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这样走吧

　　离开那天，我去了周强家，把衣服还给了他，“等我再回老家了再来看你。”我说。
　　还是和那年一样，我与母亲坐着火车，然后坐船，一路来到了威海，到了威海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来接的妈妈，在船上妈妈已经告诉了我，这个是她在这边后找的丈夫。
　　下船后赵叔主动把重的行李都提着在路边叫了出租车。
　　到了母亲家里后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睡到下午三点多妈妈来叫我起床，和赵叔三个人在一家餐馆吃了饭，然后妈妈带着我去了海边逛逛，帮我买衣服，鞋子，日用品之类的。
　　妈妈在一家瑜伽馆里做教练，赵叔在市政府附近的地方开了个超市，往前走两条街就是海边，那个海岸像是直立的三角裤头，左边是渔船靠港的码头，右边是海上公园，两边的环境对比鲜明，左边的人一身鱼鳞，忙碌异常。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鱼腥味，船工们从渔船往岸上一趟又一趟的卸鱼，酒店餐馆的采购人员在岸上张望着，忙着采购船上打到的海货，住在附近的大妈想买点刚上岸的新鲜海鱼，嘈杂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商议声。都在忙碌着，很真实的市井生活模样。我有时候会在这边找个地方坐下看日落。那日落很美，有渔船时不时的鸣笛声，有海鸥的叫声，还有人们嘈杂忙碌的声响。
　　右边的人们在放着风筝，通常能够看到年轻的情侣在公园的长凳上唧唧我我，也会有人在广场上跳舞，滑旱冰。还有人在树荫下练武。下棋。更多的人在看海，坐在栏杆上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到了威海后，学校已经放了暑假，我每天会去赵叔的超市里去帮帮忙，顺便混点零食吃，有时候会去市政府前面那片草地踢球，或是去海边，感觉自己在这里获得了新生，昏暗色调的人生像是要变成了彩色。
　　那天上午八点多的时候，我又去了那个海上公园，在树荫下看着那些练武的人，看见一个老头在练枪，舞起阵阵枪花。我从小就喜欢武术，体育运动，只是之前在家乡的那个镇子基本没有什么机会。我走上前去说我想和他学，本来以为会没那么容易。结果他同意了，说他就是退休没事干，在这边练练，说我如果想学每天早上来就行了，每天早上七点左右到十点左右，然后大家基本上就散了。
　　那个老头姓张，算是我练武的一个启蒙老师，老张以前是体校的老师，现在退休了，每天上午会来公园里晨练，然后骑自行车回家，听一起练武的人说老张年轻的时候是体校的武术教练。以前在家乡时就对变强特别的渴望，认为能打，就不会被人欺负，，还能保护别人，被打的人往往是别人眼里的怂包。让人看不起。被人唾弃，女生也会厌恶这样的男生。
　　以前在东北没有机会，但认识了老张后，就有了领路的师傅，从那天起我就决定和老张一起练武，听我妈说已经在帮我找学校了，我可不想在学校里因为是转校生的关系被班里的混混欺凌，那种事情就像是一个新兵刚来到部队，或是一个犯人刚被押送到牢房一样，老资历的人会想着打压打压新人的锐气。我不想被打压，更不喜欢在别人面前低头，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拳头硬胜过一切道理。
　　每天早上吃过早饭，我都会跑步去公园里和老张练武，老张当时问过我为啥想学武，我说喜欢，可以锄强扶弱，打抱不平。老张哈哈笑着。刚开始两天老张都是教我一些压腿拉筋的方式，然后就是做深蹲蛙跳，拳式俯卧撑。老张说这样做俯卧撑会让拳头变平，打拳有力，多年后我一直坚持着这个习惯，两只手的掌背关节处都有老茧....练了一周左右老张让我买了两个腿靶，一般情况下都是我绑在树上踢，偶尔老张会帮我拿着靶教我打组合拳。刚开始踢鞭腿的时候，脚面会很痛，有一次用力不对还把脚踢抽筋了，慢慢的练着，也就会用那股惯力了，老张说练武主要还是体能，体能跟不上，什么都练不好，体能跟得上，打不过也能跑！之后我每天除了早晨和老张练武外，就是不停的跑，绕着海边跑。
　　一转眼和老张练武快一个月了，我老是惦记他那柄长枪，想着他教我，老张说我这个人心性太浮躁，没会走呢就想跑。我只当他是搪塞我。那天练完后，老张说明天准备根长棍，教你练枪。我听后开心的不得了。
　　老张说他用枪的路子是六合枪法，源自甘肃崆峒山，古时候那边地处西凉边塞，历代汉军与匈奴常年征战之地，由先辈武术宗师集六家枪法历经战阵演化合一而成六合枪。现主要传承主要在陕西汉中一代。因枪身大小分为大六合小六合。老张说六合枪内三合：心、气、胆。外三合：手、脚、眼，眼与心合、气与力合、步与招合。六家枪法既：楚霸王项羽的项家枪，西蜀赵云的赵家枪，北宋杨家枪。隋唐罗家的罗家枪。白马银枪高思继，东汉姚期，老张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要想练好枪以后这六家的枪谱也都要学一学，融会贯通，才能练成更好的六合枪。
　　跟着老张学枪的第三天，来了一个女孩找老张，我通过他们谈话知道了这个女孩是老张的孙女，女孩长的模样并不惊艳，但看着让人很舒服，属于那种耐看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直到听到她说城里中学，正在练枪的我转头问“你是城里中学的啊？”女孩也回头看着我说“嗯，怎么了？”“我开学了也要转去城里，我从东北刚来这边，你上初几了？”在转学之前能认识一个同校的同学，这的确让额心情很不错。“初二了，开学上初二。”女孩看了一眼老张答道。“哦，我跟着张爷爷学武术的，我叫胡三，你叫什么？”“张郝嘉。”她说“哦哦。”她戴着眼睛，梳了个马尾，穿着运动服，很安静的一个女生。
　　认识了张郝嘉以后，我每天除了在公园练武，还能去张郝嘉一起去她练琴的地方看她弹钢琴，在海滩上堆沙堡，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晚上还能一起去夜市吃东西，也算是我来到威海后的第一个朋友了。
　　开学那天，我被母亲领着去了城里中学，我第一感觉就是这里的女生长得都很白，和在家乡的女孩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海的女儿就是不一样。似是提前打好了招呼，妈妈领着我直接去了教导处找了一位老师，在教导处一位老师领着我去了我的班级，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我看到张郝嘉也在这个班里。老师把我领到讲台，让我做下自我介绍，我说“我叫胡三，刚搁东北那嘎到这边。”台下一阵哄笑。那天放学，有位同学笑着说“你说话真逗，有一股大碴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