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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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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隶太子以大礼参拜魏王成汤,献上结盟国书,太师几微接过呈上。魏王仔细看过一遍,又交还太师手中,这才轻启帝口,让太子不必拘束多礼,起身回话即可。
  小太子赶紧爬起身,用力搓揉几下膝盖,口中称谢,起身低头侍立。
  成汤端坐于高处龙案之后,正宫大厅极为广阔,群臣分立两边,此时大殿中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站在大殿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为驱散这这无形的压力,陈隶太子起身后又将父亲瀛王亲书的礼单取出,拿在手中,当殿大声宣读。
  为此次太子遣魏,陈国备下上等蜀马五千匹,黍米酒与黍米五百车,异兽二十头,其他珠宝等一干。
  魏王等太子诵读完毕,和颜悦色的问道;“我魏国祖训,境内不可飞行,太子年幼,此次过秦川,可有吃力?”
  太子听后,咬咬牙到:“谢大王关心,小子不曾吃力,一路顺畅。”
  魏汤闻言哈哈一笑,“那就好。你且歇息,三日后本王为你设宴接风。”他和太师几微早都接到魏王卫的密报,小太子步行三日,甚是狼狈,不过他并未出言揭穿,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太师起身,拿出一份诏书,大声道:“魏王令:封太子为陈伯,位列四等爵;赐伯爵府邸一座;护卫婢女若干,以及生活起居财物。”
  这意思,太子被封为四等候,同时赐下陈伯府。今后长居定容,与人往来,有了相应的贵族之位。不过也意味着,入魏国后,再无陈国太子一说。
  太子和一应大臣俱都心下吃惊,都没料到魏王有如此封赏。
  陈隶无奈,只能赶紧行谢礼,接过诏书,殿中的大臣这时也回味过来,齐齐的出声恭贺这位小伯爵。
  新晋小伯爵又忙不迭地转身叩谢一众大臣,这等礼节,最是要毕恭毕敬,一丝不苟,免得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日后相处,难免会有无数小鞋伺候。
  一圈礼数下来,饶是小王侯已经练气四级,身体不累,心底也不耐烦起来。诸臣都老奸巨猾,哪有看不出的道理,但也无人为此诘难。
  很快,太师几微就命人带小公候一行前往陈侯府,同时宣布朝会结束。
  群臣散去后,太傅刘鉴留了下来。
  几微知道太傅有话相询,于是拱拱手到:“刘太傅有礼了”。
  果然太傅也不客气,开口就问:“汤王这是已定两国结盟之事?”
  这位太傅刘鉴比几微年龄还大,为人耿直,虽按官职,当是管理魏国朝廷政务的最高长官之一(与太师、太傅并列三公),只是年事已高,近年朝廷政务过问较少,均由几微太师在独断朝纲。
  三公之中,太保姬凤山,太傅刘鉴两人均是两代老臣,都不受魏王汤喜爱。
  太师几微虽最年青,但行事大胆,手段毒辣,慢慢地深得魏王器重,现已有大权独揽之势。且三公六卿之下的司徒、司空、司士、司寇、司马五官里,有三人都是几微的学生。
  当日陈国太师符离送来希望两国结盟国书时,成汤曾召集三公六卿等人议事的,所以刘太傅是知道此事的。
  当时廷议,太师几微主结盟,太傅刘鉴是反对的,姬凤山暂未表态。太宰、太宗、太史、太祝、太士、太卜等六卿,除太宗和太卜离洛不出声外,其他剩余四卿都支持太师结盟主张。
  成汤当时问刘鉴,“刘太傅以为如何?”
  刘鉴肃容回道:“自先祖立国来,千年以降,再无前世纵横结盟之事。如今齐国起兵欲吞陈,后谋天下,我魏国虽不会等闲视之,视机出兵齐国,但无与陈国结盟之必要。待魏、陈亡齐之后而取齐地,势必背弃今日之盟,为天下人耻笑。”
  几微在旁驳道:“结盟虽无前例,此乃时局所致。现齐国势大,陈国虽有底蕴,但依老臣观之,螳臂势必无法挡车,若无外助,陈国必然速亡。
  然依太傅之言,待两国相争之后,我魏国再取齐,大好时局稍纵即逝,如未能把握时局而攻齐,定然徒增我魏兵将伤亡,且一旦不能速速克之,必将陷入泥潭,列强环绕,我魏国抽身不及,恐危也。”
  几微转身,向汤王拱手,继续道:“而两国联盟,我魏能对时局洞若观火,进退可守。如能借势而取齐,则我大魏必将称雄,逐鹿天下,指日可待。”
  太师的意思很明了,结盟才能把握好时机,牵制齐国,或者看准时机,与陈国前后夹击,一举灭之。
  到时候有陈国盟誓在前,魏国将独取齐国之地,得天下兵器最为犀利的齐国冶兵之助力,笑看风云,君临天下则指日可待。
  所以瀛王倒也光棍,为能结盟魏国,直接遣子为质,而且是唯一幼子,态度不可谓不坚决。
  至于效果如何,如有灭齐的那一天,结盟两国孰强孰弱,为未可知,大可择机行事。
  简单地说,结盟对魏国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何乐而不为?至于背弃盟约,两国之间的事,那叫个事吗?
  太傅当然不会只是因为届时会被天下人耻笑这一点而反对,但魏王已经充耳不闻,听不进只言片语了。心底的雄心壮志慢慢地茁壮起来,只想着回头去宗庙进香三柱,告慰先祖:“称雄中原,逐鹿天下,舍我其谁?”
  于是,廷议不了了之。
  随后,魏王成汤就下定了决心,授意太师几微即刻回复陈国,旋即,陈、魏两国盟誓成。
  所以后来之事,太傅刘鉴并不知晓,等魏王当庭诏书,赐封陈太子隶为魏国四等伯爵之时,才有此一问。
  尽管心中恼怒,但是却不便当殿表露。太师微笑以对,王上的决定,岂是你一势微的老臣能质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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