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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碎月如割 / 第二十六章 那个女孩

第二十六章 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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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伤的那段时间我通过校友网找到了很多当年的同学,林禾在大庆上了技校,冯唐在上海给一家夜总会当打手。
  早晨饥肠辘辘的我早餐店吞掉一碗白粥两个油条,头上的伤疤还在,浑身的淤青尚未消退,我趿拉着一双布鞋,活生生的像是一个乞丐,拆线那天我咬着牙用剪刀将线剪断,一点一点的从头上抽了出来,抽出来的时候疼的我直冒冷汗。
  随着伤势好转,我在五八同城找了一份马队的工作,由于我之前在牧区放过牧,觉得这份工作蛮适合我的,我来到一个叫六里桥的地方面试,接我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也是黑龙江人,算是老乡。我坐着她的面包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周围除了这片马场,没有什么住户,整个马场有数千平米,跑马道边上有几排平房和菜地。整个马场被砖墙围了起来。来到马场的第一天没有工作,在宿舍里洗漱过后便在马场里四处走,马场边上还有一个鱼塘,整个马场的风景很美,傍晚外出的马队回来,开始给马场里的马喂草料,然后做饭准备吃饭。马场的马队通常为八一影视基地服务,偶尔有电影要到别的地方拍,也会开着卡车拉着马去全国各地,吃过晚饭要早早睡去,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喂马。
  在马场的工作就是早上四点半起床用搅拌机给马拌饲料,麦麸,豆饼,玉米面,加水搅拌均匀,然后开着农用车挨个马槽喂食,中午吃过午饭后再喂一遍草料,晚上再喂一遍,平时除了拍戏参加活动赛马,就是在马场里训刚出栏的小马驹有的马不套马嚼,有的马一听到声音就受惊,有的人一骑上去就会疯狂的想要将背上的人甩下来,也有的逆来顺受,没什么反抗,马与人一样,什么样的性格都有。
  影视基地有马戏的时候,我们会骑着马沿着土路骑到那里,影视基地是那种古建筑的城楼,我与同事扬鞭纵马从城门处飞驰掠过,那感觉很好。
  铁打的影视基地,流水的群众演员,也不乏有人真的能坚持的,当群演一当就是四五年,甚至十年。有人笑着称他们为傻子,疯子,有的之前是小贩,有的是婚庆主持,有的是服装店的老板,有的是大学生,也不乏有长得很漂亮的,帅气的,有才艺的,但最后在这里能熬住,且能出头的却寥寥无几。梦想本身就是一场不被别人理解的旅行,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像周星驰说的那样,你不要听我说我觉得你不行,你要去觉得自己行不行。
  有的人在网上投递简历去影视公司应聘,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然后这皮包的影视公司收了一笔所谓的包装费介绍费,然后将这些人卖给外包公司,外包公司再收一笔住宿费伙食费然后拉着这群人去影视基地去当群演。期间如果有长得好看的女生还会被这些老色鬼潜。被潜的人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不敢声张,在影视基地里面连一个小群头都吹嘘自己睡了几个女人,群头们时常相互炫耀谁今年睡了几个女大学生。并相互传授这些诱骗的经验,有一个姓刘的群头,他和我们说那天他们那新来的那个大学生,晚上邀她去ktv唱歌,搂着着她说明天有个特约分到我们这了,我想给你的,然后顺势就亲上下其手。在KTV里两个人就把事办了。
  第二天他确实是兑现承诺了,不过所谓的特约不过是站在前面在镜头前面露个脸,有那么一两句的台词。
  还有更过分的人,骗财骗色,被人骗光了积蓄,报警又是个人纠纷,那女生在八一熬了好几年,看不到希望,又经历了绝望,终是扛不住了,在某一天的早晨,爬上附近一座废弃的大楼,跳下去自杀了。
  我的心里有一口刀,想要斩尽这世间所有的恶。
  就连现场一个管事群头的儿子都可以嚣张的指着我说先去过戏再来喝水。我的水杯已经到了嘴边,那小子直接一把抢过来摔到了地上,我顿时气血上涌拎着他的脖领就把他揪了起来。从那以后,那群头的儿子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再没有找过我的麻烦。
  我在八一认识了很多人,小四川,小广东,小广西,胖子,大傻,他们都是可爱的追梦人,有的人为了能够演戏已经达到了半疯半癫的状态,遗憾的是,多年过去,他们没有谁在影视剧中留下自己的影子,也不知去向。
  直到多年之后一部无名之辈上映,我看到了久违的那个朋友,多年的坚持终于不再无名。当年曾笑话他想成名想疯了的人看到那一幕又该是怎样的表情,今日笑且由人笑去,不妨再过十年且看谁笑谁。
  我在马场工作了三个月,一直压着我一个月的工资,离职的时候同样的套路说下个月再给我。他那么说了之后我就知道基本上没戏了,果然等我下个月再去的时候,领我过去的那个老乡告诉我说“实话和你说吧,从这离职的人就从来没有谁拿过压在这的工资。这老板什么实力,什么背景。你要是自己实相呢,就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刚来马场时,我这个老乡热情的就像我是自家子侄,可当我要走时想要拿我应得的薪水,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老乡坑老乡似乎是人在他乡的常态,老话说店大欺客,财大也能压人啊。
  从马场辞职后的那段时间,我过的很恍惚,与林禾一起沉迷在了网络游戏里,每天两点一线,网吧,出租屋,吃过饭后就钻进网吧,一玩就是一天,直到饿了或是困了再出来,倒是在网吧里捡到一张长相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身份证。名字叫孙浩。
  那天早晨我在网吧通宵打了一晚上的游戏,从网吧出来,头上就是地铁五号线,听着地铁的报站,看着街上匆忙的行人,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我叼着油条看着远处的光景发呆。换酒何堪空剑鞘,思乡常是醉天涯。
  在迷茫的日子里我找了一家影楼开始学习摄影,影楼在元大都的护城河边上,老板以前是一个搞音乐的文艺青年,学徒的工资很低,每个月的工资刚好够交房租,略有剩余,我就只能每天回家后精打细算的花着钱,早晨上班的时候,连公交车都不敢坐,只能跑着去上班。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帮摄影师扛相机,打光。做些杂活。时常带我外拍的是一个内蒙的姑娘,比我大三岁,很照顾我,还请我吃过饭。她很要强,大热天的外面三十多度,背着几十斤重的相机包拿着相机在外面一拍就是一天,那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女孩,拍的不好还会被客户投诉,其实她真的很努力,虽然努力不一定代表作品会让人满意,那天被一个客户投诉说成片效果质量太差,老板把她叫到办公室里训他,我曾看见她出来后在偷偷的哭,我看到她掉眼泪的那一刻我感觉我自己真的特别的无能,男人如果不使自己强大,除了握紧拳头,什么都做不了。平生最不想看到,明明各方面都很好的女孩,却被生活逼的流眼泪。
  在那年的年底,那女孩结婚了,只是婚纱照上没有那种嫁给自己所爱的那种喜悦,或许就像老生常谈的那样,成年人没有爱情,只有权衡利弊后的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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