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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樊城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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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斩杀黄祖,没有继续进攻荆州、扩大战果,而且俘获大量民众返回江东。孙权很知趣,江东实力尚不及荆州刘表,见好就收,才能有始有终。
  江夏郡属于荆州的东大门。江东地区群雄林立的时候,江夏郡的作用更多的是监视,有的时候也出去维持一下秩序。现在江东已经统一,荆州的家门口出现能和自己掰手腕的强敌,让刘表坐立不安。刘表和曹操一样,对自己没有平定江东地区后悔不已。
  黄祖已死,需要新的人去守卫江夏。刘表的长子刘琦主动向刘表提出要去镇守江夏。
  刘琦是荆州牧刘表的长子。开始的时候刘表觉得刘琦长的和自己很像,非常疼爱她。后来,刘表前妻过世,刘表娶了蔡讽的女儿蔡氏,再后来,刘表的次子刘琮娶了蔡氏的侄女。蔡氏因此喜欢刘琮而不喜欢刘琦,这种现象在古代屡见不鲜,刘表总有一天会死的,他的儿子必然会成为接班人,刘表有三个儿子,刘琦、刘琮、刘琼。但是荆州之主的位子只有一个,而且刘琦是嫡长子。于是在历史上上演了无数次的招数又一次被施展。蔡氏“毁誉之言日闻于表”。
  刘表对袁氏兄弟自相残杀的事件,尚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写信劝和,等轮到自己,又成了当局者。刘表因为对蔡氏十分偏爱,所以开始心理上偏向刘琮。蔡氏的兄弟蔡瑁和外甥张允都身居要职,他们自然向着刘琮。刘琦虽然身为嫡长子,地位却岌岌可危。
  从品行上说,刘琦是一个好人,为人谦逊孝敬,对人友善,但他毕竟不是刘表,他没有继承刘表那种“单骑入荆州”的果敢。刘琦明知道后母要陷害自己,却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幸好刘琦本人平日人缘比较不错,有不少朋友。他便向诸葛亮求自安之术。诸葛亮并不想让自己卷入这场继承人的竞争之中。他除了自己是自己的,就连房子都是刘表给的,所以一直默不作声。
  刘琦没有办法,就约诸葛亮一同到高楼欣赏风景,畅谈理想,谈得正欢刘琦让属下拿去悌子,就对诸葛亮说:“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话从你的嘴里出来直接到我的耳朵,能给我些建议吗?”
  诸葛亮见到刘琦这样真诚和迫切,也知道刘琦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刘琦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等待着他,就暗示说:“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吗?”
  春秋时期,申生和重耳(晋文公)都是晋献公的儿子。申生为晋献公与夫人齐姜所生之子,原是晋国太子。齐姜死后,晋献公将骊姬为夫人,并生下儿子奚齐。晋献公对其百般宠爱。骊姬为使奚齐成为继承人,随后开始诋毁和陷害太子申生。有人劝申生逃离,申生拒绝,最终自尽。申生死后,骊姬继续构陷重耳,重耳逃亡,最终活了下来,并成为晋文公。
  诸葛亮暗示刘琦,趁江夏黄祖被孙权杀死,无人镇守,主动请缨,到江夏手握重兵,地处要地。别人就是有阴谋,也不容易下手。刘琦依计而行,主动请缨要求镇守江夏。
  刘表虽然对刘琦能否担此重任有所迟疑,但想到刘琦毕竟是骨肉至亲,比别人会更尽心,也更让自己放心。刘表也做了一些列部署,他任命黄祖的儿子黄射为章陵太守,章陵郡在江夏郡北面,可以帮助刘琦守卫江夏;让韩玄担任长沙太守,韩玄很可能与韩冉、韩晞均出身于南阳韩氏,另外,刘表专门留下虎将黄忠协助韩玄镇守长沙,从南面协助刘琦。所以,刘表暂时不需要为江夏太过担心。北方的曹操早已虎视眈眈,容不得刘表喘息。
  曹操俨然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张辽、乐进和于禁分别屯驻于长社、阳翟和颍阴,李通担任汝南太守,荆州依然感到冷冷的刀锋。这里有一个插曲,张辽、乐进和于禁都是外姓将领,都屡立奇功,相互之间不服气,平日里相安无事,长社、阳翟和颍阴相互距离很近,他们的脾气也影响了属下的将佐,经常为一些琐碎之事发生争吵,以至于发生严重的摩擦。曹操让赵俨担任参军,对他们进行劝导,暂时消除了三人的积怨,保证了军队的团结。从这点看,曹操确实强过袁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矛盾很正常,但是领导不能听之任之,而是要适时干预,确证队伍的精诚团结。
  刘表想偏安一隅,但绝不是软蛋。他在荆州拥有十万兵甲、物阜民丰、长江之险,刘表自守还收有底气的。刘表做了一系列战略部署,将刘备的部队南移到樊城,一方面樊城和襄阳一水之隔,作战时可以互为犄角,相互支援。刘备带着新野等县十余万百姓一起来到樊城。这十几万百姓不少是刘备在新野收容的流民,他们早已将刘备视为再生父母,刘备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刘表给了刘备一部分水军的指挥权,刘备这边将领多来自北方,不习水性。关羽水性最好,曾经在家乡直面过黄河的波涛。
  刘备借机组建自己的水军,关羽负责操练和指挥。关羽接受任命,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水兵与步兵、骑兵是完全不同的兵种。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率领大军为渡过黄河,姜子牙提前来到河边,赶制了47艘大型船只。《史记·齐太公世家》记载苍兕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水军指挥官。春秋、战国时期,吴、楚、越在南方崛起,出现了正式的水军和水战。西汉汉武帝时任命杨仆为楼船将军,统领水军主力,先后平定南越、朝鲜。
  三国时期的战船主要有楼船、艨冲、冒突、斗舰、大舡、走舸、斥候等类型,其中,楼船船体庞大,高十余丈。一般在船上建楼三重,“列女墙、战格、树幡帜,开驾窗矛穴,置抛车、垒石、铁斗,状如城垒”,是主力战舰;艨冲“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左右前后有弩窗矛穴,敌不得进,矢石不能败”,机动性强;冒突,又称“冒突露挠”,“露挠”,即人在船中,楫露于外,“冒突”,即冲锋,此船防护设施比较完善,主要用于袭击敌船;斗舰,又称“战舰“,是战船,船上四面设三尺高的女墙,半身墙下开孔,桨棹露于外,“舷内五尺,又建栅与女墙齐,栅上再连女墙”,“其内如牢槛”,适合大量装备;大舡:又称“大船”、“大舶”,是运输船。走舸,舷上安重樯,棹夫多,战卒少,皆选勇士,精锐者充棹夫,往来如飞,乘人不备,兼备非常救急之用;斥候,侦察船,“五百斛以上,环有小屋曰斥候,以视敌之进退。”可见,东汉末年、三国时期水军已经发展成很完善的战斗体系。水军作战,驰骋于江河,或是横冲直闯,或是箭石投射,或是登船短兵相接,可以说是当时造价最贵、调度最难的兵种。刘备的水军沿袭刘表水军的装备,关羽迅速熟悉,日夜操练,不时带着几艘战舰溯江而行,对整个汉水及周边的气候、水文、地理情况了然于胸。
  刘备的部队战斗力是最强的,接近2万人,还有关羽、张飞、赵云等名震中原虎将。战将文聘镇守荆北地区,与刘备构成第一道防线。刘备负责对抗曹操大军;文聘防范其他来自北方的军队。刘表坐镇襄阳,重兵防守,负责指挥调度各路军团。另一方面樊城和江夏由汉水相连接,刘表考虑到刘琦难以对抗江东入侵,一旦江夏受到攻击,刘备的水军也可以及时支援刘琦。毫无疑问,刘备已然成为刘表最倚重的军事力量。
  除此之外,刘表还做好了万一襄阳防线被突破后的准备。他和刘备商议后,决定将大量的粮草集中到江陵。江陵属南郡,为荆州的政治经济中心。江陵是昔日楚国都城所在地,《汉书》卷二十八上《地理志上》记载:“江陵,故楚郢都,楚文王自丹阳徙此。”这样做,一方面江陵靠近长江,在襄阳的南边,是荆州除了襄阳之外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也是曹操必须要进攻的地方,因为得不到江陵,曹操就无法渡江。另一方面这样做可以防止曹操像在官渡之战那样劫粮,基于以上两点的优势,刘表完全可以凭借江陵构建自己的第二道防线,一旦樊城失守,自己可以把军队撤到江陵和曹操打消耗战。刘备私下里让关羽多多收拢舟船,以备不时之需。
  从今天看,刘表虽然不能坐天下之主,但守卫一方土地还是蛮有办法的,也是蛮有骨气的。可是上天这次似乎是有意要把荆州交给曹操一样,刘表突然病倒了,加上忧愁过度,很快病入膏肓。我时常在想,如果刘表还很健康,是否会与曹操一较高下。但是历史没有如果,任何事件都有很多种可能性,如果研究历史非要去探讨如果当时怎样怎样,那就是对历史的亵渎和无知。
  公元208年7月炎热的夏季刚一过去,曹操便亲自率领大军从邺城南下进攻荆州。曹操这次出动的军队大约有二十万人,刘表的军队总共十万人左右。曹操的部队已经经过官渡之战的洗礼,堪称劲旅。荆州兵团在“不习军事”的刘表的统率下,一向缺乏军事训练和实战经验。所以操军占绝对的优势。
  临行前,曹操向计于荀彧。又是一次远征,带兵在外的依旧是踌躇满志的曹操,留在大本营的依旧是沉稳干练的荀彧。两人的分工就像刘邦与萧何,一切都是那样的相似,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岁月在他们的梁上留下了痕迹,以及今天他们不再是为生存而战,而是为统一天下而战。望着即将远去的曹操,荀彧回答说:“现在北方已经平定,南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进兵到宛、叶以达到威震、恐吓荆州的效果。然后派精锐沿着小路昼息夜行,偷袭襄阳,就能出其不意。”
  曹操欣然采纳,率领军队快速进攻,大军经叶县(今河南叶县)、宛城,没有停歇,直趋樊城、襄阳,以掩敌不备,力求一举击溃荆州军的主力,或用强大兵势逼使敌人投降。
  曹操还在路上。刘表已经奄奄一息。他的妻子蔡氏和蔡瑁、张允没有将精力放到如何防范曹操的威胁上,而是开始为刘表准备后事了。刘琦得知刘表病重,急忙从江夏赶来探望,蔡瑁、张允等害怕刘表见到刘琦而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于是在门外阻拦刘琦说:“将军让你镇守江夏,如此重任,你却擅离职守,一定会让将军愤怒。这样会让刘将军的病情加重,不符合孝敬的道义”。刘琦听后没有办法,就在门外流涕而去,人众听说后都感到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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