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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醉论江湖醒折花 / 第十一章 邰捕头的小心思

第十一章 邰捕头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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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便是如此,瞬息万变,一眼万年。很有可能你正享受着名气和地位带来的快感,隔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能将你挑落马下,一切化为泡影。甚至乎,即使你英名盖世,罹难之时,连一口像样的棺材和栖魂之所都找不到。
  半月前,我还是云启山光明社里的头号人物,没想到,当了一次会友镖局的使者和说客,就被那个愣头青阿斗靠着卑鄙无耻的手段绑到了这里,还被羞辱了一通。这些日子,我是吃吃不好,睡睡不着,日日夜夜盼着光明社前来搭救我,可谁曾想,想着想着,连光明社都想没了。
  按道理说,卑鄙无耻这个说法一直都是别人冠以光明社的称呼,但我还是觉得这个阿斗更加卑鄙无耻,尤其是在马棚里那一次,简直到了下三滥的地步了!
  这仇我铁定是要报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屠巫桥带着钓神贝松柏前来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是心怀希望的。毕竟贝松柏的实力放在那儿,对付个醉醺醺的会友镖局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没想到,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让这阿斗给我破灭了。
  当看到屠巫桥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必须得改变思路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已经不是报仇了,而是怎么活下去。当过沧州总捕头,穷困潦倒过,也混过黑社会,这么多年,我总结出一个道理:人在江湖飘,一定要学会变通。
  正路正着走,歪路歪着走,走不通了,就换条路,换个活法。人呐,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最重要!
  虽然现在对于我来说,活着好像也有点奢望了。不过,但凡有一点希望,我就要极力争取。你还别说,人啊,还真得保持希望,这不,希望就来了。
  今天来给我送饭的,竟然是那个阿斗。
  自从光明社与会友镖局一役后,这阿斗在这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虽说手法肮脏,但好歹也是宰了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手,还让会友镖局这个濒临解散的三流团体打败了江湖上一流水准的黑社会。
  这些天,会友镖局的人也把阿斗当救世主一样供着。这阿斗呢,应该是从未体会到这种滋味,有点恍惚了。这家伙本是个一天不打架就不舒服的人,可现如今,架打得少了,也很少挑衅了。我估摸着啊,这也是人之常情,能够享受,谁还愿意没头没脑地动手动脚?
  而这段日子,在灭掉了光明社之后,会友镖局也重新开始运营起来。不仅如此,当剿灭光明社的事情在江湖上传开了之后,会友镖局的生源比之前更好,各路好汉开始来这里谋个职位,各路货物也开始找会友镖局押送……
  (作者:你就吹吧!你一个阶下囚,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我吹?我邰广平在江湖上能混得风生水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对,我武功可能并不怎么厉害,可我这三寸不烂之舌,那是厉害至极!别看我现在是阶下囚,我跟每日送饭的小伙关系好着呢!要不是这家伙只是个水平低的趟子手,我早就说服他跟我远走高飞,东山再起了!
  别说这些了,就是卢炳贤他们的生活轶事,我也能打听得个一清二楚。
  所以啊,今天对我来说,是个机会。这阿斗现在破天荒地来给我送饭,想必是有什么事,我要是能把他说服了,我的生存大计便有着落了。
  据我了解,这阿斗是个极度孤僻的家伙,虽说是他帮会友镖局战胜了光明社,可他好像并没有把会友镖局的人看在眼里。这,正是我最有利的条件!
  小黑屋的门开了,一道光打进来,让我有些不适应。被关在这小黑屋久了,我都有点感觉自己是下水道的老鼠了。
  阿斗进来了。要不说这人啊,换了衣服比换了脸还变化大。这小子脱下了之前的粗布麻裳,换上了整洁舒适的锦服,乍一看,倒还真有点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的感觉。
  “阿斗兄弟啊!来来来,坐!”
  我赶忙套近乎,起身让到一边,让他坐在这小黑屋里唯一的椅子上。这阿斗也不客气,一声不吭地就坐了上去,直愣愣地看着我。
  由于手脚被绑着,我只能蹦跳着挪到一边,坐在一个装满稻草的麻袋上面。
  “哎呀,今天这粗糙活怎么是你来做呢?”
  “没什么,我有点事想来问问你。”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问呢!你想听什么让我说就是了!你那手段我又不是没见过,我哪敢跟你打马虎眼啊!”
  我戏谑地笑了笑,模仿了下他当天要断我命根的动作。
  阿斗说:“可以啊,在我打过的人里面,你是最服气的那个。”
  我赔笑了两声,心里却在暗骂。若非我求生心切,鬼才愿意在这拍你这小屁孩的小马屁。
  我连忙低声下气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我是真的心服口服。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我知道的,绝不隐瞒半句!”
  阿斗缓缓说道:“听说你对沧州很熟?”
  说到这,我略微昂了昂脑袋,自信地说:“那是自然!小弟不才,在沧州混过几年官府。这么说吧,沧州每个大街小巷,那都有我认识的人!”这话绝对不假,想当年,我能混到总捕头的位置,靠的,就是黑道白道通吃。
  阿斗又说:“是这样的,下个月我要到朗州,他们说去朗州要经过沧州,时间可能来不及。”
  我试探性地问道:“你去朗州作甚?”
  阿斗说:“没什么,我去参加那个……那个……叫什么‘江湖好儿女’的比赛,找个师父正儿八经学点点人的武功。”
  虽然没太听懂,但我还是敷衍地笑道:“好啊!你现在武功已经了不得了,要是再找个名门正派的师父,日后必定武功大增,冠绝天下啊!”
  阿斗没说话,我却暗暗自喜,这天底下,我还没见过不爱别人拍马屁的人。我趁热打铁道:“你不要着急!我对这沧州往朗州的路线啊,比这里所有人都熟悉!谁说到不了,我给你指条道,肯定能顺利到达!”
  阿斗的眼中一下冒了光,说:“那敢情好!你便跟我一起去吧!”
  “那真是我的荣幸!”
  我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阿斗这么好打发。没等我让他给我松绑呢,这阿斗就主动地过来给我松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愣头青,随便两句好言好语就对付过去了。
  我本想一松开,就给他来个偷袭的,可想了想贝松柏的下场,还是忍住了。
  “那我们现在走吧!”
  这家伙还真是个急性子,我不急不缓地说:“不着急不着急,来来来,坐。”我又打了个请的手势,让阿斗再次坐了下来。说实话,若不是这些天被折磨得够厉害,我现在已经杀了他溜之大吉了。
  我说:“阿斗兄弟,这去朗州可不是去郊游,得长途跋涉的,山高水远的,没有盘缠可不行啊。”
  阿斗说:“没事,我可以管当家的要。”
  我又说:“有盘缠可自然是好事,可是啊,这路上难免会遇到个山贼啊,倡盗什么的,单枪匹马怕是会有危险。”
  “谁敢拦路我就打谁!”
  我轻笑道:“你的功夫我自然不会怀疑,只是,我就怕这无聊的械斗耽误了咱们的行程,要是每天都遇到一伙拦路的人,那别说半个月了,就是三个月怕是都不够,要是再牵扯上什么更深的仇恨,就更不用说了。俗话说得好啊,双拳难敌四手啊!”
  阿斗想了想,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略一思考,说:“依我看啊,咱们可以借一借会友镖局的东风。你想啊,这江湖好儿女乃是江湖省事,必定需要大量的粮食物资。朗州虽富饶,可粮产不足。而展州是粮食富足之地,这段时间,会友镖局必定有运往朗州的镖。我们何不与之随行,这样,一来我们一路上衣食无忧,且还能靠着会友镖局的名头躲过各类无畏的争斗,岂不是两全其美?”
  阿斗想都没想,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办!我这就去找当家的!”
  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么好糊弄,也是没谁了!我赶忙打了个请的手势,兴高采烈地高叫:“这边请!”
  于是,我便与这糊涂阿斗走出了小黑屋。
  一来到门外,便看到旁边马棚正在挑马粪的一个趟子手。他一看到我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都惊呆了,可一看到我跟在阿斗后面,又不敢发一言。哈哈,我就喜欢这种感觉!
  不一会儿,我便随行阿斗来到了会友镖局的议事大厅。而此刻,卢炳贤和邢百里等人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跟着阿斗就是好,一路上虽然各色异样眼光投来,但走起路来就是这么畅行无阻。
  我和他来到了卢炳贤等人面前。
  雷兆云一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把刀抽了出来,怒言:“邰广平!”
  卢炳贤等人也是大惊,道:“谁把他放出来了!”
  阿斗高声道:“我把他放出来的!”
  我一脸不屑地看着雷兆云,雷兆云则一脸愤恨地看着我,看来,他也拿这阿斗没办法。
  庹奉贤道:“阿斗!你怎么把这个人给放出来了!”
  阿斗也是波澜不惊,道:“他能带我去朗州。”
  雷兆云大骂道:“这家伙仗着光明社到处作威作福,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你现在却要放了他!我看你小子是蠢糊涂了吧!”这些人就是喜欢扣帽子,要是杀两个人,抢点东西就叫“做尽伤天害理之事”,那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斗却毫不领情,直言道:“你若是要和我打架,我随时奉陪。你若是要说服我,我劝你省省功夫。”
  雷兆云听到这话,怒气攻心,大喝一声:“你姥姥的,我砍了你!”举刀就要冲阿斗砍过来,旁边的邢百里赶忙将他拉住,道:“别冲动!别冲动!”
  我心头暗笑,我就是喜欢和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合作,那叫一个舒畅!
  阿斗丝毫不惧,又说:“当家的,我就问问,你们有去朗州的镖吗?”
  那边,雷兆云被这不留情面的阿斗彻底激怒了,怒吼:“姓高的!你别以为仗着帮过我们,就能在这儿趾高气扬,大放厥词!你要不老实,我这莫羞刀也会叫你人头落地!”
  我心头冷哼一声,所谓的仁义之师也不过如此,先前还对阿斗崇拜若救世主,如今一言不合,就要倒戈相向。不过,这倒让我有些后怕了,若是这些人真不顾仁义道德,那我可就连唯一的靠山都没了。
  我赶忙打个圆场,说:“各位,先别动怒,听我一句。我虽说曾在光明社效力,也确行过一些不义之事,我也深表惭愧,多亏了这阿斗兄弟信任,才让我有心悔过,帮他前往朗州。大家想想,此行若不是阿斗,先制服了我,后潜入光明社将之瓦解,再到后来对付贝松柏,会友镖局,会有今日之光景吗?诚言,这阿斗兄弟涉世尚浅,不明世故,有些不妥之言。可在座各位都是名满江湖之大前辈,对此后辈初出牛犊之言,稍加包容,又有何妨呢?”
  我一番言语,可谓是顾前顾后,面面俱到。听完,雷兆云也不再咆哮,卢炳贤道:“我们会友镖局之所以有今日,确实多亏了阿斗兄弟,雷镖头,你也不必过怒。阿斗兄弟,你是想要随镖前往朗州吗?”
  阿斗说:“没错,如果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无所谓。”
  卢炳贤打圆场道:“哪里的话,你于我会友镖局有大功,你的忙我们自然要帮。这样,两日后我们确有一趟粮镖前往朗州,若不嫌弃,便一同前往吧。”
  阿斗说:“好,但他,得跟我一起去。”
  只见卢炳贤面露苦笑,道:“阿斗兄弟,你的忙我自然帮,可这邰广平,曾多次领人劫我会友镖局的镖。且这人生性狡诈,你也万不受此人利用啊!”
  我觉得到了我发言的时候了,赶忙道:“卢掌柜此言差矣了!邰某深知自身之罪孽,并非要借此逃亡,只是一心要助阿斗兄弟按日抵达朗州。您也应该知道,去朗州要途经沧州,而这沧州地貌,怕是无人较之我更为熟悉。而且,我曾为沧州总镖头,这沧州上下,不论黑道白道都与我有些交情,若有我在,贵镖局行镖之时,也能免受琐事困扰。我一心改过,还望卢掌柜,给在下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我话音刚落,阿斗就接着说:“总之呢,我得带着他出发。你们若是不愿意就算了,若是有人要杀他,我保了。当家的,你看呢?”
  这阿斗讲话真的是毫不留情面,这要再换个脾气暴躁也不讲情面的,此时此刻必定是要大打出手了。
  幸好这卢炳贤也算是见过世面能忍小节的人,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便依阿斗兄弟的办吧。此躺镖由刑镖头亲领,阿斗兄弟和邰广平随行。”
  邢百里言道:“当家的,要是这邰广平暗中耍诈,该如何处理?”
  卢炳贤想了想,看向阿斗。我想他此刻也是无比无奈的,一方面他心里肯定满腔怒气恨不得杀了阿斗,可一方面,杀了阿斗怕是又要让自己变成过河拆桥的无耻小人。
  我只好抢先道:“若在下但凡起了半丝歹意,汝等皆可杀之而后快!”
  阿斗道:“他若是不听话,你们要杀他,我不管。不过有我在,他一个手下败将,他就算跑,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这阿斗,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靠着几招阴损的功夫,就真以为天下无敌了?然而当下这种情况,我也只好报以心悦诚服的笑容。
  卢炳贤摇了摇头,哀叹一声,道:“好吧,就这样吧。你们去准备一下,准备出发吧。”
  我连忙抱拳道:“多谢卢掌柜!”
  说罢,阿斗便转身离去了,我也紧随他身后。
  卢炳贤忽然喝了一声,说:“阿斗!”阿斗回过头来,卢炳贤长舒一口气,道:“阿斗兄弟,江湖水深,人心叵测啊!”
  那阿斗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自顾离开了。我又抱了个拳以表感谢,也随阿斗离开了。
  就这样,正所谓败也阿斗,成也阿斗,让我一日之内跌入深渊的是他,让我一日之内又重获新生的也是他。这人,真的既是我的克星,又是我的福星。不过,若是光明社迟早要亡,那这阿斗还倒真的是我的救星了。
  现在生存倒是不用担忧了,可接下来,还有更让我苦恼的事情——马上就要去沧州了。
  你以为,好好的沧州总镖头不干,跑去混黑社会,我真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啊。这里面当然有数不尽的故事,而就是这些故事,让我回不了沧州。虽说现在有会友镖局罩着,可说白了,会友镖局在当今世上也就是个三流镖局,而那些让我回不了沧州的家伙,一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其中,单单一个青湖帮,就够他们好受的了。
  哎,我得好好想想了,怎么才能混过沧州这一关呢?这沧州大地,鱼龙混杂,哪个科都是不好惹的。不管了不管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和我那可爱的阿斗兄弟好好地喝两杯,把这忘年的兄弟交情,好好巩固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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