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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太平牧弓刀 / 第三节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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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奎领了郑五和郑八黑两人,挨户寻找周小婉。两个弓手与这公子哥处得久了,怎能不知道他的习性,一路敲打扉门想将那女子引出来。
  村子不大,晃眼的功夫,原本人影闪动的庭院内纷纷闭门上栓,不与几人纠缠,逼得紧了隔窗应付几声,就是不现身影。郑奎心里实在恼火,若不是顾忌那几条凶悍的土狗,早让郑五两人闯进去把人寻出来。村子不大,很快走到尽头最后一户。
  庭院的东边挨着山林,一道篱笆门关着,门外是一条小径蜿蜒而上,不知通向何处。
  院内分作两块,一块做庭院,另一边做花圃。虽然此刻寒冬腊月,那花圃内竟有两株丈二高的天女花树,迎风摇曳生姿。枝头花开百朵玉洁无暇,花蕊紫红透着馨香。郑奎几人不由大感惊奇,天女花不奇怪,可是这冬日里盛开的天女花却让人惊讶。
  郑八黑揉了揉眼睛,粗着嗓子说道:“我这是做梦吧?公子快看,那里有古怪。”余下两人顺着他手臂望去,花叶下两团金光舞动,上下翻飞,两只金蝶围着花朵竞相追逐。刚才隐在花后,这会翩转前来,羽翼挥动,空中留下一条烂漫的金色光带。刹那间,流光溢彩,天女花在金粉中灼灼晃动,似梦如幻。
  郑奎一愣,陡然狂喜,急叱道:“快,抓住这蝴蝶。”不待多言,郑五和郑八黑哪能不知道两只蝴蝶的妙处。自世祖以来,合纵东西,海陆贯通,各国纷纷进贡犀牛裘马,万邦珍奇。有那通窍伶人,专捡稀罕物送与宫廷,若得到青睐,‘金银罗锦赐高官,脂粉堆叠任喃呢’。此刻机会就在眼前,几人也顾不得许多,郑五后撤一步,对着柴门就是一脚,大门应声而开。
  “放肆!”中屋内传来一声娇叱。咣当一声大门拉开,周小婉气得粉面通红,山中儿女,自是没有那羸弱气,闪身出了屋子。本不想与这些泼皮无赖对眼,谁知道躲都躲不急,竟然被人破门而入,让爹爹知道,少不得又要气恼。
  郑奎跨入院子,此刻脑中全是日后飞黄腾达的念头,也顾不得方才苦苦寻觅的周小婉,指挥着郑五、郑八黑左右绕行,想要一举成擒。周小婉见几人无礼至极,随手抄起庭院边靠着的竹叶扫帚,抡起来照着就近的郑五蒙头就打。郑五全神贯注全在蝴蝶身上,身后风起就知道不好,匆忙间仅护住头部,“啪”的一声正中后背,打得他一个趔趄。郑八黑在对面看到也只做不知,眼下发财要紧,其余都是等闲。
  郑奎此刻眼中泛红,眼中除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再无他物。庭院不大,正巧两只金蝶飞到近前,眼见机不可失,伸手便抓将过去,感觉到手掌触到活物,心下不由惊喜,“富贵荣华就再今朝”。周小婉在后面看得真切,来不及阻止,脱口叫道:“大金,小金---”
  宛若神光乍现,一团金光在天女花中腾起。郑奎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全身如被小山砸中,瞬间口鼻淌血,倒飞而出,撞在篱笆墙上。郑五、郑八黑两名弓手也未侥幸,在金光升腾的刹那犹如破絮,被甩出了院墙落在路上。
  两道金光闪闪点点,逐渐漏出蝴蝶的体型,一左一右飞舞间落在周小婉的肩头。周小婉兀自震撼不已,瞅着着肩头绽绽而起的羽翼,竟如被施了定身法般,站在那里不敢稍动。
  郑奎爬将起来,一时血灌瞳仁,状若疯魔。探手入怀抓出一物,就着口中鲜血就是一抹,扬手一道红光朝周小婉打去。
  “不可!”院外传来一声轻斥。陡然在两人间弧光闪闪,一指粗的闪电凭空闪现冲着红光劈去。红光似有灵性,半空一绕,躲开闪电向周小婉扑去。闪电扑了个空,调转方向衔尾而追。
  两只展翅翩然的金蝶似有所感,触角颤动,周身金粉簌簌流淌,只来得及在周小婉身前形成一道金障。红光扑到,一头撞了上去,紧随其后的闪电随之一拥而上。
  “苦也!”来人暗叫道。
  “咚!”一声巨响!
  石定轸听到巨响的一刻就知道出事了,顾不得再掩藏身形偷听,三步并做两步向村后冲去。奔到尽头,只见二叔家篱笆倒了一片,二婶正坐扶着周小婉,不断哭喊着。周小婉双目紧闭昏迷不觉,任凭周氏如何呼唤也不见醒转。三名道士正围在近前,一人皓首白髯,身披紫衣,手捧如意拂尘;其余两人三十上下的年纪,郃下留着短髯,头戴道德观,一身青色道装,身后附着精钢宝剑,脚下净芒鞋。
  老道士闭着双目,仿若云游在外。年轻者一人上前轻声劝解着,另一人尬然站在一旁,垂手侍立。郑奎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嘴中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郑五、郑八黑更是惶惶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石定轸眼神一凝,厉声道:“哪里来的野道士?竟敢出手伤人。看打!”心中也是气急,今日恶客连番上门搅扰。如今小婉姐姐受伤,生死不知,有我在此怎么能凶徒得逞,必先出一口恶气再说。
  侍立的道士听到喊声,赶忙迎了上来。正想开口说话,石定轸抡起拳头照着道士的脸上就打。石国海、周善应军伍出身,培养石定轸自然不遗余力。石定轸虽然没有名师指点,自小基本功却打的极为扎实,再加上多年山林历练,一拳打出快如闪电。“咦?”道士轻轻应了一声,脚下垫步一撑,左掌抵住打来的右拳,轻轻朝外一带。石定轸一拳击出,只觉得打出的拳头如击败絮,难有着力之处。随着道士暗劲一引,不自觉得向后转了个半个圈,身后一股柔劲袭来,“噔噔噔”控制不住身形竟然一口气被推出门外。
  “小兄弟且慢动手!”道士打了个稽首,和煦的道。石定轸觉得自己就像被人家随手丢了出来,热血上涌,哪里听得进去。正要再次抢身猛攻,石国海等人已经赶到。“定轸,住手!不得无礼。”出人意料,开口的竟是周善应,硬生生止住了石定轸的身形。
  瞪了石定轸一眼,石国海走上前去,在老道士三步之外站定,领着周善应恭恭敬敬地俯首施礼,答话道:“石国海见过德云仙长,数年未见,仙长道骨仙风依然如故,弟子心中可欢喜的很。”身后村内年龄长者显然都见过老道士,呼啦啦不论远近躬身施礼。
  石定轸暗自一吐舌头,知道自己找错了对象,也不敢再造次,悄悄落在后面,仔细观瞧。郑经也是识得道士的,匆匆一礼赶忙上前扶起郑奎,顾不得训斥周五二人,听二人三言两语把经过说了,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老道士迎着石国海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几眼,点了点头道:“石居士别来无恙。此番来得匆忙,竟然失了手伤了这位小姑娘。但请放心,伤势无甚大碍,过得几日就好。”周善应闻言舒了一口气,看到女儿倒在那里昏迷不醒,心里哪能不急。可是碍着情面,又不好直接询问。
  石国海听后也如释重负,赶忙招呼张嫂几人,帮着周氏将周小婉送回屋中。郑经瞅了个空当,再次凑上前来冲德云施礼道:“仙长安好。不知道小侄状况如何?还请仙长慈悲,救救我那侄儿。”郑奎自始至终念叨不休,对外界不加理会,仿佛失了魂般。郑经知道德云是高人,才有此一问。
  德云道士一皱眉,冷言冲郑经言道:“你这侄儿因何会有‘五轮血灵符’?这等符咒也是普通人敢使的吗?”说完叹了口,敛住怒气道:“每日正午在日光下暴晒一个时辰,在床头挂桃木剑一柄,多吃些补血补气的吃食,半年后自愈。去吧!”郑经唯唯诺诺不敢反驳,躬身一礼。正要带着郑奎几人离开,又似想起什么面朝石国海欲言又止。石国海心思电转,冷着脸道:“石某明白,必不会误了差事。”
  郑经哪能不晓得石国海此刻在强压着怒火。都是因为郑奎胆大包天,搞出这劳什子‘五轮血灵符’。“难道我这个弟弟走通了江南释道总管府的路子?”郑经心里自忖着。匆匆指挥着四名铺兵架着郑奎离开。到了村口,杨大牵过驮马,几人七手八脚将郑奎扶了上去,灰溜溜一行人狼狈离去。
  石国海将德云三人请入自家,重新沏茶倒水,请德云道士坐了主座,这才询问缘由。石定轸一旁听得仔细,与自己交手的道士名叫陈全祖,另一人唤做赵全泰。分别是老道士的四弟子和六弟子。
  德云饮了茶水,润了嗓子,开口道:“老道此次出山,带着两个弟子四处游历,这一恍却是有些久了。昨日大雪,耽误了脚程,走到此处老道心有所感,想在石居士此处借住一晚。却不想急于救人,反倒失了手伤了那女娃。还请居士见谅!”说着,拂尘一摆再次起身,对石国海、周善应二人稽首赔礼。
  石国海、周善应二人连忙起身谦让,德云重新落座,定了定神,正色对众人道:“不过,此番事毕,老道也有一事请石居士解惑。”
  “仙长请讲,弟子知无不言。”石国海奇道。德云道士是这武夷山乾鱼观的观主,朝廷敕命的紫衣真人,享四方香火。不但道法高强,而且对四方百姓颇多照顾,济世救人活人无数。怎么还有事情问到自个头上?
  默然片刻,德云道士正色道:“今日老道进了村口,便看到‘金蝶飒金障’腾起,起初尚以为遭逢故人,没想到却看到‘五轮血灵符’,不知道石居士可否为老道解惑,这金蝶从何而来?”石国海听得一怔,口中犹疑道:“金蝶?”自始至终,石国海未曾看到一只蝴蝶,此刻老道问起,不由茫然。瞅了瞅周善应,发现也如自己一般。
  这几日两兄弟几乎日夜聚在一起,查验仓禀,修复农具,时至年关临近各项杂事缠身,根本未看到有什么蝴蝶。就连最后一次狩猎,二人也无暇脱身,好在李文山已然可以独当一面,这才放心让他独自领着少年们进山,一去就是三日,昨夜暴雪纷纷,尽管二人嘴上不说,却也揪心的很。此刻听闻德云问起,面面相觑不知所然,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
  德云道士一看二人神色,就晓得问错了人。“难道还真要等到那女娃醒来才得分晓?怕是要耽误了观中大事。”老道年余未曾回转,心中却也记挂那些徒子徒孙。正要再问,眼角余光一扫,却见旁边侍立的石定轸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不由心中一动,转头笑道:“小居士可知详情?”
  石定轸却有些不大买账,说到底对这几个道士还有些抵触,今天可是丢了好大的脸面,以后如何在这石家坳抬起头来。眼皮一翻,歪着头道:“蝴蝶怎么了?不曾瞧见过。”
  石国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拍桌子对石定轸斥道:“仙长问话,仔细应对。再敢胡言乱语,莫怪为父手下无情。”自家孩子什么状况,石国海一清二楚,今日好不容易贵客临门,不敲打敲打这下子,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德云一摆手,一捋长须笑着道:“无妨无妨,赤子之心,人皆有之。当年的小娃儿,一晃眼也是如此大了,石居士好福气啊!”听到老道士夸赞,石国海连忙答谢,恭敬地答道:“还未感谢仙长当年赐名之恩。可惜了,他娘过去的早,否则必然日夜祈祝仙长寿诞长远。”说着眼神一拎石定轸,道:“你这名字还是仙长所赐。以前你年幼无知,此番仙长登门,还不过来拜谢。”石定轸暗道不好,石国海对这老道士如此敬重,自己怕是要谨慎些了。
  当下石定轸跪倒在地,朝德云道士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赐名之恩,那可含糊不得,当得此大礼。德云道士端端正正的受了,整日里享受四方叩拜,早也是习以为常。
  石定轸叩完起身,也不待老道再问,认真地说道:“几日前我们几个口馋,央着婉儿姐姐做些五山脍,不想家中却少了山菇和山楂。我们不敢动大仓里的储藏,只得去了虹笙林掏了几个松鼠的窝。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的,那两只蝴蝶飞了出来,婉儿姐姐看着稀罕,随口说了句‘天寒地冻的,你们且随我回家’。我们几个还笑话她蝴蝶怎么懂她的言语,可是也就怪了,那两只蝴蝶一路随着下山,竟真的跟进了家门。”德云道士听得认真,不住皱眉沉思,其它人也不敢打断。
  歇了口气,仔细想了想事情的经过,续着道:“本想在屋里给蝴蝶找个住处,结果那两只蝴蝶还不领情,一来就住在天女花上。每日小婉姐姐都和它们说话,竟也似听得懂。后来---”迟疑了一下,石定轸有些迟疑。
  “后来怎地?”周善应急着道。发生在自家身上,里里外外透着诡异,由不得他不慌。
  石定轸不敢饶舌,道:“过得几日,那天女花竟然隐隐有了春来花开的迹象。本想告知爹爹和二叔,却怕挨骂。小婉姐姐却不当事,嘱咐我们不要开口。周婶子入冬后寒腿症犯了,几乎不出屋子,也不知晓。后来事忙,也就忘了禀告。”
  与陈全祖动过手后,石定轸瞧到天女花完全绽放,与前几日看到的颇为不同。德云道士这么紧张那两只蝴蝶,怎么想也知道有事发生,将前因后果说了,垂着手静待吩咐。
  “仙长---”石国海探寻着问道。
  德云道士轻唔了一声,将来龙去脉盘算了一番,说道:“老道也不知道此事会该如何,但愿平安无事。”石国海心中一阵发毛,紧张地问:“请仙长明示!”
  “罢了,便说与你们知晓,也好有个准备。”德云道士停顿片刻,开口道:“此蝶唤做金翅喙凤,颇有灵性,原也不在俗间出现。今日老道的通心雷做了帮凶,恐怕担了些干系。你等也不必惧怕,谅那故人也不至于迁怒于人。老道今夜在此等候一宿,必将此事处理干净。”
  众人闻后如释重负,老道士金口一开,自然神鬼避异,百无禁忌。石定轸心思通透,却是有些不信。如果事情简单,老道士也至于如此紧张。今夜定要提醒爹爹小心些,莫着了别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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