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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罗霄英雄传 / 第158节

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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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1-05-0511:07:39
  第八十一章李姑娘万里报恩邓小姐绝食殉夫
  旧时代,女性思想遭受禁锢,竟有许多大好年华之人殉身道统,比如谭钟麟少时好友谭椿祥,娶好友攸县龙汝霖之妹龙季眉,后以病英年早逝,季眉竟吞金自尽,其父龙襄尧伤心欲绝,却又无可奈何,今录其书予爱女之挽联,以观斯人悲痛也:
  恸数旬噩耗传来,北瞻燕阙,南望湘流,老父双泪已枯,沧海也叫成眢井;
  料此去蓬山不远,郎比吹箫,女同弄玉,或者仙缘同证,人间何用唱刀环。
  却说谭钟麟操劳赈灾,身体已在极限,一日内忽而大喜大悲数度交错,又兼之为暴雨所激,晕厥过去,众人抢下,用车运回抚署,又有高烧,兀自昏睡了两日多,幸钟氏悉心照料,强将药汤灌下,方渐渐退烧。谭公醒来,顿觉左肩疼痛难当,双目浑蒙,视物不清,见风泪流不止,铜镜照影,已然须发皆白,医生诊为肝气郁积,开了几味药来煎服,又两日方能下床,开椁见到宝符尸身,竟已开始腐烂,又痛哭了一场,命将梓棺寄于香积寺,待时机合适,运回茶陵下葬。在省大员无不殷勤慰问,饶应祺担心老师安危,更是快马来见,侍奉数日方回。省外好友疆吏,也各有书信,尤其左宗棠,于新疆事务略定,全力交涉伊犁事宜之际,闻知谭公病情,关怀备至,今录左公书函一通如下:
  
  久未得书,正深盼系,顷吉田廉访函报,知近抱西河之痛,骇悼何言!文郎早慧,天性肫厚,忽闻此耗,知有难以为怀者。弟自威儿化去,意绪无聊,频年期功之丧迭见,偶有所触,形神惘惘,辄不知此身复在何所?亲好慰解书来,亦不忍竟读。每思亡儿,则愈思愈妍也。度兄此时心境,当复如是。欲烦词宽譬,恐忧从中来,反益枨触。则且进一词: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为人世应有之事,则生死一也,安必生之为恩,死之为害乎?跖久不死,渊竟不生,视为人世不齐之事,则寿夭同也,安必寿足乐,夭之足悲乎?况备位抚部,作镇一方,亿万苍生皆其赤子,其不以私爱而牵其博爱之仁,尤贤者所当自勉,愿留意焉。忧能伤人,中年以后,志虑血气不禁郁结,稍有所苦,必有所伤也。
  
  光绪四年十月廿六,左公犹有信来安慰曰:
  得九月三十日惠缄,敬悉所示。书词虽仍常度,而意绪愁苦已见楮墨之外。忧能伤人,实非中年外所宜者,幸于无可奈何中加意排解,千万自爱,以慰众望。迁居南院,以免触目感伤,未尝不可…尊恙非药饵所能为功,心病还宜心药,非自为排遣不可。
  所庆幸者,该年八九月间,屡降大雨,以致影响秋禾籽粒,但毕竟酷旱扫尽,百姓生机已转。谭公担心百姓穷苦数载,难以越冬,继续划拨赈米,又奏请延缓征收多处钱粮,回想这数年情景,每每心惊肉跳,加之双目、左肩之恙,几至心灰意懒也。眨眼已是十一月初,这日正在怔怔出神间,报门外数人求见,谭公略整衣容,出门来看,却见当首是杨昌浚,次乃一白发道人,正是德贞道长,身后还有一名十来岁的道童,生的眉清目秀,再后是一名女子,虽然穿着朴素简陋,但肤白貌美,只含羞低头而立,看不出来年纪。谭公之前与左公通信,知道杨昌浚西行将经西安,却没想到德贞道长竟能同行,当即快走两步,迎了上来,见过礼后,引至大堂,落座奉茶,才说起行程,原来今春玄阳道长已经安然仙化,德慎道长远赴山东侍奉玄诚子,德贞道长便打算趁身体尚能走动,来西北游历一番,见见左公、谭公等好友,也就一生无憾,行程之中,恰碰上杨昌浚一行,便同道而来。谭公先与杨昌浚聊了一程,说及杨乃武葛毕氏(小白菜)一案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天下无人不知,不由一番慨叹,杨昌浚因涉案其中,更是愤恨余杭县令刘锡彤、教谕章浚等欺蒙行径,此案乃晚清四大奇案之一,读者皆知渊源,略过不表。几人叙了一会儿话,杨昌浚因随从尚在驿馆,急于安排,约定晚上再叙,便起身告辞。堂上只剩两人,谭公想起门房还有一道童与一女子,不由好奇问:
  
  “侠兄周游万里,带个弟子侍奉,倒也合适,只是方才见那道童年纪最多十岁,岂非过于艰难?另外,怎得还有一女子相随?”
  “哈哈,此事说来,皆因居士,造化缘源,天机难料也。”
  “此话殊不可解矣!”
  “哈哈,居士可曾记得,二十余年前,曾在京郊与德慎师弟救了一名女子么?”
  谭公右手加额,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是咸丰五年初的事,因此事还结交了郑庆庄,阴差阳错又与肃顺相识,也是近来感伤惯了,一想起肃顺授首已近二十载,郑庆庄也于今年二月病故,不由得悲从中来,双目湿润,发起呆了,良久,方为德贞道长的嗽声惊醒,忙道:
  “侠兄见笑了,方才又想起陈年旧事,失了礼度。”
  “哈哈,居士与贫道相交四十载,还论什么礼度,那名女子可曾想起?”
  谭公点头道:
  “记得此女姓黄,对了,是李黄氏,还携了一名两岁之男孩,怎么?”
  “唉,说来令人唏嘘,师弟护送她救回丈夫,便不再从商,耕居宛平长辛店,一家和美,又育了一女一子,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前些年闹瘟疫,夫妻双双染病而死,这李黄氏临死之际,就将居士当年相救之事说出,希望子女报恩,可是居士当年又无留下名姓,只有一块玉佩乃是贴身之物,上面刻有‘茶陵谭’字样,便将这块玉佩交给女儿,当时女儿年方十五,尚未许人,李黄氏要求女儿一定寻到恩公,至时作奴作婢,也要报答恩情。这女儿也是不凡,葬了母亲后,竟真的辞别长兄幼弟,往南寻来,身上既无财物,又不识字,哪能知道茶陵在何方?一路打问,只能讨食活命,混在花子群里,用了四五年时间,竟然寻到了茶陵,可是仅靠一个谭字,不啻大海捞针,或许精诚所至,寻觅之时,恰为贫道遇上,留居凤栖观中,说起种种缘由,德慎师弟判断乃是居士,当时恩师尚在,我与师弟还须料理,本打算将其送至令郎府上,可是此女坚决不肯,非要再来关中寻人,贫道既久有游历西北之心,遂将其留在观中一年余,做些缝补浆洗的粗活为生,此番西行,便将其带上,一路而来。至于那名道童,乃是此女在河南行乞途中遇见,连父母是谁都不可知,便与之姊弟相称,一同南下,贫道见其聪慧,又孤苦无依,便收在观中,做了道童,现今带了出来增长见识,实非要其侍奉也。”
  
  谭公听得称奇不已,转而忧道:
  “此女既年逾二十,早该嫁人年纪,侠兄将其带来,岂不为难愚弟也?要不这样,先令此女住在蔽府,愚弟收为义女,尽快为她寻个夫家如何?”
  “这个,贫道可就做不得主了,不过此女主意甚坚,居士不如直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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