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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一阴一阳，环周身至百骸，复归于心。”
我盘腿坐在床上，心中不断默念这句话，仔细驾驭着奔流在经脉中的阴阳之气，一遍一遍冲刷自己的骨骼血肉，筋骨脉络。
每到体内的气血旺盛到顶峰后，便将所有阴阳之气收归于心脏，待到全身每一处的筋脉、血肉、骨骼“冷却”下来，就再次驱使阴阳之气从心脏开始淬炼四肢百骸。
如此一来一往，周而复始，每经过一个循环，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经脉更加坚韧，血肉更加凝实，自身气血同样也旺盛几分。
我沉浸在这种不断变强的畅快感中，一连修炼了一宿。
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朝阳中，我收功，将身体中最后一缕阴阳之气收纳回心脏。
由于我在冰火交织、阴阳相争之中领悟“气”的存在，因此我便将这种神奇的存在称作“阴阳之气”。
我不知道姬无双修炼《武藏经》时是否修炼出了阴阳之气，从他那日施展出的《武藏经》来看，他仅仅是将其作为一门爆发气血的绝学，而并没有开发出“阴阳之气”。
“阴阳之气”与“气血”并不完全相同，气血主暴动，性烈无比，而“阴阳之气”刚柔并济，包罗万象，比起“气血”来，多出了一些我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而这种多出的不可名状，让“阴阳之气”可以旺盛气血，锤炼肉体。
我目前尚且不知自己莫名其妙修炼出的阴阳之气为何物，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暂不外泄，先自己修炼，如果没有什么岔子，再教给姬无双也不迟。
我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只觉神清气爽，没有半点早起的疲惫感。
我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神经末梢都传来舒服的信号，我打开房门，去打水洗漱。
人是有极限的，人的身体同样也是。无论如何锻炼，一具身体能够容纳的气血都有一个极限值，超过这个极限值，散功事小，命都有可能丢掉，严重时，七窍出血、爆体而亡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而阴阳之气的出现，似乎让这个极限值大大提高，而究竟提高到何种高度，我还不敢贸然下定论。
倘若极限不断提高，是否能打破那个不可逾越的界限，从凡人踏入仙的领域，去触摸那条无数人向往的长生大道？
我一边刷牙，一边意淫自己成为仙人之后的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大早就笑的这么猥琐，昨天晚上一定给天地献祭了不少子子孙孙吧？”
姬无双的声音贸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看来，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否炼出了阴阳之气，隐匿气息他倒是练的炉火纯青。
“怎么，几天不见大哥，大哥怎么舍得从青楼里出来找小弟我了？”
我回头看去，这家伙正坐在一棵树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双手枕在脑后，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啧啧，纵使身边莺歌燕舞环绕，没有兄弟的酒却是不好喝的。”姬无双摇头晃脑，唱戏一般说出这句话。
“放屁，你是把钱都用光了，莺与燕便嫌弃你，你才想起了还有一个兄弟罢？”
姬无双正在摇头晃脑，听到这话，立刻泄气，一手扶着腰，从树上滑下来，讷讷道：“兄弟我是腰袋子和钱袋子全被掏空，人财两没，被青楼里的姐姐赶出来了。”
我收拾起自己的牙具，往膳房那里走，不屑于取笑他。
姬无双跟在我后头，继续讷讷道：“奇怪了，那位姐姐头一日还对我笑脸相迎，怎的今日就变了脸，女人，真是可怕。”
莲华忽然黑着脸从一旁冒出来，冷声说到：“你说谁可怕？”
我和姬无双都被吓了一跳，一齐扭头看过去，姬无双立刻闭上了嘴，一幅噤若寒蝉的可怜样。
莲华出现的毫无声息，说不定也练了什么隐匿气息的绝学……
莲华没有理会我二人，视若无睹从我二人眼前走过，朝子都公子的卧房走过去，看来这厮又要拉子都公子去逛庙会。
直到莲华走进子都公子的卧房，姬无双才松了一口气，朝我挤眉弄眼，说道：“你喜欢的姑娘去找太子了，哈哈哈。”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放屁，谁会喜欢那个疯婆娘，是你喜欢她吧！”
姬无双想了想，黯然道：“好像是啊……”
我不想再与他废话，朝膳房里走进去，姬无双立刻跟上来，说道：“长安，别走啊！我今天找你来是要说正事的啊！你想不想赚钱？”
我已经走出几步，听到这话，又回过头，疑惑地问他：“赚钱，你不是很有钱么？”
姬无双扭捏道：“全花在新开的喜翠楼里的姐姐身上了……”
“那你找你妈要钱啊！”
他又扭捏道：“我几天没回家，如今回去再向我娘要钱，我娘会打断我的腿……”
我不禁扶额，无奈道：“那好吧，怎么个是赚钱法？先说好，我可没钱借给你去赌啊。”
姬无双见我点头同意，便停止了扭捏，笑道：“很简单。”
“和我一起去杀个人就行了！”
……
我跟着姬无双离开太子府，进入皇城外的早市。
天才刚亮，人们大多都还在家里吃早饭，街上没有几个人，街道两旁的店铺有的正在进货，有的还大门紧闭。
姬无双带着我，在京城的巷道里左拐右拐，四处穿梭，最终来到一家阴森森的酒馆门口。
这酒馆怪异得很，寻常酒馆一般都开在闹市区，有的酒馆恨不得开到市场的大门口，而这家酒馆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把店面开在这么隐蔽晦涩的地方，仿佛害怕被客人找到似的。
酒馆的黑色大门紧闭，里边不像有人的样子，门前有两尊石狮子，嘴里各衔一把刀，门上的牌匾上用黑墨写着四个不起眼的字，暗夜酒馆。
牌匾的落款处什么字也没写，也没有印章，反而画了一把刀，与门前石狮子嘴里的刀如出一辙。
我心中大感疑惑，张嘴想要询问。
姬无双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递给我一块黑布，自己也掏出一块，系在脸上，蒙住了自己的口鼻。
我按下疑惑，也学着他的样子，蒙上了自己的半张脸。
姬无双见我也蒙好面，便径自走上门前的台阶，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咚！咚！咚！”
不多不少，叩了三下。
不一会，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门后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一只眼睛凑了过来，透过门缝上下打量我和姬无双。
门后这人声音沙哑低沉道：“两把刀，左还是右？”
姬无双回答：“一把新刀，一把中刀，都选左。”
姬无双的声音变得和往常不太一样，看来是用了什么方法变了声。
门后那人好像点了点头，说到：“左有。”
门被打开，姬无双回头看我一眼，示意我跟上，然后一脚踏进了门后的黑暗。
我心中惊疑不定，犹豫要不要进去，而酒馆的门一直没有关上，仿佛我不进去门就不会关上。
姬无双应该不会害我，想到这里，我心一横，硬着头皮，也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