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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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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县城是一座四周由低矮土坯围起来的小城,人口不过万余,地不过方圆十余里,今日却熙熙攘攘。
  小城中心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然而却还是有人接踵而至,似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往里面挤。
  “唉唉唉,别挤啊,我脚都触不到地面了!”一名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听起来似乎有些中气不足,却是被数人挤在了中间,瘦弱的身躯也被挤的更扁了,看起来胸腔都有些凹陷,双脚也被挤的离开了地面,仿佛蓦然拔高了一分,只是身子却是挪动不得分毫,只有双臂向上伸着不停的挥舞,似是在呼救。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因为所有人都被挤在了一起,谁也无法动弹,就算如此,依然不停地有人在往里面挤着,如同要在密不透风的沙砾间硬生生的塞进一捧细沙。
  “哎吆,你踩我脚了!”不知是谁痛呼了一声,然而就算他知道是谁踩了他的脚,却根本无可奈何,只能叫嚷着,也只能任由那人踩着自己的脚,因为那人也根本无法挪动分毫。此刻他恐怕在想,如果这样持续下去,自己的脚恐怕就不保了——为了观看一个祭礼,竟然将自己的脚献祭上,想想就是后悔啊。
  熙攘的人所外,一名老者立于小城中,脸色有些煞白。
  他颤颤巍巍的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仿佛一阵风吹来便可将其吹倒。
  然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根本没有顾及到他,依然前仆后继、奋不顾身的围向铁桶一般的广场。
  小城周围的土墙低矮而又破败,看起来多年未曾修缮,人攀着土墙低矮处便可以轻松跃入,而正对着自己的城门也早已破败不堪,仿佛一阵风便可吹倒,根本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乍暖仍寒的春风袭来,卷起一阵黄土在空中飘扬,令人睁不开眼睛。
  老者看着如此破旧的小城,再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虽说身体虚弱,却也起了好奇之心——究竟是何事,竟让这座小城万人空巷?
  好不容易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老者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脸色也更煞白,然而人群所围着的中央地带,却令他不禁好奇起来。
  人群所围的中央设着一座祭坛。
  祭坛分为两层,上层为祭台,此时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正垂手立于祭台上,乍暖还寒的春风袭过他的月白色长袍,衣袂飘飞间显得恍若仙人。
  “听说是朝廷派下来的大星祝,拥有着神鬼莫测的本领,能够与苍天诸神对话,可以呼风唤雨,这不,他到咱这儿来摆了这么大阵仗的道场就是为了祈雨。”回答他的是旁边一名陌生的人,而那人很明显也不是回答他的问话,只见那人凑在身旁一人的耳畔轻声又道,“真希望他能触动苍天的心肠,求点雨下来,滋润一下这个干枯了快一年的大地,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子民。”
  
  时值阳春,虽是清晨,太阳却已升得颇高,为大地带来了盎然的春意——隐藏在地底深处的草根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要钻出皴裂的如同龟壳一般的大地;冬眠了一冬的虫豸也仿佛被一记春雷惊醒,舒展开了蜷缩的身子,似乎在打着哈欠想要睁眼看看久违了的世界;而不远处对于祭礼没有什么兴趣的东野城人们则是驱赶着黄牛默默地耕耘,在他们看来,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的不靠谱的修行者身上,还不如深耕灌溉来的实在。
  苍天如盖,笼罩着大地,将它的无数子民圈养在这大地上,却如放牧者一般冷眼看着它的子民在这大地上挣扎着生活,全然不顾他们怎么活。
  日月仿佛苍天之眼,总是睁开一只,一者灼热,一者冷冽,一冷一热交替凝视着大地,亦将世人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东野县的人们便是在这灼热之眼的凝视之下同样以灼热之眼紧紧的注视着广场中央的祭坛。
  祭坛分为两层,上层为祭台,此时大星祝正垂手立于祭台上,乍暖还寒的春风袭过他的月白色长袍,衣袂飘飞间显得恍若仙人。
  祭礼在辰时开始,主持祭礼的是长着山羊胡子、老眼昏花的老县令,人们只知其姓苏,却早已忘记了他的名字,因此东野县的人们便一直称其为苏县令,他那花白的须发已经有些僵硬,在细密如丝的春风中已经谈不上飘逸,更像是风雨飘摇。
  只见他站在祭台下的祭坛上,干枯如树皮的手颤颤巍巍的拿着一张绢布——至于为何不用纸,那是因为他依大星祝之言刻意准备的,大星祝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否则一旦祈雨失败,他便要担这个罪责——绢布上密密麻麻的像苍蝇板上的苍蝇一般爬满了黑字,以至于老眼昏花的镇长根本无法看清,只能要么凑近要么远离的磕磕绊绊十分不连贯的读着绢布上的内容:“时值三月,序属……序属……噢,序属阳春,树皆春色,沐浴春晖……奈何天下大旱,路有饿殍,民不聊生,生灵苦之久矣……吾忝掌星祝,愧对黎民,今愿以微末修为,祈求苍天开眼,为世人降下甘霖,以润饥渴之大地……这似乎不应该是我来读吧?”
  直至长篇大论的一通废话结束,他才意识到刚才这些不应该由他来诵读,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这位大星祝所书写,只是这字迹太过潦草,抑或他昏花的老眼对于这些东西太过吃力,以至于他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走下来之时竟然擦了擦额头的汗,长舒了一口浑浊的气息。
  “苏县令,您还不能离开,祭礼上您可是大助力,离了您可不行啊。”佝偻着背的苏县令一只脚刚刚迈下台阶想要回到座上休息一番,却被大星祝身旁的小厮客气的喊住而重新请了上去,浑浊的眼球中似乎要冒出火来——为何是我?
  然而大星祝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人,而且拥有着世人垂涎的修为,传说修行者举手投足之间便可轻易取人性命,更何况他还是集全县人们凑了百两纹银供奉请来祈雨的,倘若出了差错,这可关系着东野县上万人的性命,他自然马虎不得。无论出于哪一点,他都不敢轻易得罪眼前的大星祝,只得抽回了脚步,如小厮一般唯唯诺诺的立在大星祝的身畔。
  对于苏县令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煎熬,平素里都是他坐着别人站着,他躺着别人扇着,更何况这苍老的身板只怕风一吹便会彻底的散架,方才颤颤巍巍的艰难的读完了祭礼辞便已经是到了极限了,如今像干枯的树干一般杵在这儿,真是活受罪啊,看着台下间或发出爽朗笑声的人们他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恶狠狠的将他们咒骂了一番。然而此时他更企盼的是大星祝体谅自己年老体衰大发慈悲,让他回到位子上去赶紧坐下,休息休息。
  虽然已经见过大星祝几面,但苏县令还是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一者再度一睹修行者的风姿,一者也向他递个祈求的眼神。
  再次看到大星祝,苏县令还是不禁被那绰约的风姿所折服——虽然年已过四旬,但挺直的身躯如同苍松,一张国字脸庞上没有常人那般的皱纹,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星眉剑目,月白色的长袍在春风中猎猎作响,显得风姿飒爽、道骨仙风,自己这龙钟老态与其相较简直不堪入目。此刻大星祝正微微垂着双目将养着精神,在春意盎然的日晖下更显得仙气十足。
  陡然间,大星祝那微微垂着的双眸骤然睁开,仿佛夜空中的某颗星辰蓦然亮了几分,便是他身周的春风也仿佛停了下来,猎猎作响的月白色长袍也静止了下来,而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众人只觉得周围的光芒暗淡了几分,而大星祝身上的光芒却亮了几分,仿佛萦绕着淡淡光晕,看起来更加超脱于世。
  而他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自小厮恭敬的手中接过法剑,双眸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凝视着,踏着如同音符写就的脚步缓步走到了那座临时搭建的祭台中央,仿若仙人降世。
  祭台中央有一条数人之高的铁柱,仿佛在向苍天述说或者是祈求着什么。
  那根数人之高的铁柱下粗上细,紧紧的嵌于地面,贴近地面处足有一人合抱之粗,真不知这位仙风道骨的大星祝从哪儿弄来的如此粗大而又长的铁柱,他又是如何扛着如此粗大的铁柱到处跑的。
  “请上百两纹银!”站在一旁的小厮在与大星祝确认了一个眼神之后悠悠的向着台下的人们极为平淡的道,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却激起了人们的轩然大波,有人不忿的道:“昨天不是捐了纹银千两了吗?怎么今日又要捐?”
  “就是啊,上苍也不会吃钱吧?”
  “这次捐了,过不久会不会又要捐?”
  “这家伙还大星祝呢,八成是穷疯了,我看他就是个骗子吧!”
  ……
  “诸位且静一静!”苍老的声音仿佛旷谷中的一声钟吟,或者说是百鸟争鸣中老鸹的叫声更为贴切,苏县令此刻也知道了大星祝留下他的缘由,扯着喊的几乎嘶哑了的嗓子高声道,“大星祝此番是为咱们东野县祈雨,而且据他所言,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他这是在救大家的性命!钱财乃身外之物,些许散碎纹银与一年的收成甚至身家性命相比,就像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孰轻孰弱诸位心中都应该有杆秤,好了,老夫话至此,先拿出一两纹银,权作抛砖引玉。”
  “呜呜呜……哇哇哇……纹银……化为水……”法剑在大星祝的手中渐渐散发出银色光辉,随着手腕转动,法剑在半空中宛若银龙舞动,也不见得他如何动作,苏县令方才捐出去的那颗纹银顿时消失不见,在他的周身反而出现了淡淡水汽构成的薄雾,颗颗细小的水珠在日光之下折射着七彩光辉,看起来煞是美丽。
  “这……就是昭彰的神迹吗?”人们双目直直的盯着祭台上的大星祝,眼睛也不敢眨一眨,生怕眨眼间便会错过某些精彩的瞬间。
  “叮铃铃……”某个并不起眼的声音响起,瞬间便淹没在嘈杂的人群声中,可不知为何,那个声音竟然听起来如此的清脆悦耳,就像清晨百灵鸟儿婉转的啼叫声,更像春水流过河间淌过庄稼地的声音。
  一颗纹银仿佛有灵性一般的在空中划出了一个银色的弧度,落到祭台上仿佛小精灵般俏皮的跳跃起来,每次跳起再落下都会掀起一个半圆的弧度,随着弧度越来越小,频率越来越低,那颗纹银也终于结束了它的旅途,却要为东野县真正做一些利民的正事。
  当然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它,原本嘈杂的广场上瞬间寂静了下来,到得最后那颗纹银最终落地的声音也可以听到,而这颗不知是谁献祭出的纹银也真正的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刹那间纹银触地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纷纷悠扬的响起,转瞬间祭台上便银光闪闪。
  “这看起来何止百两啊,真看不出来,这么看起来破旧不堪的小县城,人们竟然如此阔绰!”老者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几乎铺满了祭台的散碎银两,不由得有些艳羡起来。
  正在他艳羡之时,祭台上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大星祝便施展神通将满地的银两转化为蒸腾的雾气,而他的身躯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渐渐地消失不见,仿佛羽化登仙一般。
  台下的人们更是张大了嘴巴凝望着祭台,对于大星祝的能为更是深信不疑,甚至有些人要跪拜相谢或者是虔诚的膜拜。
  最终自氤氲雾气中跳出了一团物什,落入了苏县令的手中,众人定睛望去,却见是一只锦囊,便纷纷催着苏城主道:“县令大人,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大星祝有没有在其中预言什么时候会下雨啊?”
  “不可以!”小厮突然上前打断了老镇长的动作,摇头道,“大星祝方才向我心神传言,大星祝方才向我心神传言,在下雨之前不可以打开这个锦囊,否则祈雨无效!”
  刚刚要将锦囊打开的苏县令不禁手中一阵哆嗦,本就有些颤抖的手抖的更厉害了,疑惑而又后怕的看着小厮,问道:“为何?”
  “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大星祝的意思,此刻他正与苍天诸神交流,不可以被打断!”
  后怕的苏县令小心翼翼的将锦囊收起,然而还未曾来得及收入袖中,锦囊便被一人大力的夺去,当着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苏县令和全城人们的面将锦囊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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