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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罗霄英雄传 / 第152节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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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1-05-0411:20:19
  第七十八章重文教大兴书院谋远略分闱陕甘
  谭钟麟主政陕西近八载,大兴文教,致力于新建、重建书院讲舍,例如泾阳味经书院,亲自筹资拨银一万余两,延请名儒为山长,授课经、史、道、政外,天文、地舆、算法、掌故各学附之,开新学先河,久任山长的刘光贲(古愚)终成变法维新领袖,时称“南康北刘”,今录味经书院二门对联,聊观化育风气矣:
  以生灵休戚为心,练识广才,名公卿由此其选也;
  就吾学切磋所得,通经致用,大文章可扩而充之。
  
  且说谭钟麟带了吴丙西,与袁保恒同往关中书院而来,书院在永宁门内,自明末由冯从吾(字少墟)创建之后,几度兴废,清代以来,大儒李颙(号二曲)、孙景烈(字孟扬)、戴启祖(字敬咸)等先后入主,规模早是西北最宏。谭公数度路过,却未顾及,如今专程而来,监院闻听藩台大人到了,连忙迎接,客套几句,几人直奔古鼎,只见此鼎三足而立,两耳浑朴,微微外撇,高足三尺,径两尺半,外有饕餮雕纹,雷纹衬地,古朴厚重,内刻铭文,袁保恒声称共二百九十一字,重三百余斤。吴丙西对古玩深有造诣,抚摸良久,点了点头,谭公知道乃是真品无疑,当下支开监院,对袁保恒道:
  
  “筱乌兄,既然宝鼎并非赝仿,则此事可包在愚弟身上。”
  袁保恒大喜,道:
  “文卿兄果能相助,真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该要如何报答才好也。”
  谭公沉吟一下,微笑道:
  “筱乌兄太过客气,不过愚弟倒是真有一事,倘若老兄能予援手,则必功德无量也。”
  “不知文卿兄所言何事?”
  
  “左公早称渭北一带,贤能诸多,只可惜各地书院、讲舍破坏殆尽,昨日布政使司才有报称,永寿之翠屏书院,兵灾之后,几同虚设,如翠屏书院者甚多也。愚弟身负文教之责,打算筹建几处书院,新近见三原贺复斋先生于窑洞中创清麓精舍,甚多感慨,泾阳崇实书院破败狭小,急需扩展,愚弟尚未及寻访者,自有更多,倘筱乌兄能资助一二,则是我关中士子之幸事也。”
  “好,好,文卿兄如此看重文教,愚弟焉能不附庸一二风雅?今日信口承诺,定助老兄建上几所书院,也算不负关中百姓厚望也。伯寅侍郎之事,全凭老兄做主,愚弟还有些俗务,就先行一步了。”
  袁保恒知道谭公在书院还有它事,便施礼告退,之后果然助建书院,助浚郑白渠,前已有述,不必多表。且说待得袁保恒出了书院,吴丙西低声道:
  “方伯素来厌极贿赂恶行,此次却违心相助袁学士,莫非真是为其出资修建书院而妥协?”
  “哈哈,子越兄真乃老夫知音也,老夫虽不喜官场习气,但两座书院能育几多英才!左公早有远虑,故谓关中要事,读书为急;戡乱虽在武功,而郅治必先文德也。可如今藩库空虚,老夫纵是急迫,不过空想矣,咱们这位粮台大人可称得上是神通广大,谁不知道,陕甘之事,筹饷、筹兵、筹粮、筹转运无不左右逢源,他能为左公看重,自有其妙,不过欲要左公行私,却也绝对不能,故而做个顺水人情耳。当然,此事也不尽为修建书院,一则左公的确感念潘侍郎援手之恩,须略回报方能心安;再则老夫素知潘侍郎嗜文物如性命,借其手以传之也,如此国之重宝,岂能任其流落民间,君不见与此鼎同现之小鼎,早已泯没无讯矣。”
  
  “此物不过一件青铜器物,且硕大笨重,重现不过几十载,售价仅有七百两,固然算是宝物,缘何认定乃是国之重宝也?”
  “先前曾听一位好友说及,此鼎乃是周初所铸,铭文记录彼时盛事,乃我华夏子民祖先之辉煌也,太史公虽记黄帝乃至之前事迹,然无实证,此鼎至少能溯至周初也,岂非罕见?而今我华夏受洋人欺凌已甚,他日必有辱我族人无能之语,示以此等重器,虽有炫弄祖宗之嫌,但亦能坚我信心,以成中兴之功也。”
  谭公所说好友,自是郑庆庄,之后谭公作书郑庆庄与潘祖荫,促成此事。同治十三年底,此鼎运抵京城,潘祖荫鉴定之后,确是真品,一时大喜,专门为之建南公鼎斋,刻“伯寅宝藏第一”印,后因潘祖荫无子,传至侄孙媳潘达于手上,历经战乱,几遭坎坷,先后有美、英商人,日本军人等屡屡觊觎而不能得,护宝经历,堪称传奇,终在一九五二年无偿献出,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即为与“散氏盘”、“毛公鼎”、“虢季子白盘”并称四大国宝的“大盂鼎”(亦称南公鼎)也。
  
  两人正说话间,监院回来,三人转出泽园,穿过允执堂,自少不得在至圣先师和乾隆年间御赐“秦川浴德”匾牌之前行礼,听得郎朗书声,停留在允执堂前四株唐槐之下,各人落座石凳,监院命人献上茶茗,话题自是围绕关中书院,只听谭公道:
  “黄子寿(即黄彭年)东游,关中书院虽不少耆老贤儒,然声名总不如前矣,自前朝冯少墟创办书院,一度与东林、江右、紫阳并称海内最盛,本朝前有李二曲、孙孟扬、戴敬咸等名儒授业,近亦有路润生(路德)、黄子寿等望贤主讲,实为我关中人杰第一渊薮。惜如今山长一任,竟无合适人选,左大帅属意平利武鹿萍(武廷珍),尚无消息,中丞日夜忧思,眼下监院先生责任重大,万万不可大意也。”
  
  “藩台大人放心,老朽已任监院多年,绝不会疏漏,之前关中书院由粮台监管,如今抚台大人与藩台大人齐声过问,乃我书院之幸也。”
  “之前因为战乱,抚、藩、臬多有军事各务,如今陕西已靖,中丞自要亲问,老夫身肩文教,不敢渎职,而今形势,虽关学式微,但既值国家有变之时,读书亦不可不变,可谓推陈革新,恰逢其时也,我陕西通省既需复兴书院讲舍,更需明细今后之课程规章也。”
  “这课程规章,自来有之,不知还需如何删增,望藩台大人明示一二。”
  “哈哈,先生勿要过急,学业总须渐进,不宜速成,老夫近日思忖,先需有个框架,大致在重躬行、讲经义、稽史事、通时务、严课程等数方面,至于规章,总要谨慎细致,防患于未然,不是一两日所能成也,先生也可与书院各讲习商讨,最迟明年修订规章如何?”
  
  “谨遵大人指教,其实之前黄山长已打算开设时务一课,奈何东游保定,遂成不了之事,如今藩台大人既然有言,我等定然从命也。”
  几人遂又聊起聘请山长之事,谭公在杭州时与敷文、诂经等书院来往密切,知道大院山长非功名、声望、学识、品德等俱佳者难以胜任。近年聘请山长,多系上官同僚互相推荐,遂致徇情延请,不问其人学行,往往有名无实,甚而多有庸恶陋劣之辈窜处其中;今后务选端谨积学之人,加意振作才可,一时也是挠头。之后谭公于陕西文教之事不遗余力,非特力订关中书院章程,而且先后筹资兴建泾阳味经、定边定阳、朝邑友仁、渭南渭川、牟利三山、南郑天台等书院,至于修复因战受损之书院讲舍,不下百处,培养英才不胜其数。光绪末年,这些书院多改为新式学校,虽几经变迁,许多至今亦可寻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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