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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何人为狼?心如夜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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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队在黑风城北的黑风谷。黑风谷三面环山,又有一条黑水横亘在前,地理位置具有隐蔽、易守难攻的优势。黑风城属于陈国北境的一条边境线的城镇,人口十余万,多为从军家属、边境贸易的商贾,以及逃难而来的百姓。驻扎在城外的军队为主军,在黑风城有部分军队管理、巡视城镇,维持秩序。
  三面山高林密,已是入夜,黑压压暗沉沉,沉寂一片。
  中军大帐在黑风谷中央,四周拱卫着一顶顶的白色帐篷。兵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铠甲森森,映衬着威严。中军大帐,火光映照着一个魁梧的身影,寂然不动,只有火光的摇曳拖移着这个身影。
  飞禽在远近树上发出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在对谁的低吼。
  忽然,中军大帐凭空出现另一道身影,这个身影在那魁梧身影面前,宛若是一阵烟雾,以诡异的形态,缓缓的呈现出来。
  “他们做的太过分了!”压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道。
  “这件事大人们也没有预料到,”另一个阴柔的声音道。“大人们借到你的书信知晓此事,也是大为光火。”
  “我早就说过,这些人就是背信弃义之徒,是一群没有纪律没有信用的鼠辈,将大事让这些人参与,难免出现差池。”
  “大人们说了,太过安静的边境不利于事态的发展,不利于大业的推进,所以,跳梁小丑,无足为患,等到不需要他们之时,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现在黑风城军中、官府以及青衣卫蠢蠢欲动,特别是青衣卫,据说死的还是那个队正弟弟的妻子,他们可是铆足了劲要干死这群混蛋呢!”
  “呵,青衣卫,已经过气了!”
  略微沉默,那个稍显粗壮的声音冷笑道,“庞方他们太过得意,自以为有陛下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没想到触怒了文官士人,落到如此下场,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
  “但是地方的青衣卫仍在行动啊!”阴柔的声音似乎话中有话。
  此时,魁梧的身影站了起来,颀长的影子扭曲在大帐上。阴柔的声音低声道,“大人们还是有所担心的,毕竟,孩子常年在外,内心是否有自己的考虑,无法确定啊!”
  “回去告诉大人们,此边之事无需担心,只要我一日镇守这里,这里便无任何问题。”
  “大人们说了,你的功劳永远记在功勋册上,事成之日,便是你受封之时。”
  “回去告诉大人们,我日夜为他们祈祷,祝他们长寿。”
  “嗯。”
  那个影子化作烟雾,如波浪一般扭曲委地。这时候,那个粗壮的身影大步走到门口,一抬手撩起帘幕,探出一张方阔威严的脸,喝道,“让张芳前来。”片刻间,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男子大步而来,进了大帐。
  “将军!”
  男子坐在正北案几后,一手搁在桌子上,一手按在膝盖上,浓黑的双眉微微蹙起,一头长发已经有些斑驳。抬起目光,盯着年轻男子,道,“游骑营查探如何?”
  年轻男子打量了一下男子,道,“回禀将军,还未发现马匪的踪迹。”
  “黑风城乃镇北要塞,城中有十余万百姓,更有不绝来此经商、旅途、安居的百姓,马匪所为,极其恶劣,严重破坏了我黑风城的规矩,骚扰了百姓的安宁,若是不除,何以镇边安民!”男子严肃起来,厉色的盯着年轻男子。“我们受陛下皇恩,拿朝廷俸禄,若是不能办好手里的差事,如何面对陛下,又如何面对百姓!”
  年轻男子神色一凛,躬身道,“卑职惭愧,这边安排人手,搜尽每一寸土地,誓把马匪肃清。”
  中年男子望着年轻男子的神色,微微出神,似乎想起什么,又颇为遗憾和失落。他摆了摆手,道,“去吧!相信此时城里已经乱成一团。”
  “是,将军!”年轻男子深深瞅了男子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然后退了出去。
  大帐中,灯火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男子倚案而坐,眸光深深的凝望着灯火,背后一张地图,表示着边境的地标。左侧一杆长枪颜色暗沉,不只是岁月的沉淀亦或是战场的杀戮渲染,枪尖却依旧寒芒闪烁。男子嘴角忽然展开,露出一抹复杂而诡异的笑意。
  年轻男子走出中军大帐,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时有个人朝他快步走来,还没有说话,年轻男子便摇了摇头,随即在来人的疑惑之下两人结伴而去。黑水河畔,草木茵茵,流水汤汤。两个男子站在河边,凝望着对岸那若隐若现的黑风城。
  “怎么了,老张?”
  张芳眸光内敛,仿佛有无限沟壑。他深吸口气,道,“此次马匪作乱,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男子怔了怔,望着对方,道,“什么意思?”
  张芳严厉的扫了对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缓缓道,“我们游骑营从成立至今,便一直在清肃马匪,虽然不能说已将马匪扫清,但这些年来,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情。那个姑娘,被侮辱之后悬挂在沙棘树上,这是什么意思?”他顿了顿,然后吞声道。“这是向我们的示威!”
  “狗、娘养的,老子宰了他们!”男子怒道。
  张芳点了点头,道,“必须宰了他们!但是,我想知道,他们有何狗胆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他们有何依仗?”
  男子那圆滚滚的脸沉了下来,将目光投向河面,道,“我们会查清楚的。”
  “一定要查清楚,”张芳严肃的道。“如果不查清,那么,我们在这里的作用便没一点效用,我们更无法向圣人交代。还记得我们临行时的情景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初出茅庐的我简直受宠若惊,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岂止是你,你,我,还有另外十八人,每个人都是如此。这是最神圣最伟大的任务,而我们侥幸被圣人选中。”
  “魑魅魍魉游弋四周,钻营,刺探,破坏,勾连,无所不用其极,圣人,圣人的担忧是对的。”
  “青衣卫虽然出事,但他们的职责和权力在地方并未改变。”
  “听说京中来了个校尉。”
  “还没有见到这个人,更没有听说这个人已经到来,不管如何,青衣卫校尉的到来说明一点,那便是,圣人要整顿边地。”
  “好,老子早等着这一天呢!”男子兴奋的道。
  一道红光冲上黑沉沉的夜空。两名男子的眸光都闪了一闪。男子看向自己的同伴,道,“黑风城?”张芳却转过身,大步朝营房而去。
  男子凝望着那道红光,乌黑的眸子森森有些可怖,远处,张芳调令兵士的声音如钢铁一般坚决果断。男子回过头,露出森白的牙齿。
  白纸纷飞,香烛缭绕,大团的雾气,在夜色里弥漫,仿佛透过这雾这烟,能看到一个清秀女子的脸,还有那双明亮的眼睛。那纷飞的白纸,宛若哀伤的蝴蝶,在那飞,在那零落。
  一个文秀的男子,跪在棺材前神情凝固,目光呆滞,一行泪在脸庞上缓缓滑落。
  高正天看着弟弟,又看了看灵牌和黑漆漆的棺材。月娘他见过,带弟弟离开老家前月娘不过三岁,只是蹒跚学步的幼、童,再次见到的时候是月娘和他爹爹去京城,一个秀丽贤淑的女孩子赫然站在自己面前,让他这个饱经艰苦的硬汉怦然心动,再后来,弟弟高小飞忽然神神秘秘的跑到自己面前手里攥着一张信纸,悄悄的说,“哥,我要和月娘成亲了!”然后,他带着弟弟高小飞去了月娘家,自己和弟弟离开几十年的地方,看到一个羞涩、恬静、温婉的女孩子。而今,却是一具经受伤害毫无灵气的尸体。鲜活的生命,可爱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在院子里,还有一群人,这些人面貌各异,隐约带着点混子的气息,然而此刻,却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神色哀伤。高正天回过身,瞅了眼自己的下属。这些人都是自己招募的力士,青衣卫力士,有着朝廷准予的官身。
  “大人!”有人望着高正天道。
  高正天却移开目光朝门外走去。忽然一人窜了出来拦在高正天的面前。
  “大人!”
  “你想说什么?”高正天望着眼前瘦巴巴的男子。“滚一边去!”
  男子紧紧攥着双手,咬着嘴唇道,“大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报仇,这些狗、娘养的杂碎,必须抓到他们将他们千刀万剐!”
  “大人,卑职们已经查到线索,是黑虎帮的人干的,他们在······”
  “住嘴!”高正天厉声喝道,目光严厉的扫了一眼围过来的人。“都闲的没事干是吗?都闲的发慌是吗?好,给老子出去,把大街小巷的垃圾全给老子清理干净。”
  “大人,”瘦巴巴的男子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都跳动起来。“卑职们跟随大人,不仅为了混口饭吃,也是因为为朝廷办事祖上荣光。大人,月娘姑娘不仅仅是小飞老弟的妻子,也是百姓,是无辜的百姓,如此善良的人竟然有人作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我们,我们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大人,如果您责怪小的不懂事,那么大人尽管处罚,但是,凶手必须受到严厉的惩处,必须将这群狗、娘养的杂碎清除出这个世界。”
  “宰了这群狗、娘养的!”有人大声喝道。
  “若不能为国为民,要这身劳什子官皮干什么!走,宰了那群王八蛋去!”
  “走!”
  一群人闹哄哄如点燃的炮仗,一边叫着一边朝门外走去。高正天呆呆的站在那里,眸子渐渐湿润。这群原本游手好闲滋事惹祸的混子,平日里虽然也贪嘴耍滑,但是如今,却如紧紧抱在一起的炮仗,燃起熊熊义气。
  “哥,我想好了,我不经商了,我要加入青衣卫,我要为月娘报仇!”高小飞不知何时走到了高正天的身边,声音虽低,却无比的坚决,一双眸子再无往日的散淡,反而弥漫着愤怒和仇恨。
  “呛!”佩剑出鞘,闪烁着熠熠寒光。
  “青衣卫黑风城卫所全体听令,”高正天猛然喝道,闹哄哄的人一下子沉静下来,无比严肃而认真的望着他。“黑虎帮恶贯满盈其罪当诛,我等青衣卫,当代天除恶,以靖边地。出发!”
  “谨遵号令!”
  一个女人衣衫褴褛提着一个罐子,在一个个篝火边来回,每个篝火周围都围坐着一群人,与女人那瘦弱、苍白、胆战心惊的模样相比,这些围坐在那里的人却如虎狼一般。锅里煮着大块的牛羊肉,壶里灌满了醇厚的烈酒,篝火还散发出熊熊的热浪。
  入夜,四下里一片漆黑,寒意在荒漠里纵横。
  这群人的首领是个四十来岁身强体壮的男人,这个男人身高八尺余、一身横肉,方阔的脸上满是络腮胡子,一双眼睛浑浊而深邃。烈酒在肚腹里燃烧,却让这颗硕大的脑袋越发的清醒。凝眸望着身边的人,这些人原本出身贫苦,蓦然聚集到了自己的身边,杀伐荒漠,痛快享乐。这是刀山火海里闯的兄弟!
  女人们在嘤嘤的哭,几个衣衫破烂的女人被粗大的手抓来推去,被当成了取笑的工具,有几个女人在巨石下瑟瑟发抖,饥饿让她们虚弱,弱小成就了恐惧。
  眸光扫过,男子忽然长身而起,提着一坛酒朝着光亮边缘而去。
  荒漠之地,草木稀疏,只见零落的植物在嶙峋岩石间苦苦挣扎。
  无星无月的夜晚,在秋风里,更显得孤寂和苍凉。
  站在沙棘树边,男子凝眸望着远处,黑夜里只有隐约的岩石、植物的身影。曾几何时,当他还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的时候,虽然有着生存的艰辛,但也有平静的快乐。邻里的互助,家人的团聚,一顿食物的满足,寒夜里薄薄被子的温暖,还有劣酒的甘醇。可是,一场大火,一切都变了。世界变了,内心变了,人生走向也变了。
  他恨那场火,他恨放火的人,因为他们夺走了他最本真最纯粹的快乐!
  但是,他们夺走了他的一切之后,又赐给了他现在的人生。兵器,财富,杀伐。
  有了这个,他渐渐成了荒漠里的狼,一匹纵横荒凉掠夺财富和生命,让人恐惧的狼。什么时候,曾经的朴素和平淡,被抛到了脑后,一群凶恶之人聚在一起的喧闹和欢乐,成了内心里不可消除的满足。别人的恐惧,别人的敬畏,别人鲜血的流淌,别人生命的消失,别人毫无尊严的被愚弄、玩乐,成了他在荒漠里飘荡的成就。
  他不后悔这一切的走向,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更持久。
  他的双手,已经不再为杀人而颤抖,他的内心,已经不再为欺凌无辜而犹豫。他是一头没有慈悲之心没有畏惧之心的狼,一匹荒漠之狼。
  但是,他也有缺点,也有漏洞。那就是,那些人不断的向他索取,不断的向他发号施令。他是一头被人牵着走的狼,一头被圈养的狼。
  一个女人发出尖叫声,几个粗壮的男人咧嘴狂笑着,抓着女人的手脚,拖着她在砂石地上狂跑。女人们的哭声不再是隐忍,而是尖锐的爆发出来。
  男人皱了皱眉,回过头望着火光里发生的一切。提起酒坛,大口的饮下许多酒,随即他将酒坛抛了出去。酒坛在不远处撞在岩石上咔擦一声碎了。男人身体一震,仰头瞪着苍穹。他是天地强者,是支配弱者的王。
  “噗!”一股鲜血在暗淡的光亮中溅起,一颗头颅随即飞落在地。
  “哈哈哈哈!”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抓起女人的头颅,大声叫道,“这样的废物留着干什么,只能浪费我们黑虎帮的粮食。贱人,废物,脏了老子的刀!”一脚飞起,女人的头颅如皮球一般的飞向远处紧紧偎依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女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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