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就在卢植三人闲话之际,卫母已经安排仆俾陆续将正厅重新布置一番,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而卫宁趁着别人没注意,偷偷凑到卫觊跟前问道:“阿父不是请蔡夫子么?怎么把卢尚书也给拉过来了?”
现在卫宁有些平静下来了,之前可激动的厉害。一下子看见三个历史名人冒出来,说能冷静都是假的。尤其是卢植和蔡琰,一个是三国历史上最为令人敬佩的大儒,一生都在为国家百姓做实事,死后就一件单衣裹体下葬。这件事在《后汉书·卢植传》中有明文记载:“冀州牧袁绍请为军师。初平三年卒。临困,敕其子俭葬于土穴,不用棺椁,附体单帛而已。”
另一个是自己未来的老婆,虽然现在还是一个小丫头。想到这里,就偷偷瞟了一眼跟在蔡邕身后小尾巴似的蔡琰。
卫觊倒是没注意卫宁的心不在焉,笑着说道:“你可倒霉了,卢先生为人可是出了名的刚正。是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抚民的能臣。允文允武,你在他身边可不像为兄在蔡夫子身边那么清闲。”
说实话,卫宁来了汉朝那么多天,还真不了解这时代的武力能到什么境界。于是好奇道:“阿兄听说过卢师的武艺?”“没见过,但是据说卢尚书昔日征伐武陵蛮之时,都是亲自督阵,身先士卒,想来武艺定当不弱。”“那和常人有何不同,能飞檐走壁,摘花伤人么?”卫宁继续问道。
“你哪听来的异志话本,练武之人,全凭丹田内的一口先天之炁(炁即古代的气)。速度快,力量大是有的,哪会什么飞檐走壁,又不是幻人之技。”所谓幻人之技就是魔术,《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曾载道:“永宁元年,掸国玉雍由调复遣使者诣阙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
卫宁听卫觊这么说大概了解了汉时武人的境界,确实比现代人的身体强的多,但是还没有达到单纯凭借身体以一敌万的程度,那野史里关于于吉、张角之人的描写最多也就是幻术之流了。又想起作为自己老师的卢植,据说是真的通晓武艺,不过应该不会很高。又想起自己的身体,暗道:“自己新找的师傅不会想让自己练武吧。”
卫宁还真猜对了,卫父正在琢磨着看看能不能让卫宁跟卢植习武。于是问道:“卢公,小子自幼体弱,能否习练武艺,以壮其体魄。”“此事非老夫所能及,老夫之技,不过中人之上。何况宁儿体弱,不可冒然行事。”
“不知兄可有良策?”提到女婿的身体情况,蔡邕也坐不住了,“此事还要看宁儿自己的想法。”卢植如此说道。然后让蔡邕和卫父把几个小辈和卫夫人带进一侧寝室。一众人到齐后围席而坐,卢植三人和卫宁坐在正当中,其余各人坐在一旁。
卢植把之前三人的想法告知卫宁,想听听自己弟子的意见。卫宁想道:“还真被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不过卫宁早就对自己的身体的治疗有了打算。汉朝有三大名医,分别是:张仲景,华佗和董奉。董奉现在估计还未出生,就只剩下华佗和张仲景了。
华佗一直居无定所,四处行医。唯独张仲景,虽然也是到处走,但是一来其会停留在一个大概的范围,其二每到一地都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按照历史记载,他如今不是在自己的老家南阳跟张伯祖学医就是当官。
张家在南阳是大族,张仲景和其师学医时也颇有名声,南阳何颙对他颇为了解,曾说:“君用思精而韵不高,后将为良医。”(意思是说张仲景才思过人,善思好学,聪明稳重,但是没有做官的气质和风采,不宜做官。只要专心学医,将来一定能成为有名的医家。)
所以卫宁认为要找到张仲景并不难,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卢植,认为自己应该先找到张仲景确诊之后,再做打算。其实卫宁还有一个想法,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是当时对疫病的研究最为深入的一本医书。虽然现在肯定还没有完成,但已经可以说明这位医圣对疫疾的独到造诣。所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黄巾之乱的遗害遍布中原九州,现在就要有所准备,张仲景就是很关键的一个人物。如果日后自己辖地之内有这位医圣坐镇,至少因病而死的人就会少了许多。
卫宁记得很清楚,《晋书·地理志》载:“至桓帝永寿三年,户千六十七万七千九百六十,口五千六百四十八万六千八百五十六。”此为东汉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人口统计。又载:“太康元年,平吴。户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十,口一千六百一十六万三千八百六十三。”此为西晋统一全国时所掌握的编户数量。人口锐减了三分之二,这还是在三国虽互相攻伐,但大多时候相安无事,除少数几场如赤壁,夷陵等用水火之法破敌的战役以外,多数死伤至多皆不过半,少则数千人而已。尤其是后期,数年未有一战,因此能修养生息,殷实人口。而三分之前的群雄混战,只怕十不存一也是有的。
思及此处,卫宁对卢植道:“愿先赴南阳以求见名医张先生,待其为宁诊断后,再做打算。”“此言甚妥,然汝可有准备?”卢植问道。“此事易耳,张先生名闻南阳,必不难寻。”
见卫宁已有定案,卢植便不再多说,放任自己的弟子自主行事。一来观其性情,二来可以此历练一番。话说张仲景难找么?其实不难。但是现在张仲景为医还好,若为官,就不便随便为人诊治了。何况卫宁现在看来无病无灾,想要说动张仲景为其医治,也没那么容易。
既然卫宁要去求医,那就不能不安排妥当,以免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卫父把卫三叫了进来。“家主。”“高护卫可在府上?”卫父在一旁低声问道。“今日接老爷进城后便直接回南郊田庄了,”卫三答道。“高护卫的刊章讨捕可曾消了?”“卫七已带上百金亲往潞城处理此事,不日必有结果。”
卫父皱了皱眉说道:“太慢,可有檄文传出州郡?”“家主勿忧,有宗人盯着,此事必可压下。况且事缓则圆,此事妥当一些没什么不好。毕竟牵扯有轶吏员,还是稳妥为上”卫三劝道。
所谓有轶吏员就是朝廷记录在案,照其职衔发放俸禄而不是由地方出钱招募的属吏。一般县、乡、里三级中,只有乡级以上才算有轶。比如:三老,蔷夫、游缴、亭长,其余的如佐吏、里正、里门监等就没有品轶。
卫父勉强点了点头,“既如此,让人通知高客卿进城,这几日就住在西厢,也好与宁儿熟悉一番。”“那冷脸我都有些受不了,二叫公子陪着不是添堵么?”卫三心想。可刚才因为替卫七说情已经让自家老爷有点不快了,也没再说什么,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应了下来道:“我这就让人安排。”说完便默默退下,去院外安排人往城外田庄传信。
此时卫宁正在和卢植闲谈,毕竟第一次见面,就收了这么个徒弟。卢植便想先了解一下卫宁之前的生活状况,好为将来的教导方向做足准备,这也是卢植一直养成的习惯之一。《左传》有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卫宁来自现代,为人就不如汉时人那么拘束。也不似古人那么阶级分明,无论对上对下皆等同视之。卢植看在眼中,对自己这个入室弟子的不卑不亢也极为满意。尤其是经历大病大灾,大起大落之后,尚能保持这一份平常心,让老人觉得越发难得。
“老师能否和宁说一说在九江和蛮族交兵时的情况?”卫宁如此问道。这也是卢植颇为头疼之处,这个小弟子,明明于经学一道颇有天分,却老是对征战之事颇为感兴趣。不过卢植也没多想,就把当时征伐武陵蛮的情况和卫宁说了。
其实征伐武陵蛮没什么难的,毕竟其装备和组织都和正规军队差的太远,真正难的就是击败后的安抚问题。
武陵蛮从秦时便经常反叛入侵,其之所以屡次反叛,一是因为人数众多又隐于山岭之中。此时南方不比后世,山中多瘴疠之气,只有本地蛮人才能出入自如。二是其能与南方郡县互市,山林内的珍稀皮货,药草与香料,是朝廷极为重要的财政来源。
不过武陵蛮性情暴躁,好斗,加上商贾之辈的克扣压价,所以和彼辈常有摩擦,以至冲突不断。加上边境官吏豪族的过分袒护和欺压,给了一些土人中的野心之辈以借口挑衅,扩大了彼此间的冲突,最后酿成兵变。
要解决这样的事,历来便有迹可循,无非缴抚两手。但是要做到不易,尤其如今朝廷昏聩,官吏横行乡野,世家豪族不断兼并土地。汉族百姓自顾尚且不暇,何况于边郡蛮族。若非卢植素有威望,处事公允能得人心。而且其本身又是海内名士,因此本地豪强不敢相欺。换了别人,很难在这样的局势下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