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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林对月、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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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戊、
  横行于白水、九冈、北岭、扶桑四郡之间的佣兵浪人集团,「千余骨」匪帮在袭击一林地方时被一林领主率兵荡平,其主力八千人中战死、逃亡者不下两千,另约六千全当了俘虏。
  当前任羽林大将「乌娜」的文书官与白水郡勤王军——规模比出发时大了十倍——先后来到风后城,郡守「阵图」的头也比以前大了十倍。
  当确认了那个闹事不休的长安竟被已故的军师大人认作弟弟,成了对月城的新主人时,郡守大人几乎崩溃,顿时与某少年一样,有了一种身处幻梦之感。
  在各事项的交割中最麻烦的是军队,本来「阵图」交给「长安」的兵力是三百五十人,归建时只要按数回营,再对伤亡者及其家属进行抚恤,问题是「长安」带回来的兵光伤员就不止三百五这个数,且都是外郡人,当初走的三百五十人中仅存不过数十,而更令「阵图」惊奇的是,这些人都表示不会再回白水建制,都要追随「长安」前往一林。
  就在「阵图」抑郁之时,一个消息传来,大群匪徒乘一林驻军远离之机正向一林袭来!不待郡守大人下令,「坎虎」、「佩兰」、「蒺藜」等军官便统一行动起来,勤王军迅速集结,只留下一部分人照顾伤病员和粮草辎重,而后主力部队约两千余人火速开向一林!
  这支扩大了十倍的队伍是那么快速、严整,行动指挥流畅、统一,令「阵图」看上去有一种陌生感,这些人已经不是自己的部下、自己的兵了,郡守大人的认识是清朝的、明白的……
  「千余骨」匪帮一直在四郡间处于流动状态,虽然有很多辎重及数万老幼妇孺相随,却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据点,总是到一个地方设一处临时据点,此时的临时据点正设在一林边境处的一片森林中,留守“看家”的人马还有约两千人。
  “报告大姐,大哥派人回来了!”
  一名匪徒向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圆盾与短斧的女人如此报告道,女人身穿链甲,罩袍是用整张虎皮制成,虎头做成了帽子,虎皮连帽如同斗篷般披在身后约至腰际,护手、护腿与战裙亦是虎皮所制,若是她伏在草丛中,大概会被误认为一只雌虎。
  女人名叫「檀车」,是「千余骨」的妹妹,从小力气便大过同龄的男孩子,从十五岁起,其身高、力量均以全面超过普通成年男子,当其兄「千余骨」拉起一支队伍落草时「檀车」便加入其中,虎皮战衣、圆盾短斧是其标志,每遇战阵身为首领之妹的「檀车」总会冲在所有男人前面!
  「檀车」已过了赤龙女性通常的婚龄——十六至二十岁——但一来「千余骨」集团一直处于流动中,没有一个稳固的落脚处,二来这个过于野性的“雌虎”实在没人敢娶,故此已经二十几岁的「檀车」便成了“剩女”。
  「千余骨」对这个妹妹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冲锋陷阵时的勇猛就不说了,同胞的身份更助力了自己集团首领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性别,在这样一个崇尚武力的浪人集团,若不是妹妹而是弟弟,尽管自己身为兄长,首领之位怕也会动摇。
  那么是女性就无法动摇「千余骨」的地位吗?是的,只不过原因并不仅是男尊女卑的意识,还包括了兄妹二人对待战利品的态度。
  对于一个浪人集团、一个匪帮而言,占领土地发展生产完全不现实,袭击商队、村镇甚至城市抢夺财物才是其生存之道,而武力可以抢夺来的战利品并不仅是金银珠宝与粮食,也包括了……女人。
  在匪徒们眼中,女人只是用来泄-欲的消耗品,往往当场就被“消耗”了,没“消耗”完的就被掠回来编入随军家属中,算是一种“备荒”,偏偏身为首领的同胞、又是公认全集团内最勇猛战士的「檀车」是位女性,任何对女性的暴行一旦被她撞见,都会毫不留情的当场来个以暴易暴,光是被「檀车」当场格毙的匪徒便早已超过了个位数!
  不能尽情享用战利品,这让落草的匪徒们怎么活?但一来「檀车」是首领的妹妹,二来是真的打不过,只好自认晦气。到后来每遇袭击乡村城镇时「千余骨」都命令妹妹留守,没有「檀车」随行时匪徒们便可以自由享用战利品,“还是大哥好!”便成了众匪徒的共识,「千余骨」的地位由此而更加稳固。
  此次袭击一林,「檀车」仍被留下看守营地,前方战况如何尚不明朗,听说对方是当地领主的封地卫队,在「檀车」的印象中这种武装不过是些欺压弱小的废物集团,如果将兄长的部下们比作一群嗜血的狼,那么那些贵族领主的卫队不过是一群冲主人摇尾巴冲民众汪汪叫的狗罢了,打败他们应该不是问题,其实更令女战士担心的是一林的居民会被如何对待,嗜血的狼在战场上取胜之后会怎样对待“战利品”呢……
  “大哥派人来?”
  听了部下的报告「檀车」心生疑问,难道是打的不顺利,想调自己去前线?不然若打胜,一定开始抢分战利品了,哪会派人来告诉自己。
  「檀车」带着疑问走向那些赶回营地送信的人,信使一行约十余人,唯一眼熟的是一个不久前才入伙的十七岁少年,名字好像是……「弃」,对,就是他。
  “哥哥让你传什么话?是要我去支援吗?”
  集团中最勇武的女战士平静的问道,虽然她生性好战,却听不到任何急躁求战的口气。
  “那个……其实……”
  名为「弃」的少年似乎有口难言。
  “到底有什么话?痛快说出来!”
  女战士说话的方式不禁令人觉得,就算她是个男人,恐怕也是个粗汉。
  “还是我来替他说吧。”
  「弃」身后一个背弓的人摘下罩帽说道,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和「弃」年龄相当的墨发少年,其身边左右的十余人全都同时脱了罩帽或蒙面,露出了本来面目。
  「檀车」并没有举起手中的圆盾短斧,在女战士看来,眼前这些利用「弃」混过林间暗哨来到营地的外人应该只有这十几个,无论他们有什么打算都不值得自己去警戒以待。
  “在下白水长安,哦,现在是一林长安。”
  墨发少年徐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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