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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宫中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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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外天国(长篇小说)张宝同2020.5.7
  早上,依兰没有下地,吃过饭,洗过碗,便进到了卧室着妆换衣。我知道她要准备出门。一会,她像变了个人似地从卧室里出来,说,“我要去学村给孩子送些衣物。地里的活不急,别累着了。”说着,便拎着竹篮袅袅娜娜地出了门。
  我来到地里,继续割着昨日还留下的那一小片稻子。因为剩下的活不算多,所以,我干得并不急,反正依兰要等下午才能回来。
  才刚干了一会,就见一个青年男子骑着一匹粽色的快马朝我这边直奔而来。那人身材中等,穿着青衣青裤,戴着一顶青色的官帽,腰间还佩着一把长剑,来到田边,便从马上敏捷地跳了下来,向我挥了挥手,要我过去答话。
  我丢下手里的稻子,握着镰刀,走到田边,朝他冷冷地望着,等着他问话。他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厉声问道,“你可是从东山那边渡河而来?”
  “是又如何?”我理直气壮地答道,心里猜测着这人到底想干什么。那人不再与我多问,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着墨字,盖着红印的官令朝我一展,说,“庄主有令,要我带你去问话。”
  我马上明白了,肯定是昨日那个无赖,也就是青梅的丈夫把我告发了,要不,这里整天都见不到个人,他们怎会知道我在这里。我想庄主恐怕就是这里的行政长官,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听,只是依兰不在,我怕她回来后见不到我会担心的,于是,我就说,“待等嫂嫂回来,再与你同去?”
  那人说,“不可,庄主有令,不得有违。”无奈,我只好丢下镰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赤着脚跟他朝坡上走去。
  我在前面走着,那人骑马跟在后面,顺着坡地向西走着。路途中每到古树成片的地方,就能见到被林木环绕的居家农舍。这些农舍大同小异,单家独处,也许是数里相隔,也许是农忙劳作,相互之间却是平静无事,少有往来。约摸走了有四五里路,便来到了一片座落在冰河岸边的林中小院。院里有两栋青砖青瓦的房屋,房前屋后长满着奇异峥嵘的千年古柏,整个环境给人一种古朴幽静之感。
  那人把我带到了一间题为“议事室”的大屋中。屋中点着几支油灯,阴暗不明,让人看不太清里面的东西。走到屋厅中间,那人强令我跪下。我不从命,他就按着我的脖子要我下跪。我怒不可遏,便闪过身子,用力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我如此不恭。
  那人捂了捂脸,“蹭”地把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咄咄地逼视着我。这使我胆怯起来,害怕这家伙会真地用这把长剑跟我玩命。
  就在这时,一个干巴老头抚着山羊胡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坐在了屋厅中间的太师椅上,见我盛气凌人地站立在屋厅的中央,就扯着嗓子喊道,“跪下。”
  我抬头轻蔑地瞅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扭向一边,心想这恐怕就是他们所谓的“庄主”吧,不过如此。
  挨了打的那人马上告状说,“此人不知来自何方凶蛮之国,不但无视天国礼节,还敢殴打本护卫。”
  年老的庄主把脑袋晃动了几下,厉声道,“不跪也罢,只是从实招出自何地而来,欲谋何事?”
  我仰面回答,“来自西安,只怕是你闻所未闻。”
  “西安?”老头面有愧色,说,“是不曾听闻。”不想,这老头道是谦虚,于是,我说,“西安便是古时的长安。”
  老头似有醒悟,说,“莫不是汉高祖刘邦除秦灭楚建都的长安?”我不免有些吃惊,这与世隔绝的天国之中竟还有人知晓汉史。我说正是。
  老头有些喜不自胜,又问,“你莫非是从大汉国派来的使臣?”我说正是。庄主老头眨了眨眼睛,说,“只是我天国隐于千层冰峰雪山,万代古林之中,与世隔绝已有数千年,纵使雄鹰巨雕也不能飞入,不知你一寻常凡人何以进入此地?”
  我说,“我也不知是如何进入此地,只知跌入河里,昏晕过去,醒来时,却已至此。”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要是说了实话,他们必定会阻断洞口,让我永无回归之路。
  听着这话,庄主似惊似疑地点了点,然后把护卫叫到身前,耳语了好一阵,对我说,“既然你是大汉客人,本庄主不敢冒审,请随本庄主一起入宫觐见国王。”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这天国并非西藏境内的一个少数民族,而是一个未被知晓的封建王国。我不禁一阵兴奋与冲动,心想只要我哪天能平安回归,就一定要把这个秘密与发现向全世界郑重公布。
  庄主让护卫为自己备好马,换上一件紫色衣袍,整好衣冠,便上马沿坡地西行。眼下正是农时大忙季节,农人都在田里劳作,所以,一行数里,只见农舍,不见农人。走着走着,我就饿了起来。不知是天国的饭菜香味可口,还是因为体力劳作,饭后不久,就有饿感。这在过去是不曾有过的。其实这时也早已过了午饭的时辰,不知为何,他们竟不肯等吃过饭再赶路程。
  走过一段平缓的坡地,到了一个冰河的转弯处。河上有一座跨度很大的石拱桥,很像是历史书上见过的那座赵州桥。过了桥继续前行,就能看到不远的高坡上矗立着一栋气势威严,青色砖瓦的古式大殿。我想这恐怕就是天国的王宫吧。
  王宫的选位极佳,前面是坡地的一段很宽敞很平坦的路面,就像一片自然形成的王宫广场。王宫坐落的高坡四周有一道二十来米宽十来米深的人工护城河。高坡下的岗楼前有一座高悬的吊桥,是从坡地进入王宫的唯一通道。
  来到坡地边上放置吊桥的塔棚前,将马拴在马桩上,护卫朝着对面的岗楼喊道,“云台庄主前来觐见国王,有要事禀报。”
  对面的岗楼那边有人应了一声,就把吊桥徐徐地放了下来。吊桥不宽,却有护栏,所以,走上去也并不可怕。走到岗楼前,守卫的两名护卫,一人验证,一人将云台护卫的长剑收起,然后就“嘟”地吹响了一只铜号。
  几分钟后,一位戴缨须帽,佩挂长剑的武官从高坡上走下来。这武官约三十有余,看起来精明干练,英武之中带着傲人的气度。与庄主相互客套作揖,然后就带着大家往坡上走去。顺着石级往坡上走了约百米,就上到了坡顶。王宫大殿就在眼前。
  这宫殿的造形和规模就跟一般佛教的大雄宝殿相近,只是颜色较为古朴庄重,青砖青瓦,漆色木柱花窗,毫无雕梁画栋的媚艳俗彩。加之大殿年代已久,砖瓦已印出了风蚀的苍桑,窗子上的乌漆也已是斑驳褪落,但高大支立的圆柱却依然坚实牢固。我曾见过许多帝王的宫殿,相比之下,这王宫大殿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座破旧的县衙。
  那个年轻的武官让我们在大殿前面等着,自己从大殿侧面的长廊过道里进到了殿后的院里。这时,身旁的那个云台的护卫告诉我说,“那个武官是王宫的都尉,兼管着天国之中的其他十三名村藉护卫。”
  听着他那种敬慕与夸赞的口气,我就不以为然地说,“这样说你们天国才只有三十多个村子?那么一个村里又会有多少人呢?”护卫说,“约有一百五十余人。”我想这恐怕还没有内地的一个的乡社大呢。
  约有一刻钟,宫殿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王宫的护卫执剑立在了门旁。这时就有人从里面喊道,“国王有令,召云台庄主等觐见。”
  庄主和护卫就带着我进到大厅。大厅里很暗,只能靠着几盏油灯的光亮模糊地看到里面的一切。站在大厅中央,几步之遥的前面正襟危坐着一位年约二十岁的白净文弱的青年男子。从他那黄袍龙冠和威严气度上来看,他就是这个小小王国的国王。他的左边站着一位鹤发童颜,长须飘飘的老者,右边则是那位身佩长剑的中年都尉。这情景一点都不像我在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呼声齐鸣,百官侧立的吓人场面。
  庄主和护卫毕恭毕敬地向国王三声跪拜,随然就小声地提示着让我也跪拜国王。我硬是梗着脖子,挺着腰板,没有召示。国王见我不肯跪拜,也没有计较,就照直问道,“你可是汉人?”我说正是。国王就问我,“可知谁继高祖之位。”
  我说,“高祖之后为惠帝刘盈,刘盈之后是文帝刘恒、景帝刘启和武帝刘彻。”我几乎是用背诵的口气答道。
  国王朝身旁的那个老者看了看,那老者向国王点了点头,示意正确。国王略有沉谙,然后继续问道,“你可知大汉有个楼兰之国?”
  我不禁一怔,心想这小小的天国里竟有人知道世界上还有个楼兰之国,就说“那是东汉时期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古城,由于河流改道,居民迁徒,早已被沙土吞没。前些年才被考古工作者发现,至今只剩下了一些残垣断壁。”
  国王接着又向我询问起东汉时期刘家皇亲的踪迹和结局。我说,“东汉末年张角起义,造成了军阀混战与地方割据,并形成了魏蜀吴三国鼎立局面。公元220年汉丞相曹操之长子曹丕废除汉献帝刘协,称帝魏国,从而结束了长达196年的东汉王朝。”
  国王听着,不禁有些悲然。他默然良久,便朝我扬了扬手,还未等我弄懂他的意思,他便起身走进王座后面的屏风里。那个文官和都尉也随着跟了进去。
  这时,站在大厅两边的护卫便过来送我们出殿。等我们刚一出殿,护卫便把大殿的大门一关,用锁锁上。出了大殿,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总算可以过关了。但是,我还是弄不明白,国王为何要问我这些有关汉朝的历史,而且就这样把我轻易地放了。对此,就连庄主和那个押送我的护卫都有此大惑不解。所以,当那个护卫问庄主,“如之奈何?”
  庄主摇了摇头,说,“不知,且等国王旨意。”一听这话,我刚轻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马上地紧张起来:国王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
  由于没有国王和王宫的明确指令,庄主和护卫都不敢擅自离开。于是,我们就坐在大殿门前的台阶上,规规柜柜地等着。
  这时,天色已晚,暮气苍茫,灰蒙的雾霭正从远山近水边上弥漫开来,甚至可以听到一阵阵清灵的溪水从无声的寂静中响起,让人不禁更添一层生陌的愁绪。就在我们以为国王恐怕已经把我们忘了时,都尉从大殿侧面的门廊里走来,说国王要请我赴宴,就让庄主和护卫先回。
  我跟着都尉进到门廊,顺着被古木秀竹环绕的曲径回廊朝王宫后面走去。长廊的出口处对着后宫的宫门。宫门不大,也并不华丽,只有简单的几个矗立的高大石柱,石柱呈对称形,中间有一扇小门。小门前有两名护卫守卫。都尉把我带到宫门前,向门前迎候的一名侍女交待了几句。那侍女便带着我进到了后宫。
  后宫并不算大,就像个精巧的园林花园。宫园里有一池如梦如幻一般的小湖。月夜之下,湖面婉若一面巨大的镜子,把星空清晰幽静地映在水中。小径绕着着湖边而行,路旁台榭错落,小院数座,凛然安坐,幽谧闲适,且有奇花异石,形色美妙且似有香气。接下,小径就把我们引到了一座通向小湖中心地带的曲桥上。这曲桥弯弯曲曲地朝着湖中伸去。湖心地带是国王的住宅,正屋数楹,偏房几间,回廊曲折,古朴清雅,从窗口透出的灯光若明若暗地洒在屋外的水面上。
  那宫女带我从门廊中进到一间大屋里。屋里挺大,四周点着灯,灯下可以看到屋中摆着一小巧圆桌,桌旁相对地放着两把黑漆木椅。道是那挂在墙上的一幅幅水墨字画使得屋内有些雅致与生气。那侍女见我赤着脚,衣物上沾着泥点,就为我找来了一双布鞋和一身洁净的衣裳,然后又为我端来了一盆净水让我清洗,把衣服换上。
  不一会,国王便从里面的屋子走来,朝我做揖道,“大汉使者,不远万里,来我天国,乃我天国之幸。”见一国之王对我如此礼待,我慌忙单腿跪拜,说,“国王如此厚礼,龙华担代不起。”国王扶起我,拉着我的手一同入座。
  随即,便有两三个侍女斟酒上菜。上的菜有冰河煎鱼、凉拌黄瓜、油香菜和咸鸡蛋,上的酒则是紫色鲜美的葡萄酒。对一国之王来说,这种宴席未免太过于简单。由于桌上的酒菜不多,没法大吃大喝,只能细致品味。然而只有这样,才能品尝出菜的清香和酒的醇美。酒尽之后,侍女只给我们上了一小碗喷香的米饭。我们连菜带饭一起吃得干干尽尽。然后,我们都望着桌上的碗碟畅怀大笑起来。
  饭后,国王就把我叫进他的书房里。这里面是国王看书和办公的地方。地方不大,有两个装满书籍的大柜和一张大形的几案。几案上放着一些笔墨和纸张。纸张看起来很粗,而且发黄。我们像老朋友似地盘腿坐在铺着草席和毡子的几案旁。这时国王告诉我说他也是汉人,先祖曾为京城洛阳的皇亲。东汉末年曾随使臣西行,与安息通使。
  我一听,甚为惊异,便问,“当年的丝绸之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新疆境内,而那时的西藏还不甚为人所知,你先祖何以能从新疆内地深入到冈底斯山与喜玛拉雅山之间这片冰峰雪山层层环绕的天国之地?”
  为了解答我的疑问,国王从一书柜中找出一本很厚且很旧的书本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打开表层的布包,看到了这本书的书名:《天史——先王传记》。书是用发黄的薄纸装订,用极为工整的小楷抄写的,所以,书很容易糟烂破旧,必须十分地小心爱惜。
  书的第一部分是“先祖开篇”,由于年时已久,字迹模糊和繁字太多,我就觉得看起来很费劲很难懂。但书中的大致意思我还是能懂个大概。故事是说东汉106年,先祖随使臣西行与安息通使,次年间返回西域至于田,突患腹疾昏睡数日不醒,被遗留城中达旬日之久,后经治疗康复,便徒步兼程追赶使团。行至楼兰古城,却不料因风沙之害,河流变道,城边河道已干涸数月。故城内一片荒芜,甚为凄凉。诸多城民沿河道挖坑汲水,而水中泥沙甚稠,不可饮用。先祖遂四处打听使团行踪,却说早已离去一月有余,不知去向。先祖欲寻路返京,却听说陕甘境内正值羌人暴乱,汉军退居长安,使回返之路尽被羌人所截,且羌人残暴,是汉人必斩。先祖无计,欲北去鄯善。一日至西门,见数百游民沿途回返,说途中已有官兵把守,不许强过。先祖一时激愤,便召集游民数百余人,说我乃汉朝使者,自安息而归,知西南之处有一于田之地,人稀地广,水源丰茂,众人可随我前去。遂有众多城民应之,浩浩荡荡一路朝西南迁陡。步行一月有余,终至于田。此地原为偏僻小村,并无官府。移民遂沿克里雅河西岸聚合成村,开垦播种,休养生息,甚为安宁。先祖本想在此地暂且安生,待西域平和,羌人离去,大道开通之后,再返程回京。却不想,迁至于田之后,一连数年,西域终不能安宁,就连克里雅河边的这片偏隐之地也时常有匈奴兵马巡游骚扰,搜取粮物,强抢民女。先祖甚忧,有意西迁疏勒。然一日,一年长道人登门卜卦,测算极准。先祖遂求其卜算西迁一事。道人说:不可,疏勒人稠地广,已为外族盘踞久矣。先祖便问:现有匈奴时常巡扰,又不可移民西迁,如之奈何?道人答曰:西南群山雪峰之中有一仙境,草木茂盛,气候极佳,为齐天入云之雪峰所环绕,与世隔绝,可为生息休养万年之地。只是征程万里,道路遥远,极其艰险,不知意为如何?先祖连年已为战乱忧烦甚多,闻之甚喜,曰:若有此地,敢有不迁之理?只是举家迁行数千百姓,实为不易。道人曰:彼处虽佳,却无粮棉村舍,可遣壮男秀女各百十人前去开垦耕种,待来年丰衣足食之季,且可将其父老亲子迁至其中。先祖从之,遂选得青壮男子与灵秀之女各百人,多带衣食与精良牛马,随道人于暮春之际上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猎取鸟兽,采摘野食,日夜兼程达四五月有余,终行进至道人修身隐居之地。此地果真草木茂盛,气候极佳,河水环绕,与世绝迹。此时,道人说于先祖:可令其壮男秀女自行婚配,择地而居,开垦播种,自食其力。先祖从之。翌年之夏,粮棉丰收,迁民思亲甚浓。先祖便问道人:可使人迎迁其村人。道人说:不可,此去于田数千里,崇山峻岭,河川纵横,路途奇险,恐此去而不得回返。且山中地域不足百里方圆,若将数千村民迁至山中,人多势繁,必会内遭隐患,外遭祸乱,使我众人难有安宁之日。遂使先祖率人将入山之溪水改道山外,将溪水之洞用巨石封堵,使山中壮男秀女与外界从此隔绝。数年后,道人病患升天,先祖遂将此地以天国名之,将道人以天父名之,并将天父之遗训为天国之法规。天国十三年间,先祖驾崩,是年五十一岁。十岁之子戚琪继位,名号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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