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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掩敌千里、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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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
  一支骑兵部队在漫天飞雪中快速行进着,这支约一营兵力的骑兵部队却配备了双倍于其兵力的战马,在茫茫雪原中这些骑兵已经奔驰了近四个昼夜,其间仅休息过一次。
  骑兵们的装束分为两种,其中百余名的铠甲为黑色,另外约三百余骑则尽为银甲赤衣,为了起到隐蔽效果所有人均披了一件雪色斗篷。
  “前面就是最后一个休息点了,休息一下吧。”
  一名黑甲武士向带队军官如此说道,从声音可以听出是一名女性。
  “好吧,全体都有!进入前面那片树林休息!”
  从几乎遮住整张脸的头盔中传出了带队军官年轻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大男孩,骑兵们闻言立刻钻进树林开始分头寻找避风的地方。
  黑色铠甲的女武士拴好马,在一棵雪松下坐了下来,摘下头盔后一条又粗又长的蜂蜜色发辫舒展开来。
  自从来到帝都盘古,这位白水女武士便以那修长丰满的身材及那条粗长的大辫子吸引住了相当数量羽林男性官兵的目光。
  军队是人类所有组织中最为残酷的一个,其中女性的数量十分稀少——毕竟世俗并不鼓励女性尚武从戎——能在军中生存下来的女武士往往实力超群,从服章及铠甲配饰上可以辨认出其军阶为百夫长,但若不是因家道中落而丧失贵族身份的话想必女武士的军阶应该不止如此……
  来自白水郡的女武士「佩兰」与「长安」同为苍鸮军旗下的“布衣武士”,然而与「长安」祖传的布衣之身不同,「佩兰」的家族是从其祖父辈才失去贵族身份降为布衣平民的,「佩兰」的父亲有意重振家风,在对独生女的教育上下了很大功夫,以仅剩不多的家资为女儿专门请了文武两科的家教,并利用昔日的关系人脉将「佩兰」送入军中成了一名见习武士,小女孩当时只有十四岁,却表现得异常出色,许多同龄的少年见习都无法与这名蜂蜜色头发的少女相比。
  然而十年的戎马生涯「佩兰」仅官居百夫长,并没有完成父亲的期待,虽然拥有武士的称谓却没有贵族的爵位,仍是布衣之身。不久前「佩兰」的父亲托人带信给女儿,说是当地一个大贵族领主的儿子表示对「佩兰」仰慕已久,已经向「佩兰」的父亲提了亲,嫁入贵族豪门利用联姻关系帮助家族回归士大夫阶层当然比军功升级获得爵位容易得多,父亲在信中以半恳求半命令的口吻强调了重振家族的责任,再说以赤龙的风俗婚嫁通常在二十岁之前,二十四岁的「佩兰」已可以算是“老姑娘”,也该到论嫁年龄了。
  为了躲开父亲的“逼婚”,当「长安」向郡守「阵图」请缨起兵勤王时「佩兰」也自告奋勇加入了勤王之师!若能在此次出兵中立下战功说不定可以因功获爵,这也是「佩兰」的想法之一……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一个声音打断了女武士的思绪,一位留着金色长发的羽林男军官站在女武士身侧如此问道,看服章佩饰其军阶也是百夫长。
  “又是个贵族公子哥儿……”
  女武士不禁心中暗想,十年来这类花花公子她见得实在太多了,这些公子哥进入军队的目的其实大多相同,那就是穿着华丽戎装追起女孩子来成功率确实比不穿时要高。
  「佩兰」礼节性的笑了笑以示并不反对,毕竟「佩兰」所受到的教育完全是按照贵族淑女的标准,其一言一行间所流露出的优雅与温良都不是这支布衣军团中的其他同袍可以相比的——特别是那个同时拥有猫和豹两种外号的孤傲少年。
  得到允许的羽林军官很高兴的坐了下来。
  “在下云子,官拜羽林百夫长,一等武士,不知小姐芳名?官居何职?”
  报名为「云子」的男军官年龄与「佩兰」相当,稍显轻佻的外表使其看上去显得更年轻些,金发碧眼的他算得上是一位帅哥,以往的搭讪行动中无论是名门千金亦或平民女子,都还没有失败记录。
  “我叫「佩兰」,也是百夫长,但没有爵位,是平民。”
  「佩兰」平静的回答着,口吻不温不火,完全是社交时的礼貌语气,「云子」则立刻对「佩兰」的名字称赞了一番,并表示既然共同加入了这次军事行动,那么同袍间就应互相加深了解以利默契云云,「佩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在我见过的女性里佩兰小姐的骑术是最好的,恐怕男骑手中能超过佩兰小姐的也不多见!”
  看到女武士竟然不为自己的英俊外表及巧言所动,且大有不动如山之势,「云子」连忙转移话题。
  “过奖了,云子大人的骑术也是很厉害的。”
  这句话是事实,能够参与这次行动并一直坚持到现在确实足以证明实力,然而「佩兰」此时此刻说这些话却不免有客套的意思。
  “说实话,当在下第一次见到佩兰小姐时就认为您才应该是白水郡勤王军团的指挥官,您的气质与才华都够得上这个位置!”
  金发百夫长不甘心接受这第一次失败,仍然一个劲的恭维女武士,以图让女武士对自己产生好感。
  “云子大人过奖了,由长安来坐这个位置比我更合适。”
  “可是他才十六,还是个见习武士的年龄……”
  “长安是武家门徒。”
  “……”
  女武士的话令金发百夫长一时语塞,“武家门徒”四字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是清楚的,“天真居之役”时「云子」也在场,他并未加入战团,而是与其他几名军官拥围着「晴娜」在远处观战,「长安」的武艺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确实不像一个少年可以掌握的技艺,但若是武家门徒的话也就顺理成章了,据说武家有一种练气法,相传一名天才的武家门徒十岁便掌握此法,十四岁便正式出师,出师时已能力扛千斤之鼎……
  “那就难怪了,那小子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他若是早报上自己的武家门徒身份,其实可以免去许多麻烦的。”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佩兰」说完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并扭头望向不远处坐在另一棵松树下的少年「长安」。
  “他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还多着呢……”
  “……”
  此时的「长安」正坐在树下闭目养神,这也是绝大多数人在做的事,像「云子」这么精力旺盛,行军间隙还不忘搭讪女孩子的人着实不多。
  “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却这么精通骑兵指挥。”
  一名身穿软甲面罩青纱的女子出现在树旁,其实她早就在那里了,但未讲话时就如同隐身在空气中一般不为人知。
  “你也不差呀,过去的十天里你一直跟着我,不是都没有跟丢吗。”
  “这是做暗士必须掌握的技能……”
  女子边说边低下了头,她的名字叫「纯狐」,本是军师「乌娜」的贴身暗士,之所以会跟随「长安」一同行动,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监视!其实对于监视与被监视双方而言,对于这层关系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
  “不用在意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少年背靠雪松,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说道,从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感表露。
  奔袭叛军老巢崦嵫山城的行动在负责探路的「长安」顺利完成任务返回后正式启动,随之而来的便是奔袭军队的编成。
  奔袭的兵种只能是骑兵,而且按「长安」的说法,马的数量至少需要达到兵力的一倍才能保证机动力,于是麻烦的事情一件件都浮出了水面。
  历经两次败仗,羽林各兵种都损失极大,其中尤以骑兵为最,不少军官都反对抽调大量骑兵来进行这次被绝大多数人视为“玩火”的危险行动!而马就更成问题,一些骑兵由于缺少马匹干脆已经改了步兵,唯一的办法就是花重金向民间购马,不过这些未经战阵、缺少训练的马到关键时刻是否会掉链子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最终,除「长安」所部原有的一队猎骑兵外,在「乌娜」的努力下又有不满编的三队羽林骑兵加入了此次奔袭作战序列,其中绝大多数均为仅装备了一把马刀的轻骑兵。
  羽林骑兵第一队的指挥官正是当日在天真居与「长安」大打出手的「铁树」,另外两位指挥官一个是位名叫「海崖」的百夫长,年三十左右,是位满脸大胡子的壮汉!一个便是金发「云子」。二人都是“天真居之役”的参与者,但与年轻几岁的同袍「云子」不同,「海崖」是直接“参战”人员,甚至还被「长安」亲手打掉过一颗牙……
  原本所有人都认为身为营尉的「铁树」,做为本次行动中军阶最高的军官,总指挥非他莫属,但出人意料的是「铁树」最后仅被任命为副将,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军师大人所任命的主将竟是军阶仅为百夫长的少年「长安」……
  临行时,「乌娜」一再向「铁树」等人交待,此役事关重大,无论条件如何恶劣都必须完全听从「长安」的指挥,为防止出现因号令难行而导致行动失败,女军师甚至当着「长安」的面向所有参战官兵重申了军律五十四斩。
  在夜幕掩护下这支配备了大量战马的奔袭部队悄然离京北上进入重泉,在小心行进了一段路后便一头扎进白鹿山中。按「长安」原先勘察好的路线连续行军两昼夜才走出山区,此时天气却恶化了,雪花纷纷飘下,有十余匹从民间购来的马已经因劳累与寒冷而倒毙,另有数十匹马因行走山路而伤了蹄子亦不得不弃置在路上。
  路刚刚走了一小半便出现这么多状况确为众骑士始料不及,所幸至今仍无人员因伤冻而退出,这多亏了事前准备的充分,每个人都带上了足够的防冻伤药。
  “千里袭敌有进无退”,这是一般的军事常识,况且天降大雪,白鹿山已经封山了,若从大道返回必然与驻扎在羿城一带的叛军主力撞个满怀,退路,已经没有了……
  “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女暗士「纯狐」试探着向少年问道。
  “什么事?说吧。”
  “你真的用大炮轰了贵族领主税收官的马车吗?”
  “……”
  「长安」睁开双眼,看着身边这个至今也不知长什么样,只知道年龄肯定比自己大的女暗士,不禁轻轻一笑,而后开口讲出了自己那段丝毫不亚于“天真居之役”的“传奇战史”。
  「长安」家虽是富户,但布衣就是布衣,是不可能与贵族为伍的,所以身为富家少爷的「长安」也就自然而然的总和同样身为布衣的寒门少年们玩在一起,参军前的「长安」是一个标准的富家纨绔,学校里从来都看不见他的影子,终日与一些死党们四乡八镇的浪荡,被许多乡中长老视为没出息的典型,并以其为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晚辈。
  在「长安」的死党中有一个叫「弃」的少年,其所居住的村子正在一位贵族领主的封地内,全村都因为领主征收的重税而苦不堪言,加之领主手下税收官更乘机肥私,对农民们凶狠盘剥,每当这位税收官的马车出现在那个村子村口时,村民们都会似恶鬼临门般战栗不已,「弃」的父亲更因忍受不了税收官的压迫而在树林中上吊,多亏被村人及时发现解救并加以劝慰才使「弃」一家不致家破人亡。
  当「弃」哭着向自己那个已经入伍的死党「长安」说出此事,并希望「长安」利用自己的军官身份将此事上报以引起朝廷、至少是当地郡守官员的重视时,「长安」却毅然决定采取更激烈的方式来解决!
  「长安」很清楚,贵族领主于封地内私征重税这类事件即使上报朝廷也很难有回音,贵族们往往只需稍稍运动便可平息此类上告,弄不好还会来个“诬告反坐”,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干脆将事情挑大,弄得大家都不好收场时可能反而会更快的解决问题……
  于是少年便从军营武库中弄出一门野战用的小型火炮,就摆在弃所住村庄的村口前,炮口直指大道,当那名税收官的马车出现在村口时少年便向马车开了一炮!
  实际情况亦正如「长安」所料,因担心朝廷派员彻查最终弄到不可收拾,那名贵族领主只好自认吃个哑巴亏,对村子加征私税只得作罢,那个税收官则因惊吓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丧命,「长安」私自盗炮、开炮一事最后也是没人再提,弄了个不了了之。
  “你打听这些有什么用呢?”
  在讲完自己的“传奇战史”后少年淡淡的问道。
  “把这些故事卖给帝都的说书人,我能赚上一大笔!”
  女暗士同样口气轻淡的开起玩笑,然而当少年接下来的一段话出口后女暗士便再也笑不起来了。
  “如果把当今的羽林大将,咱们的军师大人已经病体沉重,每天都为病痛所折磨这件事卖给说书人,是不是会赚的更多呢?”
  “……”
  「纯狐」闻言不禁愕然,连忙扭头左右探看。
  “你可不要乱说,军师大人的健康并无问题,这些谣言你是从哪听来的?“
  女暗士很快镇定下来,语气中却不免夹杂着一丝虚张声势。
  “健康?健康的人会每天都大量服食麒麟草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一次女暗士真是连虚张声势都做不到了,麒麟草是一种草药,用水煮汁饮用后会令人产生强烈的幻觉,不过同时亦有镇痛的奇效,此种草药十分稀有,就如同藏身于深山中不易为世人所见的灵兽麒麟一般,因此才得名麒麟草,由于有人肯花天价购买,所以许多采药人不惜冒险进山采集,丧命者不计其数!据说后来有人掌握了种植麒麟草的方法,但也仅限于极少数贵族之间传播,而「乌娜」的家族正是那极少数贵族之一。
  “还记得上一次在白屋与军师大人见面的时候吧?”
  「长安」不紧不慢的说道。
  “酒炉上煮的应该就是麒麟草,她身边随时备着那种药,看来已经服用很长时间了吧?”
  “……”
  少年说完这句话便又开始闭目养神,全然不顾女暗士在雪花飘飘的天气中竟额头见汗。
  正如「长安」所言,「乌娜」确已因病痛而长时间服食此药,这种草药镇痛效果奇佳却也副作用严重,那就是很容易上瘾,到最后即便没有病痛也将离不开它,且瘾会越来越重,服药量会因此直线上升,在赤龙的历史上,就曾有一位皇帝因贪图那种幻觉享受而大量服食麒麟草,最后终因服食过量而丧命,这位皇帝死后的谥号则被十分隐讳的定为“隐”……
  “请你……保守秘密,这件事连军师大人的妹妹都不知道的……”
  “……”
  “敌情!戒备!”
  一声尽可能压低音量的敌情通报使女暗士没有能听到少年的回答,所有人立刻利刃出鞘,有佩弓的士兵亦纷纷解弓抽箭进入一级战备!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大胡子百夫长「海崖」悄悄对身边的金发百夫长「云子」说道,「云子」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距崦嵫山城仅有不到半日的路程,且时刻也早过了申时,天色开始传暗,更加雪并没有停的意思,这样的恶劣天气下会是什么敌人出现在这里呢?
  “可千万别发现我们哪……”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怀有这样的念头,若万一败露行迹被崦嵫守军有了防备,那么这次奔袭近千里的行动就会功亏一篑,到那时众人亦将陷入进退两难的险境……
  约三哨猎骑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几十名骑兵并不是崦嵫山城的兵马,而是附近一座卫城的驻军,他们是在按例进行今天最后的巡逻任务。
  在路过那片「长安」等人隐藏的小树林时根本没人去留意探看,平时每次巡过此地时都是平安无事,这次难道会有什么不同吗?天寒地冻,每个人都想早早赶回驻地,所以这几十名猎骑几乎是从林中埋伏着的众人面前匆匆而过却完全没有发现什么。
  看着敌方巡骑渐渐远去的背影,林中一直屏住呼吸的人们长出了一口气,正在这时,众人身后的马群中突然有一匹马发出嘶鸣并引得周围十数匹马跟着躁动起来!
  这一下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天上虽飘着雪花,风却已经停了,四周一片寂静,这一声马嘶传得很远,离去不远的猎骑群全部勒马驻足回头观望,大概是在犹豫是否有必要返回来察看个究竟。
  “千万别回来,千万别回来,天这么冷赶快回家去烤火多好,还有热汤和热被窝,千万别回来……”
  「海崖」以极小的声音碎碎叨叨的念叨着,他身边的「云子」不禁为之裂嘴,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大胡子百夫长的盼望落空了,那群猎骑兵集体调转马头向树林驰来,看来唯有一战了。
  藏身于一棵大松树后面的「长安」见状向相距自己不远同样隐在一棵树后的「铁树」做了个预备的手势,「铁树」点点头,而后回身向周遭的士兵打出同样的手势……
  “弓箭手!齐射一次!”
  当猎骑群接近树林时,「长安」一声令下,原先趴伏在林间雪地上身着玄甲的百余名射手纷纷挺身暴起,一百多人几乎同时开弓!弓弦响起,林外的猎骑们根本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箭雨过后已有过半的骑士与他们的坐骑一同变成了尸体,幸存的三十多名骑兵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一时间竟未做出任何反应。
  “枪骑兵!上马冲锋!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在「长安」的命令之后,「铁树」紧跟着高声下令,与玄甲射手们同时暴起的三百多名红装武士纷纷上马冲出树林,有的干脆连马都没上,像步兵一样挥马刀杀向了敌人,射手们在一次齐射后亦丢弓拔刀冲上去与敌展开肉搏!
  枪骑兵因是双手持枪,故矛枪长度可达一丈五尺到一丈八尺,但此次为行动方便枪骑兵们一律改用了九尺长的步兵拒马枪,尽管如此,冲出树林的枪骑兵们仍威猛不减,看到敌人杀向自己,那些受了惊的猎骑兵终于想到了逃命,但刚刚拨转马头,赤袍银甲的枪骑们便以冲到切近,长矛穿过猎骑们那薄薄的皮制甲胄从背后刺透了逃跑者的身体!有些因冲的太猛,刺中敌人后矛枪立刻折断,但马还在向前冲,一下与对方的马撞到一起,攻击者与受害者同时落马!那些落马未死或失去坐骑变成步兵的猎骑则被同样徒步杀上来的攻击者乱刀砍死!几乎是眨眼之间,一场屠杀便告终结。
  “清理战场!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残忍的命令从「铁树」口中大声传出。
  “有一个跑了!”
  所有人闻言均心头一紧,抬眼望去果然有一人一骑脱身而去,女武士「佩兰」最先反应过来,弯弓便射,其他玄甲射手亦随后开弓,但却无一中的。
  逃跑的骑手是这支巡骑的三名哨长之一,在箭雨袭来的那一瞬这名哨长就已判断出林中埋伏的敌人兵力远多出己方,于是在第一时间便纵马遁逃,所以才能跑出那么远。
  眼见那一人一骑已脱离射程之外,即使骑马去追亦不可能追上了,失败的情绪立时笼罩在胜利者们头上,「海崖」重重的将手中长剑插在地上,而后一屁股坐到已变成红色的地面上,不顾周围有女性在场,大声骂出了脏话。
  “难道真的失败了?”
  看着渐渐变小的逃遁者的背影,「佩兰」的手紧握成拳头,杀敌时溅在脸上的鲜血都没有擦去,任凭其冻成一层薄薄的红色冰粒。
  站在一旁的「长安」见到众人的懊丧表情后脸上轻轻露出了那招牌式的、足以令观者产生砍人冲动的孤傲冷笑。
  “你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大胡子「海崖」牛眼圆睁,怒火直指「长安」,而少年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轻轻摘下背着的佩弓——那是一张长大的复合弓——同时从身后箭壶中抽出了一支箭搭在弓上,那支箭似乎经过了特殊加工,箭头后端与箭杆连接处被铸成椭圆球形,这样一来箭头的重量可是比原来大出不知多少倍!
  「长安」的举动使众人感到诧异,难道他要用这支奇怪的箭去射那个逃跑的敌人?在众人看来这根本是开玩笑,对方已跑出十几引——一引为十丈,一百五十丈为一里——的距离,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众人目视极限处的一个黑点。
  “喂!你的脑袋是不是有病?”
  「海崖」实在忍不住,不顾可能会再被打掉一颗牙的危险如此问道,少年扭头轻瞟了一眼身披银甲红袍的大胡子,而后拉开了手中那张硬弓。
  “太远了……”
  金发「云子」不禁喃喃道,直线距离大概已经超过了十五引……
  弓弦声响起,人们目送着那支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而后那个远方的黑点竟在众人的注视下突然停止了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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