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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皇诏风云录 / 渔家有女 诏书现江湖

渔家有女 诏书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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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传玉被陆下石一脚踹下山去,一路翻滚着,越过灌木、碎石、水洼,终在一处斜坡前停了下来。此刻的他浑身是伤,中了“霓裳羽衣散”,也是不能动弹。
  “来人哪,来人哪,有谁在此,可否前来相助于我?”
  甄传玉有气无力地喊着,双目四下搜寻,见着身前不远之地竟是一处湖泊。
  “水,水。”此刻的一滴水对于甄传玉,可是远比九鼎神功重要。
  甄传玉尽力地喊着,可是过了一个时辰都不见半个人影。此刻的他,心中夹杂着悔恨与悲伤,甄太宇的死,江素衣的背叛,令他伤心欲绝。喊着喊着,他便哭了出来,一声一声地抽泣着,似是在倾诉着自己的万般不幸与凄苦。
  甄传玉哭了不久,一艘小渔舟从湖的对面缓缓驶来,舟上之人似是发现了甄传玉的踪迹,在舟上指着甄传玉议论纷纷。甄传玉见状大喜,可这一喜,一时气急攻心,许是霓裳羽衣散药劲未过,一股钻心之疼涌出,登时令他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甄传玉睡梦之中渐觉气息稳重,脉络平和,便缓缓醒来。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简陋的木房之中,前方只有一张木桌,窗户是打开的,风吹进来,窗沿摆放着的几朵植株缓缓摇动着枝叶,散发出阵阵清香,钻入甄传玉的鼻管,令他周身舒缓,此物摆设极为简朴,却是极为整洁。
  “我怎地到了此地?莫不是被天目派的人抓来此处?”甄传玉想到此处,浑身发起颤来,正欲起身逃开,却依旧使不上气力。
  “糟了,中了霓裳羽衣散,根本出不上力。”此刻,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甄传玉心下一阵惊慌,忙闭上双目装作熟睡。那脚步声渐渐靠近,甄传玉却觉着其声极为轻盈,步伐沉缓,换步亦是拖沓,倒不像是个男子。
  甄传玉心存疑虑,这时一块香巾却碰上了他的脸颊,登时一股花香之气涌入他的鼻中,令他心神不宁,脸色发烫。
  “是一位姑娘,到底是何人?”甄传玉耐不住性子,终还是睁开了眼。他这一睁眼,便看见了一张清新脱俗的脸庞,此脸幽若深潭,清若兰花,犹如林中春雪化开、朗月倒影青湖,着实珍贵,一双明目灿若孤星,窄额小脸,似圆非圆,面色苍白不带半点血色,似是吹弹可破,一张樱桃小嘴精巧端正,个头较于蓝花稍矮。她身着素色上衣,外搭雌黄无袖裳,下着素色及踝裤,一双粉白绣花鞋,两搓头发自然垂下,长辫及腰,显然一农家小女。
  甄传玉一眼望去,双目便似定住,再也移不开那张淡雅清新的脸庞。
  “公子,你醒了。”那名女子见甄传玉已经醒来,甚是欢喜,可她见着甄传玉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当即便红了脸颊,失了神色。
  “公子,小女子脸上是否沾了脏东西?”甄传玉闻言,即刻知晓其意,当即扭过头去。
  “没有,额,敢问姑娘,我这是身在何处?”
  “这是小女子的家,两日之前,小女子去到天目山下采集药草之时,见到公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无奈之下,小女子只好托人将你送至我家,时至今时,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
  “两天两夜?那再过不久,霓裳羽衣散的药劲便会过去,这位姑娘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到那时我再悄悄逃去。”甄传玉心下想到。
  “公子,喝碗水吧。”
  “多谢姑娘。”
  “公子,你怎地不喝啊?”姑娘将碗放在甄传玉身旁的窗沿上,却不见甄传玉伸手去拿。
  甄传玉此刻不能动弹,自然喝不了水。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今后必当报答姑娘大恩大德。”
  那女子闻言,似是略有迟疑,但还是开了口:“公子言重了,此乃小事一桩,无须言谢,小女子姓木,名为怜心。”
  “原来是木姑娘,在下甄传玉,多谢……”甄传玉听得木姑娘自报姓名,便习以为常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号,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妥。
  霎时间,木怜心和甄传玉四目相对,二人都说不出话来,气氛瞬间宁静。
  甄传玉一时情急,忽觉体内真气似是已活,他当即催动真气运行,神聚印堂、气聚丹田,登时将剩余的毒素逼了出来。
  甄传玉顷刻间恢复体力,倏地站了起来,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形直把木怜心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便是甄传玉,那私通唐教的反贼甄传玉。”
  此刻的甄传玉已是身败名裂,甄太宇的死以及江素衣的背叛令他心性大变,早已没了往日的谦逊有礼,他此时已是无惧道义礼法,无惧世间一切。
  “我不是私通唐教的反贼,我是唐教教主甄传玉,朝廷下旨捉拿的钦犯。”甄传玉冷道,一面说着一面向着木怜心走去。木怜心见着眼前这位虎背熊腰的“魔教”教主,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她大叫一声,转身便要逃出屋子。
  甄传玉见木怜心欲逃,伸手便是一拿,直掐住其后颈,木怜心登时无法动弹。
  “木姑娘,你若是泄露了在下的秘密,你的下场就是它。”甄传玉左臂一挥,使出“谭龙指”,直把那张木桌一脚击毁,木桌顿时倒下,“哐当”一声碎为三分。
  木怜心见甄传玉身怀如此绝技,更是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不许叫。”甄传玉单手将木怜心拎起来,怒吼道。
  木怜心被甄传玉一吓,果真不再大叫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地抽泣。
  甄传玉细细察看了屋子的构造,将木怜心带到了二楼一处杂物室前,把她扔了进去。
  甄传玉随即也弯着腰走了进去。
  “我问你,此处乃是何地?”甄传玉盯着木怜心,低声道。
  此刻的木怜心坐在地上,双臂绕膝,低头不语,脸上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洁白如玉的脸颊,掉落在她的外裳之上。
  “你若是不说,现下就会被我杀掉。”
  “此处……是我的……家。”
  “我所问乃是何地?”
  “尚渔村。”
  “你怎地知我身份?”
  “昨儿有一持刀……持刀男子来尚渔村查找,说是前来搜寻朝廷钦犯甄传玉,并贴了告示,上头画了你的相貌。”
  “原是如此,那厮当日绕我一命,没成想我甄传玉福大命大,竟得上天庇佑,捡回一命。”
  “早知如此,当日便不救你了。”木怜心低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是你救的我?莫不是你把我抬回来的。你这小鸟身子,有那劲吗?”
  “我自然是没有,我是拜托附近的渔民将你送回来的。”
  “那那些个渔民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他们应是不知,若是知晓,早就前来抓你去官府领赏了。”
  “就凭几十个渔民,也想抓到我,真是痴人说梦。”
  “人家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真是好心没好报。”木怜心又是一声嘀咕。
  “我如今已是家破人亡,我最爱的人也已离我而去,现下我又为官府所通缉,身败名裂,还需在乎什么?”
  甄传玉说着,便又想到了甄太宇,还有被处决的青叶蓝花姐妹,还有一众丫鬟家丁,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的日子,那些悠闲快活的日子。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木怜心见甄传玉若有所思,不再看着她,便心生逃脱之念。
  “天下之大,已是没有我容身之处,既是如此,那我便只好委屈木姑娘了。”
  “此话是为何意?”木怜心闻言,心下大惊。
  “今后我便要住在你家,你不许离我半步之遥,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你。”
  “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非要住在我家不可?人家且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怎地能和……”木怜心对甄传玉所说之话极为不满,悄声道。
  “你无须多言,我心意已决。”甄传玉冷言之后,转身便下了楼。
  “我去将那张告示毁掉,你就呆在这儿,不许乱动。”木怜心假意应允,在甄传玉走后,便当即从窗户爬了下去。
  “什么人嘛,人家好心相救,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反而如此凶巴巴地要挟,我才不会任由你摆布。”
  由于担心甄传玉跟踪而至,大开杀戒,木怜心没敢去找渔民相助,而是孤身一人向着村后的荒山逃去。
  在尽力逃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木怜心已然逃进山中深处,她躲在一棵大松树后,坐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
  “这下,那魔教教主应是找不到我了,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难不成我要在这儿躲上个十几天才回去?”
  “就是,这儿荒无人烟,躲上个一天两天都不成,更何况十天八天。”
  “嗯,言之有理。”木怜心听得一声安慰,便也搭上了话。
  “啊,你这个大魔头。”木怜心缓过神来,转身一看,甄传玉就站在身后一丈之地。
  “你……你怎地走起路来如此无声无息?”
  甄传玉闻言,低声道:“天目山于我有着血海深仇,我今已快踏进其地盘,还望姑娘莫要再惹恼我,回村去吧。”
  “天目派乃是名门正派……啊,山猪。”木怜心话未说罢,便高声呼叫起来。
  甄传玉嗅得异味,转身望去,见南方一侧草丛之中,一只庞大的山猪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二人。
  若是四年之前,甄传玉或许会惊慌失措,而今他已是身怀绝世武功,怎地会惧怕一只山中生灵?
  只见那只山猪极为嚣狠,四肢后俯,一跃而起,向着甄传玉便是猛扑过来,甄传玉看了看身后慌作一团的木怜心,心生一计,他一个凌空飞起,跳到一棵大树之上,坐了下来。
  “你……你怎能见死不救啊?你个大魔头,亏你学的一身武艺。”木怜心看着逃到树上去的甄传玉,再看了看满嘴獠牙、迎面而来的凶狠山猪,又气又急,吓得连连高呼,忙跑到那棵大树下,不断挣扎着要爬上去。可她一个弱小女子,哪里爬得上去。眼见那只山猪就要冲过来了,木怜心眼见无处可藏,正要转身逃走,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她的左肩,将她拽了上去。
  甄传玉见木怜心危在旦夕,终于出手相助,将她拉了上去,让木怜心坐在自己膝上。
  木怜心紧紧抱住甄传玉的脖子,伴随着一阵阵的惊叫。甄传玉听着尖锐的惊叫声,心烦不已,左手伸出,再次使出谭龙指,打在山猪身旁,一声巨响过后,那只山猪顿时逃得无影无踪。可山猪走了,木怜心还在尖叫着。
  “好了,山猪逃走了,不要再叫唤了,听着心烦。”甄传玉不忍其烦,高声吼道。而木怜心回过神来,竟见着自己坐在甄传玉的双膝之上,双臂还紧搂着他,登时羞得满脸通红,忙松开了手,这一松手,整个人就如一块死木头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哟,好疼啊,我的脚。”木怜心单脚坠地,当场摔伤左脚。
  “你没事吧。”甄传玉见木怜心受伤,十分意外,忙跳下树前去察看她的伤势。
  甄传玉拿起木怜心的脚踝,细细察看一番,淡声说道:“幸好不曾摔断,只是平常扭伤,并无大碍。”说罢便站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去。
  “唉,你要去哪儿?”木怜心高声道。
  “回尚渔村,难不成还真要在这住上个十天八天?”甄传玉言语极为浮躁。
  “那你……那你扶我一下,我脚伤了,站不起来。”
  甄传玉转过身,见木怜心一副楚楚可怜之样,也起了恻隐之心,他走到木怜心身前,蹲下身去,轻声道:“那我抱着你走回去,你可有异议?”
  “啊……这……”木怜心闻言,迟疑不已,说是也不是,不允也不是,只是转过了头去不理。
  “别费话了,赶紧赶路吧,否则天就要黑了。”甄传玉话不多说,直把木怜心抱了起来。
  一路上,甄传玉左手抓着木怜心的左肩,右手托着木怜心左膝,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他现下历经世间大苦大难,早已对男女之别是置之事外,可木怜心少女心思可是敏感,此刻的她早已是面红耳赤、脉像不稳,双手不停地打着转儿,双眼迷离,那只长辫自然垂下,随着甄传玉的脚步一阵摇摆。
  可甄传玉走了不过一里之地,天色便是暗淡下来,乌云渐聚,狂风四起,刮起阵阵黄叶,一张张扑在他的脸上。
  “你快些走啊,要下雨了。”木怜心见甄传玉怔在原地,忙喊道。
  “我又不知该往哪条路去。”甄传玉看着眼前的道道密林,其中并无小道,心生不满。
  “这儿距尚渔村还有半个时辰走的,还是先去寻一处避雨之地,待得雨停之后再走。”
  “这样也好,这儿附近可否有着山洞或是溶洞?”
  “我平日鲜少踏足此地,不知何处会有藏身之处。”
  “那你还往这儿逃?真是没长脑子。”甄传玉骂道。
  “你不会自行去找?这雨就快下了,还不赶快的。”木怜心不甘示弱,回道。
  甄传玉无奈之下,四处张望着,却没有找到可以容身之处,他抱着木怜心,上了一个土坡,穿过一条坡道,向着山下行去。
  “大魔头,大魔头,那儿有一道缺口,看看是否可以容身?”木怜心大喜道。甄传玉向着木怜心所指方向望去,树丛枝叶中果真有一缺口,其中有一小洞,而此时倾盆大雨正是落下,甄传玉忙将木怜心放下,拨开树丛,让她进去,然自己再尽力挤了进洞去。
  “此处怎地地方如此之小?”甄传玉体态宽厚,进去之后,才发现洞中地方之小,使得二人须并排挤在一起。
  “这儿会否是山猪之穴?”木怜心悄声道。
  “我是不知,不过山猪若是来了,恐是只有死路一条。”甄传玉伸出拳头,在石壁上轻打数下。
  “你会有如此高强之武艺?”木怜心话中满是讥讽意味
  “我若不是身怀绝世武功,又怎能当上唐教教主?”
  “我真是自讨苦吃,惹上你这个大魔头,不但伤了脚,还要在这么个地方待着。”
  “你往外挪一点儿,不要一直往我身上挤。”甄传玉推了木怜心一下,不满道。
  “你说的什么话?谁叫你长得这么壮?这处地方大半便让你占住了,还让我往外挤挤,你真是不明事理,你别碰我。”
  甄传玉听得此话,心下似是一沉,他缓缓低下头去,柔声道:“你的脚还疼不疼。”
  “还是……有一点儿。”木怜心忽听得甄传玉口出关心之言,不禁发愣片刻。
  “那你往前挪挪,把双腿放稳,如此一来,就会舒服一点。”
  “你杵在此处,我怎地挪动?”木怜心朱唇紧闭,脸色稍愠。
  甄传玉盯着木怜心的脸,看了一会儿,便想起了江素衣,想起了那日江素衣对他所说之话,字字诛心,句句抽筋。
  “你这个负心女,勾结天目山害我甄家,我今便要杀了你,替我爹爹报仇。”甄传玉双目尽湿,面色狰狞,一时之间错将木怜心认成江素衣,一拳伸出,直奔其心口而去。
  “那位江素衣,江姑娘,是你的心上人?”木怜心见甄传玉心神错乱,热泪横流,已是明了三分。
  “她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天下间竟会有此等女子,若是再让我见着,必将其手刃当场。”
  “你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有何能耐说道他人?”
  话至此处,甄传玉便又想到了风满林曾对他说过的话,看来江湖上对唐教的看法真是如他所说。
  “我不和你多说,总而言之唐教并非魔教,我也不是你口中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甄传玉缓过神来,语声渐平。
  “那你为何对救你性命之人如此狠毒?此乃恩将仇报,早知我便不救你了,让你被山猪吃了也好,省的今后又去害人。”木怜心似是不惧甄传玉,字字说出皆是带着狠意。
  “你所言极是,若非你出手相救,我甄传玉早已命丧山间,可我却是安然无恙,即是上天有意留我一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不将天目派那帮狗贼铲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天目派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名门正派,其掌门袁复剑武功高强,门下弟子众多,又岂是你一人之力便可铲除的?”
  “名门正派?他们贪图享乐,勾结官府、害我家破人亡,做出如此卑鄙勾当之事,也配叫作名门正派?”甄传玉说至激愤处,咬紧牙关,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木怜心见了甄传玉那副模样,不禁吓得浑身发颤,她担心言语之间惹怒甄传玉,使他狂性大发,便不敢再说。
  洞外雨下的很大,劈里啪啦的打在地上,水珠不时地溅到洞中,弄湿了木怜心的衣衫。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水渐停,繁星洒满天际,月华现身,一泻千里。
  甄传玉此时已经熟睡下去,他靠在木怜心的右肩之上,双手紧紧拽住她的右臂,似是以防她乘机逃走。木怜心则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小睡,耳边雨珠掉落的声音滴滴作响,忽而间,一声惊雷响起,当场吓醒了木怜心,她醒来之后,见甄传玉靠在她身上,并牢牢抓着她的手臂,甚是恼火,又羞又急。
  “你干什么?快给我放开,你这个大魔头。”木怜心使尽全身之力,想要掰开甄传玉的手,可确是徒劳无功。
  “雨已停了,不必再待着了。你快醒醒。”她不停地摇晃着甄传玉的身子,可甄传玉像是块死木头一样,就是不醒,她一时无计可施,甚是苦恼。
  “素衣妹妹,你答应过我的,说要好好待我,你怎地出尔反尔了?我还想着娶你为妻之后,一起孝敬爹爹,好好过日子的。”甄传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喊起江素衣的名号、说起梦话来,许是情到深处,他的双眼不自觉地流出两行清泪,木怜心看在眼里,心下甚是不解。
  “没想到这个大魔头还是个情种子,真是看不出来。”
  此刻雨声终停,山中寂静无声,清风明月,朗星稀树,雨珠划过叶面,落在枝上,和木怜心的身旁。
  一丝月光照进洞中,落在甄传玉的面庞之上,将那张俊雅如玉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木怜心此刻逃也不是,睡也不是,她自觉无趣,便趁着那道月光,端详起甄传玉的脸来。
  “这大魔头身子长得像头蛮牛,没想到面容竟是如此俊美。”月光下的甄传玉面貌,真是剑眉凤目、高鼻方脸,顾盼神飞、丰神飘洒,莫说潘安宋玉之貌,即是那凌霄护国公,也是未必能及。
  木怜心年方十七,正是少女怀春之季,见着如此一张俊美面庞,怎能安然不动心思?她伸出左手轻轻放在甄传玉的脸颊之上,拭去那两行清泪,可就在她的手指碰到甄传玉的眼眸之后,甄传玉倏地放开了自己的右手,一把抓住木怜心的左手,喃喃道:“素衣妹妹,你不能走,你若走了,谁来做我的妻子?”
  这甄传玉平日话不多说,借着睡梦竟说出如此羞人之话来,木怜心听得甄传玉所言,登时羞得满脸红通,面色发烫,她欲挪动身子,可这甄传玉抓着的她的手和手臂,愣是叫她动弹不得。
  “真是没羞没臊的家伙,抓着人家对着其他女子说着情话,你快些放开我,你这个大魔头。”木怜心奋力挣扎着,企图将那两只大手挣脱。
  甄传玉在一阵摇晃中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便是与木怜心四目相对,仅差一拳之距。
  甄传玉见了木怜心的面庞,登时圆眼怒睁,头一抬,木怜心被甄传玉抓着手,顺势一升,甄传玉的嘴说巧不巧,正好吻在木怜心的额上。
  木怜心登时气涌上头,一股燥热之感布满全身,她紧握双拳,闭紧双目,屏住气息,心下甚觉尴尬,却又不是反感之意。
  “素衣妹妹,你为何要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甄传玉松开嘴,紧盯着木怜心的双眼,狠道。
  “我并非江素衣,我是木怜心,你不许故作糊涂,趁机做出越轨之事。”木怜心仰起头来,道。
  “我同你青梅竹马一齐长大,我也对你许下誓言,你言而无信也就罢了,为何要串通天目派害我甄家,害得我家破人亡。”甄传玉紧紧抓住木怜心的双臂,怒吼道。
  “我……我真不是你口中的江素衣,我……”
  “我说过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再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我说过待你学成归来,便与你成亲,一齐孝敬爹爹,生十个八个小娃娃,陪你作伴,这些你都忘了。”
  木怜心闻得此言,更是心慌意乱,面色发烫,她使劲推着甄传玉的双臂,可她弱小无力,哪里挣脱得开甄传玉的大手,只得大声辩解道:“我是木怜心,不是江素衣,你别碰我,你快些放开我。”
  甄传玉对木怜心所说之话全然不理,只见他深情之面退去,一副凶狠之色即现。
  “你勾结天目派和官府,害我甄家数十口,我今便要杀了你替他们偿命。”他说罢便伸出右拳,直打向木怜心头顶。
  木怜心见性命危在旦夕,伤心之余,放声大哭起来,登时哭得热泪满面、梨花带雨。
  甄传玉被木怜心这一哭给惊住了,当即收回了拳头,可打出去的拳就如泼出去的水,哪里可以说收就收?这一拳所使的真气原路返回,直冲心肺,直捣气穴,当场击得他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倒在木怜心怀里。
  木怜心大叫一声,忙推开了甄传玉。
  “你这个大魔头,无法无天,忘恩负义不说,今还对我做出此等丑事,看我杀了你,替天行道。”木怜心说罢便取出头上的一只发簪,就要往甄传玉脖颈刺去,这时,一样东西从甄传玉衣服中掉了出来,木怜心一时好奇,捡了起来。原来是个木牌,牌上刻着江素衣三字,字迹已经模糊,牌面光滑不已,想是常常用手抚摸触碰所致。
  木怜心端详着那块木牌,看了看倒在一旁的甄传玉,面色稍缓。
  “他是唐教教主,都说唐教中人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难得会出个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她将木牌放回了甄传玉的怀中,将发簪重戴了回去。
  “他现今已是昏迷不醒,若是此刻逃去,他定是不会察觉,可外面天黑风高,我又不敢,还是安下心来,和他共度一宿,天亮了再行离去。”折腾了许久时辰,木怜心早已是疲倦不堪,她一头歪下,倒在甄传玉的怀中,睡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甄传玉自觉鼻中嗅得些许芬芳,此股清香真是清新幽雅,令他神清气爽。他睁开眼后,发现怀中竟然躺着熟睡的一个少女。
  甄传玉顿时清醒过来,双目睁圆,双臂绷紧,却是不敢动弹,生怕吵醒了她。
  “这木怜心怎地躺在我的怀中?莫非昨夜我睡下之后,做出一些越轨之事?还是她见色起意,对我心怀不轨?”
  甄传玉话音刚落,木怜心便醒了过来,她晃了晃头,动了动身子,打了个哈欠,转过头来,正好与甄传玉四目相对。那一霎那,二人心有灵犀,皆明其意,木怜心登时坐起,捂住面庞,低头不语。
  “天已亮了,该回尚渔村了。”甄传玉轻声道。
  “嗯,言之有理。”木怜心松开了手,道。
  “你的脚是否还有些疼?”
  “没那么疼了,不过恐是还不可下地。”
  “那我背你回去可好?”
  “好。”
  甄传玉闻言,便先行出了小洞,接着他搀扶着木怜心出了洞,背起她向着山外走去。
  一路上,甄传玉背着木怜心,性情消沉,浑身燥热,奇痒难忍,他不时扭动身子,渐消此觉。
  “木姑娘,你的头可否不要紧靠在在下的脖颈上,手臂也无须抱的如此之紧。”
  “你若是不愿背我回去,放我下来即可,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木怜心撅着小嘴,激言道。
  “我并非此意,只是男女有别,你如此举动,恐有伤大雅。”
  木怜心听得甄传玉口出此言,登时火上心头,怒骂道:“男女有别?亏你还能说出此话,你昨儿晚上轻薄于我之事,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什么?”甄传玉闻言,当时停下。
  “我……我并未遗忘对木姑娘所作之事,只是我情绪激愤,一时无法自制,其实那些只是我对……”甄传玉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是对那个叫做江素衣的姑娘说的,是吧?”木怜心双目一紧,高声道。
  “一派胡言。”甄传玉口是心非,故作正经道。
  “不知是谁昨夜说的梦话,一直叫着素衣妹妹,还说要娶她为妻,一齐孝敬爹爹。”
  “在下失礼之处,还请木姑娘谅解,我如今已是朝廷钦犯,还遭受天目派那帮人的追杀,无处可去,不知木姑娘可否守住此秘密,待到风声过后,我自会离去。”甄传玉此话说着甚是平和,似是恳求,却又极为冷静傲然。
  “甄大哥,小女子先前言语间多有冒犯,望你恕罪。”木怜心只觉此人自称唐教教主,却一点儿架子没有,反而待人是极为平和,倒有些书生之气,哪里像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露骨的大魔头?便也换了称呼。
  “木姑娘言重了,倒是在下一时迷了心智,做出诸多不堪之举?话说回来,我昨夜果真说了梦话吗?”
  “是啊,你一直叫着素衣二字,想来那人是你的心上人了?”
  “从前是的,今下不是了。”甄传玉气息极平,面色不改。
  “那你为何还留着那块木牌?”木怜心想起那件定情信物,低声问道。
  “那是……我无意中……木姑娘,你是一人居住吗?家中还有其他人么?”甄传玉一时无法答话,只好移转话题。
  “我自小被人遗弃在这青石湖旁,是尚渔村的一众乡亲父老将我带回,抚养长大的,如此说来,他们皆是我的亲人,我当下是一人居住,平日随着他们入湖打渔,赖以为活。”木怜心看出其意,却并未说破。
  “原来木姑娘自小与水结缘,见你容貌清奇,如出水芙蓉、过泥清荷,便是不出所料。”
  “那我与那位江素衣姑娘,谁的容貌更胜一筹?”木怜心被甄传玉一夸,眉目间尽显喜色。
  “在下愚见,还是那位江姑娘更为貌美。”甄传玉想也不想就口出此言,木怜心听得此话,登时变了脸色。
  “哼,可惜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那位江姑娘心里并没有你。甄大哥,你这便是自作多情了,哦。”
  “你先前不是叫我做大魔头的,怎地现下又改口了?”甄传玉闻言,心生不快,道。
  “我不过是见你好心背我,故才改口的,待我回了家后,自然会叫回那个称呼。”甄传玉听得木怜心语气不深,便又笑道:“那你又怎知,我会背你回家去的。”
  木怜心闻言,心下一惊,赫然想到:此人到底是唐教中人,其心不正,若是我言语之间惹恼了他,岂不是自寻烦恼?
  “我记着,你是靠在我怀里睡去的,你若是把我当了歹人看待,又怎会做出此举?”甄传玉晃了晃头,似是在显摆着。
  “你……我那时是极困了,才顾不上谁在我身旁,那只是碰巧罢了,你可别多想,也不许说出去。”木怜心急于辩解,那如兰之气喷在甄传玉脸上,使他渐觉心神激荡。
  甄传玉背着木怜心,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回到小木屋。
  “好了,这便是你家了,下来吧。”
  “我脚有伤,怎地下来?”木怜心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
  “那我背你进去。”甄传玉将木怜心背至屋内,来至自己趟过的那张床前,将木怜心轻轻放下。木怜心坐在床上,脚踝无意中撞到了床沿,她“哎哟”一声叫唤出来。
  “你的脚还这么疼?”甄传玉关切地问道。木怜心见甄传玉言辞恳切,脸上尽显关注之情,不免心生欢喜,“嗯”了一声。
  “可否让我为你察看一下伤势,我曾于药铺见过大夫看诊,对跌打之伤也略有所懂。”
  木怜心听得甄传玉要察看自己的脚踝,不禁起了慎意,脸色一烫,沉下头去,也不言语。
  甄传玉心知其意,即道:“木姑娘大可宽心,我适才不过是说笑而已,通常的跌打之伤,取活血化瘀之药,三七、党参、当归、红花、桃仁五味即可,一半外敷,一半口服。”
  “那你还不快去。”木怜心沉声道。
  “可木姑娘,想你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应是不会泄露在下的秘密。”
  “你怎地知道我会如此?”木怜心嘴一撇,漫不经心道。
  “若是我被人发现踪迹,我就将整个尚渔村夷为平地。”甄传玉回过头来,脸一横,道。
  木怜心敢怒不敢言,只是一双杏眼怒睁,瞪着甄传玉,心道:此人怎地又换了一副面孔?
  甄传玉见着木怜心一脸怒气,丝毫不为所动,转身便离去了。只过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提着篮子回了木屋,见木怜心坐于床上,依旧是气鼓鼓的模样,不禁笑意腾生。
  “好了,这是治伤所需之药草,你自己好生弄着。”甄传玉说罢便又要转身离去。
  “唉,你又要上哪儿?”
  “我回山后去住着,也好修炼我的绝世神功。”甄传玉话不多说,抬起脚步正要离去。
  “你不替我治么?”木怜心低下头去,语气温柔,似是在向甄传玉撒娇。甄传玉却是脸色微恼,他快步走到木怜心身前,坐在一旁,当即脱下她的左脚鞋袜。
  “啊,你要做什么?”木怜心见甄传玉如此无礼,忙收回左脚,怒道。
  “我正在替你治伤啊,你可否不要多虑,我对你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甄传玉拿起木怜心左脚脚踝,在其足三里、解溪、昆仑、后溪、三阴交、照海穴上重重按下。木怜心登时疼得直叫起来,她伸出右臂,一掌打在甄传玉脸上。
  甄传玉毫不理会,径自为其治伤,木怜心只瞧得甄传玉将自己的莲花小脚全看在眼里,并不断触摸,甚是懊恼无奈。
  “你……你闭上双目。”
  甄传玉听得木怜心语音有异,抬头一看,只见得木怜心双目噙泪,咬紧珠唇,分明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对不住。”甄传玉一脸愕然,忙闭上双目,之后他取出药材,捣好之后放入罐中,再将一干物什尽皆收好。一举一动全被木怜心看在眼里,她只觉此人生的像个蛮夫,怎地做起事来竟是如此细腻。
  甄传玉将药罐放至窗沿旁,替木怜心穿好鞋袜,径自离去。
  木怜心则捂住左脚,将脸埋于双膝之上,久久没能起身。
  甄传玉回到山后,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坐好。
  “天目派勾结官府,害我家破人亡,此仇不报非君子,可我今已是成朝廷钦犯,纵使身怀九鼎神功,也绝计不是天目山数千子弟之对手,更何况那霓裳羽衣散着实令我不得不有所忌惮。”甄传玉思索良久,不禁黯然神伤起来,他想起含冤而死的甄太宇,青叶兰花姐妹二人,还有那些勤勤恳恳的家丁丫鬟,登时起了杀心。
  “陆下石,袁盛景,江素衣,童桓,待我练至第六鼎,便即刻出山杀了尔等,祭奠我爹爹,还有那些因你们而死的无辜之人。”
  可此山非彼山,人来人往之际,若是被人认出,那便是大祸临头了,为防自己面容暴露,甄传玉四处搜集了些许胶皮枝干,揉成一团,再行粘好,做成了一张面具,带在脸上,如此一来,即便真是狭路相逢,也无须担忧。
  他带上面具,行至一处寒湿之洞中,开始修炼九鼎神功第四鼎。
  “气出阴阳,归神阙,齐聚丹田,单挑二脉,无使断绝,得道多助,得势力断,一招一式,务须刚之如泰山坠落,江河大浪,滔滔不绝,时而轻如鸿毛飘忽不定,时而稳若江山千年不移……”
  “咕……咕……”甄传玉练至数个时辰,腹中空无一物,当即叫唤出来。这也难怪,他是堂堂甄家大少爷,平日乃是大鱼大肉无所顾忌的吃,穿衣吃饭尚有青叶蓝花二人服侍,如今落难至此,别说鱼肉之物,便是米饭白菜也是奢求。
  “难不成还得回那姑娘家中,求她赐饭?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五斗米而折腰?即是饿死也不可卑躬屈膝,可……”然甄传玉此刻已是饿得不行,猝然间,不远处传来阵阵踢踢踏踏之声,甄传玉探头一看,见是一苍老汉子,他背着一大摞干柴,正艰难地往山下赶着路,一路上柴火还掉了不少,甄传玉见状心生一计,当即奔其而去。
  那老汉闻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转头见了甄传玉这个六尺大汉向他猛扑过来,当即吓得扔了干柴,蹲在地上大喊饶命。
  “老人家,老人家,你莫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要为你把这干柴背下山去。”
  那老汉见甄传玉自说并无恶意,心下渐宽,起身道:“这位公子,你因何故要助我老汉?”
  甄传玉压低头脖,变着声道:“在下乃是一流浪江湖的无名刀客,今身无分文、饥饿难耐,还望老人家可赠……赠饭一顿,在下为你做些活儿,以作回报。”
  “哦,原是如此,这位壮士,看你身强体壮的,那可得吃不少粥饭啊,这样吧,你替小老儿将那山上的三十捆干柴全背下山,到时再说,你看行不行啊?”
  “小事一桩。”甄传玉四年之前便已是苦练体力,四年来从未间断,别说背柴下山,就是背着这些干柴绕着山跑个来回也非难事。
  果不其然,茶凉之时未过,甄传玉便已将三十捆干柴全扛下了山,并随着老汉吩咐搬到了他家附近的牛屋里。
  “老人家,还有什么活儿?”甄传玉擦擦额上汗珠,笑着说道。
  “壮士果真有力气,这么着,我现下便回去生火烧饭,你替我将那柴房中的硬柴劈成丝儿,再把水缸中的水浇满,便可以用饭了。”老汉眯着双眼,捋着长须,乐道。
  “一言为定。”甄传玉拿起斧头便去了柴房。
  “壮士,你怎地带着那块面具作甚?”老汉见甄传玉为人和善,便也敞开了话匣子,笑道。
  “老人家,在下自小面目丑陋,脸上疤痕诸多,处处坑坑洼洼,鼻不是鼻,嘴不是嘴,相貌非人非兽,因而只好戴着面具,遮掩一下,以防吓着别人。”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在下……在下姓余,单名一个川字。”
  甄传玉说罢正要往柴房走去,耳中却听得一声轻盈之音响起。
  “莫大叔,我来替你送衣裳了。”
  甄传玉只觉此声极为熟悉,转头一看,竟是木怜心。
  “莫大叔,你的旧衣裳已缝补好了。”木怜心面露笑容,灿若桃花,明艳绝伦,美若天仙,极为可爱,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看上去甚是好笑。
  “木姑娘,你怎地如此行走?”老汉看出木怜心走姿不对,忙问道。
  “莫大叔不必挂心,我只是无意间摔了一跤。”木怜心言语间瞥见站在一旁的甄传玉。
  “咦,莫大叔,这是何人?”
  “哦,他是一穷困潦倒的江湖刀客,身无分文,饭都吃不饱了,这不,他为我干这么多活儿,就为了吃一顿饱饭,这些柴火可全是他一人扛下来的。”老汉指着那几十捆干柴,得意道,仿佛这些活儿是他做的。
  木怜心看向戴着面具的甄传玉,面具虽挡住了脸,四肢却是遮挡不住,更何况甄传玉形似蛮牛的身子极为好认,木怜心一眼便认出了他。她嫣然一笑,挪步至甄传玉身旁。
  “这位公子真是好大的气力,不知如何称呼你啊?”木怜心仰着头,盯着甄传玉的双目,一字一句打趣儿道。
  “这位壮士名叫余川。”老汉见甄传玉久不答话,便道。
  “哦,余公子。”木怜心故作高声,依旧盯着甄传玉那张面具,伸出手指在他臂上轻轻一触。甄传玉被木怜心盯得心慌意乱,忙转身进了柴房,兀自劈起柴来。
  “莫大叔,我来替你看着他,看看他是否诚心做事,你去烧饭罢。”老汉轻“嗯”一声,转头进了屋中。
  木怜心则在一颗大石头上坐着,静静地看着甄传玉劈柴,甄传玉劲大如牛,内力充足,一百多斤的干柴便很快被劈成了丝。他将劈好的柴抱进柴房后,又将水缸中的水挑满了。
  “余公子,那里还有一片柴,你别忘了。”木怜心指着屋檐下那一块一丈多长的厉木道。
  甄传玉瞧了一眼,走到那块重木旁,一提便起,提斧便砍。可正在此刻,他微升目光,竟瞧见木怜心在对着自己微笑,那姣好的面容就如幽潭中的奇花盛开,登时令甄传玉忘了所做之事,结果那一斧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小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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