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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伙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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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无聊赖的过了一天,监牢里的吃食,自然是难以下咽的,被陆长丢在一边,那位“盗圣”也不嫌弃,要过来自己吃了。虽说有胖子家二姐夫照顾,毕竟也不能做的太过。陆长此刻躺在茅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还算干净的草棍儿,等着“送饭”过来。
  “喵~”一声轻微的叫声响起,陆长一翻身坐了起来,靠近墙根儿处那一方小窗户,最多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脑袋伸出去,被几根拇指粗细的铁杆拦着。
  “你来的也太慢了,少爷都要饿死了,赶紧的!”陆长着急的撮了撮手,只见从那小窗户的栅栏缝隙间,一颗香肠被捅了进来,陆长伸手接住,咬了一口,“呸!这么难吃!你从你从哪家找来的啊,说了一定要东城李家铺子的。”
  “喵呜~呜~”窗户外似是回答一般叫了一声。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找不着,还有啥都拿进来吧!”和黑猫一起待的久了,陆长也能大概明白叫声的意思。
  一阵淅淅索索的爬墙声过后,又是几根火腿捅了进来,再来就是,腊肉、鱼干、鸡腿…各种肉食纷纷落入牢房内,真不知道这黑猫从哪里搞到这么多吃食,还能运了过来,“还真是为难了你,小黑货,不错不错,给你记上一功。你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莫要被发现。”
  “喵~~喵~~”黑猫转身窜上房顶,没了动静。
  陆长正要大快朵颐,享受一番,隔壁牢房里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小兄弟,不对,大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不能吃独食啊?”“盗圣”擦着口水对陆长一顿憨笑。
  小黑猫送进来吃食,也着实够多,陆长随手分了一些给这位盗圣,又看看坐在墙角的那个杀人犯,透过栅栏,扔过去,几个鸡腿和香肠。“这位老兄,东西还有不少,一起吃点呗?”
  那人抬起头看了看地上的肉食,扫了一眼陆长,“看不出小小年纪,就用了血契,只是这伴兽未免太过儿戏了。”说罢,捡起肉食,撕咬着大口的吞食起来。
  这位老兄竟然能看出我签约了血契,看来也不是简单人物啊,陆长听到对方这句话,立马警觉了起来,碍于旁边有人,不能深究下去。
  “啊,什么血契?”只有盗圣一脸懵逼,也不多想,继续啃着手里的酱骨头。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七八天,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提审,不但提审未到,连个探监的人都没有,陆长终于开始担忧起来,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
  南城风行镖局,此刻正堂内灯火通明,陆长的爹娘坐在正中,家中的护卫下人跪了一地。几个丫鬟都在暗暗哭泣,其他护卫之人都是满脸的忧愁与不舍。
  “好了,你们不要在此耽误时间了,这些财物,管家你看着分给大家吧,明日就各自去吧。”陆直看着家中众人,心中叹息了一声。
  “老爷,我……”
  “我们跟着老爷十几年,陆家有难,怎能一走了之!”
  “对,老爷,我们跟着你,同生共死。”
  “对,我们不走!我爷爷那辈儿起就在陆家了,这时候走了,怎能算得上义气!”
  几位镖师纷纷表态,不愿就此离去。
  “蒙众位兄弟帮衬,陆家镖局一直兴旺红火,此番家中大难,我与老爷也不知前路如何,若要因为我们,牵连了各位,怎能心安。众位还是拿了东西,各自散去吧。若他日我陆家东山再起,和众位有缘再续。”芸娘说着,也是眼含热泪,陆家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又怎能不伤心。
  陆长爹娘回了后院房间,轻轻掩上房门,芸娘看着一脸愁容的陆直,还是忍不住开口,“老爷,你可曾怨恨过芸娘,当年若不是我执意收养这孩子,也许不会有今天。”
  “哎~说这些做啥,这十几年你我都将这孩子当做亲生一般抚养,莫要多想。”
  芸娘擦了擦眼泪,惴泣道,“这陆家百年基业,说没就没了,等将来在地下见了老太爷,让我如何有脸啊!”
  “家没了,可以再建,只要有人在,哪里都可以是家。当年你下嫁于我时,也不曾嫌弃我是莽夫,你我夫妻二人风雨同舟,二十余载,你从不曾有怨言,我相信爹爹在天之灵也不会怪我们的。只是可恨这些无情无义之辈,平日里,我没少帮他们消灾解难,这回轮到我们有难,不但不帮忙,还要落井下石。”陆直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世间本是如此,老爷也莫要太过生气了。长儿那边,你可曾安排妥当了。”一提起陆长,芸娘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嗯,此事我已经安排妥当。过几日你随管家他们一起出城,在城外等我。”
  话说自打陆长被投入大牢,陆直和芸娘便没有闲着,提着重礼,到处拜访,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对方不知是从哪里收到了风声,一听是为了陆长之事来的,纷纷摇头,三缄其口,到了后面几家,干脆连门都没得进。府衙牢房那边去了几次,更是严禁探监,一律被挡。
  不但如此,连平日里一些老主顾,都纷纷派了人过来,通知陆直,以后不会再与风行镖局合作。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祸不单行,自家儿子到底是得罪了何人啊?
  ……
  这一日刚刚入夜,正是九州传统节日“中元节”,家家户户皆要祭祖,府衙大牢内除留下必要之人,皆回家去了。府衙大门口,正站着几人值班。
  “班头,今日,你不回去祭祖,何必跟着我们几人受这鸟罪。”一个衙役百无聊赖的抓了一把瓜子正嗑着。
  “我要作甚,还要向你汇报不成!”金家二女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嘿嘿,得嘞,您是老大,你说的算。”那人自觉无趣不再言语,和旁边之人小声说笑起来。
  过了片刻,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金家二女婿赶忙走出府衙,见到来人,一把拉到一边,“过来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哎呀,你放心吧,二姐夫,我小心着呢!”搭话的正是胖子。
  “哼,要不是你姐死缠烂打,非要让你进来探监,我怎么会做这丢饭碗的事情。一会随我进去,怎么说都记下了吧。”
  “嗯嗯,早就滚瓜烂熟了!”
  胖子随着自家二姐夫,一路进了府衙,到了后面的监牢,虽遇上了几人盘问,总算没有露馅,进了大牢。
  “时间莫要太长,免得人生疑。”二姐夫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去外面招呼其他衙役。
  胖子蹑手蹑脚进了大牢,东柺西拐的一顿好找,这才在最里面发现了陆长。
  “陆老大,陆老大,我来了!”看见陆长住的这环境,心里一酸,眼窝中泪水就开始打圈圈。
  “嘿,胖子,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陆长这些天虽然有黑猫好吃好喝的供着,但心情着实好不到那里去,在胖子面前兀自强撑。
  “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遭罪,一定饿坏了吧。对不起,我来晚了。”胖子这些天在外面也是急的火上房,兄弟进了牢房,都是因为自己。偏偏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最后还是去求了自己二姐,让二姐帮着说服姐夫,这才能进来。
  “嘿,怎么可能,遭罪不可能遭罪的,一天三顿饱一个倒,比家里还舒服。牢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喜欢的不得了呢。”陆长仍在强撑。
  “那就好,这是你娘让我带给你的吃食,都是她亲手做的。”胖子递进去一个食盒。听到自家娘亲,陆长终于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娘和我爹怎么样了?”
  “他们整日里为了你的事奔波,吃了不少闭门羹。哦,对了,你娘让我带话,说家里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好。那个你爹也说了,这饭一定要慢慢吃。”胖子对着食盒努努嘴,一脸神秘。陆长知道里面定有乾坤,将食盒先行放在一边,又问起这些天外面的情况。
  “哎,别提了,官府已经贴出告示,说你被判处死刑,择日就要问斩了。”胖子不住的摇头。
  “怎么会?那王麻子又不是我杀的?”心中预想过无数的念头,这个坏消息终于落了下来。
  “不止王麻子死了,还有那个姓韩的和那个什么七公子,都死了,官府都说是你杀的。哦,对了,还给你安了几个罪名,说是杀人越货、欺行霸市、抢男霸女,总之就是十恶不赦。而且说是还有证人签字画押,已经做成了铁案……”胖子还正要往下说,陆长在里面已经开始青筋冒起。
  “这些王八蛋,竟然冤枉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啊~~”陆长气血上涌,就要打算杀出去,以这普通的牢房而言,确实也拦不住一位六境武师。
  “呵呵~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一个六境武师,真当自己是绝世高手了,也未免太小看这矩安城。”坐在隔壁牢房墙角之人冷笑了几声。
  “你到底是谁!”陆长红着眼吼道。
  “呵呵~呵呵~”又是一阵笑声,便没了下文,也不知道是在笑陆长,还是笑自己。
  有了这人一打岔,陆长倒也稍微冷静了一下。刚刚眼见着就要暴走,胖子也吓得够呛,结结巴巴的说道,“陆老大,你先别急,还是先把饭吃了再说吧。”胖子还没有忘记此行的任务。
  陆长略微冷静了一下,打开食盒,翻了一遍,终于在饭里面看到一张纸条,应该是出自父亲之手。
  陆长反复看了几遍,把纸条撕烂放入嘴中嚼了,终于平静了下来,“胖子,辛苦你了,请你回去转告我爹娘,就说我这里一切都好,莫要担心。”
  “你咋还跟我客气上了,那我先回去了啊,你可要保重啊。”胖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大牢,直奔陆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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