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氏族

　　“族长说他要见你们哦，两位从另一半球到来的客人。”
　　赛昂娜开朗地咧开嘴笑起来，手指点点这个剔透无比的水晶球，里面还停留着一个静止的老爷爷头像，看样子是一种类似于通讯器材的东西。
　　“族长……见我们？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洛克歪了歪脑袋，疑惑道。
　　“哈。你估计是不知道的，天机碎片进入你身体时的紫光那个亮啊，别说咱们距离最近的草目氏族了，说不定方圆百里以外的沙爪氏族都看见了呢。”她哈哈大笑，双手突然张开，好像重现了那道光芒一样。
　　洛克愣了愣，沉默了。
　　华夜顿了顿，突然翻身站了起来，微微压低脑袋，金色瞳子的视线斜斜地落在了洛克的身上，脸上飘飘悠悠过了好几个复杂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嘿嘿嘿嘿嘿嘿。虽然我不知道族长要干什么……但是能有帅哥同行我就很满足了啊……”塞昂娜一脸花痴表情，眼睛突然挪向华夜的方向，傻傻地笑了笑。
　　噫！
　　华夜刚准备迈出的步子就这么顿在了空中，随后马上缩回自己的脚，躲在洛克身后遮住她对自己十分见鬼的视线。
　　哦？帅哥？这指的是华夜吗？洛克眯起了眼睛。
　　那货半张脸都被面具给遮住了，姑奶奶你是怎么看出来他长得很帅的……
　　“哦对了，洛克，你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呢。”塞昂娜顿了顿，突然出声，虽说这句话是对着洛克说的，眼睛却是直直地看向华夜的方向。
　　华夜随即感到了这种突然来到的审视目光，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从头到尾观察一般的诡异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重要的是那种目光还带着一种十分奇怪的痴傻爱慕的笑容，虽然他知道那种笑容并不是敌意，但是居然又让他感到了毛骨悚然。
　　“华夜，魔法大陆半球的暗夜魔王。其实你叫他啥都可以。”洛克心不在焉地擞擞肩膀，其实他知道被这种迷妹类型的女生知道了名字，不是什么好事儿。
　　“哦！！暗夜魔王！！华夜！！好霸气好有诗意的名字！！”塞昂娜突然大叫，两眼桃心都快要跳到华夜的身上了，那种快到看不清的速度居然再次出现，她瞬间位移到了华夜的面前，猛地握住了他的手。
　　“亲亲亲亲亲亲爱的华夜大人，伟大的暗夜魔王！能与您相遇简直是在下毕生的荣幸，千年修来的福分！像您这种风度翩翩倾国倾城的优雅男士简直让万物都为您失色……所以在下为了你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上厅堂下厨房……我都可以的！！……”
　　塞昂娜不愧是一名口才极好的女生，几秒钟之内的思考时间居然说出来了这么多成语以及形容词，只是这几个形容词……用在华夜身上到底合不合适，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握着自己的手随着每一个字越来越紧，华夜的脸色越来越发紫，如果说之前那种夸张的目光让他起鸡皮疙瘩，那么华夜这一次可是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像蛇类脱皮把自己一年的鸡皮疙瘩给掉完了。
　　她真的不是猴子派来的准备肉麻死自己的救兵吗？！
　　洛克突然伸手啪地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吐出来。
　　风度翩翩？？倾国倾城？？万物都为之失色？？娜儿小朋友你确定你没有用错词语吗？？这几个么褒义的词语真的可以用在这个追杀了自己几年了的混蛋身上吗？！
　　华夜的思绪下意识飞快地运转，丰富的阅历让他仅仅是呆愣了几秒钟的时间，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就瞬间决定出了下一秒的动作，抽出自己在对方手心里面差点抽筋的手掌，马上摘下脚下的一朵黄色雏菊反手插在了赛昂娜的发丝之间，随后轻撩自己灰白色的发絮，左脚搭在右脚之后双腿微弯作出表示敬意的动作，微微俯身便挽起她的右手，另一只手拂起身后的披风之后便背在身后，做出绅士的标准动作，温柔地出声，并且不忘给对方抛去一个媚眼：
　　“在下华夜，很高兴认识您，美丽的赛昂娜小姐。”
　　此话一出，这富有磁性的清晰声线带着一丝慵懒不羁的音调和对方几乎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动作和面庞，顿时击中了赛昂娜的小心肝儿，她只感觉一阵热气上涌，脸上瞬间泛起了一阵十分浓烈的红晕，这个小迷妹激动地尖叫一声，居然向后一翻，带着一副幸福万分的花痴脸当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哕——”
　　不省人事的当然不止赛昂娜一个，另一边的洛克已经跪在那边的草坪上，这段对话简直让他反胃的不行，吐的快要虚脱了。
　　什么鬼啊这俩玩意儿！
　　一个傻不丢丢的妹子，一个快成精了的戏子！
　　他怎么倒霉到碰到这样的两个人啊！
　　老天爷，我上辈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你要这么折磨我？！
　　华夜直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迅速收起之前的表情，恢复了一脸的鄙夷。
　　“吐什么吐，过来。”
　　洛克还没来得及从虚脱之中缓过来，刚刚喘了一口气，一个黑色影子便悄然而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耳边一阵风声过后，他居然就已经被华夜扯到了残破木屋的后面，然后被非常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哎哟——你干什么你！”
　　向后翻滚了一周之后，洛克双手扒地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定在地上，随后便愤愤不已地想要跳起来挥舞拳头跟对方决一死战：
　　“你个臭——不要脸的！！还跟我面前在那装什么绅士呢！！把迪莫和小光还给我！！”
　　只是十分无奈的是，天机碎片爆发之时暂时耗尽了他体内的力量，而他冲上去的时候被华夜一把按住脑袋，只能对着离华夜还有几寸的地方挥巴掌出拳头，却怎么样也够不着他的脸。
　　“手短就别来打架啊，傻子。”华夜白了他一眼，手掌一发力，就直接把洛克推倒回原来的位置。
　　洛克冲上去。
　　华夜推开。
　　洛克冲上去。
　　华夜推开。
　　洛克冲上去。
　　华夜推开。
　　洛克冲上去。
　　华夜推………
　　“你有完没完啊混蛋！！”
　　华夜实在忍受不了面前这个固执的不行的家伙，怒吼一声，一脚直接狠狠踢到了对方的脸上，洛克惨叫一声，飞出了五米远，然后脑袋着地。
　　愤怒之中他下意识地银剑出鞘，剑身泛出银色的寒光，可当视线落在了半昏迷的洛克身上之后，却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反常态地僵在了原地，表情显得有些为难，脸上的愤怒表情明显被压制住了，复杂的神情依次略过眼帘，最后，他无奈地嚓的一声将手中的剑重新入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喂，小子，你起来。”华夜走上前去，拽着洛克的尖耳强行把他拉起来。
　　他踉跄一步，脑子在在重击之下好像有点犯迷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就已经放轻自己的声音缓缓地出声：
　　“你先听我说，小光和迪莫的失踪，不是我故意所为的，因为一开始跟在身后的那群黑色怪物，我根本就不认识。”
　　咦？
　　洛克愣住了。
　　他抬眸看向华夜，只见他平时总是充满了蔑视与不羁神情的金色蛇眸之中出现了少有的严肃，看起来并没有说慌。
　　“你不认识……是什么意思……那它们是什么东西？”他呆呆地问道。
　　华夜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它们是另一个人的手下。在找你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告诉我他也在寻找你并且企图杀了你，并且主动提出要跟我联手。”
　　“那个家伙很不一样，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的黑暗气息，在这之前，还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感到如此的不安。”
　　“我考虑到，毕竟是目标一致的人，而且对方并没有提出想要任何的报酬，好像杀了你他就满足了一样。我决定就暂时利用他，解决了你之后再说。”
　　“我们的计划是先将你的宠物，也就是迪莫和小光抓走，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小光和迪莫冲上来的时候，那群本该服从计划的怪物却转向去追你，却被小光和迪莫暂时拖住。我当时并没有多在意，只是看见了机会不愿意放弃，一时打算逆计划而行，决定单独和伊芙利特向你逃跑的方向追去。就在我离开的十秒钟之后，一道黑光闪过飞入怪物群里面，我的身后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那群怪物被光芒吞噬，如果我遵从计划的动向，再接近一点，哪怕是一米，就该跟那群家伙一样，化为灰烬。”
　　“好像……他想连同迪莫和小光一起解决我一样。”
　　华夜说到这里便忽地停住了，神情越来越凝重。
　　咦……
　　洛克呆住了。
　　华夜所叙述的故事，和他想象的居然完全不同。
　　迪莫与小光的生死不明让他越来越感到难过，但是整个过程都显得十分的诡异且不合常理，而那个故事里的神秘人，更是让他感到了十分强烈的、莫名的敌意和不安，让他无法继续因为小光和迪莫而悲伤。
　　“对了，那个家伙体内的气息……跟你暴走的那种气息时候很像。”
　　华夜盘腿坐在了地上，淡淡地说道，但是这句话却让洛克脑中宛如遭到了霹雳一般猛地轰响。
　　气息跟残龙的很接近……
　　那不是就意味着……
　　对方也是一个拥有天机碎片的人？！
　　洛克脸色越来越难看，瘫倒在地。
　　这么大的世界里，仅仅分布了三个天机碎片，他本来以为还要经过很长很长的时间和很多次的历练，才会碰到一个自己身为天机碎片拥有者命中注定的宿敌，没想到这么快就……而且据华夜的描述来看，对方应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邪恶者……这下不好了……蕴藏着可怕力量地天机碎片，果然还是有一个落到了邪恶势力的手中！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也要设计杀死华夜？
　　明明有华夜这样一个拥有同样目标的人的存在也可以很大程度上帮助他，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与天机碎片融合，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这股力量，而残龙依旧魂魄微弱，长时间处于沉睡状态，一定无法抵挡两个势力的攻击。华夜本身也是远远不及天机碎片的力量，想要永绝后患也应该在对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将他杀掉，这一点自己都想得到，一个已经将天机碎片的力量发展成如此强大的人为何想不到呢？
　　或者说……那个人……他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洛克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先去见赛昂娜的族长吧。”他缓缓起身，心里十分复杂的情感让他面色显得有些苍白，手腕却再次被华夜拉住。
　　“在走之前，你先去那边——把伊芙利特给我放了。”华夜沉着脸，指着一个方向缓缓说道。
　　哈？
　　放了……伊芙利特？
　　洛克愣了一下，看向那边的草丛，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躺在那里。
　　望着洛克的背影，华夜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洛克这个小子……一定隐瞒了一些什么重大的事情。
　　洛克拨开遮挡自己前进路线的草枝，踏入更深的草丛之中，与前面经过的草地有所不同，那些原本高立的坚硬草秆被拦腰折断然后压倒在地，漂亮的草丛像是经历了残酷的恶战一般变得遍地狼藉，满目疮痍。
　　一只身体圆溜溜毛茸茸的小兽横躺在草丛之中，身体微微颤抖着，缩卷在原地，身上被几根半透明的银光铁链所束缚。
　　洛克愣了愣，踏着草叶走了过去，那只小兽的耳朵动了动，随即回过头，在彻彻底底看清楚对方的脸了之后，他两个铜铃似的大眼睛便迸发出了极大的恐惧，随后扑棱着两只单薄的蝠翼，往后疯狂地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身上的铁链严严实实地锁在原地，金属互相撞击发出刺耳的叮当声响。
　　那只小兽的脸，看起来还真的跟伊芙利特有点儿像，准确的来说，像是伊芙利特的小时候，那种幼儿的稚嫩面庞。
　　他究竟是有多大的力量，居然让伊芙利特不得不退化才能保证自己的身型啊……
　　真是可怕……
　　“好啦，伊芙利特，我是来救你的啦。怕什么怕哦。”洛克轻叹一口气，有些为难地握住那几根铁链。
　　这个东西怎么弄断呢……
　　洛克正以为自己又要苦思冥想的时候，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一阵叮当的碎裂声响忽地传来，他一愣，只看见自己手中本以为会十分坚硬的半透明铁链居然被那一点点力量硬生生捏碎，顺着创口逐渐化作浅紫色的细小碎片，随后便消失在了风里。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幼小的伊芙利特马上惊叫一声，拍打着翅膀，踉跄着冲了出去一跃而起，扑进了刚刚悄悄跟过来的华夜的怀里，像是不想面对现实一般的把脑袋深深地埋入他的臂膀之间，瑟瑟发抖。
　　华夜脸色铁青。
　　“嘿，这铁链挺脆的吗。”洛克回头看向他，傻傻地笑了一声。
　　果然啊……这小子越来越不简单了……华夜扶额。
　　“嘿。两位。”
　　一个颇具有几分违和的脸突然挡住他们的视线，赛昂娜又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突然就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咧开嘴十分单纯的笑了笑，脸上还有几根刚才摔倒时沾上的一点枯黄的草絮。
　　“聊的差不多了吧？该走咯。”
　　两人微微点头，表示许可。
　　……
　　“今天是个好日子哟，帅哥鲜花陪伴我呀……”
　　华夜与洛克在后面悠闲地走着，意外的形成了一副正派与反派“和谐共处”的奇异景观，而赛昂娜心情大好，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带路，还十分开心地哼着自己根据部落歌谣现场改编的小曲儿。
　　她居然能让华夜一句话给说的那么心花怒放啊……洛克满头黑线，想到两人之前的对话内容，腮帮子突然一胀，差点又吐了。
　　而华夜始终用一种复杂之中交杂着不爽的神情死死地盯着洛克看，一路上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说到草目氏族，也算是所有氏族之中颇具文化特色的一个了。因为从很小就生活在山林之中的关系，草目氏族的人无限接近于自然，，而且对于自然灵力有着独到的见解，不论外界发生了怎么样翻天覆的变化，他们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传统，却从来没有因此在部落会之中失了威望。
　　“就是这里了！草目氏族主城——整个氏族之中地势最高的地方，族长和大部分的居民都居住在这里喔。”
　　谈话之间，便到了目的地，赛昂娜向一旁一挪，便有声有色地介绍起来。
　　“哇——”
　　看见眼前的这一番景色，洛克忍不住大声惊呼起来，就连华夜也微微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虽说是技术相比较为落后的氏族，却无处不显出古老的智慧。房屋规模也是空前的巨大，大量的房屋犹如城市一般在高高的林木与透射而下的阳光之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屋子的材料仅仅是十分普通的树木、竹子以及手工缝制的布料，却在氏族人能工巧匠的手下变得高大而富有特色，屋子下端被一根柱子高高架起而悬空，具有了防虫防野兽的作用。栋梁墙壁之上被恰到好处地镌刻并渲染上了美丽精致的古老符文，居然没有一个花纹重复，好似青蛇盘旋绕梁而上。
　　屋子之间生者奇异的灵力植物，有高有矮，形态各异，似白虎、似青龙或是如同天上的祥云，每一种都难以叫出名字，却都是充满了耀眼的斑斓色彩，交相辉映，仿佛都在灵动地焕发光彩，与房屋的形态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草目氏族人，用他们的智慧，让自己的居所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而此时，一大群人穿着草目氏族庆祝节日时才会穿的华丽服装，早已经聚集在主城大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
　　被团团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是位身材有些消瘦的老爷爷，长袍拖地，白胡子也碰到了地面，手握一根刻满了神奥符文、像征着地位的法杖，面目慈祥，看起来便是族长了。
　　“爷爷！”赛昂娜大叫一声，欣喜地窜进人群之中，一溜烟的就跑到族长面前，“您怎么特地出来迎接呢！”
　　“因为有很重要的客人啊。”族长笑着摸了摸赛昂娜的头，面前的守卫便让开了一条笔直的路线，他拄着法杖，不紧不慢地走到洛克的面前。
　　“我是神目酋长。我代表整个草目氏族，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神目酋长笑着，轻抚着自己的白胡子，介绍道。
　　“谢谢……神目酋长。”洛克说话有些磕巴，毕竟还是不擅长跟长辈相处，何况是地位比自己还高的一位老前辈。
　　“哈哈哈，不用这么客气，就当这里是家吧，叫我族长爷爷就好了。”神目酋长哈哈笑了起来，声音像圣诞老爷爷一样，令人感到安心，“赛昂娜这个孩子啊，是我的养女，她性格比较不拘小节，一路上给你们添麻烦啦。”
　　族长人看起来真心好啊。洛克心想。
　　“不麻烦，不麻烦。”他嘿嘿笑，终于没有那么拘束了，还是不打算把她被华夜迷晕过去的事情告诉这位慈祥和蔼的老爷爷了。
　　神目酋长始终以友好的笑回应，随后便转头看看华夜，端详了一阵，笑容突然转为惊愕，奇怪地“咦”了一声，又回头看看站在身前的洛克，面露一丝疑惑。
　　“孩子。”他随后便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印记？”
　　“知道啊。印记是人力量特性或是身份的象征，大千世界之中没有一个印记会与任何另一个人重复，就比如我的V字形光明印记。”洛克缓缓说道，随后歪了歪脑袋，“怎么了吗？”
　　似乎是料到族长想要说什么，华夜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世界上有一种特殊的情况，每一个达到了顶级大法师境界的人，便可以运用一种特殊的秘术，这种秘术十分的特殊，不能称作禁术，却不是普通的人能够习得并且能够承受其巨大反噬作用的。具体内容便是给另一个人附加上自己的象征印记，以双方的鲜血作媒，将对方化作作自己的奴隶或者是类似精灵的存在——血缚灵，从此对方身上便有自己的印记。而这种法术，被称作血灵契约。”神目酋长幽幽地说道这里便停住了。
　　“噢……这个我不知道。”洛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这又怎么了吗……”
　　“那么，可不可以请你说说看，”酋长双目闪光，轻轻抬头，突然举起自己的法杖。
　　话音刚落，一股淡淡的且十分亲和的暖流从法杖顶端飞入身体，马上便涌遍全身，洛克突然发现自己额头上隐藏的光明印记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缓缓亮起，看起来这是氏族酋长用来验证身份的法术。
　　“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你的印记呢？”
　　身后不见了的华夜突然惨叫一声，洛克猛然回头。
　　华夜的手腕之上，居然亮起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光明印记！！
　　那道光芒同洛克的一样刺眼，甚至已经脱离了黑衣的束缚，在黑衣之上形成了一个银色的光斑，照亮了整个原本昏暗林间！
　　……咦？！
　　洛克惊愕地张大嘴巴。
　　按族长爷爷的说，华夜被附上了自己的印记，这不就意味着……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华夜会一反常态地没有追杀自己而是跟着自己，想杀他的时候却又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他现在终于明白，明明靠拳打脚踢就能解决自己的华夜，为什么会一直用一种想用意念杀自己千万次的不爽眼神盯着自己，却一直没有真正动手了！
　　残龙不但夺走了他的大部分力量，还帮助自己收了他……
　　此时的他身为一只宠物……可是不能伤害主人的呢……
　　哦嚯嚯嚯嚯嚯嚯。
　　洛克在原地愣了很长的时间，最后终于明白事情真相了之后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十分不怀好意的狡黠笑容。
　　华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到了主城门口，随时准备展翅高飞然后逃跑，神目酋长的动作却显然块他一步，印记亮起，他抬腿的动作瞬间就雕塑一般定在了原地，僵硬地回过了头，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位大人，天气不错啊。”他十分尴尬地笑了两声。
　　一阵风吹过，面前的小洛克用一种比任何时候都要快的速度瞬间化为一道黑影瞬移至眼前，让他连逃跑都来不及，比任何时候都恐怖的狡黠笑容在眼前放大！
　　华夜居然在这个笑容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然后，洛克狞笑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上勾拳，将他仰面压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像泼妇打架一样往死里拽头发捏耳朵拔羽毛掐胳膊踢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嚯咦嘻嘻嘻嘻嚯嚯嚯嚯！我就说你这个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安分了！是谁说要撕碎我的？！是谁说要让我彻底站不起来的？！叫你天天耍诈搞事情！叫你打断我的手！叫你天天追杀我！叫你那么拽啊！叫你那么臭不要脸啊！来，我现在给你打，来来来，打我啊，朝这儿打！！”
　　洛克像是拉马缰绳一样扯着华夜的两撮灰发，原本属于华夜翅膀上的黑色羽毛满天飞，他大声狂笑着，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捏作像是华夜之前那种十分猖狂十分狰狞的笑声，指着自己的右脸挑衅着，憋在心里的愤怒和不爽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铺天盖地的气势将华夜压得透不过气来！
　　记仇的人是很可怕的……
　　华夜心里简直快要崩溃了，本来还想瞒一阵子的事情最后还是被神目酋长毫不客气地残忍揭穿，一开始他本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想到结局却被对方华丽丽的扭转，他堂堂暗夜魔王，居然被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莫名其妙的就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收作对他唯命是从的卑微奴隶，还被他欺负到这样的程度，而他只能忍着忍着继续忍着，居然完全不能够还手……
　　造化弄人啊……
　　呜呼哀哉……
　　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就这么在门口闹来闹去，一个打一个挨，洛克的狂笑和华夜的惨叫声回响着，好不热闹，让身后围观的一群人都忍俊不禁。
　　“哇，不要打脸啊，会毁容的！”赛昂娜故作惊恐地大叫，教训教训反派是没有啥子问题的，但是绝对不可以伤害了她亲爱的华夜大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脸啊！
　　看见这一幕，神目酋长放心地笑了。
　　啊，还好呢，这个体内藏有天机碎片的家伙是一个孩子。
　　一个本性十分善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