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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明朝——洪武大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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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惟庸顿起杀机,他对亲信道:“立刻关上大门,一个都不准活着离开。”
  亲信连忙阻止,“不可,丞相万万不可。今日丞相举办同乡会,来的可都是朝廷重臣。若是杀了这帮大臣,可是祸国之罪,丞相依然逃不过死罪啊。”
  “那当如何?是谁想要陷老夫于死地?今日大臣们都看到老夫谋反的罪证。等到明日一早皇上知道,这必是死罪。这愚蠢之至的曹庚仇。”胡惟庸怒踢着曹大人。
  “丞相救我。”曹大人哭道。胡惟庸铁青着脸,他一脚踢开了曹大人,然后挥了挥手让宅中暗藏的士兵撤去。云大人暗自嘘唏了一口气,见朱元璋的计谋已经达成,他也匆忙离开了胡宅。
  云大人刚一回到云宅,就听得女儿云娘的声音。“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您可回来了。”这边,就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着着一袭梅花百水裙的女孩迎了出来。只见她面容清秀,双目灵气,墨玉般的青丝绾着个髻,别着一支梅花,一边咯咯地笑着。
  “回来了,回来了。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云大人高兴地说着,他连忙抱起了云娘。
  “父亲大人,女儿在宫中可想您了。皇后娘娘虽然总是带我去御花园游玩。但是,宫中的守卫就是不允许我离开皇宫。”说着,云娘靠在了云大人的怀中。云娘自小没了娘亲,云大人很是怜爱她,因此一直不愿续弦。云娘与她的娘亲一样聪明灵气,会得一手刺绣功夫。加之出落的大方水灵,乖巧懂事,云大人对她也就更加疼爱不已。
  第二日早朝,大臣们兢兢战战于大殿之上,唯独不见胡惟庸和曹大人。这边,都督佥事毛骧突然入殿,说道:“报,皇上。臣要揭发中书省曹大人谋反之事,并告胡丞相唆使谋逆之罪。”话音一落,顿时大殿一片惊慌。
  “什么,谋反?”“砰”地一声,朱元璋故意将一堆奏折推翻在地。他大喝道:“给朕速速道来。”
  “昨日,胡丞相宅中举行同乡会,其间,曹大人故以宝石展示‘马踏日月’的祸国图纹。”毛骧说。
  “砰”地又是一声,朱元璋喝道:“马踏日月?我大明开国安邦,驱除蒙古鞑虏恢复中原,成就今日明朝大业实属不易。马乃草原之鞑靼,竟踏我日月之明。若真有此事,谋反之罪昭然若揭。”
  接着,朱元璋又道:“胡惟庸乃一区区丞相,杖着他随朕早年打过天下,就胡作妄为结党祸乱朝纲,大肆收授金银不说,还指使亲信与蒙古人勾结意图谋反,实在罪该万死。”
  朱元璋话中有话,大臣们立刻纷纷跪下,他们似乎也都听出了朱元璋的弦外之音。
  毛骧继续说道:“微臣查知,此谋反之事正是泉州蒲氏商人暗中联络。蒲氏商人祖籍波斯,回回蒲姓,正是当年犯有侵宋降元之罪的蒲寿庚同族人士。曹大人正是通过其勾结了蒙古人”。
  朱元璋大怒道:“朕对叛宋降元、卖国求荣助纣为虐的蒲寿庚深恶痛绝。如今,朝中大臣竟与蒲氏余孽联合勾结蒙古人谋反朝廷。传朕旨意,速速捉拿蒲氏商人。斩曹庚仇、杀胡……”
  这边,话音还没落。胡惟庸颤颤巍巍地跑上大殿。“皇上,皇上,老臣为皇上将大逆不道之人捉来朝廷,为皇上除去祸害。”群臣们都惊讶地看向胡惟庸。朱元璋定睛一瞧,竟见胡惟庸将曹大人打个了半死不活拖上了大殿。
  “皇上,老臣其实早就发现曹大人有谋反之意。昨日曹大人的举动,臣当场将其拿下,特捉来给皇上。”胡丞相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他说道:“皇上,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今日老臣在此已死证明清白。”
  朱元璋没料到胡惟庸老奸巨猾居然会来这招,他恨恨地瞪着满身鲜血的曹大人,说道,“你勾结蒙古人欲对朝廷图谋不轨。朕不杀你实在难消心头之恨。来人,给朕拖出去,给朕活剐了他。”朱元璋扶着龙椅发出雷霆般的震颤。曹大人闭上了眼睛,似乎认命了。突然,朱元璋觉得不解恨,他又说道:“再去灭了他的九族。”顿时,大殿一片惊呼。
  曹大人这下急了,他连忙对胡惟庸喊道,“我死倒也罢了,可是结果怎会成了这样?胡丞相救我家人,救我家人啊。”
  胡惟庸毫不理会,他急忙催促大殿侍卫。“快,快,快,把此大逆不道之人赶紧拖出去。”
  曹庚仇只得哀嚎着被侍卫拖了出去。
  朱元璋在大殿上说道:“现传朕旨意,毛骧速领侍卫,前去泉州捉拿‘图谋造反’的蒲氏商人,将蒲氏父子处死,并将蒲氏族人充军流放,为娼为奴,不得登仕籍。”
  朱元璋说完,大殿上的云大人顿时悲从心来。他心想,朱元璋实在心计歹毒,为杀胡惟庸及其羽翼,陷害无辜商人。如今胡惟庸老奸巨猾没落网,而蒲氏父子却终难逃厄运。
  这边,几百个面露杀气的侍卫冲进了泉州城,顿时泉州城乱成了一团。而此时的蒲氏父子还全然不知。
  “蒲老,您那件彩绘织物很有异国风情,我家夫人甚是欢喜。夫人让小的带话,下回琉球国贡船再来贸易,请给我家老夫人留下一件。”这边,一位下人正在风雅居同蒲有德说话。
  “好好好,这是自然。”蒲有德应着话。他那双锐利的双眸依然遮盖不了昔日海商的非凡风范。自洪武四年下了禁海令,蒲有德便不再出海贸易,他带着儿子蒲钧昊在泉州开起了酒楼做起了新的营生。偶尔,朝廷属国琉球国的贡船来到泉州才做些贸易。因此,当地一些大户人家时不时会派下人传话,来购置琉球的物品体验异国风情。
  这会,酒楼上的蒲钧昊正同一群青年商人高谈阔论。宋元时期,他随父从事海上贸易。常年海内外奔波、见多识广。觥筹交错间,他与大家谈笑风生。蒲钧昊想着昔日海上经商的意气风发。海禁后只能屈于泉州一地,难展抱负,心中有些愤慨。他高歌引吭道:“风中花吹落,乱尘沙,男儿四海纵翱翔,古来往昔成烟海。”四座的青年商人们也跟着高声唱道。一时间,方圆四里都能听见这一声声高昂的壮志激情。
  “不,不好了,蒲,蒲老爷,蒲公子,朝廷正派侍卫来捉你们父子二人。我,我看这些朝廷侍卫不是什么善类,你们赶紧逃吧。”此时,从街上匆匆赶回的掌柜喘息地说道。
  “什么?”蒲有德跨步上前追问掌柜。蒲钧昊听闻,推开了桌椅。
  “来不及了。别说了,我刚在街上看到了告示,说,说蒲老爷你们父子二人与朝廷的曹大人勾结蒙古人图谋造反。曹大人已被斩首,现在朝廷的人正来捉你们父子。你们赶紧逃吧。”掌柜着急地说着。
  “请各位速速离开。”蒲有德连忙对客商们作揖。然而,一群杀气腾腾的侍卫却已冲入了酒楼。酒楼内顿时乱成了一片。
  “父亲,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钧昊,这里有一暗道,是建酒楼时特意留下来的,我本是担心遇上流年兵荒马灾逃生用的。你现在赶紧从这暗道逃离。”蒲有德拉着蒲钧昊进了一间屋子,掀开桌下的木板。
  “不,父亲,要走我们一起走。”蒲钧昊大声道。
  “走,快走。出去后往南面跑,这群侍卫都是打南面来,定想不到你会朝南面逃去。你赶紧先走,我待会跟上。”蒲有德催促道。
  “不,儿子岂能丢下您一人逃命去。”蒲钧昊吼着。
  “朝廷说我们父子图谋造反,这是死罪啊。你我父子定是被人诬陷的,若是我们都被捉去定是必死无疑。你快逃吧,活下去或许能有个伸冤之日啊。”蒲有德流泪道。这边,听得“轰隆隆”地脚步声朝他们这里跑来。
  “老爷,少爷。你们赶紧逃啊。”掌柜大喊着,他拦住了毛骧等人。
  “人定在这间屋子。”毛骧大喝一声,一刀刺进了掌柜的胸膛。
  “快,快,钧昊。”蒲有德大声说着,突然,他猛地朝蒲钧昊脑袋上拍去,蒲钧昊脑袋一沉,身子跌入了暗道。蒲有德赶紧掩上木板。这边,侍卫就闯了进来。
  毛骧押着蒲有德出了酒楼,一边又命侍卫分成两批,一批去寻蒲氏之子,一批守在酒楼四周。
  待蒲钧昊醒来,酒楼早已一片死寂。他流着泪走出暗道,谁知没走几步,突然,一支利箭朝他射了过来,蒲钧昊手臂中箭鲜血直流。这才知道酒楼四周仍有侍卫埋伏。蒲钧昊连忙向一条羊肠小路奔去,侍卫一路追杀而来。只听得刀刃划草而过发出“嘶嘶”的杀气声。
  “嗖,嗖,嗖。”蒲钧昊又身中数箭,他血流不止眼前就要失去力气。忽然间,他听见一阵瀑布的轰鸣声,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未待反应过来,蒲钧昊脚底一空坠下了山崖。而他身后的追兵看着落差千丈的瀑布,料定身中数箭的蒲钧昊必死无疑,也就放弃了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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