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爽气欲横秋

　　第15章爽气欲横秋
　　齐州医院的外科病房里，呼呼啦啦的闯进了一帮人，为首的那人，脸上斜斜的一道长长的刀疤，好像一个凶神恶煞，吓得走廊的医生护士们都大气不喘的贴墙而站。
　　刀疤脸，正是豹哥，从欢乐KTV离开后，他本想带人直奔警局，但是在快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改变了注意直接驱车来到了齐州医院。
　　走进病房区域，他顺手抓住一个男医生的领子，像拎小鸡儿一样，单手把那个医生提高近半米，厉声问道，“那五个被打伤的人，在哪个房间？”
　　医生被憋的脸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说不出话来，颤抖的用手指了指一个病房，旁边的一个小护士，顺着医生指的方向，赶紧壮着胆子，颤声说道，“在205病房”。
　　豹哥看了眼小护士，扔下那个医生，径直走向了205病房，推门而入。
　　“豹哥，你怎么来这了？”吊着腿儿，正闲的没事儿调戏小护士的虎子，听到推门儿声，循声看过去，正看到进来的豹哥，有些惊讶的问道。
　　“看看你死了没有，丢人现眼的废物。”豹哥扫了一眼病房，看到五个个人都无大碍，便毫不客气，语气冰冷的说。
　　“豹哥，我......”虎子讪讪的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说情况吧，五个人是怎么被人打成这样的？”豹哥一点都不废话，直入主题。
　　“奥，豹哥啊，你可别生兄弟们的气，不是兄弟们不尽心，是那个王八蛋手段太好，我们哥几个是白瞎了，再多些我们几个这样的，都白搭，只会跟人送人头，也就能指望豹哥你给我们出这口恶气了。”虎子一张口，先给自己找了借口，又恭维了豹哥。
　　可是豹哥似乎不领情，直接冰冷冷的说道，“别废话，说重点。”
　　虎子赶紧说道，“当时我听到张茜对讲机呼叫，我就带着他们几个直接冲了出来，冲着那个小白脸就跑过去了，还没看清楚，冲在最前面的阿彪，就倒飞了回来，还撞倒了一个兄弟，我当时就火大，吆喝兄弟们就冲了上去，为防万一，我还让张茜继续喊人，可是那个点子太扎手了，我们连人家衣服角儿都没沾上，就被他一个一个的打伤了，他动作流畅，一点花哨儿都没有，招招狠辣，下手一点儿不留情，绝对是个高手。幸亏警察来的及时，不然看那小子的样儿，可能还要下狠手，说不定，我就见不到豹哥您了。豹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他打断我一条腿，我们得弄死那个王八蛋。”
　　对于豹哥，虎子还是很畏惧的。谁都知道，五爷在入伙欢乐集团之前，手下就有三员大将，龙虎豹仨兄弟。最不济的就是他虎子了，没啥本事，但凭着与五爷一起多年，靠一颗忠心，得五爷信任，替五爷在明面儿上打理场子，说白了，自己就是抱对了大腿。道儿上最有凶名的，是豹哥，讲义气，能打，人也够狠，打打杀杀的，最在行儿，脸上那道长疤，就是见证，没少替五爷挨刀。最神秘的就是龙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五爷入伙了欢乐集团，就很少有人见过他，道儿上传闻，龙哥早就被人砍了，说他马五爷痛失左膀右臂。
　　早些年的时候，跟五爷上街打群架，龙哥不离五爷左右，从不轻易出手，出手必杀，豹哥最凶，挨拳挨刀从不在乎，一路横冲，敌人丧胆，虎子心疼，吼着大嗓门儿往前冲，打不过不要紧，能给豹哥挡一刀就成。每回完事，豹哥抡拳就打，说他虎子废物点心，以后再特么找死，滚远点儿，别给他添乱。虎子龇牙咧嘴，嗷嗷叫，说豹哥打他比敌人疼。过后，死性不改。
　　“废物，还好意思提警察，脸都给你们丢尽了。还有么？”豹哥听完了虎子的叙述，更加窝火，没好气的问道。
　　“额，没，没了。”虎子有点走神儿，结结巴巴的回道，刚说完没有，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又补充道，“对了，豹哥，那个小白脸儿，身手非常不简单，你可要多加小心。”
　　“废物，一群废物。”豹哥留下两个小弟照顾虎子，转身向门口走去。
　　“豹哥。”虎子冲着豹哥背影，喊了一声。
　　“记得给五爷说一声。”豹哥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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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州步行鞋欢乐KTV对面的照相馆儿里，于老板今天显得格外的兴奋，甚至有些激动了，他看着电脑里的照片，点击鼠标的手也在不停的抖动。
　　这些照片儿，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有些彤红。
　　喝了口咖啡，点上一根烟儿，深吸一口，于老板努力的想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必须想一个万全的办法，他知道，这些照片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一根烟的时间，于老板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选取了十几张角度有些特别的照片儿，用一款专门的制图软件，把这些照片儿中的人物、场景、服饰、色调、角度都进行了仔细的调整修改，他自己从事照相十几年，本身就是处理图片的大师，他相信，在齐州没有人会通过照片的风格查到是自己的手笔。
　　照片修改完毕后，他又给这组照片配上了一个名字《惨绝人寰！欢乐KTV罪恶内幕》，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注明了拍摄的时间和简单的文字介绍，字字血泪。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在网上搜索了下网页，早上警察在欢乐KTV抓人的事情，已经在网上开始渐渐出现，都是些围观或者过路的行人拍的，有照片，也有短视频，大都怀着看热闹的心态，记录着自己的见闻，尚未引起主要媒体舆论的注意。
　　于老板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不起眼的帖子，就会慢慢发酵，变成舆论风暴。因为，警察局去欢乐KTV抓人这件事，本身就是齐州最大的一个新闻。齐州百姓，巴不得警察把欢乐KTV甚至整个欢乐集团给端了，多年积怨，早已水火不容，苦其久已。
　　于老板觉的，这就是自己的机会，有了这些帖子里的视频和照片作铺垫，自己的这组照片一旦发出去，应该会把欢乐KTV推向舆论的焦点，引起国家和社会的注意，也许能够把欢乐集团击倒吧，可真的能吗？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么一个事件，不试试就放弃，他不甘心。至于警察抓人的真相是什么，有了自己的这些爆料，谁还去关心呢，八卦欢乐KTV的内幕才应该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所在。
　　他从自己的书厨里拿出了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将那组照片导入后，连同刚才使用的笔记本电脑一起带上，直接套了一套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带上帽子和墨镜，背着包从卧室衣橱后的暗门离开了自己的照相馆。
　　于老板先是步行，再多次换乘公交车，到了一个人流较多的大型购物商场，蹭上商场的无线网络，用那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将那组照片发给了几十家南平国内外的媒体以及有影响力的个人媒体，然后在卫生间，换上备用的衣帽，从另外一个门，离开了商场。
　　齐州城外，一个僻静的农家小院里，望着烧毁的电脑和衣物，想起了妹妹，于老板心如刀割。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成功，也许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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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乐大酒店客房的豪华套房里，刚刚沐浴完毕的马五，穿着浴衣从浴室出来，脚步有些轻浮的边走边用浴巾擦着湿湿的头发。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马五快走几步，顺势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电话是虎子打来的，他听从了豹哥的话，豹哥刚刚一走，他就给五爷打了过去。本来他也没想打，这几年他一直在负责KTV这一块儿的打理，五爷平常很少过问，见面机会也不多，都是通过梅子给五爷传话儿。以他的估计，自己这条腿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到时候啥都好了，再让梅子给五爷说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豹哥都出面儿处理了，没必要给五爷添这个麻烦，让他老人家担心。
　　可是豹哥的话儿，他得听，不然自己不说，五爷也会从豹哥嘴里知道，那时候，就会更麻烦。别看五爷整天笑呵呵的，到时候，五爷要是发了飚，肯定会说，虎子啊，你翅膀硬了，他马五的庙太小了，盛不下了。一句话而已，但他虎子得吓死。
　　听完虎子的话儿，马五没有责怪虎子，虎子什么德行他清楚，玩硬碰硬的，虎子不行，应付不来，也就咋咋呼呼，糊弄个人还行。最后，他说天塌不下来，让虎子好好养伤，什么事儿都不要想。
　　挂断电话后，马五笑呵呵的脸，变得阴沉，他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在欢乐集团撒野了，可这一大早就被人踢了馆子，是不是有人不把他马五放眼里了啊。他和和气气了这么多年，难道道儿上的人已经忘了，他马五可不只会笑，还是只会吃人的老虎。
　　他拿着电话，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正准备拨出去，头发还有些凌乱的梅子，从套房里蹒跚的走了出来，说道，“五爷，昨天招聘的牛为乐，早上在咱们步行街欢乐KTV，被警察抓走了。”
　　“恩？”马五诧异了一下，就问梅子，“说清楚”。
　　“五爷，我刚才没事儿翻手机，看到了一些照片和小视频，是牛为乐在咱们欢乐KTV门口被警察带走的照片和视频，虽然他被警察封住了嘴，但他特点明显，还是被我认了出来，从拍摄的角度看，是围观和过路的人拍摄后上传到网上的。”梅子看到马五阴沉的脸色，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浏览手机的发现，告诉了五爷，并加上了自己的判断。
　　五爷一听，赶紧打开自己手机里的网页，找到了梅子说的那些照片和视频。简单看了下，阴沉的脸，逐渐舒展，她对梅子说，“刚才虎子给我打电话说，早上有人踢馆，打伤了他们，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活够了呢，看来这个人就是牛为乐了。”
　　“这样的话儿，应该就是牛为乐了。昨天从招聘会场走的时候，我让牛为乐今天早上9点到步行街欢乐KTV报到，来找我的。刚刚我打了咱们步行街欢乐KTV的电话，核实了下，前台的那个张茜说，是有个小白脸儿，不懂咱们KTV的规矩，一大早就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了大堂，按照五爷您的规矩，她以为是来砸场子的，直接就呼叫虎子他们，动了手。这样看，时间和人儿都对上了，这件事儿，纯属误会。”梅子说到这里，突然“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吓了五爷一大跳。
　　“梅子！”五爷被梅子的惊叫，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喊了一声。
　　“对不起，五爷。我刚才在想，这事儿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会不会对咱们欢乐KTV，甚至整个欢乐集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有些太快了，得尽快处理掉这些照片儿和视频。”梅子惊叫过后，赶紧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是啊，总有些不怕死的，上蹿下跳。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另外，一会儿吃完午饭，你去趟步行街KTV，把整个事情弄清楚，看看这个牛为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确实是误会，那你就亲自跑一趟，把牛为乐给弄出来。”马五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对梅子说道。
　　“好的，五爷。”梅子说完，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转身向着套间蹒跚而去。
　　望着梅子的身影，马五心情极其愉悦。
　　牛为乐而已，必须做掉，不然他马五在道儿上，还有什么脸面，但他不能死在警察局，更不能现在就死。
　　他拿起手机，找到了欢哥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马五还没有说话，就听欢哥说，南平国内外几十家媒体收到了消息，要不是他徐尽欢还有些颜面，这会儿，全中州大陆都要出名了。
　　马五大气不喘，汗流浃背，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太多。
　　待欢哥说完，马五强颜欢笑，赶忙解释道，起因纯属误会，后果他没想到，请欢哥放心，一定处理干净。
　　欢哥轻飘飘一句，干好手头事儿，一笑了之。
　　翩翩徐公子，爽气欲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