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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卫父准备让卫三处理此事,因为卫三少时曾经前往南海贩珠。在南海时救了一位扶娄族的老人,此人原为扶娄国的幻师,精通易容之术。先秦《拾遗记》曾记载:“南陲之南,有扶娄之国,其人善能机巧变化,易形改服。”说的就是扶娄国的幻师,也就是现在幻人(魔术师)的原身。
几人商议完毕,卢植和蔡邕身为先生,就要开始履行先生的责任。两位老人分别往各自弟子的住所走去,因为今晚也会住在弟子所在的厢房里,也就让卫父自便,不用管他们。
此时卫宁正在读《论语》,没办法,他这个年纪能读的书就只有《孝经》、《论语》和《三仓》,这在汉时是有规定的,不能随意超出,先生没教的经文是不能随意读的。
《三仓》是识字用的,《孝经》又太短,也就论语可以拿来翻翻,还有点味道。卫宁正在那腹诽:“只有等到自己外出或者大一点才能自在一些了,现在就只能这么先混着,什么都不能超出这个时代的范围,不然没法解释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小子,怎么会懂得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然后又看了看坐在自己两边的一对小丫头。左边的是专心看书的小丫头蔡琰,老妈美其名曰:让她监督自己读书。“其实就是想玩萝莉养成吧。”卫宁在心里吐槽。右边的是眼线丫鬟绿萼,虽然没什么心机,但是也守不住秘密。
汉朝的精舍恢弘大气,但是缺点就是太空旷,房间之间就以屏风隔开,没什么秘密空间。所以卫宁这两天行事说话也有些小心翼翼的,深怕出什么幺蛾子,例如说梦话什么的。
在卫宁装腔作势假装看书的时候,一眼就瞟见卢植走了进来。卫宁马上上前向卢植问安道:“卫宁见过先生。”
蔡琰和绿萼也相继过来向卢植行礼。卢植一眼就看出卫宁心思不在书上,哪有无所事事的丫鬟没反应,你这专心读书的学生倒一步就窜了过来的道理。又扫了一眼卫宁手上的书,知道该教一些新的东西给自己的学生了。汉时老师授业比较类似春秋时期的做法,不像后世那么死板。讲究因材施教,顺心而为。
曹操年少时跑去偷新娘子,陶谦十四岁的时候还玩骑竹马打战呢。《三国志·吴书》就详细记载到:“谦父,故馀姚长。谦少孤,始以不羁闻於县中。年十四,犹缀帛为幡,乘竹马而戏,邑中儿童皆随之。”但是陶谦的岳父甘公看到他却称赞道:“彼有奇表,长必大成。”
《世说新语》也曾说:“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贼!’青庐中人皆出观,魏武乃入,抽刃劫新妇与绍还出。”而乔玄却对曹操说:“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南阳何颙也对他说:“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南阳的许劭以知人著称,他也曾对曹操说过:“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所以此时卢植见到卫宁这样不但未曾生气,反而开始考虑传授一些新的知识,让他能更好的投入其中。
汉时儒生以七经为主,除了卫宁之前学的《论语》和《孝经》,另外五部分别为:《诗》、《书》、《礼》、《易》、《春秋》。本朝之前经有六部,多了一部《乐》,而没有《论语》和《孝经》。只是随着前朝战乱,乐经不全,这才有了本朝的七经。七经之书除了《论语》和《孝经》因为朝廷定下了以仁孝为本的国策,所以是必需先读的。其余五部倒是没有固定的先后次序。见卫宁读书读得烦了,卢植便打算教授其《诗经》。
《诗》与另外五部不同,没有那么刻板。既非讲礼又非论史,也不似《易》那么深晦。《诗》是华夏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里面包含了先民生活的点点滴滴,生动有趣又朗朗上口。
孔子曾概括《诗》经宗旨为“思无邪”,并教育弟子读《诗经》以作为立言、立行的标准。论语有云:“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又云:“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
卢植让绿萼从架几案(放书的矮脚书桌,就是过去的书架。)中把抄录《诗经》的竹简翻出来。按照次序将诗经第一章挑出来,一遍诵读一边讲解。这是孔子当年传下的读书方法,思、问、习。边学习边思考,孔子曾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思考后有了问题再向夫子求教解惑,因此孔夫子又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学会了之后还要复习以加强理解,“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又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卢植授课也是如此,先让绿萼把小蔡琰带到蔡邕那里去。等小丫头和绿萼走远之后,才开始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毕竟诗经再无邪,也不是小丫头四五岁该知道的,尤其首篇还是讲男女之事的《关雎》。念完一段便开始讲解这里面的一些意思:比如雎鸠是何物,水鸟(鱼鹰);逑是何意,雔之借字,双鸟之意;等等,一一讲解。包括一些此诗的背景和描述的内部意义和一些前人的评价,例如孔子就曾说道:“《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从第一首《关雎》讲到《君子于役》,时间也从酉时末(17~19)讲到亥时(21~23)中了,看时间不早,卢植便先讲解到此处,并把之前如何安排卫宁的事情告知,然后就让卫宁早早休息了。
明日卢植和蔡邕就要离开安邑返回洛阳。毕竟两人还担着朝廷的差事,尤其卢植还兼着尚书之职,随时要等待灵帝的召见。
卢植走后,卫宁开始要计划自己的行程了。性命攸关,不容卫宁不谨慎。卢植之前想到卫宁有可能遇到的麻烦卫宁没想到么?当然不会。卫宁又不是真的只有八岁,两世加起来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卫宁很清楚什么事情都不会顺顺利利。卫宁前世再宅,也难逃前世衙门的磨砺,再小的事不给你折腾个十多遍也解决不了问题。好事多磨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要找张机最容易遇到的要么是找不到,要么是不便为自己医治。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便在其师张伯祖身上,自己先去找张伯祖医治,有了张伯祖的关系,再找张机就容易多了。先不宜用求医之名见这位“医圣”,以游学拜访为由最好。同为世家,最近又拜了卢植这位老师。以张机的性情,多半不会拒绝,见了面就好办了,至于之后的事情,等见到张机的面,观其性情才好决定。
定下了章程,卫宁就安心多了,只等明日先看看父亲那要说些什么,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启程去南阳。去了南阳之后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呢,最好能抽空去趟陇西和武威。来到三国的时代,没有理由不去看看早期最强军阀董卓的老家,以及前期最厉害的谋士贾诩的故乡。
尤其《三国志·贾诩传》曾提到,贾诩自少年时期举孝廉之后,不久便告病还乡。之后便一直不曾出仕,直到董卓进京的那一年,才有了其做官的记录。换而言之,此时结交贾诩是最合适的,若能成功,日后说不定便能多一位顶尖的谋士。最差最差,也能像张绣一样有个好的去处。
想到这,卫宁才第一次有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三国的感觉。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夜凉如水,是该睡了。卫宁轻轻的为自己盖上了被子,沉沉睡去。
翌日早上,卫宁还在床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朦胧中听到园中有人打架的声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的从床上挪到地上,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只见院子里还真有人在打架,不、确切的说应该叫比武。一个白衣,一个黑衣的两个青年,正你来我往的互相手博。双方的交手极为精彩,招法凌厉,气势刚猛。可谓是静若伏虎,动若飞龙。
卫宁环视了一下周围,小丫鬟和下人都跑到院子的一边看热闹去了。懒得理会这些不晓事的,卫宁先回去洗漱了一下。他还记得昨天老师说过夜里会在自己院内的厢房歇息。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衣裳不整,睡眼迷蒙的样子,被训一顿是肯定的。
还好丫鬟绿萼还是尽责的,衣服用品都归置好了。卫宁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换好了衣服,穿上履袜,戴好青帻在铜鉴前捯饬的清清楚楚,这才走出门来。
看着院内两人还未结束,便静静的沿着游廊往空地那边走去。远远看见自己的老师也站在亭子里驻足观看,卫宁便加快脚步,先去凉亭中和自己的先生见礼。
卫宁走到凉亭里与卢植见面时,两人的比试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看样子就是晨起时互相练练手。”卫宁心想。连自己都看出来两个人没什么想分胜负的心思,打到现在还是个旗鼓相当的局面。卫宁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先向卢植问安道:“先生,晨安。”“气色不错,来,和为师下去看看。”说完卢植便领着卫宁走下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