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为了灰狼之王

　　草籽滩上，兰斯洛特伯爵在正午之前抢占了草籽滩上唯一一块凸起的高地，他亲自带着自己麾下与威利斯城邦的精锐步兵与弓弩手们在这里作战，而在这个庞大军队的前方是亨利家族的380位骑士与2000名长矛骑兵。两翼的方向是兰斯洛特伯爵的家族骑士与一些雇佣来的的自由骑士们，波吉亚的重盾骑兵们作为预备队立与后方，布鲁图斯家族的人如愿以偿的待在了大营。
　　庞大的军队以高地为中心在草籽滩上布下了阵势，等待着给予灰狼致命一击。
　　“大人，刚刚从前方的消息。”一名传令兵在暴雨中向着指挥官兰斯洛特伯爵骑马而来。在正午时分，一场罕见的暴雨赶在灰狼公爵之前向兰斯特洛伯爵的军队袭来，这个草籽滩上甚至弥漫了一层厚重的雨雾，低洼处已经开始积水。如果不是这个高地的话，那么兰斯洛特伯爵将带着士兵在“小河”里作战。
　　“说，前方情况如何。”兰斯特洛现在非常的焦急，因为整个战场上弥漫的水雾严重的影响了可见度。即使在这个高地上，他也只能模糊的看清楚整个军阵轮廓，现在他只有依靠大量的传令兵在各个部队中传递在消息，38名的传令兵在带着着兰斯特洛伯爵的命令在军队中奔驰着，带来一个个坏消息。
　　“尊贵的大人，威利斯城邦的大人们让我来告诉您，雨打湿了弓弦与弩机，卡托文雇佣弩手们已经完全无法作战了。”传令兵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最后一只也是最精锐的一只弩手部队正式退出了战场。
　　“知道了，让他们沿着两翼退出战场，不.........让他们依旧在步兵方阵后等候着，让他们准备也厮杀。”兰斯特洛伯爵下达了命令，现在让他们离开会对士气造成打击，而且自己两翼都是骑兵，如果这时候灰狼们杀了过来就是一场灾难。
　　看着传令兵在雨中狼狈的离去，兰斯特洛伯爵再次诅咒这场该死的大雨。现在所有人已经骑虎难下了，撤回大营的过程中混乱的队列会被敌人向羊羔一样的屠杀，而继续在这里等待还有战胜的希望。
　　“这次的大雨对敌人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这是主对贪婪者的惩罚。”兰斯特洛伯爵大声的向周围的人说着，他要鼓动起周围这些贵族们的士气。“敌人的骑兵比我们更加强大，但在泥泞的道路上无法全力发起冲锋，而雨水不单会对我们的弓弩生效。。”
　　“吾主在上！”周围的贵族们立刻反应了过来，确是如此，这场大雨对敌人的打击简直是灾难性的，要知道灰狼公爵的骑兵一直是打击的恶梦。
　　“告诉我们的侦察兵，让他们再出去一波，该死的，30名哨骑难道没带回一条狼毛吗？”兰斯特洛伯爵看到军心稍稍振奋后再次将精力投入到了指挥中。他已经可以感觉到狼嘴里恶心的血腥味了，既然敌人已经开始截杀了他的侦察兵，那说明他们就在眼前了。
　　“大人，前方紧急军情，第三第四骑兵大连队和不知名的骑兵队伍小规模交锋了。”一名传令兵从右翼赶来，在那里部署着他从各地雇来自由骑手们，经验丰富却只装备着皮甲与锁子甲，一个骑士天与大队的冲锋就可以击垮他们。
　　“不要慌，让我的家族骑士从右翼攻击试探一下，并让第一排的的骑兵全力向正前方突进，告诉他们如果看到坚固的长矛方阵就让他们迂回并将敌人位置发回到我这里。”兰斯特洛伯爵开始兴奋了，他已经不想在大雨中等待了，马上他要用一场钢铁的战争将狼崽子的尸体埋在草籽滩上。
　　高地四周，到处都是弥漫着的雨雾，天空与大地的边际也在这里模糊了，第一排的步兵们在深过小腿的积水中正面结成了一座坚固的钢铁堡垒，手持双手剑的半身甲剑士站在队列的前面，长达1.8米的巨剑甚至可以砍断奔驰而来的战马，后面是手持3米钩戟的戟手与5米长矛的长矛手组成的大型方阵。而在他们的前面，亨利家族的骑士已经开始了冲锋的准备，他们将第一个杀入眼前未知的雨雾中。
　　“吾主在上！”第一排的骑士们率先冲了出去，泥泞与积水让他们无法全速冲刺，但优良的马匹依旧让他们保持着闪电般的速度。
　　“大人，右翼没有发现敌人，贝克勋爵在带人继续前进。”
　　“报告，左翼的敌人迅速逃离了战场，威尔斯特团长带着其他雇佣骑手们乘胜追击着。”
　　“伯爵，亨利家族的骑士在前方60米的地方击溃了敌人的小股步兵。”
　　雨雾中，兰斯特洛伯爵听着这一条条惊人的战果，但他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了。“敌人去了哪里？那些狡猾的狼崽子们起码有两万人。”
　　“正前方目前没有发现敌人的大规模步兵与骑士。”
　　“右翼的骑士们也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
　　“左翼依旧在向前突进中，威尔斯特团长已经离本阵太远了。”
　　兰斯特洛伯爵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好像抓住了什么灵感，他大概知道敌人要干什么了。
　　此时，大雨停下了，原本模糊的战场清晰的展现在了伯爵在眼前，自己的左翼的雇佣骑士已经散乱了，前方的亨利家族的骑士们还在于一小撮敌人纠缠着，而右翼的贝克勋爵却被一群奇异的步兵包围了。
　　“该死，是那些北地的山民，派出一些盾牌手去接引贝克大人回来。”兰斯特洛伯爵看到敌人后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北地山民，在伊斯大山脉所有部落的总称，各种技术均落后于北地，但靠着高山的阻隔与凶悍的习性一直在北地劫掠而没有遭到过大规模打击。精通使用投矛与投石索狩猎，据说一名优秀的猎人可以靠投石打瞎飞奔中野鹿的眼睛。这些山民身材高大而魁梧，在山林里是天生的强大战士，这些人生活在北地的伊斯大山脉中，他们在山脉中以部落的形式存在着，时不时下山劫掠一下伊斯伯爵富饶的领地。而在十年前的一场战争后，伊斯伯爵兴高采烈的将这座山脉作为战败赔款割让给了灰狼公爵，而现在看来，这些部落民非但没有成为灰狼公爵的麻烦，反而成为了灰狼公爵的一大助力。
　　战场上，贝克勋爵与他麾下的骑士们陷入了绝境之中，这些山民们通过投矛，投石索在雨雾中击伤了大量的骑士与战马。而后高大的战士们提上了盾牌与战斧将这些骑士老爷们包围了起来，失去了战马的速度后，这些曾经高傲的骑士们成为了泥泞中挣扎的螃蟹。
　　贝克勋爵希望带着最后的几十名有马的战士冲出重围，但身上渗水的棉衣与刺骨的寒冷让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而北地的山民们却只是身批一身轻便的锁子甲，他们不需要像这些南方人一样包裹厚重的棉衣，就可以抵御南方的暖冬。
　　又是一波打磨出棱角的石头从天而降，这些技艺精湛的猎手擅长以投石索与投矛进行远程攻击。骑士坚固的铠甲可以挡住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帮自己的战马也挡下攻击，一位位高贵的骑士们落下了战马，然后被山民们用钝匕首撕下了头颅。
　　“为了灰狼之王！”“为了灰狼之王！”
　　战场上，山民们提起一颗颗脑袋高声的呼喊着灰狼军团的口号。
　　而左翼方向，灰狼公爵的战旗终于出现在了战场上。远处的地平线上，黑色的潮水向着兰斯洛特伯爵的左翼涌来，奔狼骑士们以50人为一队组成楔子阵型插入了雇佣骑手的中段。
　　骑士们举起手中的利剑发起了冲刺，在这个泥泞的战场上，持矛冲锋明显是自杀的行为。但是雇佣骑士散乱的阵型根本挡不住奔狼们的进攻。这些身着轻甲的骑士和山民一样脱下了累赘的衣物，像闪电一样撕穿过了敌人的阵型，轻易打垮了失去阵型的雇佣骑士们，然后裹挟着其他的溃兵向敌人的本阵发起了冲锋。
　　“为了灰狼之王！”“为了灰狼之王！”
　　“报告，左翼威利斯城邦的雇佣兵被退下来的骑手们打乱了阵型，他们现在正在重新调整。”
　　“大人，那些山民在我们的右翼使用投石杀伤我们的弓箭手与轻兵。我们无法组织起弓箭手反击他们。”
　　“伯爵大人，亚瑟带着主力部队已经在和亨利家族的骑兵交锋了，对方的步兵携带了大量的投矛与标枪，小亨利男爵已经被亚瑟杀死了。”
　　“知道了，告诉我的亲卫队长，让他带人去支援左翼，你去告诉他可以随意砍杀退下来的溃兵。”兰斯特洛伯爵下达了异常残忍的命令，他明白如果不能让溃兵们继续打乱左翼的部署了。
　　而在右翼，2000名山民依旧在使用投石索攻击着敌人的阵列，对方的阵型已经开始了奔溃，身批重甲的巨剑手和长矛手还可以依靠铠甲抵挡，但那些无甲的弓箭手与轻甲的散兵们已经开始了小规模的溃逃，整个右翼已经开始了动摇了。
　　而乌尔.铁臂带着自己的部落民来给予右翼最后的一击，他们在敌人的军阵前投射出破甲长矛，沉重的矛头与锋利的矛尖带着呼啸声向着重甲的步兵飞来。
　　“噗呲”随着长矛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前方的披甲战士们再也挡不住对投矛的恐惧纷纷走出阵列与山民肉搏。
　　三轮精准的投矛过后，剩下的百余名战士终于抵达了山民的面前，而迎接他们的是上千名重甲战士的斧刃。
　　“为了灰狼之王！”提着战斧，身批半甲的山民们踏着敌人尸体开始向着高地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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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血肉之种是怎么一回事？”雷蒙德和瞎子老大走在一处地下洞窟里，这里由厚重的刻着圣印的砖石筑成，而砖石的缝隙里涂抹了被圣水祝福过的秘银溶液。“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关押着恶魔的监狱？”
　　“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血肉之种经过我们的检测其实是一个通过恶魔技术才会出现的造物。”瞎子老大走在前面向雷蒙德描述着原因。“我知道你很惊讶，但这就是事实。那个血肉之种是以蜜尔为原料制作的恶魔造物，还包括了她残缺的神国，这就是为什么出现了蜜尔教会的护教军。”
　　雷蒙德惊奇道：“蜜尔的神国在“唯一之主”降临的第三天被打落凡间，深埋于坷尔海域的深处，有人可以跑到那里去捞取它？”
　　走在前面的瞎子老大头也不回的说道：“实验是做不了假的，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去验证，都可以证明你带回来的那个血肉之种蕴含了蜜尔神力，但却只有一个空壳，很明显有人从深不见底的死亡海峡里取走了蜜尔残缺的血肉之种与神国，吸取完所有的好东西后把一个赝品丢到了白露那里。”
　　雷蒙德听到后，不再说话了，只是跟在瞎子老大身后静静的走着。
　　两人走到了洞窟的尽头，那是一扇青铜铸造的大门，门上有着无数扭曲的符号组成了梅菲斯特.费雷斯（这个感兴趣可以去百度一下，非常吊的一个恶魔）的属相，这个可怕的恶魔君主的力量甚至可以隔着地狱改变监狱的大门。
　　“看到了吧，这就是恶魔的力量，他们的气息可以污染与腐化一切。迪比斯之狱里真正的恶魔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恶魔的造物，但就算如此梅菲斯特的气息依然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试图腐化这里。从这个监狱建造以来，32位看守者被引诱堕落成了恶魔的仆人，而昨天我刚刚把你带回来的那个假的血肉之种封存了进去。”瞎子老大仔细的抚摸你的眼前的青铜门。
　　雷蒙德看着封存着无数秘密的迪比斯之狱，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为什么有人会使用恶魔的技术去伪造出一个邪神的血肉之种。”
　　雷蒙德不解对方如此行事的目的，血肉之种绝不是那么容易伪造的，哪怕是以蜜尔为原料，一枚假的血肉之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没人敢于回答这个问题。
　　瞎子老大一边在身上寻找着钥匙，一边回答道：“不知道，既然血肉之种里包含了恶魔的技术，那就不需要去猜测了，没人知道恶魔在想什么，它们是天生的矛盾体，贪婪与无私，智慧与愚蠢，混乱与秩序都是它们的天性。就拿我们眼前的迪比斯来说吧，他在百年前就已经把监狱腐化的千疮百孔，但他非但没有逃走，反而帮我镇压了其他可怕的囚犯。”
　　“等等，你说是“他”。”雷蒙德注意到瞎子老大换了个单词来称呼这个迪比斯。
　　“没错，是“他”。”瞎子老大说，“他的展现在我们面前是以人类的姿态。”
　　雷蒙德皱眉道：“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瞎子老大压低声音说道：“他告诉我这是为了报复猎魔人，但他的举动却与这一目的截然相反，这百年来它对我们帮助良多。”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让他帮你进行一次占卜，他就是教会了我占卜术的老师。”瞎子老大推开了眼前的青铜门大声的说道：“迪比斯，我把人带来了！”
　　雷蒙德无法想象眼前的场景，门的背后是一处美丽的山谷，美丽的三星草与妖艳的鸡血冠遍布眼前，还有无数不知名的花卉与植物交相辉映，瀑布流入幽深的小谭，飞鸟在峡谷间飞翔。
　　这里根本不像一个监狱，倒像是一个度假胜地。
　　“看到了吧，这就是比迪斯的领域了，在我感知下这里是布满瘴气，血肉，瘤质物的可怕监狱，一头三十米长的百眼巨蛇被无数铁链悬挂于此，但在你们看来就是一处美丽的草原或是山谷，曾经有的人还会饮用这里的水，但那其实是污浊的血液。”瞎子老大出言提醒雷蒙德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雷蒙德闭上了眼睛，可依旧有若有若无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不敢相信，我感觉这一切就像是真的一样，我甚至闻到了鸡血冠的芳香。”
　　“你们习惯用眼睛去看事物，而我是个瞎子，从获得第六感时我就一直使用自己的第六感去看待事物，这就是我可以清晰看到这里的原因。”
　　“不不不，老瞎子你之所以没有被我迷惑是因为你的当年切下了我的部分内脏植入了自己的体内。”一个异常妩媚动人的小孩子突兀的从空气中出现，他身穿贵族的白袍，宝石与绸缎装饰着他的服饰，如同三流小说中那些优雅知性的贵族少年一样亲切的问候着。“初次见面，雷蒙德先生。”
　　“看到了吧，他就是迪比斯。”瞎子老大幽幽的说着：“他才是猎魔人最好的占卜师。”
　　雷蒙德坐在一处充满怪异符号的魔法阵中，而那个恶魔就在他的对面盘膝而坐并对他夸夸其谈。
　　“知道吗？所有占卜的本质都是对命运的窥探，这就是为什么越值钱的消息越是隐晦难懂，因为命运至高无上，哪怕是曾经的“命运与星辰之神”，也不过是命运的仆人。”迪比斯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一副透明的水晶卡牌。
　　举起一张水晶卡牌，迪比斯将预言的本质缓缓道来，“我的预言术也不例外，但我却可以透过命运的长河截取一些片段将它展现在这些水晶中，这可以过滤掉一些无用的消息，所，这就是老瞎子带你来的原因，我的预言里没有那么多晦涩难懂的信息。”
　　“那就开始吧，有什么要注意的没？”雷蒙德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了，持书人之死，伪造的血肉之种，灰狼的邀请，他又太多事情要解决了。
　　“那么现在，看着这张卡牌，心里想着你需要解决的问题。”迪比斯抽出其中一张卡牌放于自己的右眼上。
　　雷蒙德盯着透明的水晶卡牌，在卡牌上，迪比斯漂亮的眼眸却折射出可怕的竖瞳，摄人心魄般的紫**瞳。
　　渐渐地，雷蒙德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了幻像，他看到了三道巨大的石门，无尽的火焰围绕着石门在燃烧，而大门上开始出现了他心中的问题。
　　“持书人是怎么死的？”
　　“蜜尔的血肉之种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
　　随着问题的提出，石门一道道的洞开，一幕幕奇异的画面从门中展现。狼吞噬掉了太阳，一个女巫在铜炉旁守护，一块墓碑上写着雷蒙德的名字。
　　“哦，雷蒙德先生还睡的舒服吗？”睁开眼睛，雷蒙德看到的是瞎子老大的那张老脸，带着亲切的问候。他向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已经从迪比斯之狱来到了一处卧室。
　　“还行，迪比斯最后预言出了什么？”雷蒙德到现在依旧觉得大脑的异常麻木，应该是预言术的后遗症。
　　“三张水晶牌，分别是代表末日的吞日之狼，代表诅咒的与瘟疫的炉边女巫，以及一块写着你名字的死亡墓碑。”瞎子老大在雷蒙德的床边放下了这些水晶牌。“结合我的前两次的预言，这次前往灰狼公爵的领地应该是不太顺利，但更说明着灰狼哪里有着值得我们去寻找的东西，无论是持书人的死还是蜜尔身上发生的问题。”
　　“明白了，明天我就出发。”
　　“对了，迪比斯让我告诉你，他的预言术只是站在命运的大门口从钥匙孔偷窥，所以虽然准确但并不全面。你无法知道推开大门后发生的是什么，命运总是在和人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