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行！”
　　她披着浴巾出来了，王爻又伸手去扯浴巾，她瞪了他一眼说：“爪爪在干嘛？会把床弄脏。”
　　同事在外面走来走去，王爻趴在电脑前打瞌睡，昨晚十二点过才从如花那走，猫儿没尝到腥。
　　上班有任务就忙，没任务就随意，老马有时会安排点其它事给他，他趴在自己小办公室里，不主动找老马，老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进他这屋。
　　这阵子，他要么不来，来了也大半时间碰不着面，不知道在干啥，王爻也绝不问。除了每周去上一堂拉丁舞课，坚持把交了的学费用完，主要精力都放在瑜伽上了。
　　今天，老马却来得早，而且带着王爻、黄梓杰一块出门。在刘总公司，王爻居然见到了大春。他们现在主要在做小视频，给北京合作方供内容，听起来很高大上。
　　回来路上，老马又说起大春的故事：“检举领导，被打回原籍，到了地方，先给一家国企头儿当了半年助理，没呆下去，又换到一家研究所，还是没干多久，他人太直了，看不惯那些肮脏的东西，他接受的那一套，跟地方上也格格不入。”“咋到这里来了呢？”王爻趁机问。老马笑了下说：“头次老刘想挖你，你没去的嘛，正好就把大春弄去了。”“哦。”王爻长出了口气，还是狐疑：“他学军事指挥的，能搞企业的创意啊？”老马看了看窗外，接着话：“是不咋了解，但他综合素质好，边干边学嘛。”
　　留了两年的发型看着又有点烦了，经不住理发师的鼓动，王爻换成了碎平头，再焗了板栗色的油。周一一早，他穿着新买的修身体恤和蓝色磨砂牛仔裤走进办公室时，梁丹直愣愣地盯着他看，表情怪怪的，“怎么了？”王爻上下瞧了瞧自己，“你好MAN哦。”她居然这么直接，王爻腾地脸红了，回看了她好几秒。她上楼，王爻跟在后面，她的腿还算长，腰身比例也好，就可惜脸长得不太好看，皮肤还粗。不过，跟公司其她女的比起来，她已经算矮子中的高子了。“她也还是有女人味的。”王爻刚神思，有人经过，一股风从窗外掠进来。她有男友了，上次活动还来了，她和他感情也很好。
　　青春大好，阳光灿烂啊。
　　自己也得抓紧时间啊。先不管天长地久吧，耍一个月的算，耍几天的也行，都算进“599”里去。如花那没得手，就另外继续。
　　星期天下午，腊肉刚煮上，阳光从窗户上方钻进来，在小小的阳台上占据了一半的空间，王爻打开新买的《读者》，短信铃声响了，刘老师，在附近。她是区上一个中学的老师，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郁闷，王爻时不时地开导开导她。昨晚王爻正上舞蹈课，她短信上连发了几个“烦烦烦”，王爻电话打过去劝慰她了好大会才让她平静下来。
　　王爻关了火，半信半疑地去接她，四周都没人，正要骂她，电话响了，“我在你后面，向后转。”王爻转身，一个花线衫、中短花裙、披肩发，三十岁左右的女士浅笑兮兮，船夫帽下的脸蛋带着点羞怯。
　　锡箔纸烤鱼不错，完了再来一扎鲜榨的豆浆，喝得身上热乎乎的，他很自然地带她往家里走，进小区，上楼梯，他拉住了她的手，她很温柔的跟随着。他拉她一起坐下，她紧挨着他，他转身轻轻搂住，一边已经吻了上去，手轻轻抚摸着她细细的腰。暗夜中，两个人四目相对。就在这之前，王爻都确实没想过要和她这样，但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她没有废话，他也没有胆怯，完成了蒹葭走后“599”作业的第一次。
　　他想起了活佛说的那句话：命带桃花，纠缠不休。
　　有了跟刘老师的成功案例，王爻更想跟如花续完那场中断的戏。
　　“你那个完了吗？”“早就完了。”“那你咋不给我说？”“要跑客户啊……你又不帮人家问保险！”“哎呀，问了，今晚我来给你说嘛。”下班没回家，晚饭也没吃，王爻就直接打车去了，如花还在外面，“该不会耍我吧？”抄手还剩下两个时，电话来了，“上来吧。”
　　看样子她刚换好睡衣，一头长发披散着，她坐下梳头，他嗅她，湿热的香气包围过来，她嫌他捣乱，“旁边坐会。”他从窄窄的窗户望出去，天正在暗下来，下面街上车水马龙，大家还奔忙在回家路上。
　　她起身掸毯子，又去拉薄被，顺手按下了台灯开关。窗外楼下和远处的灯光钻进黑黑的屋内，为这两个寂寞焦渴的人营造着氛围。
　　“你先下楼。”“嗯，一起。”他又动手动脚，“啪。”她假装给了他一巴掌，“给我留点空间好不好？”她乱糟糟的头发和身体需要好好整理。
　　王爻直接去了公司，趴着补觉时，被同事惊醒，他打开电脑写日记，记录着昨晚的场景，他还没从这欢戏里出来，他晕眩着把这段时间与女人们交往的场景重新放映了一遍。
　　“跟如花是爱吗？”他回答很快：“不是！”“有爱的是哪些？”之前和他有了第一次的大三学生卢莉，依然说不清性质。蒹葭肯定是第一！这样的话，才一个。”“岳鸢？鹭儿？娜娜？”有点乱。他梳理了一下，“分成两类，第一类——‘夜白鹤’。”想到这个词时，他都忍不住笑了。第二类就是真正的恋爱，真正意义的女朋友，大学时的呢？太远了，只统计现在的。“来成都前在老家工厂里的呢？都不能算！”那乱搞男女关系的工厂，有爱？“那只有蒹葭了。“就一次，才半年，他有点泄气。“下次，还是要找个长久的，认真交往。”他突然又想起这话自己已经对自己说过很多次了。
　　门“嘎”地一声，王爻惊慌地关掉日记，老马带进来一个小卷发，“武心宇，一起做SP的合作方，认识下。”王爻赶忙起身，武心宇一双单眼皮小眼睛，陪笑时，上下眼皮就眯成一条缝，缝里的眼珠滴溜溜地转。
　　老马让王爻积极配合武心宇，每天至少写两条语音脚本出来，他们再找人配音录制，发给运营商备用。没问题，写东西编段子对王爻来说是轻松又好玩的事。他头天注意看新闻热点收集话题，第二天一早来了构思写作，一般两小时内就能出两条，心情好时还可以多写一两条。白天的工作基本就这样：写段子，偶尔写方案。
　　其他时间，他继续等待和寻找“599”对象，他换了策略，同时和几个女生交往，每个进度不同。
　　上瑜伽课时，他也再不单纯和淡定了，他看着女学员们美妙的身形，看着张老师柔美性感的曲线，他发觉自己有反应了，赶紧转移注意力。
　　但他就是不敢，打死都不敢向张老师开口。
　　他发现了，凡是对方优秀的，他其实都不敢。
　　就像那个叫晓芸的女生，他也始终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