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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六章 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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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临近黄昏,淅沥了一夜一日的雨渐渐停歇,然而天空依然灰蒙蒙的,就像滚滚浓烟遮掩了天光,张亦天凝望着窗外,总觉得心中仿佛也被灰蒙蒙所充斥,有些压抑与焦躁不安。
  “张亦天,不好了,出事了!”正当此时,东皇楚忽然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顾不得身上的泥泞与湿漉,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方才他还在想,平日里东皇楚和明流每天从军中回来必然会来看望自己,而今日已经黄昏时分,却还没见到这二人的踪影,“难道是他们又被两位老人禁足了?”他不禁想道,然而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东野军团的队长,不再是十几日前碌碌无为的毛头小子了。
  而见到东皇楚那惊慌失措的言行,张亦天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忙上前扶住了东皇楚,问道:“出什么事了……对了,明流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刚刚问完,张亦天心中也顿时不安了起来——平日里三人几乎形影不离,就算自己重伤之际,也都是东皇楚和明流二人同来看望,而今日却在深夜时分只有东皇楚一人踉跄的前来……
  “明……明伯父在家中被大火烧死了,这会儿明流正在家中处理明伯父的后事……”喘了口粗气,稍稍平复下来的东皇楚诉道。
  “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明流现在的情形如何?”张亦天吃惊的问道。
  在他的心中,明流之父明扬虽然极重名利,追逐名利的同时甚至有些迂腐、顽固,对于明流的管束也极为严格,但是个绝对的君子,是个为人师表的典范,言行举止都有着自己的原则,对于明流也是这般的言传身教。
  因此对于他的死,感到痛心的同时,他更感到惋惜,甚至还有些不解——如此大的雨,家中竟然也能走水,并将人烧死?
  “我也不知道,本来自军中回来之时我们打算先来看望你,然而明流却说先回家给你再带些书籍过来,只是他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虽然他素来磨蹭,可也不至于磨蹭大半个时辰,因此我便也去看了看,谁知……”东皇楚渐渐低下了头,仿佛喉中堵了什么东西,哽咽着续道,“谁知,当我到达他家中时,发现墙面焦黑,屋中的桌椅橱柜书籍等一应物事尽数被焚毁,而明流抱着明伯父已经焦黑的遗体,呆坐在那儿……本来他担心你的伤势不让我告诉你的,可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瞒着你啊……”
  “你做的对,我们赶紧去看看!”
  “可你的伤势……”
  “我总要送明伯父一程!”
  
  鞋底沾满了泥泞有些沉重,如同他那沉重的心情,虽然加快了步伐,然而或许是鞋底的沉重,或许是伤体所累,他依然觉得速度太慢。
  烧焦的味道和着泥土和血的腥气充斥在空气中,钻入鼻腔中尽数化作了沉沉的哀痛,令他的喉头哽咽的有些痛,一路上曾经无数次想到过那种情景,然而当他站在门外时,不由得鼻头一酸。
  迈步跨过门槛,张亦天忽然停了下来,暂时收起了心中的沉痛,目光却注视到了那两扇破旧的木门上——一个看起来浅显但很扎眼的痕迹吸引了他。
  那是被朴刀砍过的痕迹,虽然很浅显,但从那痕迹上来看是新茬,那一刻他断定,明扬之死绝不是简单的意外走水——极有可能是凶杀!
  然而那个痕迹只有一道且很浅显,而且门并没有被破开的痕迹,门栓也完好无损——明扬独自在家中时素来关着门栓——院墙也没有任何被跨越的痕迹。
  “凶徒竟然是敲开门的!”刹那间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倘若是凶徒敲开的门,那明伯父又是怎样开的门呢?”
  他回思着当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直到东皇楚发现他驻足门口,拉了他一下,张亦天才从沉思中走了出来,随着东皇楚再度迈动了步伐。
  由于大雨的冲刷,庭院中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痕迹,当他走进房中时,发现房中的景象与东皇楚描述的一致——墙体焦黑,家中的一应物事尽数焚毁,只留下了一些残体和在空中漫舞的灰烬,倘若不是因为下雨,只怕这座房子也早已被焚为灰烬了吧!
  明流此刻正呆坐在书房中的地面上,怀抱着父亲焦黑的尸身怔怔的出神,痛苦与哀伤如同雷霆一般将他击倒,令他像没有生机了一般沉默的同时也万念俱灰,就像丢掉了灵魂,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看着明流被伤痛彻底摧垮的模样,张亦天感同身受——他自小就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在这个东野县甚至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东皇楚和明流这两位朋友,那几乎是他全部的感情寄托,而今明流之父骤然去世,明流也被这种伤痛彻底摧垮,他怎能不心痛?
  然而他并没有被击倒,在伤心难过的同时,也保持着一份的冷静,在冷静中他四处张望了一番——书房中的书籍尽数化为了灰烬,书柜也被大火焚毁的只剩下了断角,然而书房正中的书桌却并未被彻底的焚毁,虽然桌腿已不完整,但桌面除了有些焦黑,还算完好,桌面上摆放的几本书也并未被完全焚毁,尤其是上面粘着的一只蜡烛,虽然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但周围却留下了一摊的烛泪。
  “果然如此!这并非是意外走水引起的大火,而是有人故意纵火!”看着这些不合常理的痕迹,那一刻他的心中有了这样的一个判断。
  当他的目光再落到明扬的尸身上时,他再度惊呆了,也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尸身虽然已经焦黑的看不清模样,但衣衫被烧了精光后的胸口上却有着很明显的塌陷痕迹,似是被人用脚狠狠的踩踏而致——人的胸口周围尽是骨骼,寻常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将他人的骨骼用脚踩到塌陷致人死亡,而且,寻常凶徒杀人多用刀剑之类的凶器,然而杀死明扬的凶徒却选择了这样一个看起来笨拙的法子,那只有一个解释——凶徒在残忍杀人的同时,不仅要让对方“享受”死亡的痛苦,更要践踏他人的尊严!
  对于明扬这样一个对名利看的极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将其名利和尊严踩在脚底下让他更痛苦的了!
  “难道是他?”曾经了解过,明流虽然在北里屯屯长苏海的威压下选择了屈服,但他骨子里仍有着桀骜不驯,而且曾听东皇楚说起过,明流不止一次的表示过早晚要与苏海撕破相互的伪装而有一战。
  今日看来,苏海也早已料到那种局面,便先下手为强,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摧垮明流的心智,也令他彻底的屈服。
  “东皇,将明流拉起来!”看着被亲人死亡带来的伤痛击垮的明流,张亦天有些愠怒的道。
  一直跪在明扬尸身面前的东皇楚蓦然一怔,道:“这……不太好吧?你看他这个模样,如果强行把他拉起来,恐怕他会彻底崩溃的。”
  “把他拉起来!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恐怕他会彻底被摧垮的,而这恐怕就遂了某些人的愿了!”
  东皇楚向来主见不高,而在张亦天身上更是有种让他无法抗拒的权威,今日这种局面他更从未见过,不由得被张亦天那种不容抗拒的“权威”所摄,当即不顾明流的反抗,强行将怔怔出神的他拉了起来,而明流怀抱中那具焦黑的尸身却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放开我!”明流大吼道,却没有注意到张亦天已经到得跟前,反而去抢滚到了一旁的父亲的尸身。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人!”张亦天挡在了明流的面前,用一种冰霜一般的眼神瞧着明流冷冷的道,“真不知明伯父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
  “我不许你侮辱我父亲!”明流猩红着泪眼婆娑的双目,如同一头怒狮般吼道。
  “侮辱你父亲的不是我,而是你!倘若明伯父的死就将你摧垮,那你才真是有负于明伯父的教诲,也枉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倘若你就这样因为明伯父之死而崩溃,谁来替他完成心愿,谁来替他报仇?”
  “可是他死了,人死就不能复生,还何谈心愿,何谈报……”忽然间明流顿住了,哀痛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而后站起身形,紧紧的抓着张亦天的双肩,道,“你说什么?报仇?”
  “哼,还算你没有被明伯父的死冲昏了心智,还能听得进去我说的话……不错,就是报仇,因为你的父亲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是谁?”此时东皇楚也是诧异的走上前来,与明流异口同声的问道。
  “明流,我问你,明伯父素来可有仇敌?”
  “没有!”明流坚定的道,“你应该也知道,我父亲为人一向软弱,就算别人欺负到了他的头上,他也往往忍让,甚至很少与人发生口角,又怎么会招惹仇敌呢?”
  听闻父亲是被人谋杀,仇恨瞬间替代了悲痛,头脑仿佛被凉风灌过,也恢复了冷静。
  “这与我猜想的一致,我想,或许谋杀你父亲之人,是与你有仇恨的,你不妨想一想,你平素里可与他人有仇怨?”
  “我……”忽然间他想起了曾经与张亦天和东皇楚一起做下的事情,眼神顿时灰暗了下来,道,“我曾经砸过他人的锅,剪过她人的嫁妆,毒死过他人的耕牛……难道这些就让他们至于……原来是我害死了我的父亲……”
  “倘若真是如此,那恐怕我和东皇叔叔也都会遭殃了,毕竟我自己独居一处,是最容易被下手的,再说,”说着张亦天指了指明扬尸身的胸口处,续道,“难道你就没发现明伯父的胸口塌陷了吗?”
  先前因为过于悲痛,并未检查过父亲的尸身,只当是意外失火被烧死,而现在明流顺着张亦天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父亲的胸口处塌陷了一块,而且塌陷处与人脚一般形状,看起来像是被人踩踏上去的一般,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天的吼道:“是谁,是谁如此凶残!?”
  “人的胸口处尽是骨骼,人脚发力绝难将人的胸口踩踏到如此凹陷,除非是武功高深之人,况且,凶徒行凶的一个很重要目的就是——脚踏明伯父的尊严,试问,你或者明伯父的仇人、或者跟你们有过节的人当中,何人有此能力也有此动机?”
  听着张亦天渐渐深入的分析,明流不由得将双目瞪的更大,仿佛有怒火渐渐燃烧了起来,道:“你是说…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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