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行八卦徂徕剑

　　清鱼方才退回外院，长舒一口气，转念想到白芷师姐恐怕早已等待自己归来，便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这才行至偏院，忽闻不远处剑声阵阵，清脆凌厉，清鱼驻足仔细听来却发觉并非打斗之声，只是有人在夜半舞剑。
　　清鱼暗想：究竟是谁人有如此兴致？便忍不住前去一探究竟。
　　“太极为一生两仪，阴阳自此两随形……
　　两仪根用生四象，木火金水气浮沉……
　　土主中宫乾坤转，徂徕剑法入五行……
　　又得四象八卦阵，天火同人君子临……
　　震位木升青龙出！离位火聚朱雀回！
　　又得兑金白虎降！水坎玄武步法成！……”
　　原是那神石道人酒后兴致大起，庭间念咒舞剑。清鱼小心观摩神石这剑法步法，心想竟然从未见过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虽说万般秘籍起于《易》，千派同宗生于道。可这千百年来道法枝叶繁盛，各派也早已脱胎换骨各有所成。不曾想神石道人却仍遵古法推陈出新一套独特剑法。
　　只见神石双脚画地为圆，立于中央，手握徂徕剑运剑胸前，清鱼只觉周围灵气迅速向神石中心汇聚，山林间亦是狂风怒啸。
　　刹那间神石凝聚阴阳二气于剑刃之上，迅速在圆阵之中走位，所到东南西北之处，则成木火金水之象，四象之气又朝中央汇聚。
　　此时星象异常，原本空明之境也开始乌云密布，清鱼又觉土地在微微颤动，所幸自己及时运力定住身躯。
　　五行即成，神石归回原位，只见剑刃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正是纯正阳刚的剑气，乌云也朝剑刃汇聚，顿时天地之气从神石的剑刃处交汇，上有雷震之象，下有纯阳火光，二者相容，天摇地动。
　　神石又迅速在四位行走，这步法扑朔迷离难以用肉眼捕捉，所到之处又成新的卦阵，只知整个后院的潜藏的阴阳二气皆被唤醒随神石的步法而汇入剑刃之中。
　　清鱼心想：虽说北情宗的心法亦起源于道家，但在武功方面却早已自成一派。
　　我虽凭捕风捉影的快速记忆，将神石师伯的五行八卦之走位熟记于心，但其变幻莫测令人费解，一时却也难以化为己用。
　　神石道人此剑法乃是纯阳剑法，以凝气中央土宫为天地四象之枢纽进行布阵，天地之气，四象之气皆汇其身。乾位又为先天君子位，离位又居后天君子位，天火同人，万物皆臣。
　　此番功法足可见神石道人功力之深，这也难怪传闻二十年前，神石道人便能与靖松真人大战两个时辰而不分上下，更不必提能瞬间躲过盛阳长老的腾龙掌了。
　　盛阳长老方才吃罢夜饭，便对房中墙边蜷卧着的三个弟子说道：“老头子出去撒泡热尿，你们不必跟着！”方要推门而出，便遇到前来送酒的白芷。
　　“晚辈前来送酒！”白芷左手托着酒坛，右手轻敲门扉。
　　“啊呀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盛阳长老猫着腰便匆匆开了门，“刚才还说着清鱼这臭小子真不懂规矩！”
　　“还请前辈见谅。”白芷走进房内，只见三个汉子懒懒散散蜷缩在角落，“今日师弟着实太过繁忙，招待不周之处还多请几位见谅！”
　　“喔……你说他们呀……他们都是老头子的徒弟，平时风餐露宿的，住哪不打紧！”
　　白芷将酒坛放在桌上，便要告辞。
　　只见其中一个汉子紧忙回道：“白芷姑娘哪里话！只要有酒就成！”
　　其余两个汉子也笑了，盛阳长老骂咧咧地说道：“瞧你们这群狗模样！”
　　“哎呀呀……这酒可真香啊！”盛阳长老解开朱纸酒封，“这是什么酒？”
　　“回前辈的话，这是先师所藏的长安崔家稠酒。”
　　“嗯……不错不错……这紫苑丫头的确识货！”盛阳长老点头称赞。
　　“那晚辈告辞了！”白芷作揖退去。
　　“喔哟哟……瞧老头子这记性！”盛阳长老弯着身子，双手捂住腹下，“还有一泡尿给忘了！”
　　“丫头！丫头你站住！”
　　白芷刚刚退出门外刚要离开便被叫住。“前辈还有何请教？”
　　“丫……丫头，茅厕在哪？”盛阳长老一副窘迫模样，“本来吧，你要不来，老头子就出门就地解决了。可转念一想……毕竟是北情宗，也不能太……丫头你说对吧！”
　　“前辈请随我来！”白芷莞尔一笑便要引领盛阳长老前去方便。
　　盛阳长老刚随白芷前去几步，又讪讪地回到门口朝弟子说道：“你们几个狗崽子，酒要等俺回来喝！”
　　“他奶奶的，你这浑驴儿还敢偷吃！？”盛阳长老说罢便要脱下鞋子丢向弟子。
　　盛阳长老小解之后便准备摸黑回房，无奈黄山峰偏院外院错综复杂竟一时迷了路。
　　“哎呀瞧我这老糊涂，怎么让那丫头走了呢！”盛阳长老只好边走边骂，心想遇到哪个巡夜的情宗弟子好生询问一番。
　　盛阳长老也不知走了多久，却怎样也回不到自己的住所，“想我老头子打遍天下无敌手，夜里却成了天下第一大瞎子了？”
　　盛阳长老越想越气，尿急解了酒瘾却犯了，“不行，我得抓紧回去，要不然这酒都叫那帮浑驴儿吃了！”
　　“他奶奶的，偌大一个北情宗，怎么一个鬼影都没有？”盛阳长老啐了一口老痰，“就不怕夜里丢了什么宝贝吗？”
　　“想必也没啥可偷的！”盛阳长老便想边走，穿过一片山林便发现不远处的房间灯火通明。
　　盛阳长老欣喜若狂，心想自己在山林中绕了小半个时辰，这回可算到家了，快步而去。
　　“他奶奶的可算回来了！”他爽朗地推开门扉，“给我满上！”
　　“什么人！”尖锐的女声传来。
　　盛阳长老大惊，定下心来观摩一阵，墙角并无弟子，印象中房间装饰也略不相同。
　　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床榻飞出，青帘随风摆动了几下。原来这竟是白薇的厢房！
　　方才白薇修炼《三十四经心法》操之过急，突觉丹田有所不适，阴阳二气将要冲出经脉。
　　白薇立即闭气使得二气重归丹田，想着天色已晚只得明日再重新调畅丹田气机，解衣而卧。
　　方过了不足半刻钟功夫，她便感觉庭院有沉稳的步伐声传来，正要起身警惕，便见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白薇迅速披上单衣运气凝气于掌腾跃而起飞向门厅。
　　“是俺老头子！”盛阳长老立即左腿在后用力一撑，紧接着伸出右臂，一掌将飞来的白薇抓于半空中。
　　白薇措不及防将要运气用力旋转扯身，只听清脆的丝绸撕裂声传来。
　　只见她顿然两靥羞红，只得在空中用右手按住胸前衣物，“前辈还不快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