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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自己琢磨过,射门时前倾的好处,“身体前倾能使抬腿的幅度受到限制,发力的时候不容易将球打飞,这样不对吗?”
“可你也不想想刚才那一脚已经使不上劲儿了,还要去压住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刚才的情况下还真应该是尽量发力而不是去收着,听他说完我才有点恍然。
内多叹了口气,“你的年龄说大不大但是也不小了,很多动作都成了习惯,想要改已经不可能了。”
那怎么办?被他说得自己好像也觉得没有了希望。不行!我可不能信那个邪,要是现在自己就放弃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只要多花时间勤加练习,还能有什么习惯改不过来!
“内多先生,同样的球你再传一次吧,我再试试。”我恳求他。
他又叹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走回刚才传球的位置又从网兜里掏出一个球来,然后打手势让我做好准备。虽然答应了我的请求,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认定我已经没什么希望,再来一次也不过是想让我死心而已。
我虽然在心里不断鼓励自己,只要勤学苦练,天底下没有练不会的技术,无非是多花一些时间。但是又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对于任意球是一点门道也没有摸到,心里多少有点惴惴起来。
我回到之前的位置转过身去做好准备。
“左上角!”内多喊完,皮球又从身后传了过来,力道、路线完全和之前的都差不多。我再次跑过去把球让到身前,同样还是左脚拨球横带三步避过三个锥形筒,然后抡起右腿。
这次我特别注意身体向后仰,然后右脚脚背甩出,球只是比刚才高了一点,这次连下面的开口都没进,撞到准度训练网上落了下来,还是没能进入左上角的开口之中。
唉,就像内多说的,习惯一旦成形要想改变谈何容易,这一脚踢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成,因为动作还是觉得别扭发不上力。
内多半天没有说话,我以为他是连训斥我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了,想着肯定不会再陪我练下去了。
他突然开口说:“你刚才是怎么踢得?”
我赶紧解释,希望他能留下继续指导,“我已经尽量注意身体后仰了,可是还是觉得发不上力……”
“不,不,不!”他连说了几声,“你像这样地拿球横拨然后右脚外脚背射门,从前练习过没有?”
什么意思?“没练过啊,练过还能踢成这样?”我大惑不解。
“这倒也是。”内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我看了半天,“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你刚才的动作做得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连射出去球路的角度都完全没有变化。”他的态度和之前不住地摇头叹息全然不同了。
“因为您只说力度不对,所以其他的我没有调整,当然和之前一样啦。”这有什么问题吗?不理解!
“如果不是刻意调整,你能保证做到每次动作都做得一样?”内多露出了难以置信地表情。
但是我实在弄不懂这有什么可不相信的,为什么不能做到每个动作都一样呢,我又没得帕金森。
“就像举手臂一样,如果不是想好了要变化,当然能控制速度和力量都不变啦。”说着,我举起了手臂两次。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踢球又不像举手臂是个简单动作。”内多又掏出一个球来,“你再来一次。”
我又回到刚才的位置,他把球传了过来。我再做了一次横拨三步拔腿射门,这次我觉得自己后仰和抡腿的感觉没有这么别扭了,力量大了一些球自然也飞得高了一点。
“你真能做到每次动作都和之前一样!”内多惊呼:“这是什么样的肌肉记忆力和控制力,我的老天!脑袋里带着‘雷达’,做出的动作又这么精准,你到底是人还是机器?”
这很难吗?
“只要记住做动作的感觉,下一次照着做就可以了。大家不是都可以吗?”我问。
“哪有这回事!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篮球运动员岂不是个个都是神投手了?”内多反驳。
怪不得我在大学体育课上打篮球的时候,只要投进一次找到感觉后面在同样的地点每投必中,我还纳闷为什么周围同学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样的。那我要是转去打篮球或者到帮球队当投手是不是更容易出人头地一点。
我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内多问:“刚才射门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似乎好一些了,有点能发上力了。”
内多点点头,“再来!”
说着我俩各自归位,又将刚才的动作做了几遍,我的感觉越来越好,动作也越做越顺,球也离开左上角的开口越来越接近。到了最后,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后仰着身子右腿甩出的时候非常有力,但是射出的角度控制得很好,并没有发力过猛,皮球“啪”地一声被踢了出去,直窜入准度训练网的左上角开口之中。
“找到感觉了?”内多问,他脚边的网兜空空如也,刚才恰好是最后一球。
“嗯。”我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选择左脚射门,用脚背去抽击球的下部会更容易完成。你却非要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去射门。”内多抹了抹头上的汗,“但是我没想到这么难的动作你居然这么快就做到了,肌肉的记忆力和控制力确实非常优秀。”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刚才的动作主要是一个别扭的劲儿,能把那个劲儿顺过来就没问题了。“练了快二十球,应该也不算太快吧。”
“行了!”内多瞪了我一眼,“少在对我说什么‘人人都可以的吧’、‘这很正常的吧’之类的话了,听着像是在炫耀!”
老头挤眉弄眼地学我的话。这也太夸张了,我心想自己平时说话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有这么恶心吗?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内多对我说话的样子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刚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服务行业的标准表情,始终微笑着但态度却是冷冰冰的,而且还贪财,总是想办法骗我和沈润的小费。后来球王来过之后,内多有一段时间话很少,还不大愿意露面;但是现在,他总是拿教训的态度对我说话,还挤兑我,口气有点像我爸。怎么说我也是酒店的客人好不好。
“我先回去,你练完了把场地收拾一下。”他说完扭头就朝酒店大楼的后门走。
不陪我练了吗?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呀?“内多先生,您再陪我练一会儿吧。”
“我累了,踢不动了。”
“您好像只是传了传球而已吧。”
“我都快七十岁了,体力怎么能跟你比。”他继续往前走,头也不会。
“内多先生,您教我踢球好不好?”我脑袋一热,就把心里话喊出来了。之前也向他提过,已经被明确拒绝了。
内多走到一半,听到这话忽然站住了,回过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口说:“我得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声音清得就像在自言自语,然后扭转头径直来到后门口,拉开门进去了。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想想当不当我的教练,还是想一想该怎么训练我?不过,他今天没有一口回绝就值得我高兴的了。
我把球收拢到一起,又自己练习了一会儿。可是,除了那一脚姿势怪异地侧对球门后仰的外脚背弹射,其他的射门动作还是一点感觉也找不到。看来还是得要有人来指导指导,要是内多能答应下来就好了。
到了周一,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带球跑步回来之后换了身衣服,然后赶车去坎皮纳斯市上葡萄牙语课。老实说当初报名的时候心里还是挺发虚的,因为这课的招生简章上写着“零基础起步,两个月流利对话”,哪有一门语言是可以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学会的呢?
后来发现还真可以。课程每周七天天天都要来,老师全程葡萄牙语授课一句外语也不说(我甚至都怀疑老师其实只会说葡萄牙语),加上我有英语的基础,两者发音上的区别非常大但语法还是有相似之处,一个月的课上下来,我居然日常的对话基本都能听懂了,虽然说还是不行,那些弹舌音实在是不会。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进步,即便再苦再累也都有动力能继续下去了。所以我现在非常乐意每天坐上四五十分钟的巴士感到坎皮纳斯来上葡萄牙语课。
今天巴士到站比平时稍早一些,司机开得也快,所以八点四十我就到了教室门口。大门紧锁着,我把教材拿出来随手翻着打发时间。其实这本课本老师上课从来都没用过,他更注重练习口语,很少会讲语法和书写,不过这也正合了我的实际需要,所以对他的教学方法还挺喜闻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