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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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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上)圈圈太守伤天理耿直行者难玉皇
  话说唐僧一行离了金山寺,一边往东走一边议论起静虚方丈。唐僧唐三藏感慨尤其深。他道:“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进了金山寺,遇着静虚方丈我见他脸上始终堆笑,说起话来唯唯诺诺,十分谦卑客气,论起佛道更是高谈阔论,我本以为遇上了修为高深,品行良善的知音高僧,谁料想他却是那么贪婪阴毒狠辣。”行者道:“师傅久居佛门,凡人凡事皆以仁善之心而待,故不知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以老孙的阅历看,但凡直性子人遇到不顺的事儿怒喝恶骂,手指脚踢,看似恶狠狠,其实是一阵风,风过后啥事都没有。最难估测最难对付最阴险的就是那些见人笑眯眯,说话甜蜜蜜,明明是你的缺点,他却恭维你那是别人不俱的优势,常常将黑的说成白的。这类人最善伪装,口言此而心想彼,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着了套。师傅,像你这般实诚,被静虚那类人哄着卖了还帮着给他数钱里。”
  唐僧道:“说的是。我真被他蒙骗了。静虚这类人着实可恶。他们打着我佛旗号,尽做不仁不义之事,玷污了我佛家名声。倘若遁入空门者都如此行事谁还能信佛?哪个还能行善?”
  行者道:“可不是哩。那些个假和尚,伪尼姑整天披个袈裟,敲着钵盂,哼哼啦啦念几声走过场的经文,轻者赚个名头,骗些钱财,重者则会干出伤天害理,无法无天的事。他们根本就不真心研习我佛精髓要义,对佛经一窍不通。像静虚方丈之所为,将其碎尸万段都不为过。可佛祖偏偏要袒护。哎,我的阿弥陀佛!”
  唐僧道:“只是可怜了两个守门僧和慧净慧贤跟着他遭了殃。”
  行者将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笑对八戒道:“呆子,你需记住了他们的忌日,逢七为他们烧点纸钱,上四炷香,念一卷经,你就当他们是你先人罢了。”
  一句话逗得唐僧沙僧哈哈笑,气得八戒哇哇叫。呆子对唐僧道:“师傅哎,我等就不该再往东土去。全是那个如来佛,以前说有什么三藏真经,要我等去取。我等吃苦受罪,涉惊冒险,好不容易到了西天,不给人事(不给好处)还不给真经。把真经送到东土了,又寻个茬儿驱赶我等去东土。”
  唐僧道:“我等从东向西去,吃苦受累,担惊受怕是事实,但终归取回了真经,教化了众人,况且你们师兄弟几个也修成了正果,得到了我佛赐予的名号。”
  八戒道:“修什么正果。修成了正果还不是念经总是老调调,吃饭总是老套套,甚是没趣。还不若我刚到高老庄那会儿。那时高翠莲对我柔言暖语,到现在回想起来让老猪十分留恋。哎!不说了,不说了。都怪老猪没把持住,多贪了几杯酒,将那美缘分没持续下去。”
  唐僧不恼不怒地道:“我等此次东来,虽说还要吃苦受罪,涉惊冒险但若能帮助更多的人悟解佛祖禅学本旨,静心处一切事,戒贪戒欲脱万般苦,善待身边各种人,免得为了钱财失了父母兄弟伦理,绝了亲戚朋友情义。也免得为了权位,君臣没了礼仪,少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相互倾轧,刀戈相向,战火遍地等等,岂不是善莫大焉?有言道不经风雨那得见彩虹,不经严寒酷暑怎晓得春之美,夏之暖,秋之实。”
  八戒道:“罢罢罢。师兄戏弄我。师傅愚弄我。这次东行我全当是皇帝他娘拾麦穗儿,散心里。”悟空道:“这不就对了。也省得我等在西天闲得没趣,闷得慌。”
  师徒几个扯东说西,不觉已行数月。那日师徒几个正行间,悟空忽道:“师傅小心。”唐僧八戒沙僧抬头四面张望,只见红日高照,风轻云淡,并无异常。
  八戒道:“又发神经病。”悟空朝南一指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八戒哈哈一笑道:“那是一座山。你若认不得我给你教一教。”
  悟空又道:“你看山根处。”沙僧道:“好似有一群乌鸦在盘旋。”
  悟空道:“护好师傅,此处恐有妖魔。”
  八戒不屑地道:“大天白日尽说胡话。见几只乌鸦就说有魔有怪。真个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行者道:“呆子晓得什么。平日里我们也不少见此鸟,但那只不过三三两两。可你们看那里的乌鸦,黑压压一片。这说明那里必定有许多的腐尸烂肉。”
  八戒道:“那或许是鸡得了鸡瘟,牛羊得了破伤风、口蹄病被人给扔那儿了。引得乌鸦去觅食,有甚奇怪的。”沙僧也道:“二师兄说得有理。咱们还是赶路吧。”
  行者心存疑惑,但毕竟没有事实说服八戒沙僧,也就继续往前走。
  行约半个时辰,远远望见一个村落,八戒道:“师傅哎,弟子思想你口渴了,肚子饥了,腿儿困了。”
  唐僧知道八戒意思。自己也有此意,就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进了村子,师徒四个颇觉奇怪,那里不见有人走动,连个鸡鸭狗叫声都听不到。他们见到的是家家户户门大开,没半个人影儿。整个村子死寂无声,虽是白日,却令人毛发倒竖。他们走进一户人家,只见院子屋内血迹斑斑,苍蝇飞舞。唐僧早已心生悲悯,掩袖拭泪。
  悟空道:“那座山上必有问题。沙僧,你护好师傅。我与八戒去那山上看看。”八戒将个头两摇道:“不去不去。那里有没有妖魔谁能说得准。即使有妖魔,他也没惹咱。跑那里去寻魂?”
  悟空道:“你没看见妖魔把这一村人残害得鸡犬不留?不把那妖魔打杀了,他还不知要害多少人。”
  唐僧道:“悟空说的是。八戒你就随悟空去一趟。”八戒心中不情愿,可是师傅发了话,不得不去。
  行者八戒驾一阵云朝有乌鸦的山根飞去。还没到山根,就有一股腥秽之味扑鼻而来,且愈行气味愈重。行者八戒捂着鼻子闭着嘴亦南抵挡那恶臭之味。行者八戒到了山根,惊得乌鸦急飞乱叫,低头看处,只见森森白骨遍野,被撕扯烂的衣服浸满了黑紫血迹,除了乌鸦在啄食骨头上的剩肉,还有数不清的蚊蝇飞舞。这下惊得八戒扭头踉踉跄跄就跑。
  忽听悟空大喝一声:“妖怪,哪里逃?”
  八戒更是心惊步乱,也不回头看一下,“噗”地一声就跌倒在地上,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这才回过头来,见悟空在远处笑得前仰后合,才知道是行者戏弄于他。
  呆子站起身来,大声嚷道:“哪里有甚妖怪。大惊小怪地胡喊个啥。”
  行者走到八戒跟前,又“咦”地一声。
  八戒问道:“又咋啦?”
  行者道:“这是谁尿了一地?”八戒红着脸,不自觉地手往裤裆一摸,干着,再往地上偷偷一瞅,也干着。他又被行者戏弄了。呆子气得犟着头就往回走。
  悟空一把拉住道:“八戒先别走。我想上那山上转一圈。可是哥哥胆儿小。你陪哥哥走一遭。”
  八戒袖子一甩道:“不去不去!”悟空抽出棒来说道:“你敢不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八戒无奈,只得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嘟嘟哝哝地道:“一天了,嘴里连个米星儿都没进去,肚子饿得咕咕叫。非要上那山上去。跑到那里是赏景里还是寻魂里?”
  行者道:“你看那山巍峨险峻,直插云端。那里没有妖怪也会藏着歹人。”
  八戒不耐烦地道:“走!走!走!几天没被妖怪整不舒服。”
  行者八戒沿着陡峭的山路往上走去,路上到处是血迹、死人骨头和被撕扯烂的衣服。到了半山腰有一大门,门大开着。门两侧是两丈多高的悬崖峭壁。如果大门关闭,人就无法再上去。行者八戒进了大门,走不多远,路就越来越窄,那路右边是直立的石壁,左边是数丈深的一条沟,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师兄弟俩走了二里多路,又见一道大门,门也是大开的,大门上面有一阁楼,上面摆放着弓箭,显然是御敌用的,阁楼前上方有一木牌,牌上三个黑漆大字:威虎寨。他们进了第二道门,见到青石台阶,约五十级,上完台阶,是百多平米的平台,平台北面有一大厅,大厅门也大开着,门上方俯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威虎厅三个大字。这里静悄悄的。平台上,大厅内亦是血迹斑斑,白骨四处,刀枪剑戟乱扔,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里肯定以前有人占山为王,但整个山寨的人被杀光了。
  行者八戒沿原路返回,将所见情形告诉师傅。唐僧不等听完,就已泪流满面,他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痛念一卷度鬼经超度亡灵,又对三个徒弟道:“咱们此去路上需是小心些。能将山寨中的强人杀光,足见其能耐不小。若是寻着杀人恶魔,我等需努力同心将其擒拿,以免其继续加害无辜百姓。”
  行者道:“理所当然,责无旁贷。”师徒几个继续往前走,过了五个村庄,所见情形一样。到了第六个村子时天已黑了,他们进了一户房子,打扫干净,又寻着米面,自己做饭吃了,歇息下来就聊起今日的事。唐僧对悟空道:“这一带不是经过大规模战争杀戮就是遇到了残忍的妖魔。”
  行者道:“若是战争除了杀人还会伴随着抢劫财物。但从我们沿途所见,这些村庄除了人畜尽无,家里物什却没怎么动。这多半是妖魔所为。”
  唐僧问道:“可那恶魔究竟在哪里呢?”
  行者道:“往日恶魔为吃师傅肉都会自动现身。可这一次明知有妖魔却不知妖魔在哪儿。”
  八戒晃了晃一对大耳道:“师兄哎猴哥,我看你那心窍被鬼给迷了。咱们进村时你没见那个土神庙。”
  行者将脑门一拍,道:“呆子说着了。我怎么没想到把土地老儿叫来问问。”他手上作法,口中念诀,土地神就从地下冒了上来。
  行者见了土地神不觉掩口笑了起来。土地神问道:“大圣,都快半夜了,你将小神拘来不说啥事,为何只管笑?”
  行者道:“都说我老孙瘦,没想到你这土地老儿比我还瘦,真正的皮包骨啊。”
  土地神摇摇头头道:“村村人死尽,无人来敬奉,我能不瘦吗?”
  悟空道:“这正是我要问的。这附近的村里人是怎么死的?是何方妖怪作恶?”
  土地神道:“问不得。说不得。”说完,身形一晃,就没入地下去了。
  行者欲再次拘来土地神,唐僧道:“罢了。罢了。他不愿说想必有他的难处。我们明日再说。”
  次日,唐僧师徒四个往东行走,又过了十多个村庄,依然不闻鸡犬声,不见人踪影,惨状如前。唐僧磋叹不已,过一村说一声罪过。师徒几个在悲哀与惴惴不安中走了多半天,见一山神庙,行者忙念个咒,拘来山神,没等他开口,山神就连摆手带摇头道:“你莫问。我不知。”说罢和土地神一样开溜了。
  行者再念个咒儿,唤来六丁六甲四值功曹询问。他们面面相觑,眼色诡异,都不开口。行者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值日功曹领口,骂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值日功曹道:“大圣息怒。我说了是白说。你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你们只管往前走你们的路。若是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你就全当耳朵聋了,眼睛瞎了。千万莫要多管闲事,徒增烦恼。”说完拱拱手都走了。
  悟空这下喇嘛搔屁股,没法(发)了。只得随师傅且行且看。师徒几个往前又走了七八里路,八戒忽然叫道:“师傅你看,前面有座城。”唐僧手搭额头向东望去,远处隐隐约约果然有个城廓。唐僧道:“想必城中不似乡村,那里人烟众多,妖魔断不敢在那里藏身。我等进去化些斋饭,歇息两日。”
  三位徒弟齐声道“:“师傅说得是。”师徒加紧脚步朝那城池行去,将近城门,忽然听到一位妇人惊恐凄厉的叫喊声,原来是五六只恶狗在追逐撕咬那妇人。唐僧忙道:“快。快去救那妇人。”
  行者一马当先,八戒沙僧紧随其后,各操家伙打了过去。群狗见状,撇下那妇人,逃进了城门洞子。师兄弟三个将那妇人围定,唐僧也过来了。那妇人衣服已被群狗撕烂,身上到处是伤,血流不止。唐僧问那妇人家住何处,要将她送回家里。这一问,妇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唐僧师徒劝慰半天她才停下,说道:“家?哪儿还有家。公公、婆婆、丈夫都被狗咬死吃了。要不是孩子他爸要我藏在地窖里,我们早没命了。村里人全被狗咬死吃了。今天孩子发烧,我见村里没人没狗。就跑到天兵城来。想寻个郎中给开点药。不料还没进城,就从城门洞里扑出来几条恶狗。要不是几位师傅及时赶到,我就再也见不上我的孩子了。”
  唐僧惊道:“有这等恶狗?他们从哪里来的?”
  妇人道:“从半月前开始,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狗,成群结队,若是进了那个村子,就将村里男女老幼尽数咬死吃光,比狼还恶,比虎还毒。”唐僧问道:“就算老人孩子妇女打不了,村中青年男子也不打狗?”妇人道:“他们去打了。可是当他们举着刀枪弓棒到了狗跟前时就像中了魔法,手中家伙就自己掉落,双腿发软打摆,跑都跑不动了,他们就会被狗活活咬死。”
  唐僧又问:“这城为何叫天兵城?”
  妇人回道:“我们这里地处边陲,以前匪盗猖獗,民不安生。后来东方天朝派来了一支大军,帮我们消灭了匪盗,修建了城池。若再有匪盗来,我们就可以躲进城里,等待天朝救兵。所以我们就把这座城叫天兵城。”
  唐僧再问:“既然野狗那么凶悍猖獗,你们为何不躲进天兵城或者去天兵城求救?”
  妇人道:“一旦被野狗围住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谁去求救。”
  悟空接着问道:“天兵城里也没派兵救援?”
  不等妇人回话,八戒不耐烦了,他道:“你看这位妇人伤成这样还不快进城去找郎中买药,婆婆妈妈问个不休。”
  唐僧一想,呆子这话有道理。师徒几个就向城门走去。
  刚到护城河吊桥边,呼啦啦就有两列士兵从城门洞出来,左边的扛丈八长茅,右边的握九环鬼头刀。行者八戒沙僧不知其故,忙各执家伙将唐僧护定。士兵队中为首的校尉喊道:“权太守有令,非常时期,闲人莫入城内。”
  唐僧上前一步,口念阿弥陀佛,言道:“贫僧西天旃檀佛,率弟子斗战胜佛等去东土传经释禅,路过天兵城,还请转告太守。,还有这位妇人在城外被野狗咬伤,亦需进城买些创伤药敷贴。请各位行个方便。”
  校尉令一小卒进去通禀。
  过不多时,就听得锣鸣鼓响,一大群衙役簇拥着四顶大轿过来,到了近前衙役分两列站定,大轿落下,从第一顶轿内走出一位官人,那人长得别致,你看他:腰身细细圆圆,脖颈瘦瘦长长,鼻子尖尖翘翘,犬牙唇外恶露,双珠黄中碧透,头尖官帽难扣,佩带晃晃悠悠,双腿弯弯扭扭,脚板着地不稳,身无半点斯文。
  唐僧师徒看了忍俊不禁。那官人见了唐僧,躬身施礼,礼毕言道:“天兵城太守权况恭迎四位圣僧光临敝城。”
  三藏双手合十,躬身还礼道:“贫僧三藏率徒见过府君大人。大人屈尊亲迎,我等诚惶诚恐,不胜感激荣幸。”
  权太守接道:“圣僧旅途劳顿,快请上轿,权某府中备有粗茶淡饭,恭请几位赏脸品尝。”唐僧推辞道:“贫僧谢过太守大人诚心盛情。不过我等乃出家人,不可坐着官家大轿招摇过市。”
  八戒道:“师傅,有什么不可不可的,太守大人言已出口,我们不坐岂不是不给大人面子。你不坐让弟子都觉着不好意思。”八戒说着就钻进了一顶轿子。
  权太守亲自搀着唐僧,请他上轿。唐僧无奈,上了轿子,又将头探出来道:“大人,这位妇人被野狗咬伤,需进城里买些创伤药。”太守对近旁衙役道:“快去领她上药。”完了悟空沙僧也被众衙役请上轿子。
  衙役拉下轿帘,敲锣打鼓将唐僧几个抬进太守府。仆人早已备好温水等,师徒几个洗漱完毕,丰盛的饭菜就上了桌,太守陪着唐僧等用餐。席间唐僧将路上所见说与权太守。权太守道:“圣僧所言不假,我们也知野狗害人之事。可每当我们闻得提兵前去围猎,野狗就跑得无踪无影,村里人都会全部死尽,想知道狗跑哪儿去了都难。为安全考虑,望圣僧在我天兵城期间莫要擅自外出,今晚诸位下榻之处,我会派重兵保护。”唐僧谢过。用完斋饭,撤下席桌,太守又命人抬来香案,供上佛像,亲自跪于蒲团上,虔诚磕头礼拜,求唐僧念经超度亡灵,求佛祖慈悲,保佑天兵城所辖百姓安康,不再受野狗伤害。
  唐僧被深深感动,就给权太守讲经说禅直至天黑。权太守道:“本太守信佛多年早欲寻觅一位高僧给我点迷拨雾,阐释佛家精要。不期圣僧亲临。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是缘分造化。望圣僧在此多住几日,与我启蒙开智。”
  唐僧道:“贫僧智低识浅,求与太守共勉共进。”太守对手下衙役道:“时候不早了,快将几位圣僧护送至驿馆,好好伺候招待,不得有半点闪失。明日我还要向三藏法师讨教。”
  师徒几个被衙役们用八抬大轿送到驿馆后,驿馆中人把他们当爷一般敬奉,有铺床抱被的,端水泡脚的,沏茶上果的。过一会,又来了一班乐师舞女,奏乐起舞。管弦婉转,柔身曼舞。把个八戒乐得咧开个大嘴,边笑边说道:“猴哥哎,这比当年在天堂还好。在天堂天仙女虽是貌美如花,却看得动不得,还有这规那律,一不小心就犯天条。这比西天极乐世界更好。在西天,成天敲个钵盂唵叭咪牛多无味。”
  行者哼一声道:“别急,好戏还在后面。”
  驿馆中人出人进,直闹腾到半夜才安静下来。唐僧等已困乏不堪,熄灯入睡。行者把八戒沙僧掐醒道:“今夜须是小心。这权太守用心不良。”八戒将身子翻转过去道:“去去去。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着就拉起了鼾睡。
  悟空起身静静地坐着。约莫到了五更时分,沙僧对行者道:“师兄,睡一会吧。天都快亮了。今夜应该没事。”
  正说间就听到一个女人叫道:“圣僧救救我。”行者心中一怔,这声音好熟,对,是昨日白天那个妇人的声音。接着一阵惨嚎,行者沙僧鱼贯越出窗外,在不远处,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一群狗正在撕咬那位妇人。行者沙僧窜到近前,举棒挥铲打散那些恶狗,只见那位妇人已身首异处,没了声息,有的狗衔着胳膊,有的衔着腿在跑。行者沙僧怒不可遏,追上去一顿打,那群野狗不一会全被打死。
  行者沙僧转身要回房间,就见一大群士兵握刀持枪挡住了他们去路。沙僧道:“我们是驿馆里住的僧人。”那群士兵也不答话,涌上前来就刀砍枪刺。行者沙僧挥棒舞铲就打杀了一大片。可那些兵士依旧像潮水一般涌来,杀不尽,赶不绝。他们与那些兵丁打到天色麻明,悟空喊道:“沙僧你看!”沙僧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原来被他们打死的那些士兵全是狗。
  悟空又道:“沙僧,快回房间。我们中计了。”行者沙僧撇下那些狗兵,纵身跃起,进到房间,完了!没有了师傅和八戒。
  沙僧问道:“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行者道:“去太守府。”
  沙僧不解,又问:“去太守府干啥?”
  行者道:“师傅八戒肯定被那个太守掳走了。”
  沙僧道:“那个太守是个好人。说不定他也被野狗害了。”
  行者道:“好我的师弟哩,你就不想想,自从咱们到了天兵城,他为何要用八抬大轿抬着我们?又为何要敲锣打鼓?我们又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和他非亲非故,我们有脚有腿,他为何要这样做?他是怕我们看到听到天兵城里的真实情况。从我们进城到那个妇人被野狗咬死都是他精心设计的阴谋。”沙僧这才恍然大悟。
  他和行者出了驿馆房间,见士兵握刀持茅,里三层外三层将驿馆围着。行者沙僧亮出如意棒半月铲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大街上,那群狗儿兵依旧紧追不止。
  沙僧道:“师兄,你快去太守府找师傅师弟去,我来断后。”
  悟空道声诺,撇下沙僧,独自往前跑去。跑了一会,寻不着太守府,想要寻个人问路,就推开街旁一家院门,见院里屋里除了烂衣服,已干了的紫黑血迹,空荡荡的。和他们在城外乡村所见一样。
  行者脚尖一踮,跳到半空,见到一高房大院,驾云过去,落于院中,立时被一群兵丁围住。行者举棒,一阵横扫,那些士兵挨着的死、碰上的亡、不哭爹、不叫娘。行者打进太守府衙大堂,只见权太守穿一身墨黑裘皮大衣,端坐于大堂正北的虎皮椅上,两边各有五名士兵,持刀抱枪,虎视眈眈盯着悟空。
  权太守见了悟空,狞笑道:“大圣果然好胆气。”
  行者亦冷笑两声道:“听你口气知道你孙爷爷的来路。”
  太守道:“早就领教过徒有虚名的齐天大圣。”
  行者道:“既然早就知道你孙爷爷的大名,还不快快交出我师傅师弟,向你孙爷爷跪地求饶,更待何时?你家孙爷爷现已成佛,心怀慈悲,兴许还会留你个全尸。”
  权太守仰头一阵大笑,言道:“自古是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你师徒四个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送到口的肥肉本太守岂能不笑纳?”说罢向左右使个眼色。那些兵丁思想他们人多,全不把这瘦猴放在眼里,就一拥而上。行者哪里惧怕,他将棒儿向左一抡,左边那几个兵丁便齐刷刷倒地,连哼都没哼一声。右边的士兵见状喊了一声妈,调头要跑,就听嗡地一声,行者棒儿已从脑后挥来,他们几个就爬的展展的,再没出声。
  权太守见了怒不可遏,双手擎一柄三尖两刃刀,与行者战在一起,这场好杀:三尖刀似行云流水,金箍棒如金蛇出洞;刀到处见血封喉,棒砸来魂飞魄散;这一个心狠手辣不留半分情,那一个精神抖擞艺高胆更大;狂风阵阵摧树折,黄沙漫漫遮日没;斗斗杀杀两时辰,不见分晓不收兵;一个气喘咻咻硬支撑,一个汗流浃背不饶人;太守胆寒欲逃遁,大圣乘勇追的紧。
  权太守眼见不敌斗战佛,就地一滚,现出原形,却原来是一只大黑狗,那狗身长六尺,目露凶光,张开大口,恶狠狠扑向行者,专咬其两个脚踝处。行者使打狗棍法,左挡右扫,那狗儿近不得身。那狗将嘴挨地,忽发一阵怪叫,四周没死的兵丁都变成了狗,而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窜来数不清的狗,白的黑的黄的花的大的小的肥的瘦的。
  行者这下是月经婆娘跑肚,顾前不顾后。这当儿沙僧亦被群狗追得进了太守府。他大声喊道:“师兄,狗太多,应付不过来。”
  行者应道:“莫怕。”言毕,跳到半空,拔一撮毫毛,口中嚼嚼,吹一口仙气,就有无数小猴儿与群狗相互追逐撕咬在一起。行者则专寻那大黑犬打。大黑犬被行者打得急了,一边奔命逃窜,一边仰头怪嚎一声。行者知他又是搬救兵了。他要在那犬儿救兵到来之前结束了他,就将身子扭一扭,分出六个身形,将大黑犬围在中间,先一棒打断了狗后腿,第二棒打折了狗前腿。那狗扒在地上惨嚎起来。行者手不软,再一棒正中那犬天灵盖。其余狗儿见犬王已死,尽皆四散逃命去了。
  行者收了身法,正要与沙僧去救师傅,又听得半空中一阵响,抬头一看,认得,原来是二郎神杨戬带着梅山六兄弟驾云来了。
  行者对沙僧道:“我就说这权太守使得这三尖两刃刀似曾相识,原来是毛神杨二郎的哮天犬。”
  沙僧接道:“他其实不应该叫权况,他应叫做狂犬太守。恶狗披了个人皮。”
  行者道:“正是。”行者与沙僧出了太守府。杨戬等也已落地,对悟空道:“我以为是何方妖怪欺侮上天神犬,却原来是你这个妖猴又在此兴风作浪。妖猴莫走。”
  行者拄棒而立,笑吟吟地道:“没跑。没跑。你家孙爷爷不是妖猴,是斗战胜佛。”
  杨戬呸一声道:“还斗战胜佛,不过是本神当年的手下败将,打不赢我,在我的哮天犬跟前逞威风。”说罢将右手食指弯成个勾儿,塞到嘴中打口哨,呼叫哮天犬。
  行者笑笑道:“显圣真君别白费劲了,叫不来了。你的哮天犬儿已被老孙打成肉泥,摊成饼儿在太守府院里。”
  二郎神一听他那心肝宝贝被悟空打死了比死了亲爹娘还难受。他眼噙泪水,举三尖两刃刀过来,怒喝道:“妖猴,我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天理王法难容。”
  行者举棒一面抵挡一面言道:“谁为妖,孰为怪,你说了不算,要叫下界百姓说了算。我若不把你那哮天犬灭了,那才叫天理王法难容哩。”
  二郎神道:“你个弼马温休得贫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行者冷笑一声道:“吹什么牛皮。当年若不是着了太上老儿乾坤圈的暗算,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拿住我。说这话你脸不红心不慌么?若是我早都臊死了,臊死了。”
  杨戬被行者几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不再搭话,使足气力只管猛杀,大圣也不相让,奋力应对。又是一场好杀:二郎神似蛟龙出水,斗战佛如山林虎啸;三尖刀左砍右劈,金箍棒上挑下砸;三尖刀寒光闪闪涌起千倾波,金箍棒金色耀耀卷来万里云;霎时风雷激荡,转眼红尘滚滚;二郎杀得目眦裂,大圣战得眼角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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