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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林对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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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
  “一林长安?就是那个一林的封地贵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留守营地的匪徒有约两千人,防卫数万人临时居住的庞大营地其实是有些吃力的,更不用说其中不少人还是非自愿被掠来的,随时在找机会逃走,此时在「檀车」身边的大概只有几十人,全警惕的亮出了兵器,众人身后一棵大树上搭建的简易瞭望塔内一名弓箭手也将箭搭在了弓弦上。
  “你们这些匪类!横行四郡到处为害,而今竟敢不自量力侵犯一林,你们的主力已经全部战败投降,首领也已毙命!劝你们放下武器,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稚气残留的面孔却发出了一番壮年厉言,众匪徒不禁相互顾视。
  “你说我们的主力全投降了,哥哥也死了?”
  女战士的语调与表情中吃惊远大于悲愤。
  见对方不信,少年从怀中取出一物丢在地上,那是一个单筒望远镜。
  “……”
  那是「千余骨」从一个大商人那里抢到的东西,可以遥望到远方的神奇物件,一直是「千余骨」不离身的心爱之物,看来少年所言属实。
  但「檀车」不明白,双方兵力的差距也许情报有误,打不过跑总没问题吧,这个浪人集团完全是流寇风格,且成员均为惯战悍匪,有不少人还是佣兵出身,就算跑不掉也不至于轻易丧失战意,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战士望向「弃」,但从少年脸上完全看不到骗人的样子,而其身边名为「长安」的墨发少年更是一脸神气。
  “对自己哥哥的死,你好像并不在意呢。”
  墨发少年面露挑衅的问道,其身后的一众人等不禁纷纷汗颜,不是说好了来劝降的吗?当「长安」从俘虏中认出昔日的儿时玩伴,少年便拜托对方帮忙混入营地去劝降剩下的匪徒,「坎虎」等人那时还觉得这个年轻同袍终于变稳重了,现在看来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
  “哥哥干了太多坏事,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女战士平静的说着,同时开始整备手中的圆盾、身上的链甲与虎皮战衣,如同一个准备上场的角斗士。
  “你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应该是来劝降的吧?”
  女战士本来平静的脸上渐渐换上了战斗的表情。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只要肯归降,保你们生命安全。”
  墨发少年还是那样神气十足的说道。
  “没人会将性命托付给一个贵族,除非他能证明自己是个勇士!”
  「檀车」将圆盾护在身前,另一只手摆开短斧,完全进入战斗状态。
  “来个一对一的决斗吧,胜了我就归降,否则一切免谈!”
  “有意思,我接受!”
  两人有对有答就准备开打,不知觉间已经有男女老少一大群人闻讯而来,围成了一个看热闹的场子。
  “等一下!”
  一个悦厉的女声阻止了准备动手的二人,喊话的是「长安」一方中一名留着大辫子的女武士,其气质比身为领主的墨发少年更像是一名贵族,一条披肩半披肩侧,遮挡住不见的左臂,更使女武士显得英武过人。
  “决斗身份应当对等,就由我来奉陪吧!”
  独臂女武士边说边步上前来。
  “佩兰姐……”
  「长安」叫出女武士的名字,表情中出现了动摇。
  “你是一林的领主,且对方又是女性,打赢了也没什么光彩吧?”
  名为「佩兰」的独臂女武士笑着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
  出兵前「佩兰」向「长安」表示了参战决心,并半开玩笑的说除了不能再拉弓射箭,什么也不耽误,那时少年虽然心存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可这次是一对一的决斗……
  “喂!喂!你们商量好没有?”
  “……”
  对面的虎皮女战士虽然开言催促,但语气中一点着急的意思都听不出来,战斗前要保持头脑清醒,明白这一点的敌人绝对是高手,「长安」不禁更加犹豫该不该让重伤初愈的「佩兰」上场。
  “相信我吧。”
  “……”
  女武士看着少年如此说道,少年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头。
  大辫子女武士走到场中央,拔出了佩剑,自从失去左臂,经仔细思考女武士决定改变武装,昔日厚重的盔甲变成了饰有羽毛的软帽和半身链甲,骑士长剑也变成了单手刺剑,面对身高、体形都更加高大且手持圆盾短斧的近战之敌,实在难以叫人放心。
  「檀车」也在打量着这个换手上阵的对手,同为女性,对方并不似自己这样拥有男人般高大强壮的身体,而是完全以女性的身姿投身战场,这不禁令虎皮女战士产生了几分羡慕,更重要的是,对方是久经战阵的老手,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若因此而轻视对方铁定是要吃亏的,这一点从对方走上前来时「檀车」就已经判断清楚。
  两位女性的战斗尚未开始,围观群众就已经人山人海了,以至「长安」和「檀车」的部下们都纷纷开始控制人群维护秩序,甚至传出了“早知道就该围场卖票的,准保大赚一笔”之类的不和谐音。
  战斗一开始虎皮女战士便如同一辆重战车般冲向「佩兰」,而留着大辫子的独臂女武士却如一片落叶般飘舞身形,不可思议的化解了重战车的冲锋,接下来的战斗更是如同野牛扑蝴蝶,场面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起舞。
  每当虎皮女战士准备挥起短斧近战时,大辫子女武士的刺剑都像出洞的毒蛇般迫使对方举盾防护,双方都没有机会给出决胜一击,两名女性在场中一来一往的盘桓对舞一时间惊艳了全场,口哨声、喝彩声不断。
  “原来佩兰姐这么厉害!”
  一起随同而来的「蒺藜」感叹道。
  “……”
  「长安」始终一语不发,少年很清楚,「佩兰」的实力本就不差,但自从在金吾寺与武圣「火之燎」交手后却深感自己的弱小,戎马间隙更倍加刻苦习武,即使后来伤残断臂也从未放松恢复训练……
  “女将的对舞”,「佩兰」与「檀车」的这场决斗被作为史上少有的女性武将间的单挑战而为后世所记录,对决的双方最终走入了同一阵营,然而当时的人们不会想到,两名为后世所知的女将,其命运走向却是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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