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下

　　第七回（下）
　　去金山寺的俩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行者八戒。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慧净慧贤掳到师傅住处。
　　唐僧见这俩和尚口不出气，眼不翻转，就怒道：“你俩怎么伤生，况且是我佛门弟子？”行者笑道：“师傅莫急。他们两个活得好好的。”说完，口中念诀，食指中指并拢朝俩僧人一指，说声“醒”，那两个就像魇住了一般惊叫一声。稍待片刻眼睛睁开一看，慧净慧贤惊愕不已，他们不仅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见到了几天前就被他们远远送走的唐僧师徒。
　　慧贤和尚道：“果然被方丈言准了。”
　　慧净眼瞪着慧贤道：“言准了什么？”慧贤已觉失口，不再言语。
　　行者拍手笑道：“说吧。说吧。你们那里已没有秘密可言。”慧净慧贤相互瞅着，都不说话。
　　八戒性儿急，就道：“猴哥，与他们费什么口舌，还是让老猪给他们扎九个窟窿顶用。”这俩和尚见识过八戒九齿钉耙的厉害，已露出几分怯意。那慧贤嘴皮子动了两动，在看慧净的眼色。
　　慧净虽然皮嫩骨瘦但城府却比慧贤深多了。他张口道：“我等都是守规遵戒的出家人，每日只是诵经念佛，心无旁骛，耳无杂音，你要我们说什么？”
　　行者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慧净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们从不做违规犯戒之事，你要我们说什么？你就是把我们打死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行者道：“从不做违规犯戒之事？恐怕是打死都不能说吧？”
　　慧净道：“这位师兄，你我虽然相识时日不多，但毕竟是同门，怎么说话那般难听？”
　　行者眼角斜望着慧贤道：“请问二位施主是还愿还是求子？”
　　慧净先是一怔，接着道：“凡来我寺向观音婆萨求子嗣的，常会听到我俩这样说，有甚奇怪？”
　　悟空接道：“敢问施主所生孩儿像不像我？”
　　慧贤已知不妙，双腿打摆，嘴唇微动。
　　慧净坦然辩解道：“不知这位同门说什么话里。我是一头雾水。说不定是我师兄和哪位相熟的施主说笑里。”
　　悟空又道：“似这等粗俗的女子方丈岂能上眼？他那里还有五位美艳绝伦的女子等着里。”
　　慧净镇定地问道：“难道你师傅是这等人？”
　　悟空也不辩解，将身子轻轻一摇，变成一位苗条女子。
　　慧净故作惊讶地对唐僧道：“师傅，你这位弟子怎么是个妖怪？”
　　唐僧此时已知真相，回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这个徒弟是不是妖怪我能不知？别装了。快说实话。”
　　慧贤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索性言道：“说就说。看你们敢动我们一根毫毛。”
　　悟空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
　　这慧贤不知悟空在戏弄他，反倒更大声地道：“量你贼眉鼠眼的也没这个胆。你若敢动我俩，被我师傅静虚方丈寻着，定会将你们挫骨扬灰。”
　　悟空又笑了笑问道：“你那方丈有何能耐你竟敢说如此大话？”
　　慧贤道：“尔等立端了站稳了，免得我说出来尔等筋抽了，腿折了，魂飞了。”
　　悟空道：“那着实可怕。八戒沙僧把师傅扶住了，师傅胆儿小。我也得靠着墙站稳。现在你说。”
　　慧贤道：“我师傅若是外出，从来是脚不沾地，腾云驾雾，来无影去无踪。在金山寺里除了我和师弟慧净知道，其他弟子在寺里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悟空道：“不敢正大光明地走心中必怀鬼胎。”
　　慧净道：“逢年过节，山神爷土地爷都跪伏着给咱家方丈送礼问安。”
　　悟空道：“那是你家方丈施淫威了。”
　　慧贤道：“凡是县衙州官给我家方丈送过礼投过名帖的只要咱家方丈对着佛像念叨几句，官位没有不保不升的。”
　　悟空道：“是吗？这么好的事我佛如来怎么没给我师徒几个说过。”
　　慧净道：“凡是方丈看上的漂亮女子没有一个能逃过的。只要他老人家吹一口粉末儿，小指一勾，那些个女子自会宽衣解带，扑入方丈怀中。那才叫销魂快乐哩。”
　　悟空拍拍屁股道：“呸！呸！呸！真是没脸没皮，老不正经。”
　　慧贤道：“只要我师傅高兴，晚上出去转一圈，便有成堆的金银珠宝到我寺里，那些个丢了财物的人还会来我寺里烧香上布施，央求咱家方丈保佑他们平平安安不再丢失钱财里。我寺里从来不缺钱花。我寺后山中藏金洞里的金银珠宝多的数都数不清。”
　　慧净道：“师兄哎，阎王爷怎么不把你转世成个哑巴生出来。”
　　慧贤道：“我今日就说与他们。看他们有什么办法。我还要说若有哪位不长眼不识抬举的要挡咱家方丈的道，只需咱家方丈撒些五毒断魂散，我还没见过有一个活过来的。”
　　慧净道：“方丈给这几个也用过五毒断魂散，他们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悟空笑道：“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
　　一听到投毒这事，八戒就气涌心头，上去就给慧贤一拳头。那慧贤不曾防备，顺着八戒拳势，倒撞到身后墙壁上，头在墙上碰得“哐”一声响，就没再吐半个字，再没出一丝儿气。
　　慧净扑到慧贤身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喃喃自语道：“师兄哎，你怎么这就去了。都怪咱俩有眼无珠，没有识破孙悟空猪八戒这两个恶僧。也怪咱俩没把方丈的话牢记心上。方丈早就说过那孙悟空孙猴子闹过天宫，杀魔无数，还说那猪八戒沙和尚是南天门里的旧神，咱怎么就没正眼瞧他们，以为五毒断魂散早送他们上了黄泉路。师兄哎，你在奈何桥上等等我，我随你来了。”说罢，跃起身子，一头向墙上撞去。
　　悟空眼疾手快，一把将慧净拽了回来，转头对八戒道：“你打死他作甚，等到天明时向静虚方丈问罪时还需些人证里。”八戒道：“我只想出口恶气。谁知这寺里和尚全不经打，一碰就死。”
　　唐僧道：“八戒，你自到此处已连伤三命，若不给你点惩戒我怎向佛祖交待。”说罢就念起了紧箍咒。八戒抱着头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求师傅饶过。
　　悟空对唐僧道：“师傅，似这等欺世盗名，助纣为虐，恶贯满盈的人送到官府也免不得一死。八戒这一拳倒叫他早早脱离了苦海。师傅就饶了八戒吧。”沙僧也从一旁苦劝，唐僧才住了口。
　　悟空对慧净说道：“快快睡觉，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和你家方丈对质去。”
　　慧净哭着道：“去不得，去不得。”
　　悟空道：“有何去不得的？”
　　慧净道：“去了我死的比我师兄更惨更痛苦。”
　　悟空道：“你还知道？”
　　慧净道：“我怎能不知。五年前老方丈被他下毒后我亲眼看着那个惨啊！我真正理解了啥叫撕心裂肺生不如死。还有后来几个多嘴的僧人都惨死在他的剧毒之下，一想起来就让我毛骨悚然。”说毕慧净又挣着挣着将头往墙上撞。
　　悟空拔根毫毛变个绳儿将慧净手脚背捆，使他动弹不得，笑笑道：“你死不得。你死了你那方丈必然倒打一耙，说我等杀了你，我们就成了坏蛋，他就是好人。我若不将真相揭开，不知有多少人还会受他蒙骗戕害。”
　　再说静虚方丈黎明起来做早课，不见了慧净慧贤，心中已猜得几分，遂传令下去，封了寺院大门，禁绝香客入内，院内僧人不得随意走动，他自己也暗暗作好迎敌准备。
　　不大一会功夫，就听得猛烈的敲门声，静虚站在大雄宝殿门前，命人将寺门打开，就见唐僧师徒押着慧净进入寺内。静虚方丈面色冷峭，双手合什，口念“阿弥陀佛”，像是自言自语又好似给唐僧师徒说：“该来的总算来了，该走的却还没走。”
　　行者往前一步，站到师傅前面，嘿嘿一笑道：“虚伪方丈，该来的早就来过了。但不知谁是该走的？”
　　静虚方丈道：“除了三藏法师和斗战胜佛其余三个都是该走的。”
　　行者道：“你既然啥都知道还不快快将你所做罪恶坦白，乖乖跪地求饶？”
　　静虚“哼”地一声冷笑，道：“向你求饶？你真是活腻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日咱家再做一次善事，让尔等一起脱离苦海。”说罢挥动鎏金禅杖先照慧净打来。斗战佛急举如意棒迎上，两厢就打斗在一起。这场好杀：杖高举金光万道，棒疾落乌云压顶；宝杖声悦似金铃奏乐，铁棒力沉如闷雷炸响；杖凝千年佛家功，棒聚万载定海力；杖出奇招不胜防，棒使神力势难挡；惊得鸿雁落羽飞，吓得虎狼夺路逃；铿铿锵锵百十招，各自玩命为哪个？这个是居心叵测藏奸邪，那个是侠肝义胆心坦荡；杖击棒，棒迎杖，各自努力不相让。
　　战经一百多个回合不见分晓，行者性子急，将身子摇一摇，幌两幌，变成三头六臂，举三根棒朝静虚打来。静虚亦不示弱，后退几步也将身子摆一摆，就分出十个一模一样的和尚将悟空围定再战。转眼之间又过招五十多个回合，悟空占不到半点便宜。悟空跳出圈外，拔出一撮毫毛，口中嚼嚼，吹口仙气，就有几十小猴将静虚围住，前面的退，后面的追，左边的撕，右边的扯。静虚不慌不忙，将化身一收，跳到半空，从怀中掏出一物，摇一摇，口中念叨几句密语抛出，只见金光一闪，悟空及众小猴全被扣在了那物之下。唐僧八戒沙僧与寺中众僧离远看的清楚，那物是一硕大的黄铜钵罄。收押了悟空，静虚举禅杖恶狠狠地朝唐僧等走来。八戒见此情势，将唐僧一拉，喊道：“快跑！否则我等都要遭其毒手。”唐僧甩开八戒，言道：“弟子有难我岂可逃之夭夭.”八戒举耙与静虚打斗不到五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撇下师傅自个驾云远逃了。
　　沙僧执定月牙铲护在师傅前面。静虚走近唐僧，阴冷冷地道：“唐三藏啊唐三藏，你我都一心向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最不该到我寺里来，更不该纵容恶徒伤我弟子，搅我好事。”
　　不等唐僧开口，沙僧“呸”一声道：“你这欺世盗名，佛面兽心，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没脸没皮，没品没性的东西怎能与我师傅慈悲为怀，一心向善，德高博学的真佛相提并论。你还不放下屠刀自缚忏悔，更待何时？”
　　静虚一阵冷笑道：“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斗战胜佛都已被我擒住，我还怕你几个草包。尔等即从西天来，我还送你们回西天去。”说罢举禅杖就与沙僧战在一起，十多个回合后沙僧已落于下风，他一边奋力抵挡，一边扭过头对师傅道：“师傅快逃。”
　　唐僧非但没逃，反倒走上前来，口中念声“阿弥陀佛”将身子横在沙僧前面。
　　静虚心下一惊，继而言道：“三藏，你的勇气本僧佩服。只是我这禅杖向来不打无名之辈。你手无缚鸡之力怎能经得住我这八百斤鎏金禅杖。”
　　唐僧道：“无妨。无妨。”静虚道：“都说你是十世不坏金身，那就让老衲今日试试。”说着卯足气力抡杖往下砸，眼见杖已到三藏头顶，唐僧双手合什，气定神闲地在念大自在经。
　　静虚硬生生地收回禅杖，叹道：“你果真佛也。算了，扑到怀里的鸟儿不往死里捏。”说完，右手执杖，左手在衣怀里摸了摸，朝唐僧沙僧一扬，师徒俩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暂且不表。
　　再说八戒逃远之后，又觉不妥，有心回去于事无补，就这样撇下师兄弟良心上真过不去，毕竟师徒一起苦乐与共多年，思前想后，他最终驾云去了灵鹫峰。
　　八戒到了灵鹫峰顾不得与往日僧友寒暄，直接进大雷音寺面见如来佛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将他们在金山寺与静虚方丈争斗之事细述一遍。
　　如来佛祖听后睁慧眼向东看了看，眉头皱起道：“这斯其实与我颇有渊源。当初我在菩提树下悟禅，有只蝉儿疯狂鼓噪鸣叫，搅得我难于入静。后来有只螳螂将其扑食，方使得我心神安静，最终大彻大悟。为感激那只螳螂，我赐予他长生法诀，他也常常随我听经，这说起来他还是最早听我讲经者，后来他潜心修行也修成了千年不老人形，他讲起佛经口若悬河，深度不亚于三藏法师。我本欲将他度在我门下使其得个正果，然而随着他年岁增长，体格越来越大，胃口也越来越贪，他由最初吃小虫子到常常吞食农家的鸡鸭鹅，搅扰百姓，我有心将他杀灭，又想他也是求生之本能，将其饶过。后来他连牛羊甚至活人也吃，我将其拿住欲要置其于万劫不复之地，他苦苦求饶，并且不断诵我佛经，说是要洗心革面，我又一次发慈悲之心，我便将其投入雷池押在压煞石下，等万年之后，他若果能从善如流，再将他放出。然他嫌一万年太久，耐不住心性。也是你等难数未尽，擅闯雷池，他趁机逃出。他用来镇压悟空的法器是我大雷音寺里的一口黄铜大磬。那磬随我秘诀能大能小。那螳螂因随我久了，竟然将秘诀暗记于心，将那大磬变小偷去。我想他若能随磬朝暮诵经何尝不是美事，故而也没揭破他。不料那磬却被他用来兴妖作怪。”
　　八戒道：“我佛也不必过于自责。大凡心中起了邪念不管何物都会作怪。”
　　如来道：“八戒所言甚是。观世音菩萨，那螳螂怪借你名声，还搞个送子观音敛财欺世害人。烦劳你与八戒往金山寺走一遭。我赐予你一物一语，就可收回宝物，降服那怪。”如来手一展，将雷音寺门口悬挂的鸟笼提了过来，笼中有一金色黄雀，如来以鸟语咕哝一阵，交与观音，又附耳与观音菩萨密语一番。观音菩萨与八戒辞别佛祖，驾云疾奔金山寺。
　　到了金山寺上空，观音菩萨隐于一朵莲花状白云当中，先由八戒下去叫战。八戒有了观音菩萨壮胆，底气足了十分。他连呼带喝，直叫那静虚方丈拿命来。静虚听得叫声，出大雄宝殿，见是八戒，嘿嘿一阵冷笑，道：“都说你是个夯货，果不其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言罢举禅杖就朝八戒当头砸来。八戒奋力用九齿钉耙迎战，斗不过十合，呆子就气喘吁吁，且战且退，走近了莲花白云处，八戒忽然喊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你再不出手老猪就没命了。”静虚闻言心下先是一惊，定神一看，白云四散，就见观音菩萨端坐在莲花台上，吟吟而笑。
　　静虚故作精神道：“见了师长还不跪地叩首礼拜，全没一点礼数。”
　　观音双手合什，口中言道：“罪过。罪过。”说毕从身后拿过鸟笼。
　　静虚见了鸟笼竟然大惊失色，急急化一股清风就没了踪影。观音不慌不忙打开鸟笼，那金色黄雀出了笼子，将翅膀扇动几下，就变得比鹰还大，它在空中飞旋几圈，一声尖叫，径直扑向一株两报粗的梧桐树，眨眼之间，那黄雀从梧桐叶下叼出一只硕大的螳螂，又飞回笼子。观音菩萨按落云头站于金山寺院子中央，再向着黄铜大磬念叨几句，将手一展，那磬就翻转过来，变得没个拳头大，飞向观音手中。
　　“闷死老孙了。”悟空呼喝着，伸伸腰，活动几下胳膊腿脚，见了观音菩萨和八戒，行者知道是八戒搬来的救兵，言道：“呆子立功了。师傅师弟在哪里？”
　　八戒道：“我也不知道。”
　　忽听有一僧人道：“我知道圣僧在哪里。”原来这寺中僧人见悟空与静虚打得那般凶恶，生怕伤着自己，早已四处逃散了，唯独那个火头僧仗着胆子，躲于暗处，想看个究竟。
　　看到静虚被收服，悟空获释，就跑了出来。火头僧领着行者一行在大雄宝殿后一山洞中找到了唐僧沙僧和慧净。慧净早已气绝身亡，沙僧肤色铁青，有气无力，迷迷糊糊的，只有唐僧没有异样
　　观音忙从净瓶中抽出杨柳枝，往沙僧口中滴几滴玉露，过一会儿，沙僧醒转了过来。观音道：“你们所中之毒必为蛊毒。”
　　八戒问道：“何为蛊毒？”
　　观音道：“将蝎子，蛇，蜈蚣，蜘蛛，蟾蜍等毒物置于一个容器中，任其相互撕咬，吞食，最后将幸存下来的毒虫取汁，焙干，制成散剂，或喷或食，奇毒无比，若是凡人，必死无疑。”
　　观音菩萨见沙僧已无大碍，就要辞别，不料悟空道：“菩萨且慢。那怪现在何处？待我要了他的性命，省得他再欺世盗名，祸害人间。”
　　观音菩萨道：“休要伤他性命。一来我要向佛祖交差，二来他随佛祖修行千百年实属不易。他若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岂不美哉？”
　　悟空“哼”一声道：“看来他金山寺后山洞里的金银珠宝虽是巧取豪夺，却也来之不易。”
　　观音道：“悟空休要胡言乱语，佛祖苦修多年，四大皆空，怎的有此俗气想法。”
　　行者笑笑道：“当年我师徒要取三藏真经，如来佛祖曾言：经不可白取，人事还须送些。如来尚且如此，更何况凡夫俗子。难怪现今世人物欲横流，拜金盛行，尔欺我诈，不择手段，不顾身份脸面。”
　　观音道：“似你这般尖酸刻薄的烂舌头，到哪儿都是吃力不讨好。”
　　言罢再欲作别。行者又道：“莫急，莫急。现今凡大寺小观中都供奉着你的塑像，甚至连道观里都塑你的法象，称你是送子观音娘娘。你倒是与我做个法儿显示一下，你是怎的个送子法，也让老孙开开眼界。”
　　观音道：“我何曾与人送子？都是些误传。你等看看我是何物。”说罢显出真身，却原来是一匹双头马。
　　行者道：“明白了，明白了。尽是那些与静虚一般的冒牌和尚假借菩萨之名骗财骗色罢了。”言罢这才与师傅师弟等作揖送别观音菩萨。
　　菩萨走后，由火头僧引路，到了寺后山中，在一处隐藏的很深密的山洞中见到了堆积如山，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唐僧吩咐火头僧叫来附近百姓，将那些有主的财物认领，所剩无主之财除留少部分用于寺中日用，其余的命八戒送到官府充公。一切后事处置完后唐僧师徒又一路东行。这一去，师徒几个是否平安，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