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偷袭？能让猛子出手那是你小子走运，不是看在同乡的份上，我们也是懒得管你的死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小子知足吧！给个痛快话，来是不来？”另一个汉子不满的道。
　　“不去！暗算伤人，不是好汉所为。虎豹豺狼具是禽兽，我羞于与尔等为伍！”石定轸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如果好言好语相告，他也不会拒绝。只是虎猛二人出手在先，事后又语气不善，像是施舍一般，登时激起石定轸心中的怒气，随口反讥。
　　“好小子，你还敢骂我！看我不撕了你的泼嘴。”黑脸的虎猛脸色陡变。本想着自己武艺高超，别人听说自己寻人，还不上赶着巴结。结果碰到石定轸这愣头青，不但不买帐，还将他比做禽兽。如果忍的下这口气，他今后如何见人。
　　虎猛一提臂，上前一步对着石定轸当面就是一拳。蒲扇大的拳头握成一团，竟然势大力沉，带着劲风。只这一拳，就足见他平日里下了不少苦工。
　　石定轸没料到虎猛说打就打，竟是个火爆的性子。只是话已出口，依着他的性子也不会反悔，所幸闹个大的。“呔，你个畜生！还来真的。”
　　眼看拳头快至眼前，石定轸微矮身形双拳交叉一举，使了个‘托天架’，将虎猛的手臂格在上空。左手反捞向下一扣，抓住虎猛的手腕猛然踢出右腿，照着他下盘而去。虎猛被他牵住却是不惊，向前一撞，将石定轸小腿顶开，右手腕一抖震，五指伸开做虎爪反擒石定轸的左臂。
　　石定轸未曾想到虎猛反应如此迅速，待左手被弹开就知道不好，哪里会让他抓住。右手立掌横击虎猛的小臂，借势反转身形，一记鞭腿朝着他面庞踏去。
　　只听‘砰砰’声响，两人倒退两步这才分开。却是虎猛与石定轸对了拳掌，又将鞭腿顶住，骨肉交击发出响声。一时间两人竟然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引得帐内其他诸人纷纷侧目。
　　“再来！今天非打到你服。”石定轸跳前一步，不容虎猛多说，冲着他小腹就是一脚。“还怕了你不成，今日不死不休！”虎猛主动出击，却未能将眼前这小孩拿下，如今石定轸再欺上前来，他只觉的脸颊滚烫，头发都快要竖起。
　　看准石定轸踢来的一脚，虎猛身形一侧避过要害，瞅准空荡一记炮锤砸了出去。石定轸个头差他两头，踢出的一脚也只含着三分巧劲，当下随机一变，落脚后身体稍微前倾作虎势迎击。双手合抱一箍虎猛的拳势，只听‘砰’的一声，将炮锤来势阻住，脚下阴阳互换，又是一脚踢出，却是朝着他的左肋。
　　虎猛大怒，没想到石定轸手段不弱，两次竟然能硬碰硬锁住他的拳势，哪里像个十来岁的孩子，只力量这一项就与他相差无几。
　　他却不知石国海为打熬石定轸的筋骨颇费了心思，只壮骨活血的方子就求了好几个。虎骨熊胆更是没有浪费，八成进了石定轸的肚腹。只是他的体型方才开始发育，效果暂时不显。
　　虎猛左手做扇，拍向石定轸的肩头，使了个‘围魏救赵’的法子逼的他避让，放开自个儿的右拳。待抽回右手，只觉得手腕处隐隐做痛，心中不由收起轻视之心。“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娃，却还是个劲敌。只是今日不把他放倒，我日后还有何颜面在这军中厮混。”
　　“再来，再来！今儿非把你这禽兽打成一滩烂泥。”石定轸打的兴起，也忘了这是甚么所在，只觉的虎猛却是一个好的陪练，比之李文山也不遑多让。
　　半年前，石定轸已经和李文山可以斗的不相上下。只是相处的久了，彼此太过熟悉，互相间有什么本事都暗自清楚。今日与虎猛放对，拳脚畅快，竟有不吐不快之意。
　　“军中私斗，鞭三十七！”案几后，一人冷声道。正是那缠白巾的色目人，只是说归说，却也不见动作。
　　军营之中，向来以实力为尊。先到之人也具都被虎猛试探过，不管结果如何，此时见石定轸能与他斗个不相上下，也都乐的作壁上观，没人上前解围。
　　“今日拼了挨那皮鞭，也要把你这小鬼撕成两半。”虎猛被石定轸嘲笑成禽兽，如今的情形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虽然被那色目人说的一怔，想想自己也有些关系，只是鞭刑却也不惧。
　　一吐口中浊气，虎猛摆开架势锁定石定轸。全身气力凝聚，筋肌虬起，整个身形仿佛又长了一圈，‘呼’的一声挥臂横扫砸向石定轸的脸颊。手臂挥动之间，破风之声刺耳低叫，比之方才又快了三分。
　　听了色目人的一声喊，石定轸心中本来正在犹豫，此刻虎猛的挥臂横击帮他做了决定，“且先打过再说！”
　　心中做好打算，他张肋舒胯使了沉桩的功夫，双足紧扣池底，全身骨肉之力集于右臂，迎着虎猛的扫臂就是一磕。“砰”的一声，右臂略感酸痛，与虎猛面对面互换一击。
　　虎猛深吸一口气，借着手臂荡回之势又是一拳横扫，依旧是朝着石定轸的耳侧打去，竟然打的是以力换力的主意。
　　“来得好！”石定轸也不避让，既然虎猛想要以力取胜，也不能让他小瞧了。当下腰腹使劲，曲臂一格，将虎猛的拳臂荡开。
　　虎猛一通猛攻，石定轸全力自守。两人劈砸砍撩你来我往，拳拳针锋相对，在帐门内打得浑然忘我。
　　“猛哥，我来助你！”虎猛的同伴早先在旁边看着，此刻见虎猛竟然将石定轸奈何不得，喝了一声，从旁边一步窜上，伸手就抓石定轸的肩膀。
　　“滚---”石定轸圆裆下沉，肩头骤降半尺躲开那人一抓，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右手闪电般抓住他的左腕向怀中一带，那人脚下踉跄前扑，正好抵住虎猛砸来的一拳，逼得他撤拳后让，怕伤到同伴。
　　石定轸连着两日与人相斗，他的眼界渐开。只看偷袭他的那人脚下步伐虚浮，就晓得这人与虎猛的武艺差了一截。此时一击得手，更应了自己的判断。心中恼怒这人不讲信用，当下横肘一击正中他的小腹，直打的那人口沫横飞，全身力道溃散。
　　“关豹！”虎猛大叫一声，冲上来就要抢人。
　　“给你！”石定轸哪里会平白放人，飞身斜跃而起，弹腿猛然一踹关豹的胸口。这一脚足有百斤的力道，饱含石定轸全身怒意，关豹诺大的身体被横踢而起，虎猛伸手去接，与他撞了个满怀，登时乱了冲势。石定轸得理不饶人，落地垫步上前又是飞起一脚蹬在关豹的肩头。这一蹬加了俯冲之力，比方才力量更大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