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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通天稻粱谋 / 第二十五章 山原行

第二十五章 山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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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三原等那个纸月亮穿过了隔断两州的山脉上面的界膜并静静落地时,头还是懵的。当时整个天上只有几颗大星,高高的树木产生的倒影投到了寺墙里。
  圆悟从禅房出来,碰巧遇上了没有轮值巡山的一圆平,便让他到地下大厅那里把马三原领到经坛,而圆悟自己去找了本通师叔。
  圆悟在本通和尚房门前等了一会,房间出来一个小和尚,手里拿着四柄烛台,四根香烛,另外一只手托着一张亮银白色的纸,微微透出淡金色的光泽。圆悟见那张纸是圆的,不过有处不知道怎么剪的,最后居然凹向圆心去了。圆悟冲着本通和尚的房门往里面尽力看了几眼,隐约间只看见老师叔盘坐在一座大佛前。圆悟一阵叹息!上前一步,小和尚单掌谢过本通师叔,拉上门。径自往经坛去了,本通房里出来的小和尚也跟着走了。
  经坛有四个角,小和尚把四个烛台各自摆在一个角的柱上,插上红烛,又把那个纸月亮放在经书台上,就是经坛上和尚讲经放书的地方。用手温了一下香烛,香烛便亮了起来。圆悟对马三原说了准备,然后道了句:“小施主请”,然后一阵风卷起,月亮高悬空中,而自己也卷入了这个人造的月亮中。月亮放出万丈光明,马三原能看见那些钻出来的、正指指点点的暗哨。
  月亮着了地,重新变成了一张纸。马三原想了想把纸片也捡了起来,放在腰间,和纸锅放在一起。
  马三原经常在晚上坐在门口看月亮,对夜的黑暗并不害怕。不过落地的时候月亮熄灭,大光变大暗,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感觉像瞎了一样。
  马三原在落地前看见远处有亮闪闪的光出现,晓得那是这片原上这一带的土著,一闪一闪的是那些妖、兽的招子。招子,就是眼睛,对着月光反射,因此马三原见到了那一闪一闪的光。
  虽然马三原和李先生走的一路上没有什么本地土著来招惹,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马三原只是一个人!
  马三元决定爬到树上过一晚,只是马三原从来没有爬过树,因为怕爬不上被村子里的其他孩子看见笑话。
  西州山脉这边也有大星,和龙州的一模一样,不过马三原没注意到此。马三原眼睛缓过来后,借着星光,挑了一棵合适的老树,就是那种孤零零一棵独立的树,树干上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便于下脚。大概到了四米左右树干就分杈了,分杈处正好形成一个墩。马三原坐在上面,也不恐高。毕竟不怕鬼神的人,恐高的症状,不会出现在马三原这种人身上。
  马三原安心睡了。他不知道的是,夜里许多妖兽就盯着他看,后来太阳出来了,才各自散开的。
  马三原起来,看了看自己没跌下去。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包裹还有吃的,便吃了点东西。马三原估计了一下方向,自己离河已经很远了,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山谷。马三原吃着吃着有些慌,但很快镇定下来——因为有吃的,嚼着嚼着就忘记慌乱这码事了。
  在村子的时候,马三原因为李先生不喜欢讲话,经常一个人想东西。如今情况也差不多罢了。马三原静静地吃着,想到如今还是夏天,太阳一直在南,从东升起,那么山的南面向阳,山的北面向阴,而那条大水在南方!也就是说,马三原只要对着太阳朝着阴的地方走,那总归会找到大河的。
  于是,吃完素饼的马三原下了树迎着太阳走着。
  越过几道山后,马三原歇了一下。把之前在讲经坛的收入方寸物的行山杖拿了出来,顺带着想了想李先生,也不知道李先生去干什么了。
  拿出李先生和章家父女给他的三个包裹。李先生留下来一些香,不过不是草堂那种,李先生在信上说是一些山香和水香,但没有说用处。几刀质地很好的纸,一把刻刀,一袋子钱。还有一枚玉牌,玉牌一面写着“天权”,另一面只有一个“李”字。马三原看了看,觉得没什么特殊的,拾掇了一下放好了。噢,对,李先生还借章老掌柜之手留给自己一封信,上面写着一些交代,提醒马三原六月初六要晒书,还有自己要教人三遍《开蒙要义》等事情。马三原想起这抚了一下额头,做出个抹汗的动作。
  把李先生留的包裹放进方寸物。马三原把章瑛姐姐的包裹打开,看了一眼:一把黄金长命锁,一个黄金辟邪镯,还有一个却是玉镯,还有一包糖。马三原看见前三样东西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些东西是小孩子周岁的时候给才合适的。
  村子也有这样的习俗,经年累月的,总能积下一点金银,托到县城或更外面干活的同乡找到合适的店家,打些人情往来的小玩意。各家相互之间给些人情玩意,那些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在乡里邻居间兜兜转转,早已分不清那块锁、那块玉一开始是哪家的了。
  虽然想不明白,但章瑛送的几件东西材质还是很值钱的,马三原也收好了放进方寸物。从那一包糖拾起一颗含在口里,其他的放进随身带的包裹里了。这糖口感酸酸麻麻的,很提神。
  马三原觉得前两个包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便对章老掌柜给的包裹期待起来。唔,还是章数知道马三原想要啥:一副楚汉局用的棋盘,怪不得当初看到包裹就觉得四四方方的。只不过章瑛看见马三原背不了那么多东西,直接放方寸物里了。看见棋盘,三原看起来就亲切起来了。往衣服上擦了擦手,摸了两下棋盘,手一指,嚷着:“将!”
  斜着眼看了一下剩下的东西,除了用纸包着的棋子外,还有一把戒尺,戒尺中间部分有纸包着。马三原一开始只看见棋盘,把棋盘抽出来的时候戒尺就在包裹底下了。戒尺比马三原的手臂长一些,估计和李先生的手臂差不多长。马三原握了握,感觉还顺手,便留了出来。
  也是歇的差不多,马三原没打开包着棋子的纸,和棋盘一起放进方寸物去了。那个棋盘对马三原来说有点大,和方心寺的一本佛经差不多大。佛经的板面差不多有平时的书的两个那么大。而那戒尺被章数直安置在棋盘对角。
  后面几天马三原还在原上走着,夜里就睡在树上。除了有些热,没有什么不好的。马三原把衣衫长袖卷起到肩膀处,感觉凉快了些。内心估量着:反正从方心寺带了好多的吃放在方寸物里,虽然再拿出来没那么香了,但是食物是不用愁了。渴了就摘些果子吃。红色的、紫色的不敢摘,怕吃了中毒;只吃一些青色的、白色的或者淡黄色的浅色小果子。在村里的时候,有别的村学生来上课,走山路时偶尔看到,摘了放在藤篓里背到草堂给李先生尝尝,果子饱满多_汁(此处是因为系统说会屏蔽,所以就加了一个“_”),口感清凉。故此马三原认得这些叫做青萝果的无毒野果。
  这天,马三原到了一座赤红色土的山坡上。去龙州的路上,李先生有段时间带着马三原四处走,跟马三原讲地理。泥土是因为铁多,故显红色。村子的铁匠时不时进山挖矿,挖的矿就装在独轮车里放着运回来。马三原见过那些矿石,其实是红色的,有大有小。脚下的山半个山石头裸露,石头多,泥土少,故此处常下大雨。雨水沿着山沟沟走,可能会形成一条河。
  马三原沿着冲刷得厉害的地方走。走了一会,雨水的流迹指向尽头是一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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