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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皇诏风云录 / 渔家有女 诏书现江湖2

渔家有女 诏书现江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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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甄传玉一声嚎叫,即将斧子扔在一旁,紧紧捂住伤口,以防渗出血来。木怜心见甄传玉受伤,登时惊住,呆滞瞬间,回过神来,道:“甄大哥,你没事吧。”
  甄传玉蹭的一声站起,脸上一阵红白相间,忙捂着伤处向着山中逃去,顿时无踪无影。
  过了不一会,那老汉从屋中走出,见不到甄传玉人影,便道:“木姑娘,那姓余的壮士哪去了?”
  “他走了。”
  “啊,那壮士做了这么些活儿,怎地饭也不用就走了?”老汉不解道。
  “莫大叔,你无须担忧,我知他身在何处,我替你送去即可。”木怜心拾掇好米饭,放入盒中,便向着山后行去,行至一半,却又折了回来。
  甄传玉伤着小臂,进山之后,当即寻了些蓟草、七厘散之草药,止血清伤,其效甚佳。敷好臂伤,他便回到了栖身之地,靠在岩壁上,唉声叹道:“怎地见了那木怜心,会心生异觉,我与她素不相识,何须如此?当务之急,是修炼九鼎神功,待得我大功告成之日,即是……”
  甄传玉寻思之际,却被饿得言语不得,他本已饿得使不出半分内力来,适才又干了那么些活儿,今下更是又累又饿,连句整话都说不出了,还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爹爹说过,不许猎食山中生灵,否则会遭到神灵严惩,可如今我已是饿的不行,还须遵守家训么?不可,甄家男儿铁骨铮铮,绝不可为一己之欲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甄传玉左右为难,一时情急,竟抓起地上的一把青草塞进嘴里,他掐住鼻翼,闭上双目,大口大口地嚼着,一下只觉没有塞满口中,便又抓起三把草来,猛地放进嘴中,奋力地咬着,待嚼碎后正要咽下之时,他睁开了双眼,却见着眼前三丈之地,站着一个人,他定睛一瞧,看了个清楚,原来是木怜心
  “她怎地走起路来像草蛇般无声无息,何时走到我身前的?”甄传玉此刻是满嘴杂草,咽又不是,吐又不是,尴尬至极,木怜心见着甄传玉这般模样,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脸上满是惊讶之情,眉目紧锁,想是将甄传玉吃草之经过全看在眼里。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近饭凉之刻,甄传玉鼻中嗅得饭菜之香味,他见木怜心右臂挽着一个菜篮,便知其中装着何物,只是碍于脸面,不愿开口。
  “甄大哥,你怎地吃起草来?”甄传玉对木怜心所问毫不理会,他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将那一团草直咽了下去。木怜心听得咽物之声,大惊失色,喊道:“甄大哥,你又不是牛马,何以食草充饥?”
  “我现下腹中饥饿,食几撮草又有何妨?”甄传玉转过身来,怒道,而他的嘴边还沾着些许草屑。木怜心见状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忙道:“我给你带了些饭菜来,你快吃吧,不要再食草了。”
  甄传玉见着菜篮,嗅着香味,不禁咽了几口唾沫,却坚决道:“先事后得,无功不受禄,我不会无故食用他人之物。”
  “敬其事而后其食,确是君子之举,可你并非无功不受禄,你背我回屋,替我治伤,而今小女子以些许饭食相报,有何不妥?”木怜心俨然道,说着很是在理,甄传玉闻言也是一怔,略有迟疑之色,木怜心倒也不在意,径直走了过来,将菜篮放于甄传玉身前。
  甄传玉咬紧牙关、双拳紧握,但还是禁不住那诱人的香味,微微一笑,道:“有劳木姑娘了。”打开菜篮之后,只瞧得面上是三碗素菜,青葱拌豆腐、白菜萝卜汤和煎笋豆芽,菜下一个小木盆,里面全是香喷喷的白饭,饭上贴着一副竹筷。甄传玉见虽是素菜,却也做的如此鲜美,登时垂涎欲滴、食欲大增,拿起那碗白菜汤便是一饮而尽,端起木盆来,三口白饭配一口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木怜心见甄传玉吃得如此欢快,不由得眉梢眼角之间尽露喜色。
  不出半盏茶时间,甄传玉便将饭菜如数吃完,就连碗碟上的菜汁饭粒也不肯放过。
  “甄大哥,你觉着小女子的厨艺如何?”
  “木姑娘所做之物真是美味绝伦,一众碧绿湛清之物,竟能做的如此鲜美,真是厉害。”木怜心听得甄传玉夸她厨艺,心下更是欢喜。
  “那你是觉着我做的饭菜比这青青小草好吃了?”木怜心言语暗中藏意,分明是取消甄传玉。
  “在下乃是一乡村野夫,举止不识大体,让木姑娘见笑了。”甄传玉歉声道。
  “木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相告?”“甄大哥有话直说无妨。”
  “你明知我是唐教中人,亦是朝廷钦犯,为何还敢一人贸然进山前来寻我,你就不怕我起了杀心,将你手刃当场,到时你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甄传玉朗声道。
  “只因我心知明白,你是个好人。”木怜心望着甄传玉那黯淡无光的双目,脸上一红,道。
  甄传玉见着木怜心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目,顿时脸色发烫,忙避开其目光问道:“何以见得?”
  “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大魔头,饥饿难耐之际,不去打家劫舍,反而是先得后食,即是铁骨,宁愿食草也不折腰求人,即是气节,在睡梦中呼唤心上人之名号,随身携带者定情之物,即是有情有义,甘心替莫大叔分担辛劳,即是心地良善,如此一个仁义之人,又怎会对一个弱小女子起杀心呢?”木怜心站起身来,一一道出心中所想。
  甄传玉被木怜心说中本性,却不愿承认,心道:“若是我应了这丫头所说,她便会以为我是个软弱可欺之人,如此一来,我哪还可以安心练武?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乃是唐教教主,心中万般怨念,身负血海深仇,一身盖世武功,若真如你所说,心存妇人之仁,心地温和,又岂能身负教主一职?”
  “那你昨夜欲出拳伤我之时,见我哭泣,为何又要逆气而收?害得自己伤至昏迷。”木怜心质问道。
  “那是因我师父曾经告诫过,不可对女子出手,更何况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已命丧荒山,此番恩德,在下……岂敢忘记?”甄传玉话音消沉,坐了下去,似是心有不甘。
  “甄大哥,你手臂上的伤怎样了?”木怜心见甄传玉面色沉重,便换了话风。
  “在下臂上之伤已无大碍,多谢木姑娘挂念。”甄传玉轻声道。“我来替你察看。”木怜心走到甄传玉身前,拿起他的左臂,卷起其袖,察看起他的伤势。甄传玉见着木怜心的纤纤素手,不禁面生窘态,再看看她那绰约多姿的身形,登时心中升起一股燥热之感,幸得鼻中嗅得其身上的清香淡雅之味,这才得以松懈。
  “木姑娘,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甄传玉欲木怜心赶快离去,便下了逐客令。“甄大哥,你这是在赶我走了。”木怜心抬起头来,道。“这倒不是,不过夜色茫茫,你一个姑娘家,一人行去恐有惊险。”甄传玉说着便将木怜心的手拿开了去,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他虽带着面具,但木怜心听得其语声微有异处,也可看出其心中之意。
  “那甄大哥,我便先回去了。”木怜心柔声道后,转身离去。甄传玉待得木怜心走后,回过身来,心里却还是想着她,心中竟有丝丝不舍,想要再看看木怜心那张幽雅清新的面庞。
  一顿纠结之后,甄传玉还是跟着木怜心的脚步,追了上去。
  跟至山口,甄传玉看着木怜心回到木屋之中,心下安然,正欲回去,却听得不远处的村中传来一阵嘶吼呐喊之声,甄传玉大叫一声,“不妙。”一个箭步飞起,跃至木怜心屋前,叫道:“木姑娘,村中似是出了大事。”木怜心亦是闻得异声,冲出屋来,哀求道:“甄大哥,听着声音,像是山贼进村了,你快去躲躲,免得被人发现,暴露行踪。”“那你呢?”
  “我要去看看莫大叔,他年老体弱,走不快的。”“我陪你一齐去。”
  甄传玉随着木怜心去到村中,果真见得十二名手持刀剑的蒙面山贼正在打家劫舍、强抢财物,一帮村民倒在地上,伤者七八之众,哭声求饶之声响彻长空。
  “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山贼,还不赶快住手。”甄传玉向着一众山贼怒吼道,山贼一伙丝毫无惧,其中两名山贼持刀便向着他砍来,甄传玉凌空蝶舞一出,眨眼间便行至那二人身前,两手一出,扼住其腕,虎劲一出,登时夺下两只兵刃扔出,双拳向着二人肩上一拍,即将二人击飞出去,少了二敌。其余众贼见甄传玉身怀武艺,并非泛泛之辈,也是一惊,但只过了片刻,便又恶胆升起,群起而至,甄传玉见都是一帮蛮夫之辈也无心恋战,催动体内真气,使出九鼎神功,大喝一声:“隔空吸噬。”十人手上兵刃皆被甄传玉夺在手中,十人当场愣住,眨眼过后,便扔掉所掠之物,大叫着逃离村庄,只是这时,木怜心却是惊叫起来,甄传玉忙转身望去,只见一名落单山贼死性不改,拿起斧子将莫大叔砍伤倒地,接着又揪住木怜心的长辫,举起斧子便是砍向她的脖颈,甄传玉见状大惊,一声怒吼,“开峰雪拳”,一拳打向那贼,可这拳似是用了过半成内力,甄传玉登时慌了神,可这一拳却已是覆水难收,此劲若是硬收回来,必会伤及自身五脏六腑,他一时情急,大喝一声:“快逃。”电光石火间,此话哪里起得作用,那山贼被雪拳当场打中心口之处,登时一口老血喷出,弃了斧子,重摔在地上,来不及呻吟数声,便因碎心而亡。
  甄传玉见那贼中拳倒地,瞬间惨死,当场被吓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木怜心爬将起来,见山贼死相,也是一惊,可她扭头看向甄传玉后,却更是一惊,只见甄传玉面色苍白、双目圆睁,神色呆滞,似是受了大惊。
  “甄大哥,你怎地了?”木怜心一声呼唤,便将甄传玉唤醒过来,甄传玉双拳松开,缓缓移着步子,来到那山贼尸身之前,双目一热,流出泪来,倏地跪了下去。
  “甄大哥,甄大哥,你怎地了?”木怜心站起身来,见了甄传玉惊恐之状,忙道。甄传玉没理会木怜心之话,他看着那被自己所使开峰雪拳打死之人,额上冒出诸多冷汗,双臂止不住地发颤,双目渐渐失了神色,他眼里满是惊惶,满是懊悔,满是揪心,随之而来的是,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那人尸身之旁,跪在地上,不停地扇着自己耳光,双手一齐打,登时一阵凄厉之声响彻村中,木怜心瞧在眼里,甚是不安,她冲到甄传玉身旁,双手抓在他的肩上,高呼道:“甄大哥,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可甄传玉似是心智受损,任凭木怜心怎样劝阻亦是无动于衷,反而扇得更使劲。
  木怜心看着甄传玉那张白璧般的脸庞被其打得红肿渗血,甚是心疼,可她却是无能为力,无奈之下,木怜心从一旁拾来一根木棒,冲到甄传玉身后,一棒打在其头上,甄传玉身强体健,此击实是如捏腰捶腿般轻盈,可百会穴被击到底是不可小看,甄传玉当即便定住了,脸上戴着的面具亦掉落下来,双手不再扇动,木怜心看在眼里,长舒了一口大气。
  甄传玉缓缓起身,转过身来,盯着木怜心,木怜心仰头看着甄传玉,见其注视着自己,半天不眨一下眼,脸到有些微微泛红起来,甄传玉看了一会,动起脚来,他走至木怜心身前,双手伸出,一把抓住其双肩,轻声道:“娘,孩儿不孝,孩儿今日手下不知轻重,竟出手杀害一人,按照大宋律例,此乃死罪一条啊。”
  甄传玉双目渗出热泪,刷刷落在木怜心的额上,木连心瞧在眼里,甚是痛心。
  可转瞬间,甄传玉又换了一副面孔,他面目狰狞、双臂紧绷,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他使劲摇晃着木怜心的身子,怒吼道:“为何不拦着我?为何要眼睁睁看着我害人?”他双臂力大无穷,抓着木怜心的双肩,登时令其痛的大叫起来。
  木怜心一面哭喊,一面推着甄传玉,可却是毫无用处,此时倒在地上的莫大叔瞧得此状,大叫一声,拿起那根木棒便是冲到甄传玉身前,当即朝着他的额头便是一击,打罢后,他见着甄传玉的面貌,却是一惊,心道:“这公子分明是长得如白璧般好看,哪里是非人非兽之面?怎地要戴着面具?”
  甄传玉额前被打,当场失了神智,踉跄着倒了下去。
  “甄大哥,你没事吧。”木怜心顾不上双肩之伤,蹲下身去察看甄传玉的伤情。甄传玉却是蹭的一声猛然站起,直把木怜心撞倒,他双手拼命地捂住脸,跪在地上,嘶声力竭地喊着:“我是杀手,我是杀手,师父,徒儿枉为教主,徒儿对不住您。”
  甄传玉足足喊了一壶茶时辰,然他再次站起,转过身来,向着一片池塘冲去。木怜心见状,惊呼一声,大叫:“甄大哥。”
  甄传玉冲进水塘中,发狂地拍打着水面,一面拍打一面高喊:“我杀了人。”他用尽全身之力搅动着水面,似是要将沾上别人鲜血的那双手洗干净,木怜心随之进入水塘,她来到甄传玉身前,想要拦住他,可甄传玉手一抬,便把她打倒在水中,他转过身来,看着倒在水中的木怜心,似是又想起了江素衣,只见他怒目圆睁,双拳握紧,真气已动,“开峰雪拳。”甄传玉一拳打出,直朝着木怜心打去,木怜心见甄传玉已是身不由己,忙喊道:“甄大哥手下留情。”甄传玉被这一声叫喊惊住了,可这一惊,这一拳便是打不出去了,真气当时逆转脉络,冲击穴道,甄传玉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头昏眼花、四肢麻木,像一根木头般倒了下去,被水塘淹没了身子。
  木怜心见甄传玉昏倒过去,大叫道:“不好,水灌入口鼻就会死去。”她来到甄传玉落水之处,在水里拽住了他的手臂,意图拉他上来,可是她双臂弱小无力,哪里拉得动甄传玉?木怜心只好松手,转过身来大叫道:“莫大叔,你们快来啊,把甄大哥拉上去。”
  莫老汉和几个村民一听,也着急了,纷纷下水,七手八脚地抬起了甄传玉,将他送到岸上。
  “木姑娘,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啊?他到底是余公子还是甄公子啊?”
  “他……他就是一穷困潦倒的流浪汉。”
  “哦,那要把他送到哪儿去啊?”莫老汉问道。
  “送到我家吧。”木怜心话一出,莫老汉几人登时惊住了,面面相觑着又说不出话来,然再看了看甄传玉的脸,似是知晓其中之意,莫老汉道:“也好,也好。”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甄传玉抬到了木怜心家里的床上,后便各自散去。
  木怜心拉住莫老,问道:“莫大叔,那个强盗的尸首如何处置?”
  “木姑娘莫急,我待会王老汉他们将那强盗抬到后山埋了即可。”莫老汉说罢,望了床上的甄传玉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木怜心待得几位老汉走后,便关上了屋门,去到闺房里换了一套衣裳。
  次日巳时,甄传玉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坐起来,只觉胸中一阵枯燥之感,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裳,顿觉不对劲,忙喊道:“木姑娘,木姑娘。”
  木怜心听得甄传玉的叫喊,忙从厨下赶来,道:“甄大哥,你起来了。”
  “木姑娘,在下怎地如此一身装扮?”
  “你昨儿个去到水塘里,衣服都湿了,我让莫大叔替你换好了新衣裳,你原来那件我替你洗了,你的新装就放在那桌子上,你穿好了,就来大厅用饭吧。”木怜心道完,转身走了出去。
  甄传玉似是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沉下头去,双手不停拍打着胸膛,如此一来,胸闷烦躁之感更甚。他穿好行装之后,并未去到大厅,而是径直出了木屋。
  木怜心听得动静,走到屋后,见甄传玉独自一人向着山后走去,想起昨晚他的一举一动,悄声道:“不好,甄大哥莫非是要自寻短见。”便也跟了上去。
  甄传玉步伐轻盈、脚步极快,直向着山上走去,他跨过一块块的岩壁、荆棘、灌木,终于行至山顶。他来到一棵老松树下,静静地看着前方,看着脚下一片片的果树、山植,想起了昨晚那一拳,想起了天目派的所作所为以及甄太宇的死,渐渐的,浓烈的真气在脉络穴道间紧密运行,化为洪荒之力将要喷涌而出。
  “九鼎神功。”甄传玉忽而间双臂向前打出,以掌之招,实是瞬间击打一式,两团真气疾速飞出,直奔对面那座大山而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座半丈高的巨石被炸开一半。木怜心走在山下,被这声巨响吓得一激灵,登时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甄传玉看着自己的双拳,喃喃道:“九鼎神功怎能伤人?”
  “甄大哥。”木怜心来到山顶,喊道。
  “你来干嘛?”甄传玉转过身去,悄声道。
  “你还没吃东西呢?”木怜心行至甄传玉身前,仰头望着他,拿出十几个大饼来。
  “你不怕我么?”甄传玉仰头望着天,不屑道。“我只要轻轻一拳就可让你倒地不起。”
  “甄大哥,怜心当初是误会你了,你为了救我,无意杀了人,怜心很是过意不去。甄大哥,你到底经历了何事?看你一举一动,心中定是有着很多心事没有说出,如若甄大哥不嫌弃,可对怜心说说。”
  “你走吧,我只想一人在此处静静。”甄传玉坐在老松树下,长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使劲揉了揉脸。
  “甄大哥,你是否没把怜心当作好友啊?”木怜心随之坐下,靠在甄传玉身旁,盯着他的脸道。
  “咱们素不相识,何来好友之谈?”
  “可你知道我姓甚名谁,我亦知道你姓甚名谁,有怎地不算?”
  “我还知道那位江姑娘的芳名,那位江姑娘亦知道我叫做甄传玉,难不成她还是我的好友?”甄传玉话说出口,双目闪过一丝哀怨。
  “那位江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她究竟做了何事?使你对她如此怨恨?”木怜心追问道。
  甄传玉扭过头来,看着木怜心的脸,看了一会,似是想起了当年与江素衣的过往,和她那日说出的诛心之话,想着想着,他便流下泪来。木怜心目睹现状,似是对其过去已明,她悄悄抬起左手,在甄传玉的头上轻轻抚摸,可那神情却又似就抚摸自家养的小鸭小狗一般。
  “木姑娘,你有没有过心上人?”甄传玉抬起头来,忽然问道
  木怜心脸上微微一红,扭过脸去,轻声道:“甄大哥何出此问?”
  “那位江姑娘确是我的心上人,我于她自小相识,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我将她视为爹爹之外最为亲密之人,我从未对她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我在十三岁生辰那年,曾向她发誓,今生只有她一个妻子,再不会爱上她人,当时我真是一心一意的。”甄传玉说至伤心处,已是请不能自已,热泪止不住地流下,打在他的手背上,滴答作响。
  “后来……后来,她去到天目山拜师学武,整整四年,这四年里,我鲜少踏足书院,而是一心习武,可这四年里,她却移情别恋,勾搭上了天目派的大师兄袁盛景,污蔑我爹是朝廷叛逆,勾结官府害我甄家家破人亡。”甄传玉说到这里,面目现出狰狞之状。
  “甄大哥,没成想到你还有如此心酸的过往。那你又是如何成为唐教教主的。”
  “木姑娘,我成为唐教教主一事除了我师父外,也就只你一人知晓。”
  “甄大哥,你放心,怜心不会多嘴说出去的。”
  “唐教并非朝廷所说的,是一个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教派。”
  “甄大哥为人仁义良善,唐教想必也绝非会是江湖上所说那般。”
  “我本是杭州城内一寻常的书生,本想着可以勤读诗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再娶了素衣妹妹,一齐孝敬爹爹,一齐过……过日子,可如今,一切皆成空,我今已成朝廷钦犯,爹爹也已死去,我再没有出头之日。”
  “甄大哥,你莫担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有一天你会沉冤得雪的。”
  “木姑娘,你有没有过心上人?”甄传玉盯着木怜心的明眸,追问道。
  “额……心上人……未曾有过。”木怜心转过头去,支支吾吾道。
  “今后若要挑心上人,切不可一相情愿,自以为是,如若如此,这一生皆会败在其手中。”甄传玉右手伸出,轻轻放在木怜心的肩上,语重心长道,似是在教诲自己的弟子一般。
  “甄大哥,怜心会谨记你的教诲。”
  “昨晚死在我手上的那人,现在何处?”
  “莫大叔将他安葬了。甄大哥,都是怜心不好,害得你出手伤人,以致心神错乱,差一点死在尚渔村。”
  “心神错乱?此话怎讲?”甄传玉惊诧道。
  “是啊,你昨儿个见那盗匪身亡之后,神智错乱,拼命地扇自己耳光,打得脸都红了。”
  “原是如此,今早起来脸疼得都忍不住去挠。”
  木怜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她瞧得清清楚楚,甄传玉说话之时,身子不经意地发着抖。
  “不知今后我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何处容得下我?”
  “甄大哥,你若是不嫌弃,可留在尚渔村……”
  “多谢木姑娘好意,可此地距天目派极为接近,若是哪一天被天目派的人发现我的行踪,我大难临头倒是无所谓,可是连累了尚渔村就不好了,我想我还是乔装打扮,装作流浪江湖的侠客,去到契丹境内,寻得唐教教坛之地,再作打算。”
  “契丹?怜心曾听说过,那是大宋朝的对手,为何唐教教坛会在契丹境内?”木怜心双目现出疑问之色。
  甄传玉吸了一口凉气,没作回应,木怜心心知其意,知不便再问,便岔开了话题,笑道:“那甄大哥,你欲何时动身?”
  “三天之内,或是今日。你的脚伤是否痊愈?”
  “怜心的脚已不疼了,多谢甄大哥挂心。”
  “你的脚伤毕竟是因我而起。”
  “甄大哥,那你此番离去还会……还会回来吗?”木怜心说出此话,脸颊微微发烫,分明是心中不舍。
  “不会了。”甄传玉语声沉重,轻道。木怜心听到,双目一颤,似是要流出泪来。
  甄传玉坐在地上,望着远方,木怜心呆在他的身旁,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甄大哥,你先坐着,怜心得下山了。”
  “我送你到木屋前吧。”
  甄传玉随木怜心下了山,行至木屋前,甄传玉正欲开口道别,却见着莫老汉急匆匆地向着他们二人赶来,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书卷。
  “莫大叔,你怎地如此惊慌?莫非是那群强盗去而复返?”木怜心急道。
  “我适才从家中木房里找到这卷无物什,欲拿到市集上换点小米,可是我走到街上,一个大头和尚见了我手上的物什,似是很有兴趣,便拿了过去看看,可他看了很是欢喜,当即便是抢了去不欲付钱,我自然不干可又不敢和他动手,而一旁正有捕快经过,我告知了捕快大头和尚的所作所为,那名捕快冲上前去,将小老儿的物什抢了回来,大头和尚反身便是一拳,竟当场打死了那名捕快,我一见出了命案,也不敢耽搁,从捕快手中拿回书卷便是逃开,只因市集人多,那大头和尚才跟丢了,没追上来,木姑娘、余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书卷竟能让一名僧人出手伤人?”甄传玉上前问道,莫老汉将手中的书卷递了过去,甄传玉打开一看,登时吓得目瞪口呆,并将书卷塞进了怀里。
  “甄大哥,你干什么?”木怜心见状,不解道。
  “原来这位公子姓甄。”
  “木姑娘,莫大叔,这卷物什上是……当今皇上的信物。”甄传玉悄声道。
  “当今皇上?此话当真?”木怜心问道,甄传玉眼珠一转,眼一眨,木怜心顿时心领神会。
  “莫大叔,你快回家去躲着吧,我和甄大哥会替你办好的。”
  “这……那真是多谢木姑娘和甄公子了,那小老儿就先回去了。”莫老汉正欲转身离去,却被一声阴森森的笑声给吓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目派的人胆儿没这么小吧,这么急着赶回去作甚?”一个大头僧人从竹林中走出。
  甄传玉定睛一瞧,只觉此人头大如牛,身躯宽厚,双目似珠,双腿似柱,两臂结实有力,胡须尽白,年岁约是八十有余,身长瞧着仅差自己一寸而已,虽是僧人,可面目极为凶悍,毫无出家人该有的慈悲之状,神色间现出不屑一顾、野心勃勃之意,令人瞧了毫无亲近之感,只欲拒之于千里之外。
  “这位大师,在下……”甄传玉话未说罢,截然而止,他暗道:“这人口出天目派三字,莫非与其有着血海深仇或是一番恩怨,既然如此,何不顺了他的心意?而我乃是朝廷钦犯,可朝廷缉拿之时并未多久,这僧人想必不知我的身份,如此一来,也就无须顾虑。”
  “这位大师,想必乃是少林寺的高僧,不知此番前来有何见教?”
  “你是何人?看你面目白净,身躯高大,想必是个山村书生,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就凭你,也有胆子和我说话?”大头和尚言语甚是自大,这还真是相由心生。
  “在下余川,乃是天目派弟子,尊师袁复剑亦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汉,大师定曾听过。”
  “袁复剑,就凭他,一个山村野夫哪里轮的着我知晓?那卷圣旨现在何处快快交出,如若不然,我便要让你们三人一齐下黄泉。”
  “没有。”甄传玉高呼道,左手悄悄摆了摆,意在让木怜心赶快带着莫大叔退下,木怜心看在眼里,应意而行。
  “天目派也有这等不怕死的好汉?”大头和尚头一歪,快步向着甄传玉走来。
  “大师莫非还欲对我这晚辈动手,岂不是有以大欺小之嫌?若让江湖上的好汉知晓,大师颜面何存啊?”甄传玉双拳暗暗紧握,并悄悄聚集体内真气运行。
  “莫急,你很快便不是江湖中人了。”大头合适右臂倏地打出,右手二指齐出,一道气剑刷的奔向甄传玉,甄传玉聚精会神,见得一清二楚,当即使出凌空蝶舞,蝶步一出,当即躲过此招。大头和尚见了,心下一惊,暗道:“嘿哟,这荒山村落竟有此等武林高手,好,让你见见老子的万夫拳。”
  大头和尚双足一点,凌空而起,右拳随之而出,甄传玉不甘示弱,亦是右手二指齐出,刷的一声,谭龙指应声而出,气流就如一只利箭冲向那大头和尚,大头和尚身子一扬,脸朝下足向上,绕过那指,轻轻坠地。
  “你是何人?”大头和尚落地之后,指着甄传玉,狠道。
  “我是天目派弟子,天目派大师哥袁盛景的师弟,余川。”
  “简直一派胡言,你适才所使的指法,分明是长白山雪山庄内的武功,你究竟是何人?唐教教主风满林与你是何关系?”木怜心躲在一棵大树之后,闻得此话,心下一颤,心道:“原来甄大哥所说,皆是真话。”
  “在下不识得大师说的什么雪山庄、什么唐教,在下是天目派弟子,姓余名川……在下也没见过什么圣旨。”
  “那老汉,那圣旨现在何处?”大头和尚怒视着躲在木怜心身后的莫老汉,怒吼道。莫老汉被吓得不轻,早已是魂飞魄散,当场喊道:“在那位余公子身上。”木怜心听罢脸色一变,忙转身捂住莫老汉的嘴。
  “这位公子,见你年纪轻轻武功修为似是不浅,绝非是天目派弟子能有之武艺,你若是交出那卷圣旨,老子还可饶你一命,若是不然……”
  “废话少说,出招吧。”甄传玉受不得胁迫,当即吼道。
  “好,好小子,既然不肯交出诏书,那就见鬼去吧。”大头和尚一声怒吼过后,两条腿似灵蛇般舞动起来,忽而间向前驶来,十步作一步,异常迅猛,甄传玉再次使出凌空蝶舞,一跃而起,踏着气流,向下而去。大头和尚右拳打出,甄传玉礼尚往来,亦是出拳,砰的一声,双拳相撞,大头和尚退将一丈之远,倒在地上,而甄传玉则是被震出五丈之外,五脏六腑皆是微微颤了一下,好在并无大碍。
  大头和尚蹭的一声站起,再次冲将过来,万夫拳出,似是要和甄传玉比比拳法。甄传玉单拳向前,虎虎生威,宛若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大头和尚则是稳坐中山,一拳作气,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顷刻间,方圆十丈质之地皆是尘沙四起、落叶飞舞,仿佛两头山中猛熊正在打斗,一旁枝子上的鸟儿都没敢张开嘴,怕是惹恼了地上那两头“野兽”。
  大头和尚虽已至耄耋之年,可身形之灵活、身段之健硕那是丝毫不输甄传玉,甄传玉见了大头和尚的身法招式,不禁暗暗叹道:“这名僧人定是身怀盖世神功,常人至耄耋之岁早已命丧黄泉或是口齿不清、行动不便,而他倒好,不但气息平稳,反而力大如牛,这定是以深厚的内力作底子,可想而知,即是师父还在世,也未必敢说能一招半式便能拿的下他。”
  大头和尚左脚向前一迈,甄传玉顺势一退,而这时和尚的左臂已然伸出,右拳迎面而来,掠风而过,拳风呼呼作响。甄传玉见势不妙,一声高呼:“开峰雪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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