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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崇二十年,自柳一笑习武,已过十年时间。
隋州京城,大隋皇宫,兴庆宫,巳时。
一位身着黑色官服,胸膛处绣着一只麒麟,看上去已是暮年的老人端正地站在殿外。
“唐府主,请与我来。”
“多谢陈公公。”
老人随着一位小太监步入殿内,虽从未抬头,面相却不怒自威。一旁的侍卫大多见他到来,不禁微微低头,眼神闪躲,好似在惧怕一头野兽。
小太监将其带到一处偏殿,就自行退去,老人理了理官服,用手略微扶正头顶的帽子,随即进入殿内。
“臣唐检,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有一人,身着明黄龙袍,手中拿着几本折子,神色不耐地斜躺在龙椅上。想必这就是当今圣上,大隋皇帝隋崇宗了。
“起来吧,什么事?”
唐检起身之余,看了皇帝一眼。
圣上虽龙威依旧,可眼中疲态似乎多了些,不知可是近日北辽蠢蠢欲动,边关密报连连的关系。
想到此处,唐检眼中多了分忧虑。
“禀陛下,臣今日在府中算了算,再过两天,与龙泉书院的百年之约就到了。”
隋崇宗放下折子,也不看他一眼,目光朝着远处景色望去,眼神有些游离。
“哦?岁月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龙泉书院这些年给朕培育了不少好苗子,百年之约到了就到了吧,也没什么好再追究的,都是上一辈的事儿了,闹归闹,不还是我大隋的书院。”
唐检见陛下并不在意,显得有些为难。
“陛下,据臣属下密报,李夏黜十二年前收养了一名孤儿,于十年前传授武学,想必是要传承其衣钵。”
隋崇宗泯口茶,毫不在意地说道:“龙泉武脉百年前几乎尽毁,收个徒弟怎么了,无妨。朕知道你与他素来不对付,但书院闻鸣天下,多少朝臣大家曾是他们的学生。若是百年之约一到你就要对付他们,岂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认为我小肚鸡肠,步步紧逼要致书院于不复?”
“臣不敢!臣只是提醒陛下,书院文脉虽重要,但武脉,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
“书院文武并存乃是其传承,武脉没了文脉又能好到哪里去?好了,朕心中有数。这样吧,你派人盯着他们,若无异动,江湖上闹出些风波你也别管。若有异动,朕允你抓人,但定生死,得听朕的口谕。朕不信,一个孤儿能翻出什么花来。”
“臣遵旨。”
唐检下跪领旨后,崇宗好像想到些什么,又下一旨:“还有,你替朕去趟西北边关,把陈其北给我带回来,有些话我想问他。那边就先让杨镇宇盯着吧。”
“臣......遵旨。”
唐检低着头,面无表情地退出了兴庆宫,一路走到皇宫门口,上了等候多时的马车。
他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后掀开帘子向着一旁备轿的车夫说道:“你叫上两位麒麟使,随我去趟西北边关,再让几位蛟龙使盯着镇北将军全家。”
“镇北将军亲兵众多。不多带些人去?”
“不用。多年未见,陛下想与他叙叙旧,咱们只是去请而已。”
“是。”
马车随后出发,向着京城内最神秘的一处地方驶去。
楚州,龙泉书院,岚光阁三楼。
一个蓬头垢面,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味道的少年正枯坐在地上,面色霜白,神色木讷呆滞,要不是偶尔抬手翻书,倒是和死人无异。
忽然一位玲珑少女悄咪咪地来到少年身后,水灵灵的大眼睛透出一股狡黠之意。
她蹑手蹑脚将手伸到少年头顶,正要用力拍下,却被少年忽然抓住,罪魁祸“手”当场被擒。
“蝶儿,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之道。”
少年少女正是柳一笑和林蝶,十年过去,二人都长大了不少,柳一笑由于习武看书,成天痴迷于此,愈发沉默寡言,刚入门的师弟师妹们中传闻岚光阁四周时常会出没一位怪人,手中拿着枯树枝不知在比划什么莫名招式,上前询问也不吱声,嗖的一下就不见其踪影了。
林蝶倒是一如既往的调皮,不知是何原因,柳一笑都大变模样了,身为女儿身的她却只是长了一丢丢个子而已,相貌身材全无变化,原本比柳一笑大一岁,可现在两人站在一块儿,林蝶反而像是他妹妹。林蝶倒是毫不在意,还是喜欢吃着糖果,在书院四周玩耍,还时常在柳一笑看书时“偷袭”,不过时间久了柳一笑读书时也多了份警惕,不常被她得手。
“你都三天没出阁楼了,你闻闻身上,都发臭啦!”
林蝶撅着嘴巴向着柳一笑比划着。
“还差一点。”
“每次都说差一点,你都好几天没陪我玩了,我好无聊。”
林蝶撅着小嘴,圆圆的脸蛋配上委屈神色的大眼睛,这可让柳一笑差点有些招架不住。
正当俩人争论时,李老头揣着手从二楼走了上来,看到两人嬉闹,咳了两声说道:“时间到了,出来练练手。”
“是。”
柳一笑站起身子,坐的时间久了双腿有些微麻,他暗中运转内功,顿时一股暖流以上而下,经脉微麻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
十年过去,柳一笑凭借天赋早已将岚光心经修至第四层,真气化丹,对应的也就是下四品中的一品,即将踏入青山境,可却迟迟没有破境之感。与李老头过招,从一开始的一招都接不住,到现在勉强能接上十招,倒是实属不易,要知李老头可是自称沧海境的绝顶高手,书院武脉仅存的二人之一,这些年柳一笑也从倚芙楼或师兄口中知道了不少世间武学的常识。沧海境可是能引发天地异动,一剑破千骑,力克万人的恐怖存在,就算李老头压制功力与他相等,柳一笑能在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斗的李老头手下过上几招,也算天赋过人。
三人行至阳台,林蝶坐在窗户上掏出糖果,边吃边挥舞着拳头,为柳一笑加油打气。
柳一笑随手拾起一旁削好的木剑,对着李老头行礼。
“开始吧。”
柳一笑还没点完头,只见李老头身形一闪,竟已欺身而至,一招穿林直取他当面要害。
哐哐!
柳一笑临危不乱,当即向后闪躲,挥剑自左向右,将李老头当面一剑荡开,正是半招拒君。再剑锋突转,竟是要顺势环绕,一级剑来泉攻其手臂。
李老头见势当即反手挡住剑招,用腿用力蹬向柳一笑腹部。
这脚可让柳一笑慌了神,不是比试剑招吗,怎还用上腿了?不过柳一笑经过数年打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嫩孩童,他将剑立于身前,剑身恰好抵住了李老头的攻势,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三步。
“李师傅,这兔蹬鹰也算剑招吗?”
“你与敌人过招,别人还非得跟你一招一式明着来?小子,你还太嫩了,再来。”
声未至人已到,李老头这次用上内力使出剑劈湖,一股真气喷薄而出,一寸剑罡附在木剑上,煞是好看。
柳一笑急忙抵挡,手中木剑险些撒手。
锵!
虽是木剑,二人用上内力后,剑锋格挡之声却发出如同打铁般的阵阵响声,叫人啧啧称奇。
“小子撒手!”
李老头见柳一笑左手露出破绽,当即剑尖指地,自下而上想要挑飞其兵器。
等的就是这招!
柳一笑暗笑之余,眼见对方剑招袭来却不再慌乱,手腕一转,手中剑诡异地画了个圆,恰好针尖对麦芒,抵住了李老头的攻势。
正当他暗喜之际,李老头却嘿嘿一笑。
臭小子,跟我玩这招。
“碰!”
忽然,一股巨力从李老头的剑尖涌至柳一笑剑身之中,力量之大让柳一笑再无防备,木剑当即脱手而出,掉落至墙角。
又输了!
柳一笑神色中闪过一丝无奈。
“今日还算不错,故意露出破绽等我来攻,还算机灵,这招学的《点犀双剑》中的第六式弯圆打月?”
“是。”
李老头收剑,看向落败的柳一笑,正巧瞧见了那抹无奈之色,想着孩子都输了不知道几千场了,偶尔也给些鼓励,若是太过打击,也不是什么好事。
“愣着干什么,再来,换你先攻。”
柳一笑听后再次拾起木剑,做出起手式向前攻去。
几次比试过后,太阳即将下山,李老头看了眼夕阳后向柳一笑说道:“就到这吧,回去做饭。”
“是。”
“回去后先把身子洗干净了,刚才差点没熏死我!”
“......知道了。”
李老头说完就先走了。
一旁的林蝶笑嘻嘻的上前,跟柳一笑比划着:“看吧,李师傅都觉得你身上味道难闻呢!”
......
柳一笑皱着眉头,心想哪儿有这么夸张?
他提起袖子闻了闻胳膊,汗水与几天没洗澡的油腻味儿混合成了一股奇特复杂的臭味,熏的自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好像......是很臭。
他挠挠头,和林蝶一同下楼去,有意无意的,他比平常离林蝶稍远一些,心想别让林蝶也跟着变臭了,哪知林蝶却一直向他身边靠去,不是递糖给他吃,就是问一会儿去不去山上抓小兔子玩,还学兔子蹬腿嗖的一下蹿到他身前,古灵精怪,没有一丝女子文静典雅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