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莫行卷起李幻宇瞬间跳离原地。
　　轰！
　　一道强力的玄力波纹从高处坠下，落在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激起一阵砂石尘土，旁边的山体都似乎发出一阵轰鸣。
　　风莫行带着李幻宇一下子出现在十几丈之外。他望向高处，双眉紧皱。
　　“风——莫——行！”夜千枫置身于半空中，望向地面上的两人，眼神凶恶，表情狰狞。“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什么东西？”风莫行不置可否。
　　“少特么给我装蒜！不交出来，老子跟你没完。”伴随着话音，夜千枫周围的风向急剧发生改变，仿佛是再回避着他，连同周围的空间都在颤抖着，玄力波纹开始聚集，暗流涌动。
　　风莫行面色沉重，但却一声不吭地将手中的木盒推向身后的李幻宇，低声对他说道：“我拦住他，你拿着这个先离开，和师兄会合。”
　　李幻宇双手接过木盒。他怔怔地看了看风莫行，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夜千枫看着这一幕，目光凝聚在了木盒上。荒神之血，那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搞到的，他绝不能接受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他的理智完全丧失，眼中只有那个木盒。他如一头发疯的猛兽一般，携着澎湃的玄力风暴袭来。
　　风莫行踏前一步，玄力疾速外放，最终凝聚成一道玄力屏障。
　　嘭！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交锋。风暴撞击在屏障之上，巨大的撞击声与冲击之力爆发开来。狂风被撕开了一道裂口，如同暴风之眼一般扩张，所有接触到的风砂无一幸免被卷入进其中。
　　李幻宇踉跄后退了几步，跌在地上，盒子掉在他的右手边。看起来像是被战斗波及到了，或者说是被夜千枫的来势汹汹吓到了。他如同丢了魂一样坐在地上，手脚不停打颤。
　　“臭小子，把东西交给我，否则我要你的命！”夜千枫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快跑，幻宇！”
　　李幻宇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风莫行的身影，捡起旁边的盒子，慌忙从地上站起，如同一直想要逃离狼爪的兔子一般转身狂奔而去。
　　“混蛋！我要杀了你！！！”
　　“先过我这一关再说！”风莫行冷声道，玄力一瞬间扩张，将对手击退开。还未等对方做出反手之举，随即再次火力全开，在玄力的催动之下，狂风急转，瞬间将二人包围，伴随着李幻宇的离开，不断加速旋转的疾风如同刀刃一般向外扩张，发出切开空间的声音。
　　李幻宇一走，风莫行就不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啊啊啊啊啊！混蛋！”夜千枫勃然大怒。但周围光速旋转的风刃让他冷静下来，感受着其上所散发着的恐怖的玄力波动，他明白，自己要是强行冲出去，非得丢掉半条命不可，那样可就正中了对方的道了。
　　夜千枫眼露凶光，狞笑着。“好，那我便与你一战！我倒要看看，堂堂玄机门门主的亲传弟子，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说罢，便不再有所保留，汹涌的玄力包裹着全身，向着风莫行冲来。
　　风莫行也不敢放松。虽说自己的修为在对方之上，但此刻旧伤未愈的他究竟能发挥几成功力呢？他心里实在没底啊。
　　这将会是一场恶战。
　　风莫行玄力护体飞了上去，迎上对方这全力一击。
　　两位七阶修为的强者，此等任一大陆都足以称霸一方的存在，这一刻，在荒无人烟的遗忘大陆的某一处，展开了大战。
　　轰！
　　玄力的交锋开始，狂暴的玄力波纹足以将周围的空间撕裂，强大的毁灭之力将卷入其中的一切迅速湮灭。
　　如光一般迅速，如影一般无形。肉眼看去，仅仅只能看到，在庞大的风刃笼罩之中，两道光点不断碰撞交叉然后分开，让人眼花缭乱。仅仅数息之间，两人以交手不下数十次。
　　战斗的余波扩散，但在接触到风刃结界的瞬间化为虚无一般的平静。
　　随着不断交锋，两人身上的伤口也逐渐增加。
　　片刻后，夜千枫的身上变多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处伤口。他不仅要提防对方如风一般迅疾的攻击，周围的空气也会时不时地卷起一道风刃从身边穿过，在自己身上留下口子，看上去显得极为狼狈。
　　至于风莫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看上去身上的伤口没那么多，但在对方如野兽一般的强力攻势下，两人一次次交手，他都会感觉到自己的玄脉被一点点反噬。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自己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他这么想，对面夜千枫也同样这么想，想着尽快解决对手，好将荒神之血夺回来。
　　两人的距离又一次拉开，这一次谁都没有在轻易向前出手。
　　风莫行将周遭的玄力召回，在周围形成一道强力的巨型龙卷，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仿佛要将整个大地切开，毁天灭地。
　　夜千枫凝集玄力在其有手之上，无形渐渐变为有形，最终凝成了一把长约十几尺的长矛，通体黑色，幽光绽放，如同穿破地狱而来，锋锐无比。
　　“风莫行，来试试我这一招，你是否能吃得下！”夜千枫狞笑，右手握紧长矛，蓄势待发。
　　“废话说得太多，可是很容易丧命的。”风莫行微眯了下眼，轻蔑地道，但心中却不敢放松警惕。
　　“哼，装腔作势！”夜千枫冷哼一声，随即眼神一凝，肌肉紧绷。紧接着，一道破风之声响起，夜千枫手持着长矛，如同利箭一般划破长空袭来。
　　风莫行心神集中，携着周围卷起的巨大玄力龙卷，向着那道利箭迎击而去。
　　嗖——嘭！！！
　　这一刻，天空为之色变，大地为之动容……
　　
　　抵着风砂的驱逐，李幻宇抱着盒子在荒野中狂奔着。
　　他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不少，但还是竭力地奔跑着。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到村子，回到那个他熟悉的地方去。
　　已经感受不到身后大战的气息了，自己跑得应该足够远了，但依旧看不到村庄的影子。
　　他没有做任何停留，或者说，他不敢停留。
　　“把东西给我，否则我要你的命！”
　　他会杀了俺的。一个杀死同伴都没有任何犹豫和怜悯的人，要杀死自己这个毫不相关的人，肯定不会有任何动容。
　　再在那里待下去自己会死的。他心里一个声音不断地喊着，让他赶紧远离，赶紧回去，村民们也在等着自己。
　　风大哥那么厉害，一定会打败他的。嗯，一定会没事的。
　　倒是自己，如果留在那里一定会是累赘的。
　　俺能做什么呢？
　　自己的逃离就是对风大哥最大的帮助了。是的，就是这样。
　　内心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在这一声声催动下，李幻宇脚步不停地往前赶着。
　　砰的一声，也许是因为慌张，也许是心神不宁，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李幻宇被绊了一下，向前跌倒，盒子脱手摔到前面的地上。
　　不！不能停！俺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李幻宇想让自己站起来，但他只感觉到两条已经麻木的腿在他的指令下不为所动。
　　该死！给俺起来！起来啊！
　　忽然，不知从哪儿落下来的水滴滴在李幻宇的手背上。李幻宇一下子愣住了。
　　下雨了？不，不是雨，这，这是……
　　李幻宇缓缓将手伸向眼眸处。
　　泪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李幻宇愣了一会儿，牙齿一点点咬紧，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李幻宇的内心一阵恶寒，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不堪。
　　那又能怎么办？俺能有什么办法？这不是我的错！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一字一句的插在李幻宇的心里。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出来，但他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咬紧牙关，身体开始颤抖，右手狠狠锤击着地面。
　　他几近崩溃，这短短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一遍遍地重现在眼前，冲击着他尚未完全成熟的心。
　　“……那些人是你们无法招惹的……你千万不要有反抗甚至报复的念头，回去以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全忘掉……”
　　“……若是再碰到自己无法招惹的人，无论那些人会做什么，都不要去反抗，要忍耐，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你们是弱者，没有招惹他们的那个资本……”
　　风大哥说的话，此刻再回想起，竟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诛心。
　　他是弱者。一个无法反抗，只会哭和逃跑的弱者。
　　别再狡辩了，这就是你的错，他在心里骂着自己。风大哥为了救你才被卷进去，为了救你这个弱者。你才不是因为不想添麻烦，你只是为了活命才逃跑的。你丢下风大哥，让他帮你这个弱者逃跑……
　　该死的是你啊！
　　李幻宇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眼泪慢慢止住，但他的心该如何修复呢？
　　他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定住，手将眼泪拭去，慌张地找着什么，最后抬眼看到躺在前面地上的木盒。
　　李幻宇爬到前方，双手拿起盒子，眼神游离。
　　“这是那群人想找的东西，能让他们获得强大的力量的东西，是修玄界梦寐以求的东西。”
　　风莫行的话再次响起。李幻宇双眼紧盯着盒子，脑海中只剩下“强大”“力量”几个字。
　　如果……
　　危险的想法一旦萌生，就无法制止了。
　　李幻宇咽了一口唾沫，呼吸急促，强压着狂跳不止地心脏，右手按在盒子上方。忽然间盒子开始闪烁起来，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喀啪。
　　盒子从上面中间处打开，奇异的光芒绽放出来……
　　
　　恐怖的玄力爆发下，大地发出阵阵战栗。
　　风刃结界渐渐变小，速度也变慢了不少，已不再具备一开始的凌厉之气。
　　轰！
　　又是一次惊天动地的冲击。风莫行被击落在地面上，后退了几步勉强让身子定住，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双腿有些发软，手开始打颤，但这还不算什么，最遭的是此刻他体内的玄力暴动不安，并且随着他每一次的玄力运转，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玄脉都像是正在被刀子割裂着一样，一次比一次严重，仿佛马上就要炸开一样。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遭。风莫行强忍着玄力的侵蚀，呼吸急促，眉头紧皱，抬眼看向空中的敌人。
　　夜千枫一头长发凌乱地飘着，衣衫也被风刃撕扯地破败不堪，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但唯独他的双眼，依旧流露着贪婪、兴奋的神色。
　　他知道，对方的处境比自己更危险。
　　“真是可惜啊！”夜千枫身处空中，居高临下地望着地面上的人，“你好像伤得不轻啊，否则我断然不会是你的对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那小子到底和你们什么关系，竟让你不惜做到这种程度？”
　　风莫行不言，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哈，不说就算了。”夜千枫冷笑，随意心神一动，盘旋在周围的黑色玄力再一次聚集，双手抬起，向着左右两边轰出。
　　嘭！！
　　玄力波纹瞬间炸开，风刃结界在这一次的猛然冲击下溃败，支离破碎。
　　风莫行一口鲜血喷出。以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继续维持着结界了。
　　“虽然我很想把你这家伙除掉，但现在我还有别的事。”夜千枫双眼微眯，语气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所以，等我将东西拿回来之后，再回来收拾你。风莫行，你还是祈祷不要再让我碰见吧。”说罢，夜千枫便向李幻宇的方向追去。
　　猛然间，他停住了。
　　夜千枫双眼猛地一睁，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脚都被银色的气流环绕束缚着，移动起来变得非常吃力。
　　他回头看向后面的风莫行，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将右手抬起，双眼光芒闪烁，而在他脚下的地面上，由玄力筑刻而成的奇特纹路在大放光彩。
　　玄阵？这家伙什么时候……
　　来不及他多想，风莫行右手猛地一握，夜千枫在这几道束缚的拉扯力下，突然疾速向下坠落，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击到地面上。
　　“我说过，先过我这一关！”风莫行沉声道。。
　　夜千枫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他站起身，狠狠的盯着风莫行。“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夜千枫玄力气息骤然上升，将身上的束缚冲散，向风莫行冲去。风莫行召回玄力进行对抗。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忽然，夜千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形骤然停住，然后退开，一面巨大的白色墙壁从天而降砸落在地上，将正要准备又一次交战的二人分隔开来。
　　风莫行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认出了来者是谁。
　　“风师兄！”陆小星喊道，从高空中疾速降了下来，落在风莫行身旁，察看着他的伤势。
　　“小星。”风莫行轻咳了两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陆小星赶忙扶住他。
　　砰！
　　墙壁被震碎，夜千枫走了过来，看向两人，两人也看向他。
　　“切，原来是有帮手啊。”夜千枫缓缓摇头，“不过，这等低级玄者，再来十个也没用。”
　　陆小星颔首注视着眼前这个人，他明白这家伙绝非等闲之辈。
　　“小星，”风莫行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对着旁边的师弟道：“你来助我，我们一起对付他。”
　　“可……风师兄你的伤……”
　　“不要紧。再拖住他一会儿，曹师兄应该马上就会赶来。”风莫行算了下时间，曹师兄应该差不多快将村民们全都救回来了，到时他一定会赶来寻他。虽然自己旧伤复发，但加上他们二人，未必赢不了这家伙。
　　“……好。”陆小星点头。
　　“说完了？那就一起上吧。老子还要赶时间……”
　　话音未落，从远方传来的一阵强烈地法则冲击，瞬间仿佛将大地定格住了一般，整个世界为之一震。
　　夜千枫猛地转过头。风莫行也望向同一个方向，眼睛直愣愣地定住。
　　“……这，怎么会……”风莫行瞪大了双眼。
　　“风师兄，这是……”陆小星疑惑，六阶修为的他，远不及他师兄以及夜千枫对法则之力那么有感触，他仅仅是觉得心神忽然一凝，像是被什么抓住灵魂似的，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无法感知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夜千枫忽然发出如猛兽一般的咆哮，不再理会任何人，向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走……”
　　“什么？风师兄你……”
　　“快走！赶快，赶过去！”话音刚落，不顾自身的伤势，风莫行全速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风师兄！”陆小星喊了一声，连忙也追了上去。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叫声响彻大地，如同正在接受地狱刑罚的亡魂一般，讼诉着无与伦比的折磨。
　　李幻宇蜷缩在地上，抽搐着，挣扎着。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这些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清晰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泛着微光的纹路，像是一种远古的梵文，更像是一种束缚之网，将李幻宇的身体以及灵魂牢牢地包裹住，撕裂着，摧毁着。
　　巨大的痛苦之下，李幻宇的头脑却是无比清晰，但他现在无比希望自己能昏过去。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神形俱灭，一点渣都不剩。
　　李幻宇的声音渐渐沙哑起来，痛苦地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不远处，夜千枫的身影赶到，看到了承受着无限痛苦的李幻宇，以及他身上的变化。愤怒的烈火瞬间涌了上来，随即他怒目圆睁，眼球上血丝密布，牙冠咬到快要出血，双拳紧握，发抖，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我要把你，碎尸万端！！！”
　　玄力气息一下子爆开，夜千枫携着无与伦比的庞大玄力涡流，瞬间接近李幻宇，一爪向其袭去。
　　“不——”迟来一步的风莫行绝望地喊道，向前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夜千枫的手停在了李幻宇眼前不到半尺处，身体突然滞住，目光一凝，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形压力笼罩住他。
　　强横的气流暴起，夜千枫的身子被甩出数百丈之远，砰地一声砸落在地，碎石被尽数溅飞，地面上摔出一处沟壑，周围也被这一冲击撞出数道裂纹。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内脏破碎的声音。
　　夜千枫哇的一口喷出鲜血，脸上的表情不停曲扭着。但即便这样，他身体上所受到的冲击，完全比不上他内心以及灵魂上的震慑。
　　“滚！”
　　一道声音似是在脑海里，又像是在灵魂深处响起。仅仅是一个字，夜千枫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活生生地扼住，发不出任何哀鸣。
　　这种近乎绝望的压迫感，在此之前，他只在他们的主上身上感受到过。
　　赶紧逃，离开这里！生存的本能提醒着他。
　　他慢慢爬起身来，看到远处少年身边伫立着的身影。他没有再上前，他知道自己在这等强者面前没有任何机会，对方杀死自己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选择活着，或者说他根本没得选，他还不想死在这里。
　　夜千枫缓缓转身，忍着身上的伤痛，离开了此处。
　　风莫行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人。身旁站着同样愣住的陆小星。刚刚那一瞬间的压迫他们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尤其是风莫行，那种超乎于他们这个层次的震慑，让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灵魂的战栗。
　　大叔不知从那里出现在众人面前，轻易地赶走了夜千枫，像是随手为之一般。仅片刻间，大叔移到李幻宇身前，身上玄光放出，覆盖在李幻宇的身上。此刻他面色凝重，眉头紧皱，尽力平息着李幻宇体内不停暴乱地荒神之力。
　　风莫行再次将目光转向李幻宇身上，绝望的神情毫无掩饰地流露出。
　　连再强的修玄者都不敢轻易吸取神魔之力，那可是本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力量啊。结果却是被一个不懂玄力的少年给……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
　　上一次感受到如此绝望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他紧握拳头，只能在这眼睁睁看着，不敢轻易有所动作。有眼前这等强者在，自己做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渐渐地，李幻宇脸上的痛苦表情开始缓和，身上的纹路还在发亮，但比之刚才有所缓和。
　　大叔将手收回来，玄光停止，紧皱的眉头没有任何舒展。
　　“前辈……”风莫行紧张地问道。
　　“我要带他去个地方，”大叔看向风莫行，“再待在这里他只有死。”
　　“我也去。”风莫行道。这是自己犯的错，必须要承担。
　　“嗯。”大叔点头。
　　“师弟。”
　　“风师兄……”陆小星回应。
　　“你先去村子和曹师兄会合，我和前辈一同去一趟。”风莫行告诉他村庄所在的方位。
　　“可……”陆小星看了看旁边的大叔，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风莫行看着他，语气淡然地道。
　　“……好的，师兄。你一定要小心。”
　　风莫行点头。
　　陆小星最后向旁边的大叔行了一礼，然后离去。
　　“前辈要去何地？”风莫行再次看向大叔，“晚辈的玄舟在师兄身上放着，可能要劳驾前辈……”
　　“玄舟？我没有。”
　　“呃……”
　　“无妨，我从来不用那玩意儿，”大叔抬手，一脸从容地道，“我有更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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