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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醉论江湖醒折花 / 第十八章 四面楚歌

第十八章 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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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仇?报仇。报仇!……
  这是这些年来传入我耳中最多的一个词,也正是因为这个词,我才能有今天,才能站在这里。
  不过,在我心里最关心的却并非这个词,而是另外一个叫“重建”的词。
  我叫陆踏江,原沧州清玄道掌门的三弟子,现清玄道的预备掌门。
  我能当上这个预备掌门,还多亏了我那五年前无辜丧生的师父师母和两位师兄。哦,说错了,二师兄还没死,不过是四肢瘫痪,口哑耳聋罢了。四肢瘫痪是仇人造的孽,但口哑耳聋却是我为了爬上这预备掌门的位置而下的手。
  别说我心狠手毒,五年前毒杀我师父师母,几乎灭绝我清玄道一派的人,才是真的心狠手毒。我四肢健全,头脑聪明,肯定比二师兄更适合担起这复仇的重任。如果他能够知难而退,我也就不打这些主意了。谁知道二师兄一点先见之明也没有,四肢瘫痪了,还要接过掌门的位置,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五年了,我等了五年了。今天,总算到了血刃仇人的复仇时刻,同时,也将是我正式成为清玄道掌门的时刻。这沧州大地多美妙,是时候换换庄家了。
  我清玄道本也是沧州响当当的门派,青门变成青湖帮时,清玄道还能与之分庭抗礼。即使后面又来了个青海帮,我清玄道也完全不怵。只是,这江湖上永恒的真理是,仁善者斗不过野心家。
  清玄道以修养身心为创派基石,无野心,只求自保。而窦莉莉和应楚云却不是,她们虽是女流之辈,却是实实在在的野心家。终于,她们不再满足于手中的一亩三分地,打起了周边门派的主意。清玄道绝不是弱者,青湖帮两次进犯,都铩羽而归便是最好见证。只是,野心家的长处便是,明着斗不过,便来暗的。
  于是,两个死情敌的门派,破天荒的联合了起来。
  即使实力大增,她们仍在想着如何减少损失。于是,这两条蛇蝎心生了一条毒计。当然,献计者还有那个更加该死的邰广平!
  毒计当然便是用毒。从谁下手?从最强的下手!如何下手?收买人心!如何收买人心?钱!于是,这成了沧州最有钱的两个人手里最简单的问题。
  于是,历史的车轮无情碾来。首先是清玄道掌门陆谦君一家中毒,然后青湖青海两帮人马大举攻入,只维持了不到半日,清玄道的门人弟子非死即逃,原先近千人的大门派,眨眼只剩下不足百人的孤魂野鬼。
  她们占了山,分了脏,还不忘给清玄道扣上一个“奸恶之徒”的恶名,而她们反倒成了惩奸除恶的江湖榜样。这个罪名到现在还扣在清玄道的门面上,说的是,清玄道四处招兵买马,有谋反之意。污蔑一个清心寡欲的门派狗急跳墙谋反,无疑于指责一个哑巴泄露了军机大事。然而,江湖人不信逻辑,只信胜负。
  正因为如此,这五年来,我们清玄道的“余孽”如过街老鼠般,只能在最偏远的破房里举行所谓的门派会议,所有人隐姓埋名,遇见了人,连清玄道三个字都万万不敢提起。
  事至极端,必有反相。
  我成了那个肩负着反叛责任的人。只是,要用一根茅草推倒一块巨石,岂是件易事。在刚刚接过这个使命的时候,我想的焦头烂额,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计策。然后大家提议,现在应该修身养性,暗中多招人,十年之后,不出二十年,等到青湖青海式微,我们便有机会了。
  计是好计,就是等太久,清玄道这块招牌耗得起,我耗不起。
  终于,我找到了最重要的切入点。
  上古青铜。
  我对这鬼蜮的流言蜚语毫无兴趣,不过应楚云和窦莉莉好像是对此着迷得很。而且,我还听说,他们之所以要灭了清玄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收到风,其中一块上古青铜在清玄道境内。
  就这样,复仇计划应运而生。
  第一件事,是要散布消息,上古青铜在沧州河附近。要让这两只老狐狸相信,还得弄出些事情来。于是,第二件事,是让清玄道人伪装成前来探寻上古青铜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厮杀,用鲜血来提醒她们,这事是真的。这事颇有成效,几年来,青湖帮和青海帮多有争斗,双方实力上也要打上些折扣。只是,后来两只警惕的老狐狸开始把明争改成暗斗了。
  最后,就是等了。
  几日前青湖帮和青海帮的那场比武,让我看到了极大的希望。而当得知应楚云要在闭月湾搜寻的时候,我几乎觉得我就快要成功了。最关键的是,只有三个人!
  阿斗,这名字最近在沧州还挺火热的。码头前的那场大战我看了,有点意思,不过终究是野狐禅,能躲明枪,却难防暗箭,不足挂齿。
  应楚云嘛,武功确实厉害,不过,一个人也就是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通天贯地的神仙本领,吐口水都能把她淹死,可杀!
  随行的还有一个,这让我有点意外,是个叫祝冬儿的小毛孩……不过,相比于阿斗和应楚云,这小孩却反倒是让我觉得最有趣的一个人。
  所有的计划都安排好了,应楚云三人也如期来到了闭月湾上。而我,则携带四五十名死士,埋伏在沧州河下游的山峰、水中,等待着仇人的到来。
  之所以要让她们先游一段距离,第一是要避开窦莉莉的锋芒,其次,窦莉莉应该也盼望着应楚云早点死吧?
  终于,机会到了!五年的隐忍,这一刻是时候爆发出来了!藏锋五年的刀刃,也是时候出鞘炼血了!
  还真别说,应楚云的武功确实厉害,一人一鞭竟打得我清玄道几十人差些有了退却之意。不过,她错就错在带了两个初生牛犊来闯江湖。
  阿斗有什么用,这时候除了躲避没有任何办法,况且他还有伤在身。祝冬儿不仅多余,而且还是累赘。应楚云一边要应敌,一边要保全她,没过多久,也受了伤。
  我倒是纳了闷了,这女娃又不是她亲生女儿,她何必以命相保?
  坚持就是胜利,单打独斗我们打不过,但我们耗得起。当祝冬儿落水的那一刻,应楚云惊呆了,也正是这时候,我的刀砍伤了她一条手臂。我原以为手刃仇人的时机已然到来了,可谁知道,这一下反倒是让应楚云彻底毫无顾忌了。也就在这一刹那,我见识到了真正高手的实力!
  速度,力量,准确的判断和打击,都尽数出现在这个女人身上。十个回合之内,那强劲的爆发力硬生生将我清玄道人全部逼退。然后,她从水中将祝冬儿和阿斗一把提起,再入燕子一般轻点水面,几个脚步,就逃上了岸。
  看来,这仇报起来还真是不简单。
  眼看着到手的猎物就要跑了,我赶忙招呼所有的兄弟全部追上去。
  这一带已然快到沧州边境了,应楚云她们逃往的地方,名叫苍松林,林中尽是挺拔魁梧的大苍松,连绵几十里,是出沧州一条路线,同时,也是极其凶险的一条路。路上时常出现些蛮荒野兽,许多不知道的人进入到此地不久便成了野兽的食物。因此,这地方因尸骨众多,也叫“藏尸林”。
  此时此刻,我们便像是捕猎的野兽,正全力追赶三只猎物。纵使那应楚云有通天的本领,沿途的血迹也早已将她们的行踪出卖。
  很快,先行的探子回报,应楚云他们就在不到一里的前方停步休息。应楚云受了点伤,正打坐调息,祝冬儿与那阿斗还处于昏迷之中。知道这些之后,我就放心了。有了祝冬儿与阿斗两个累赘,应楚云插翅也飞不出这苍松林。此时对于她来说,最佳的选择就是放弃两人,或者还有活命的机会。可应楚云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她绝不会对那祝冬儿有这般感情。
  提起祝冬儿,可真是让我百味交集。
  好了,现在这等复仇的好日子,应当想想怎么手刃仇人才是。
  虽说应楚云已到这般地步,可刚刚她所爆发出的强大的攻击力也让我们不敢有丝毫鲁莽和懈怠。没办法,这江湖是以武论英雄的。到了应楚云这个层次,就算她让你双手双脚,你也不能随随便便走上去以为一巴掌就能扇死她。
  于是,大家开始众说纷纭。有的觉得咱们人多,应当直接冲过去,以命相搏,杀她个措手不及;也有的人觉得应当从四方扩散,把她们包围住,等她们足够松懈时,偷袭她们。
  你看,这种纯优势的局面,依然会有人想出这些下三滥的阴损招数。这也许就是被压榨就了的后果吧,现在的清玄道,早就把前辈留下来的那些光荣传统丢弃光了。也只有把这些都丢去了,他们才能活下来。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先让所有人都暂停下来休息一下,同时派人继续盯着她们。
  该怎么样解决掉她们呢?他们提出的方法是挺好的,不过我最关心的,是怎么样做到不折损我的人马。清玄道没多少人了,我还要靠这些人振兴门派呢,可经不起损耗了。死几个没关系,不过最好,是一个都别死。这将是我成为正式掌门的重大筹码之一。
  忽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了一条好计策。
  我自己都忍不住暗暗笑了一声,打心底里觉得,想出这等招数的我,到底是一个能人呢,还是个阴人呢?
  然后,我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开会。
  来来来,让未来掌门来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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