两天之内公司和家里种种坏消息都接连到来，已经七十多岁的他真的很希望有个儿子陪在自己身边。
　　可陆志豪下午被他指派要陪陆雨驰去警局，陆志辉在陆志雄的安排下要去医院，陆志雄安排好了家里其他人下午的去处，却偏偏没提自己。
　　陆志雄回答说：“江烈在美国已经动手了，他又想插手雨驰的案子，雨驰公司分店被砸还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呢，我觉得美国那边儿得尽快解决。为了节省时间，我一会儿就跟我姐、姐夫商量一下具体方案，晚上我们再回市里跟您汇合。”
　　“那就这样吧。”虽然陆耀庭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但他也明白陆志雄刚才说的就是眼下最好的安排调度。他没看错，自己的长子果然是子女之中能力最出众的，可惜也是最不着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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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陆志雄刚才的安排，陆耀庭、刘淑倩、陆志辉和陆家三个儿媳，以及陆风翔、梁依欣、龙仲游、陆晴霜都走了。剩下陆雨驰满脸坏笑地看着父亲陆志雄，说：“行啊老陆，可以嘛！真是分析透彻、调度有方啊。”
　　陆志雄则得意地笑说：“怎么样，小陆？学着点儿吧。我跟你说，我平时就是不愿意管这些事儿，都是小场面！你看你爷爷这次都慌了，他们就更别提了。”
　　“嗬，你看你这个能耐啊？”陆雨驰故意嘲讽。
　　梁明却说：“说真的，一开始志雄说要跟我去美国，我还真是不太放心，不过志雄后面儿这些分析、安排，让我心里有底了。”
　　陆志豪则说：“我大哥是真人不露相。”
　　陆雨驰笑说：“姑父、二叔，您们别捧我爸了，一会儿都不用坐飞机，他直接就飞美国去了。”
　　“小子，拿你老子开涮啊？先管好你自己吧。一会儿跟你二叔到了警局，可别给老子丢脸啊！在那种时候就不能怂，多想想革命先烈怎么在敌人的严刑拷问下……”
　　“大哥、大哥……”陆志豪是脸上无奈、内心崩溃，缓了缓才说，“雨驰也就是去警局配合警方办案，您把我们警察都说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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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回市里的车上，陆耀庭还在回味着刚才开会的情景。如果客观来说，每个人都有所表现，但若按照他的期望，每个人又都有让他不满的地方。
　　其实过去往往也是如此，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过去更多是对儿女这样、对孙辈要求不高，可现在他却更为孙子陆风翔担忧了。
　　陆风翔进取心很强、能力出众，对于江家突然发起的商战，在应敌方面也比陆志辉想得更全面，而前提还是陆志辉其实对此已经说得比较全面了。
　　但是陆风翔的管理风格太硬、不近人情，过去还能说这样只是存在隐患，现在这样的负面影响已经来了。解决了董斌的事就完了吗？其他公司元老在感情和心态上会不会为此受到影响？
　　陆耀庭明白陆风翔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和盈利，可他始终觉得公司虽然必须追求盈利，但绝不应该只是一部赚钱的机器。公司是什么可以有着多重定义，但公司一定是由人组成的，大家聚在一起打拼、合作，还是该有些人情味。
　　至于陆雨驰，陆耀庭觉得是众多子孙中最像他的一个。年轻时的他也贪玩、爱说笑，却从不会影响公事和正事，陆雨驰在松散的外在下还同样有着严谨的大局观和长远的眼光。
　　就比如今天陆雨驰可能是不愿过多表现，却仍在关键时刻暗中提醒陆风翔该维护三叔陆志辉，在陆志辉和陆风翔两个人都说完了应该如何应敌之后，还能提出派个陆家的人去美国效果更好。这些都被陆耀庭看在眼里，他很满意，可满意中又有遗憾。
　　也许正是因为陆雨驰各方面都太像他了，所以陆雨驰希望、也有能力自己创业，享受“打天下”的乐趣。换句话说，陆雨驰也就不会来自家公司帮忙。
　　陆耀庭无奈地笑了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本该坐享天伦，却仍在为子孙的事烦心。真是欲求不满！关心则乱！
　　他也明白这些道理，可他真的无法避免。就像他此时突然觉得孙女的男朋友龙仲游跟他的长子陆志雄某些方面挺像，都是有赚钱能力，却没有太多赚钱欲望。一辈子能吃喝玩乐、衣食无忧，活得很接地气，也许这才叫享受吧？可他即便认同，自己也做不到。
　　想到龙仲游，自然又想到陆志雄那句“他是姓龙的”，陆耀庭对身旁的刘淑倩说：“你先去志雄家吧，我突然想随便走走。”
　　“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儿回来。”
　　刘淑倩知道陆耀庭不是随便走走，五十多年的夫妻，又怎么会没有了解？可既然陆耀庭不说去哪，她知道就没必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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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雨驰简单听了听父亲和姑姑、姑父商量美国那边的事，就和他的二叔陆志豪一起从蓟县回市里——林立所在的警局。这一路上他都顾不得跟同车的二叔多说话，因为他在想着两个问题。
　　首先，他们陆家在国内就有自己的家具制造公司，却仍然需要跟其他同类公司合作。那么江烈既然与陆家为敌的第一步棋就是在美国那边开家具销售公司，此前与家具制造、销售毫无关联的江烈是怎么保证货源的？
　　虽然只是第一步，可没有粮草怎么打仗？江烈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肯定有所准备，而陆雨驰就是想知道江烈是如何准备的。
　　其次，江烈既然早已计划与陆家为敌，江烈的儿子江斌对陆家的人态度傲慢、行为挑衅倒是正常，可江斌为什么偏偏揪着“霸占别人家的女儿”这点不放？
　　江斌可以找太多借口针对陆家的人，甚至根本不需借口，反正江烈已经动手了。就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哪怕都不是误会、就是真的，又关江斌什么事？江斌那么有人情味？还会见义勇为？
　　陆雨驰既然想到这两个问题，一路上就少不了打电话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