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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木偶之殇 / 第十章 三姑六婆

第十章 三姑六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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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把所有东西都清洗完,准备进屋去整理带回来的东西时,才到门口,就听到妈妈在房里跟哥哥说话,我忍不住好奇,于是没有立刻进去,就在门口听了一会。
  只听到妈妈说:“儿子,妈跟你说的话记住没有,不许避孕啦,四年前你把苏杨领回来我还跟人家说你肯定是很快就可以当爸的,自己在外面就找了好媳妇,不用我们老两口操心,结果你看人家比你年纪小的都当爸了,你这还一点动静没有,你让我脸往哪儿搁啊,这次,可不能再拖了,听妈的,啊!”
  “妈”哥哥拖了一声长长的音,撒娇般的说:“我知道啦,不过我还真没有避孕,以前是我也没碰过苏杨,自从结婚后,我们住在一起了,可是,也才一年吧,哪那么容易说有孩子就有的,何况,苏杨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算了,不说了,妈,你快回屋休息吧,一会苏杨该进来了。”
  “你刚才说苏杨像个木头人,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妈,你就别管了,我都听你的,好吧。”
  “行行行,只要你们能让我快点抱孙子,什么都好说,我看苏杨现在做事比以前进步很多,以后终于可以省点心了。”
  我听到妈妈脚步声,也就装成刚到这里的样子,看到妈出来,我说:“妈,厨房都收拾好了,我去收拾带回来的东西,你早点休息啊!”
  “嗯,东西明天收拾也没事,你坐车也累了,先休息吧。”妈妈看起来仍旧很和蔼。
  “哎,好的。”我答应着便回到了我们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些东西,困意就席卷而来,我便顺势躺下了。
  一晚上,我脑海里都回荡着哥哥说的那句话“苏杨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我很想问问,可是又害怕哥哥说我乱想,我一动不动的挨着墙边背对着哥哥睡着,看似安详内心却翻江倒海般难受。
  “苏杨,睡那么远干嘛,过来一点。”哥哥张开手臂想把我搂进怀里,他知道我还没有睡着。
  “哥哥,早点睡吧,我困了。”我并没有接受哥哥的拥抱,继续背对着他睡着。
  “不是困就是累,你到底想没想过,我是你丈夫,我也有需求的,你口口声声跟妈说愿意要孩子,可你对我的态度又是如此,难道孩子会自己跑你肚子里去不成吗?”哥哥赌气从床上坐起,掏出他这半年来从不离身的烟吧嗒吧嗒的猛抽着。
  “哥哥,你怎么啦,突然又凶我,你以前不这样的,我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真的累了。”我勉强忍住了在眼眶打转转的泪水,终究没让它流下来。最近的泪水莫名的多了,一点点事就有流泪的冲动,以前的我也不这么样的。
  这无声的泪水和曾经开心的日子交织着,汇成了一件无形的外衣包裹着脆弱的我。
  “没什么,我生自己的气呢,你累了先睡吧,我出去走走。”哥哥说完,就朝屋外走了,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拉开床上叠着的被子,蒙着头放声大哭,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哭的最伤心的。泪水浸湿了枕头,我却丝毫停不下来,积蓄了很久的眼泪如决堤般汹涌,根本无法控制。
  这几年的生活从我脑海里一幕幕浮现,哥哥和妈妈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也一直努力做一个他们喜欢的样子,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家,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可是,哥哥似乎对我开始不满意了。他虽然跟妈妈说不急着要孩子,可是他心里还是怪我,怪我没有真正用心去投入做一个妻子的角色,我的心里还是把他当成当初那个哥哥,而不是丈夫。虽然我觉得那是一样的,可哥哥说过,不一样。
  又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做违背哥哥意愿的事的,他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只需要给他生个孩子,就能让妈妈有面子,能让哥哥开心,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孩子呢,我攥紧拳头用力锤着肚子,一下又一下,可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痛,也许心痛盖过了一切吧。
  我喜欢的咖啡店没了,我所依赖的哥哥变了,妈妈只想快点抱孙子,而我又那么不争气,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大家都满意?我渐渐发现,我连个说话商量的人都没有,我没有自己的家人,也没有朋友,是非对错也好,为人处世也罢,都得自己慢慢体会慢慢成长,伴随着心疼难受,我还是没能抵抗住无比的困倦,枕着泪水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已经大亮,哥哥并不在身边,也不知道这一夜他去了哪。我准备起床,确突然听到屋外有人谈话,于是我又躺下了,我不想出去见人,尤其是带着一双浮肿的眼睛出去见人。
  只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隔着两堵墙都听的清清楚楚了。
  “大嫂,你家苏杨回来了,这次可是带了好消息回来的吧,你看你,为儿子操劳了这么久,这次总算得偿所愿了吧。”这是四婶的声音,对别人家的家事,她总是表现的最关心,其实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只有她自己清楚。
  “四嫂,你就乱说,我昨天可是看到苏杨了,那样子哪里像有孩子的,走路扭啊扭的,我看大嫂八成还在为这事愁呢,都几年了,愣没下出个蛋来,也就是大嫂心肠好,要是我,哼。”六婶也来凑热闹了,她的嘴巴总是那么毒,说话一点也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就跟六叔一样,他们两口子给我的感觉都不好。
  “要是你,你能怎么样?儿子看中的人,你还能把她撵走不成?再说,苏杨也就是身体弱,这次回来就是调养身体备孕的,你们啊就别瞎操心了!一个个的都闲的慌!”妈妈也没好气地说。
  “那可不,不下蛋的鸡留着干什么,你还能拿来杀了吃肉不成,我说大嫂,你就这一个儿子,怎么一点也不急呢!”六婶刻薄的话让我听着很不是滋味,但我也不敢出去跟她们理论。
  只听四婶也接着说:“要我说,当初你就不该听儿子的,让他们两结婚。要是把这捡来的苏杨嫁出去,换了彩礼和老肖家结亲了多好,你看这苏杨又傻又笨的,哪里像是能做媳妇的?她和老肖家的女儿能比吗?”
  “苏杨是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在这胡说些什么呢,老肖家的事都过去了,提那做什么,你们管好自己的媳妇就好,我要给苏杨做营养餐去了,没功夫跟你们瞎扯!”
  只听妈妈说完便起身进了厨房。
  “哟,还跟我们急,好心来看你家媳妇,不领情倒算了,还说我们多管闲事,走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打麻将去。”
  “走走走,好心当成驴肝肺,摊上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媳妇,以后啊,这大嫂有苦日子过啰!”六婶的话特意扬高了几度,仿佛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乡下就这点不好,三姑六婆特别多,一个个沾亲带故的,又不能得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们还特别喜欢打听别人的家事,谁家的姑娘跟了人、谁家的媳妇养了汉、谁家的小狗生下了崽......,说起来又没完没了,让人感觉很生厌。就像这四婶和六婶,原跟我家也没什么亲缘瓜葛,只因住的近,便时常来我家串门,还总喜欢对我指手画脚。搞得我每次听到她们来了,都尽量躲得远远的。但妈妈为了让我快点融入这里的生活,总让我出来叫她们,陪她们拉家常。
  按这里的规矩,晚辈都跟她们的小辈一样称呼长辈,四婶和六婶是隔壁老赵头的两个儿媳妇,自从两年前老赵头去世,才分的家。老赵家的家族人口多,他两个儿子在那一辈里排了老四和老六,所以,这两个儿媳妇大家都叫她们四婶和六婶,我也就跟着这么叫的。
  三姑六婆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我才慢慢起床,然而屋外又响起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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