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拜师朱夫子

　　第十二章拜师朱夫子
　　
　　高落到达城东码头，沈天祥正在码头看沈明、吴双指挥着大家卸货。码头有高落和城主股份，但两家都只是年终分红，并不直接参与管理。除非有难以解决的事情，需要用到他们出面才会过来。直接管理的是沈家、吴家。
　　沈家后面代表高家，吴家后面代表城主李渭。
　　高落和沈天祥打个招呼，把马缰绳交给一位下人。两人就站在一旁边看着码头热闹场面边聊天。
　　高落把昨晚的事简单诉说了一遍。
　　沈天祥笑道：“原来是那小子，我倒没怎么注意，你走后我听手下有认识他的说了下，是城西的一个小乞儿，三个月前带着妹妹逃荒到此，因年纪幼小，没有维生手段，就靠乞讨兼小偷小摸将就着。如今有你高仙人的接济，那小子倒是因祸得福了。”
　　“哼，要不是看着那小子还有善根，这么艰苦还能收留一位素不相识的老者，我一巴掌要拍死他。他那妹妹也的确懂事，冰雪聪明，就当做了好事吧。”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沈天祥在码头的办事处，这是沈天祥的私人办公地点，一般不会有人打扰。两人来到后，又有下人为两人奉上香茶退出。
　　室内只有两人时，高落方拿出储物袋，运用神识打开袋口，取出一布袋东西递给沈天祥。
　　沈天祥激动的接过打开，首先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再一看，里面都是大米，是普通稻米两倍大小，粒粒如玉般晶莹剔透，正是昨天答应给沈天祥的灵米。
　　沈天祥大喜道：“多谢兄弟了，托兄弟的福，我也可以品尝到灵米。”
　　“得了，有我的还会没有你的吗？灵米两年一熟，普通人久服可以强筋健骨，延年益寿。不过这东西一般也难种植，都需要向大门派购买。一般都被高层和高门垄断，所以这次也只能给你买这些。不过普通人一次也不能多吃，每次半两兑普通大米一起煮个稀饭，够你们一家几个月食用。你要切记，多吃反而会造成内息紊乱，肠胃不调。并且这东西需要玉器容器或储物袋保存才能保证灵气不流失，所以你们有太钱买多也是浪费。”
　　“好叻，我晓得，等会就定做个玉桶去装。”
　　“切，那么大的玉桶比这些灵米都贵啊，你这暴发户还真舍得。”
　　这也是高落没有和沈元睿细说灵米该如何保存原因，他们浴桶都买不起，哪里买得起玉桶？
　　“嘿嘿，为了吃点好东西，这点牺牲还是必须的。既然高兄弟你来了，晚上我就给你洗尘，咱们去溢香园找小真姑娘听曲。”
　　高落翘个二郎腿，喝了一口茶，嬉笑道：“就等你小子这句话，还算有良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时间还未到晌午，高落也不用沈天祥陪着，让他去码头处理事情，自己一个人向城里大街小巷溜达去了。
　　城里天桥下面的卖唱、杂耍艺人；河神庙前人山人海的小摊小贩等都是高落喜欢流连的对象。
　　沈天祥知道高落性格，每次都喜欢去城里闲逛，也就随他。两人约定晚上七时在溢香园集合，自己送高落出门口目送他离去后，就马上叫了一个亲随过来，叫他去城里惜玉阁定做个水桶大小的玉桶还要加上玉盖子。
　　亲随虽然诧异主子的要求，但也老实照办，跟着高落后脚朝城里前去。
　　
　　沈元睿拎着猪肉愉快的来到朱夫子的家，远远就听见朗朗的读书声。
　　沈元睿快速走了一段，轻轻推开一排篱笆墙上的篱笆门，走进院子。院子前面稀疏的开着几垄菜地，几间简陋的房子映入眼帘。一角围着一块空地养着几只母鸡在咯咯叫着；一旁房子里传来几人朗朗的读书声；另一旁屋子里又间或传来几声婴儿啼哭声和一女子低低的哄孩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沈元睿避过敞开的房门轻轻朝传来读书声的屋子靠近，破旧窗户的窗纸已经破烂不堪，里面通透。
　　沈元睿从窗洞前眯眼一看，就正好看到朱夫子扫过来的眼神。
　　朱夫子是个不到三十的青年，一身青色长袍浆洗的有点泛白，但还完整、干净。其脸色有点青白，眼窝下陷。唇角干净，只在下巴留有一辔短须，供朱夫子不时手抚一下。
　　两人眼神一碰，又同时缩回。朱夫子轻轻咳嗽了一声作为掩饰，拿着书本转过眼神，继续督促下面童子读书。
　　里面只有五个小孩，还包括朱夫子自己的儿子。
　　很多有条件的生源都跑到南街李夫子那去了，因为朱夫子翻来覆去只讲这本三字经。
　　等沈元睿再抬头看里面朱夫子也已回头教学生写字，把‘性相近、习相远’这句反复教大家练习读、写，又带领大家通篇朗诵。
　　沈元睿看的很仔细，听的很认真，不久就掌握了几个字的读、写和意。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掌握这点知识半刻钟就够了。但沈元睿很喜欢听朱夫子读，同样的三字经沈元睿觉得朱夫子念和别人念就是不一样，声调、神情、韵味都很吸引沈元睿，让沈元睿不自觉沉浸在朗朗书声里一起朗读。
　　不觉快到晌午，朱夫子带领大家通篇念完后，又教大家写完‘性相近、习相远’就宣布放课，而朱师母奶完孩子差不多要出来准备午餐。
　　“吱呀”一声惊醒正在听课的沈元睿，就见朱夫子和五位学生都出得门来。对于沈元睿这个不交学费的偷师者，这几个学生这几天都见过，开始还嘲笑了几句，但是被朱夫子狠狠批评后，就不敢再出声奚落了，这时只是有个别对沈元睿做了几个鬼脸，也没有说什么。
　　这些七八岁的孩童下午是不教学的，四位学生依次恭敬的朝夫子敬礼告别后，就都离开小院。
　　出了那道篱笆门，四人才敢嬉笑，一路欢声笑语结伴各回各家。语中自然提及沈元睿，不外乎还是‘偷师者’、‘北街乞儿’一类。
　　见院中只剩朱夫子父子和自己三人，沈元睿连忙提着肉上前恭敬的递上去，道：“连日打扰先生讲课，这是学生和郑屠的一点心意，请先生笑纳。给师娘和小弟补补身子。”
　　朱夫子的儿子朱全昱约六岁，长得眉清目秀，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很是瘦小。看下这么大一块肉，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眼神不时在猪肉和父亲身上流转。
　　朱夫子倒是淡定，看了看猪肉和沈元睿，道：“你送礼可以明白，郑屠为何托礼？”
　　“我只买了两斤，郑屠附赠一两，想让夫子以后给他加小子取个好名字。”
　　“这郑屠，倒是精明，一两猪肉就想换个名字。那以后他有小孩无论男女都给他取名郑一两好了。”
　　“郑一两？”沈元睿不觉莞尔。
　　
　　
　　说归说，朱夫子还是感谢沈元睿和郑屠，当下接过猪肉，让儿子放去厨房。
　　两人又说着一些话，朱夫子考了考沈元睿最近偷师的学问，对其进步也大是满意。
　　朱夫人还在坐月子，这段时间都是朱夫子做饭。看日近晌午，朱夫子也不想多聊，邀请沈元睿一起午餐被其以妹妹在家的理由拒绝后，也就没有再挽留，送他出得院门。
　　院门外，看着沈元睿还有些稚嫩的脸，朱夫子郑重道：“三字经由不知名圣者所创，其意义不仅是启蒙学字，更重要的是其内在的寓意。为人做事，品世格学尽在其中。”
　　“是，学生谨记，老师请留步，学生下次再来。”
　　“好，你已送束脩之礼，以后来就直接到教室听我讲课，无需在外旁听。”
　　沈元睿大喜：“谢谢老师，学生一定努力学习。”
　　“众人大多皆为口食温饱，不愿读书认字。你虽处逆境能有好学之心，为师也比较欣慰，学会认字，也算增加处世之力。至于以后世道运转，说不定你也能在其中有一席之地。”
　　这话说的有点深奥，沈元睿也没想那么远，只想着认识点字总不会吃亏而已。
　　在他印象中，父母也是识字的，所以他不觉就喜欢认字。
　　这时，朱全昱也走了出来，朝朱夫子轻声道：“父亲，该做午膳了。”
　　想了想，朱全昱又补充了句“要不请母亲做下？这肉可千万不要和昨天的青菜一样烧焦了哈。”
　　朱夫子不觉大囧，闷声应道：“你母亲还在坐月子，不能见风。又要照顾小弟，不宜下床，还是我来吧，这次一定不会搞杂。”
　　朱夫子转头对沈元睿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给你师母准备午饭了。”
　　“好的，那学生先告辞了。”
　　无意听到夫子的家庭糗事，沈元睿也不好再呆，也就向夫子施礼告辞。
　　日头如火，沈元睿走几步就听到后面‘吱呀’一声传来关门声。回头一看，父子俩百米冲刺奔向厨房，屋内依稀传来父子俩为做肉汤还是红烧肉而起的争执声。
　　炊烟升起，家家户户在忙碌午饭。
　　沈元睿不知道的是，两样做法朱夫子都不会，最后还是朱夫人抱着小孩到厨房开展指导工作。父子两人一个烧柴一个烧肉，合力才没有把肉烧焦。
　　沈元睿快乐的一路采购，买、买、买。到老纪米粮店买了几斤大米、又买了点油盐等奢侈品花了十五文；去张家杂货店为自己和妹妹各买了一只猪鬃牙刷，这玩意很贵，每支要五文钱，所以沈元睿很有点舍不得。见邋遢老者反正也不刷牙，沈元睿自然就没给他买；去李记烧饼店买了六个大烧饼，头一回要求放肉。本来一文一个，结果总共花了十二文。而后去‘老字号’给妹妹买了一小袋酱鸭脖，又花了五文。
　　买了这么多，路过‘文轩阁’时，沈元睿忍不住又进去买了本夫子教学专用的‘三字经’，花了八文。
　　以前那本皱皱巴巴，连有些字都看不清，为此沈元睿下血本买了一本新的。
　　如此下来，剩下的五十文也花了个精光，让沈元睿一阵肉痛。
　　痛并快乐着，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
　　“有钱，真好啊！”看着双手的战利品，沈元睿满足的叹了口气。
　　“妹妹我回来了，看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沈元睿欢喜的进门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