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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太平牧弓刀 / 第五节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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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云道士盘坐在床上,凝视弟子二人一眼,方始说道:“仙道修行之法,始于炼气。身强则气满,气足而养神,神光圆满方可实现冲天一跃,勾连天地,谓之‘筑基’。吕祖百字碑言:‘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所说正是此段。修道之士,首在守己存心,于冥冥之中寻那一丝天地气运。”
  看着两个弟子认真倾听,老道士缓缓又道:“何为守己存心?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具真也。佛家言过去、现在、将来,道家讲天、地、人,都是以此为基础,行旦旦之功,窥天巧渡。”
  说完,老道士一声长叹,眼神略显暗淡,说道:“古往今来,才智之辈多如浩瀚星辰。可惜多少人杰于这世界苦苦争渡,又有多少人半途而夭,只留千古追思。自房际祖师创立乾鱼一脉,所立第一殿便唤做‘拙言’,后代祖师无不尊凛。岁月缥缈,仙道宗门如繁华乱眼,你花香来我花艳。到得此时,如乾鱼道传者,又剩几何?”
  老道士说的悲凉,陈全祖、赵全泰双双肃穆而立,知道师尊有感而发,不敢扰乱他的思绪。就连窗外的石定轸也入了迷,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转头望向赵全泰,德云道士说道:“天地分阴阳,道学亦分仙魔。那孟海新另辟蹊径,舍了纯阳天道,炼人欲筑坤道,形似道而非道,求擎鼎之力而入魔。”
  赵全泰听着糊涂,躬身道:“师尊,因何说孟师兄舍弃天道,堕入魔道。弟子与其相处几日,未曾察觉有何异处。之前与师兄曾会过诸多魔道中人,个个乖张戾行,气息阴涩,绝无半分郎朗天道中和之意。”
  “便在这‘道法由心、顺势而为’八个字的顺序上。”德云道士轻叹着说道:“‘心’在前而‘势’在后,滚滚天道具在其下。以己心为天纲,随人欲而纵势,生死伦常全凭一念之间。这样的道,全无敬畏之心,只知索取不知反哺。算计间视苍生万物为棋子,予杀予夺全凭好恶。那孟海新既然以此为道基踏足宗师,他日若侥幸得返先天之境,恐怕道门又是一场斗乱纷争。”
  陈全祖皱眉想了想,拱手说道:“师尊,如果此事成真。我等是否应该告知渠仓仙长,好早做打算。至不济也可以严加管束,避免他日之祸。”
  “迟了!”德云悠悠叹道:“你道那渠仓果然不知吗?一半是峨眉道统之争不得不为,另一半怕是这天下行将大变,渠仓也是勉力维持。这一年带着你们二人行走天南地北,天星移位、地脉鼓荡,水精山怪显迹人间,此乃天地之力散乱、祸乱将起之兆。就连这石家坳,与我乾鱼观近在直尺,竟然也能冬日花开,乱了根本。虽然我有些根底,却也推算不出是凶是福。”
  陈全祖听德云说的事态严重,不由担忧道:“弟子愚钝,不知如何方能为师尊分忧,壮我道门。”德云道士听了,笑着一摆手,说道:“无妨,天道轮转,仅凭人力尚难窥探。眼下里只需小心护持,严加戒备即可。”“是!”师兄弟二人同时领命。
  语歇片刻,德云道士望向赵全泰,沉声说道:“你此番违犯门规,荒废修行,按照门规必将严惩。你可心服?”赵全泰早知如此,默然点头道:“弟子知错,悔不该当初,一切全凭师尊发落,弟子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德云点点头,说道:“眼下与你两条路走?一切皆在你自己选择,日后莫说师父武断,阻了你的修行之路。”石定轸听着好奇,不知老道士会如何处置。
  “这头一条,即日起你我二人再无干系,我乾鱼观再无赵全泰此人,师徒一场,好聚好散,你我今后各奔东西。”老道士话语一落,赵全泰便觉五雷轰顶一般,这分明是要将他革出门墙,是宗门戒律中最严的一条。
  赵全泰瞬间惨白,刚刚看德云的作态,以为惩戒不会过重,自己今后奋力补全功课,希冀重得师尊的欢心。没想到德云一开口就要将自己逐出门墙,修仙得道终成泡影,一时间心若死灰,呆呆而立。
  “那第二条呢?”陈全祖没想到师尊处置如此严厉,怕赵全泰应答不周惹得德云更加发怒,出声问道。赵全泰闻言抬头望向德云,眼神中重新焕发几许神采,希冀地望着老道。
  德云一瞅赵全泰的神色,说道:“封印经脉二十载,于这九曲溪畔,做个摆渡渔翁。”‘噗通’一声,赵全泰瘫软在地,这第二条选择虽说尚有修仙的指望,可是弹指一挥二十年,自此韶华渐逝,不比第一条路好上多少。
  “你愿意选择哪一条?”老道士淡声问道。
  “弟子,弟子---”赵全泰一时间左右为难,心若乱麻,半晌竟说不出话。“师尊---”陈全祖看着赵全泰受罚,有心进言求情,德云道士面沉似水的瞪了他一眼,将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你也莫要怪做师父的狠心,我乾鱼一脉奉天禀命,行的是天道。当终生紧守戒律,以天心唯吾心,与人欲魔道水火分明。你既已经起了纵欲之心,我也不阻你。可是亦不敢因你而使宗门法度废弛,传将出去,让其他宗门耻笑。”德云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全泰,叹声道:“修道亦如做人,今日老道不以师父的身份压你,只盼你真个思量清楚,莫要违了本心。大道三千,你若脱了束缚,未尝不得天道眷顾。言尽如此,速速选来。”
  赵全泰颓然不语,看得陈全祖心急如焚,恨不得替他作答。第一条路自此恩断义绝,哪里还有后路可走,即便在世间逍遥,再过二三十年就要化作一捧黄土。第二条路哪怕被封了丹田,依然是仙道弟子,焉知他日没有复起之时。如此简单,为何这平日里精明的六师弟还理不清这笔账,若犹豫的久了,师尊恼怒改了主意,那可如何是好。偏偏此刻德云不容他答话,急的后脊出汗,只好给赵全泰紧打眼色。
  赵全泰心思转动,知道今天在劫难逃,怕是要与仙道就此两别。稳了稳心神,抬头冲着德云道士说道:“第一条路弟子万不敢选。自弟子上山学艺,便立下誓言,必定体察天心,顺应天命,匡扶正道,弘大我道门风德。弟子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幸得师尊警醒,愿意自此常伴山林,做那舟摆渔翁,只盼日后仍可时常聆听师尊教诲,侍奉当前。”
  赵全泰说完深深一拜,跪地不语。陈全祖见此,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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