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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恒看着两人离去,在心中开始默默祈祷起来。
大概柱香时间,杂乱的脚步响起。
易恒强压下心中的喜悦,再次恢复盘腿而坐。
“休要糊弄某,真有你二人说的这么神?”
“头,你自己见识一番便知。”
易恒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正在跟王三对话。
易恒闭着眼,犹如老僧入定,三人到得近前也不吭声,似是在打量着他。
“何人敢在牢中胡…”
“且将手伸过来。”
易恒打断对方的质问,自始至终闭着眼。
牢头将手伸进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确认他闭着眼,有些恶作剧般的抓住郭大的手递到易恒的面前,还瞪了郭大一眼让他噤声。
易恒抬手轻拂,有些不愉道:
“郭大,再敢消遣老夫,老夫这就做法让你老娘归西。”
“老神仙息怒,老神仙息怒。”
郭大带着哭意说着,他憋屈啊,总不能把自己的领导出卖了吧,且领导还在自己面前。
牢头仍是半信半疑的胳膊伸了进来。
易恒淡笑着轻拂一下,开口道:
“刘大川,你本不姓刘,乃姓钱,幼时过继至刘家。观你今时今日,唉,不孝有三啊!”
当易恒说到本不姓刘时,刘大川觉得自己双腿就有些站不稳了。
他不姓刘这是隐秘,他也是结婚之日,现在的双亲才告知,因双亲待他极好,他当时就打算将此时烂在心里,连至亲之人也不告知。
待听到不孝有三时,他终是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夫虽受得起你跪,但不愿见你颓废。”
刘大川此刻双目含泪,听到易恒喝止,不起身,反而向他的方向膝行两步,以头杵地道:
“求老神仙救我。”
“小事尔,不过此处…”
刘大川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牢中,而自己拜的还是一介囚犯。
看了看左右,刘大川轻言道:
“晚间,我自会来接老神仙出去。”
易恒抬手貌似无意,实则是轻触了一下刘大川,下一刻一脸的悲天悯人道:
“为我一人而废这许多人命,虽知他们该死,也非老夫行事。也罢,待老夫有时间给他们超渡一番。”
刘大川更是惊异,自己刚有的想法,老神仙就知道了。
当下更是确信,拉着郭大和王三两人共商大计去了。
当晚,长安地牢走水,火势太猛,连同所有囚犯被大火付之一炬。
…………
兴宁坊,处长安内城东,靠近通化门。
记忆中,易恒的家就在此处。
只是他刚走入坊中,原本站在坊门口闲话的乡亲,犹如看到了瘟神般,个个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家中,还传来了门闩销上的声音。
顷刻间,整个坊内静如鬼域,让原本想找个人问问的易恒一头雾水。
家中大门中开,走进内里发现,已被洗劫一空,就连原本垫脚的砖石也被人拾了去。
这具身体的父母卧房,墙上还有褐色的血迹,预示着主人是被人所杀。
父亲易令,只是一介普通商贾,谁又和他有如此深仇血恨?还因只是简单的财货所惹?
他轻叹一声,前世孤儿,没成想穿来也成了孤儿,难不成自己是孤星之命。
坐在榻上,手无意识的顺着木板滑动。
突然手中触到类似于纸的东西,异常光滑。
他定睛细看,才发现是一块动物的软皮,许是长久押于床下,已跟木板快融为一体。
小心的揭下,靠近窗台就光细看,一面为空,另一面则有字画。
右边上首用篆体写了个恒字,下面则是一串类似于生辰八字的东西:
辛酉、仁寿元年,冬腊月初三巳时一刻。
辛酉年他推断不清,但仁寿元年他知道,是公元601年,隋文帝弃了沿用二十年的开皇年号,改元仁寿。
在生辰的旁边画了一个奇怪的动物,一个长着翅膀的龙。
看了半天,易恒也不得要领,不过从上面的字和生辰来看,应该是自己的东西,所以他就揣进了自己怀里,以后若能碰到他人,还可问一问。
走至门外,恰碰到不远处一人蹦蹦跳跳走来。
来人蓬头垢面,穿着的衣服上不仅是脏,似乎还带着血迹,自言自语还不时的笑两声。
待走近,易恒双眼一怔,他居然认识,是自己被杀的父亲长随易雄。
原是孤儿,父亲跑商时所捡,一直养在身边,少时经常帮易恒打架,说是兄弟也不为过。
“搬家了,我得了钱。”
说着将紧攥的右手摊开在易恒面前,一枚微黑的铜钱躺在掌心。
易恒伸手想让他停止跳动,问问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易雄戒备心很强,他一伸手,吴雄就往旁边缩。
易恒心中一动,将刘大川买给他解饿的蒸饼拿出,递于易雄。
许是饿得久了,看到食物,易雄一把抢过就原地蹲下狼吞虎咽起来。
易恒小心的将手搭到易雄的肩膀,瞬间一段记忆浮现面前。
两个中年人被易雄领进家里,父亲易令见到两个中年人,面色大惊,接着指了指易雄,就跪下磕头,
两中年人面露难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易令见此,跟自己的老妻相视一笑,接过中年人递过来的刀,自杀了。
接着就是第二日,官兵冲进来,将钱财搜刮一空,还将易雄胖揍一顿。
易恒松开搭在易雄身上的手。
此刻他的内心很复杂,一边是恨官兵得了钱财,还打算要自己命,一边是对自己父母自杀的不解。
他正想的入神,易雄吃完蒸饼又要走,易恒相拦,结果力气没他大,还是让他跑了。
易恒微眯着眼,恰在此时,大川走了进来道:
“老祖宗,你可怜可怜我吧,这里皆是你的熟人,若是他们再告了官,小的连命都得搭进去。”
易恒心中百般疑惑,但也知此并非久留之地。
本想着给自己的便宜爹娘报仇,现今他茫然了,怎么报?找谁报呢?
“大川,此间有个痴癫,你每日过来帮老夫送些吃食,不得让他饿着了,此情他日老夫自当重报。”
“老祖,你且安排就是,小的还敢不依!”
出了坊市,先去了郭大家里。
郭大的母亲所犯乃是胃脘痛,中医所讲年老浊气未排所致,他让郭大拿来一支锈花针,对蜡烛上烧了会,认准后背穴位就扎了下去。
他就是医生,在前世也算是中西兼修,不敢说在中医中自己的西医水平最高,但在西医中,他的中医修养肯定拔尖。
截针疗法,通过穴位传经,治这种病正对口。
果然,随着他第二次转动针,一股股浊气排出,片刻郭母的肚子都小了一圈。
至于刘大川,其实他并没有病,而是他妻子宫寒所致,易恒同样开了一幅中药,服用两月可有效。
易恒不能在长安久呆,但他自己还真抓瞎,不知去哪里?
“老祖宗,要不你去长安县,离长安也就三十余里,且我有亲戚在那,可暂留老祖。”
刘大川当然留了私心。
毕竟他没有后的事,跟郭大的母亲不同,没有立竿见影,可不想让易恒这就样一走了之,在长安他同样不放心,所以就想到了这办法。
易恒淡笑看着刘大川,一直看,一直看。
刘大川扑通一声跪下道:
“小的有私心,求老祖宗怒罪。”
“也罢,修练修心,何处不可修,去何处你说了算。”
刘大川三人雇了一辆牛车,四人同行,将易恒送至了长安县。
“老祖宗,我们三人这就告辞了。”
易恒算着日子,见三人还真带着点离别的哀思,出言宽佑道:
“不出一载,长安必有变故,若你等活命,与老夫必有再见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