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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罗霄英雄传 / 第156节

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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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兄诺大产业,如何说弃就弃,令郎年甫十岁,如何不留予将来经营?”
  
  “文兄莫要再说,此事已成,难以挽回,而且犬子虽幼,但其禀赋已显,断难支撑此业,与其将来赔本,还不如逢高舍弃,如今愚弟既在秀水置地办产,足保其母子终生所需,也就无所牵挂也。何况文兄对愚弟恩同再造,如今有难,愚弟如不倾力相助,何以为人也!”
  “可是,失去汲雅斋,静兄如何在京城立足?今后又将何去何从?”
  “哈哈,今番前来,本就打算留在陕西,为文兄分忧解难也。愚弟一路过来,所经之处,亲见许多百姓家徒四壁,衣衫褴褛,贫病交迫,回想文兄之前书中所述,自知老兄之忧急,故而决意,纵是舍弃性命,也要倾力相助,倘若有幸度过此难,愚弟再回秀水归田隐居,便也此生无憾矣。”
  谭公肃然起身,双目含泪道:
  “静兄之侠心义胆,薄于云天也,愚弟代我三秦父老,先行谢过了。”
  说罢深深一躬,郑公早已起身,也即躬下道:
  
  “有文兄之侠义,复令庆庄多在世间二十余年,为我郑家留有血脉,无愧于祖宗,此生无以为报,惟将一腔热血,略尽绵薄也。”
  单说当时陕西情形,同州府本是回民起事之源,破坏最大,此番又是受灾最早,虽然谭公已请旨停征蒲城、大荔、合阳、朝邑、韩城、白水、澄城、渭南、临渭诸县钱粮,奈何百姓疾苦,民情堪忧,各地频传刀客横行,抢劫绑票,以致蒲城知县黄传绅被屈继仁率刀客所戗,谭公只好调动军队,命抚标中军参将胡得成至合阳;彝字营参将吴元璋,留陕直隶州知州青胜蓝至韩城;游击蒋占元、任廷贵,都司雷天源至渭南;仁胜右旗知府王毓芬,总兵姚文广,副将龚长春赴富平;副将巢端驻临潼以剿办,之前恰饶应祺到来,即命其署理同州知府,拍马上任,如今郑庆庄以举人之身,携粮两万余担来助,刚好华阴县令因备荒不利,已革职拿问,便令郑公署理华阴县令,散赈救济之外,兼管粮道通畅,确保淅川至关中约一百二十余里运转。眨眼已是光绪三年秋,仍无透地之雨,这日,谭公在京好友、在汴同僚、前山西布政使张瀛(字十州)奉旨帮办赈务来省,谭公约布政使蒋凝学、按察使裕宽、署粮道李慎、署盐道沈应奎等在省大员来商,只听谭公道:
  
  “省城食粥饥民,分起部署,均各安帖,不致拥挤滋事;回坊居民及安插河南陕西流民三千余口均计口散粮,不许混入粥厂。渭北、同州县属各在城厢设厂煮粥,乡间则计口授粮,诸位还要严令,各属以稽查丁口为第一义,盖少一分浮冒即多活一穷黎也。只是秋禾至今未种,人心惶惑,渭北饥民至摘树叶草根以食,闻之心伤,谭某已将养廉积蓄全数捐出,还望各位大人殚竭血诚,督率属员,联络绅士,悉心筹划,以共度时艰也。”
  
  众人纷纷附和,表态捐资,张瀛、蒋凝学等认捐数千两不等,谭公示意吴丙西一一记录之后,再接着问张瀛道:
  “州兄,陕省近岁收成尚算中稔,百姓存粮不应如此匮乏,尤其同州一府,查来竟至十室九空,州兄久居蒲城,可知详情否?”
  “文兄有所不知,此事只缘上年晋豫阻饥,同州界临二省,去冬贩运粮食者甚多,小民不知远计,贪得重价,罄其所有而售之,焉有备荒之略?如今忽罹旱歉,才有十室九空之事,而今莫说以原价购买,即便翻倍,亦无粮可买也,眼下非拨济数千担不可,蒲城士绅均是束手无策,闻听愚弟奉命而来,联名呈请,亟望文兄纾困也。”
  按察使裕宽乃是满人,平日骄纵惯了,没什么学问,更不解民间疾苦,之前被谭公勒令督办粥厂,本不情愿,方才被裹挟捐款一千两,更是心疼,此时闻言插道:
  “张大人说的轻巧,你也不看看这省城粥厂,设了七处,每日就食者已三万余人,你知道每天要用多少粮食吗?就这样,还要保证回坊居民,还要安插河南、山西流民,中丞大人要是把粮食给了同州府,这省城恐怕立即就要造反了。”
  张瀛讪讪道:
  
  “中丞大人之难,鄙人何尝不知,不过裕大人何必危言耸听,说什么造反的话?”
  “危言耸听?你没有听说江南纸人剪辫的事情么?什么白莲教、小刀会的,可都等着算计我们满清的江山呢!罢了罢了,你在家里养老,估计也不知道,但你总知道你们蒲城的知县老爷被土匪宰了的事情吧?对了,不正是因为此,太后才让你来这儿的嘛!”
  谭钟麟见裕宽纠纠缠缠,理说不清,便意欲将其支开,遂道:
  “对了,裕廉访,方才有人举报南关粥厂典史兰继书沟通麦铺,收少报多,还请裕廉访迅速查清此事,如有侵渔之事,当严惩不贷也。”
  裕宽一听,马上瞪大了眼睛,道:
  “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竟敢行这种勾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咱这就去查。”
  说着向谭公一拱手,也不理会旁人,就转身出了大堂,众人相视苦笑一番,谭公才道:
  “裕廉访本是粗人,倒也无甚心机,方才出语无状,冒犯州兄,还望海涵也。”
  
  “文兄哪里话,只要能救得百姓疾苦,张某人就是跪地求饶又有何妨?”
  “同州一府,的确最是危急,之前饶子维太守赴任前,愚弟与蒋方伯已经商量过,除了在省城设局外,同州必须另设一筹赈局,所迟疑者,唯有主持人选,省垣藩、臬两司难以抽手,现今由署粮道李观察,署盐道沈观察驻局,会同两司办理,委员采买转运,催饷催捐,粥厂散赈,也难脱身,前番函请阎侍郎(前工部侍郎阎敬铭,朝邑人)主持,尚无消息,今闻听阎侍郎将奉旨稽查晋省赈务,故而想到老兄,如今却亦有皇命在身,既然是帮办一省赈务,恐怕难以专司同州一府,如之奈何也?”
  
  众人一时无语,还是谭钟钧出主意道:
  “倘使张方伯不介意,倒有个折中之道,一来中丞上奏朝廷,恳留阎侍郎留陕办赈,主持赈局,二来请张方伯自东路稽查渭河以北各县赈事,一旦阎侍郎赴晋,则张方伯可以就近主持,再辅以同州知名士绅,则赈局可成也。”
  张瀛道:
  “如此甚好,老夫愿意稽查州县,兼顾赈局,只要中丞能拨到粮食,老夫必定鞠躬尽瘁也。”
  谭公接向蒋凝学道:
  “粮食乃是第一要务,藩司属于各地存粮是否已经厘清?”
  
  “据各地汇报,凤翔仓粮尚多,可支数月,乾、邠二州也基本能维至明年四月,山南雨水尚可,基本可以自给,西安府之礼泉、泾阳、三原、高陵均不乐观,存粮不足今年腊月,同州惟大荔捐麦较多,可支至来年四月,其余各县,最多至二月,有的仅能支到腊月,北山一带,旱情最重,延、榆诸县均难以为继也。”
  “粮食采买可有眉目?”
  “爵相命徐韦珮来助,现已命其赴包头买粮,之前听闻山西诸员已先至包头,遂又改奔平凉、庆阳、宁夏等处采买,不过此数处本不丰产,又路途遥远,供应北山诸县尚可,同州府恐怕远水不解近渴也。”
  张瀛急道:
  “那该如何是好?”
  
  谭公道:
  “州兄莫急,愚弟托湖南候选道雨田(朱昌琳)观察,湖北候补道若农(王加敏)观察采买湖米,秉卿兄近来可有消息?”
  谭钟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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