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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启九遁 / 十二 南海鬼母

十二 南海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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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南海,静抱神站在云端,远远地以宵明之眼查看,只见南方烟波浩渺之处,有一座巍峨险峻的仙山,料想就是小虞山。九遁子便一起飞去。
  将到小虞山前,却见到山前一片骚乱。九遁子不着急进山,隐在云端,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山前的灌木林里,正进行着一场厮杀。一边是一个壮实的猎户,领着一群头戴皮帽,脚穿皮靴的仆从,另一边则是形貌各异、凶神恶煞的小鬼。猎户一手拿着钢叉,一手拿着绳网,正力战群鬼。猎户显然修习过道术,就算是以寡敌众,也不落下风。打翻一个小鬼,身后的仆从便一拥而上,网了拖回去。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天垂翼正要动手,静抱神却一把拉住他道:“师兄准备帮谁?”
  天垂翼道:“小鬼众多,自然是帮那个猎户。”
  静抱神道:“不妥。那猎户身上妖气很重,我以宵明眼窥探,他其实是老虎成精。如今正邪不明,不宜仓促出手。”
  天垂翼沉思片刻道:“好,暂且不理会他们。咱们先找到鬼母,处理了那边的事再说。”于是唤来人道患,向他道:“鬼母身染相柳污血,逃不出琉璃珠的追踪,要靠你先找到鬼母,咱们才好行动。”
  人道患答道:“我已经探察过了,琉璃珠对几重山峰之后的一处地方有着极强的感应,那里恐怕就是鬼母所在之处。”
  “好,清除鬼母身上的污血要紧,咱们现在就去。”
  九遁子立刻出发。越过几重山峦,便看见一片古木盘绕的深林。深林延绵不知尽头,藤蔓交错,雾气氤氲,林中散布着沼泽浅草,看起来十分险恶。人道患早将琉璃珠拿了出来,而此时珠子跃动不已,看来鬼母便在这深林之中了。
  天垂翼道:“此次来小虞山,是为了救助鬼母。她身染相柳污血,性情暴躁,这件事恐怕不会办得那么顺利。咱们先以好言相劝,若是她愿意配合,自然就能顺顺利利祛除她身上的污血,皆大欢喜。可若是她有任何歹意,咱们也不能任其宰割,大家一起制服她,再为她祛除污血。鬼母是修行深厚的一方怪神,大家下手不要太重,切勿伤了她的性命。”其余八位都点头应允。
  琉璃珠反应愈加强烈,看来鬼母就在这附近了。九遁子乘风而降,落到一片草地上,准备寻找鬼母。没想到,甫一落地,便觉得脚下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要陷下去,这片草地竟然是长满浮萍的泥沼。天垂翼大叫:“快离开此地!”飞身就要离开地面,没想到这泥沼就像个糖面浆糊,紧紧地黏住他的双腿,令他无法脱身。天垂翼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其他天隐门人也都陷在泥沼里,脱不开身。
  散合龙立刻甩出臂上的小黄蛇,小黄蛇窜在空中,变成金龙,伸开四爪,抓住天隐门人,要将他们从泥沼里扯出来。忽然间,泥沼里散生的大树伸出漫天飞舞的藤蔓,要来纠缠金龙。金龙喷出烈火,想烧尽这些藤蔓,可这些藤蔓在泥沼中浸润已久,湿气厚重,熊熊烈火喷过去,只在藤条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火苗,起不了任何作用。浮云决和顺逆虎各自抛出兵器,要斩断这些藤蔓,可藤蔓竟然越斩越多,密密麻麻好似蛛网,将金龙和天隐门人封锁在泥沼中。
  天隐门人正奋力挣扎,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吼声:“抓住他们!”远处,烟云缭绕的林间出现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神。这个怪神长着虎足龙爪,身穿蟒纹长袍,眉目凶狠,獠牙狰狞,周身邪气冲天,这便是南海鬼母了。鬼母一声嘶吼,林中涌出无数凶恶的小鬼,手持棍棒刀叉,一起向九遁子涌来。
  九遁子深陷泥沼树藤的纠缠之中,难以脱身,眼看又要受到小鬼们的攻击,形势十分危急。
  天垂翼大喊:“快挡住群鬼,拿下鬼母!”
  地孝安半截身子都陷在泥沼中,想要现出巨身,又怕陷得更深,只好晃动桃木手杖,将其变成一根数十丈长的打狗棍,左右一扫,恰如拨水分茶,将冲在前边的小鬼全部打飞。这鬼母看着凶狠,气势更是勇不可当。见到小鬼被扫开,怒吼一声,将脚下受伤的小鬼抓起,一个个全数吞掉,踩着浮萍大踏步冲了过来。
  浮云决和顺逆虎已从藤网中杀出一条血路,脱身而出,此时拦在鬼母前方,各自驱动兵器,劈向鬼母。鬼母勇猛异常,面对浮云决的五柄宝剑和顺逆虎的飞天罗刹,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等兵器到了眼前,两爪一挥,将几样兵器全数打飞。浮云决和顺逆虎正待收拾兵器再战,鬼母却步履如飞,几步冲到眼前,伸出一双利爪,要抓二人。两人连忙飞身躲避,鬼母却纵身一跃,扯住二人的双腿,狠命一甩,将二人直接扔到泥沼里,不见了踪影。
  被困在藤网中的金龙朝鬼母喷出烈火,鬼母丝毫不惧,顶着烈火,一步一步向九遁子走来。而四方的树林中,又连绵不断涌出数不清的小鬼。
  天垂翼奋力挣扎,展开双翼,切断四面伸来的藤条,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出泥沼。他展开双翅,向步步紧逼的鬼母发出千万羽箭。可羽箭打到鬼母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悉数掉落在地。这鬼母的身躯竟然也像铁铸一般,难以伤到。
  天垂翼心中焦躁,以双翅为锋,向鬼母撞去。电光石火之间,鬼母竟然两手一伸,一把抓住天垂翼的双翅。还未等天垂翼反应过来,鬼母张开獠牙大嘴,一口咬下去。只听“咔擦”一声清响,鬼母咬到金翅上,再一撕扯,竟然生生咬下来几支金羽。
  大师兄身处险境,地孝安顾不得许多,身子一扭,现出巨身,擎着巨棍,狠狠的砸向鬼母。鬼母丢开天垂翼,一头撞向巨棍。这一撞力道极大,地孝安竟然把握不住,巨棍脱手而出,落进树林中。而地孝安一发力,便陷得更深了。九遁子一战便落入下风,鬼母领着无数的小鬼涌向泥沼。九遁子身处绝境,只得死战。小鬼虽然力弱,轻易便能击退,但鬼母却无所畏惧,一步一步逼上来。
  忽然,一只小鬼被打飞,瘫倒在鬼母脚下。小鬼仰面伸着手道:“救我!”鬼母却无一丝恻隐之心,一把抓起小鬼,仰头吞下,依旧向九遁子逼近。
  眼看就要到九遁子跟前,鬼母却脸色一变,惨叫一声,捂着肚子滚倒在地,面容痛苦不堪。群鬼被这一幕惊呆了,想要上前查看,又恐被鬼母吞吃,只好呼天抢地,围着鬼母远远地叫喊着。
  九遁子忽然明白,先前的小鬼乃是紫朱鬼变化而成。紫朱鬼挣脱泥沼,偷偷变成受伤的小鬼,引诱鬼母吞下,趁机在其腹中作乱。鬼母虽然有铜头铁身,可惜却败给了这一招。
  天垂翼见状,立刻道:“赶快从泥沼中脱身,祛除鬼母身上的污血。”
  说来也怪,一旦鬼母受制,四面涌来的藤条也减弱了攻势,天隐门人趁机从泥沼中脱身。静抱神立刻拿出琉璃珠,念动口诀,为鬼母祛除污血。那珠子悬在鬼母头顶,从鬼母的口鼻中源源不断地吸出污血,收入琉璃珠中。不消片刻,污血吸取殆尽,鬼母身上散发的邪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污血吸取完毕,鬼母口中跳出一个小鬼,在地上打个滚,现出真身,便是紫朱鬼了。此次若不是他用变化制服鬼母,九遁子便凶多吉少了。其余天隐门人此时也都从泥沼中脱身,金龙也将浮云决和顺逆虎从泥沼中捞出来,然后变回小蛇,攀附在散合龙臂上。浮云决和顺逆虎糊了一身的污泥,狼狈不堪。
  鬼母的污血已除,狂性也彻底消散。只可惜,她受相柳污血毒害太深,此刻身体虚弱,甚至无法站立。九遁子将鬼母挪到泥沼之外,泠风和从葫芦中拿出一粒丹药,为她服下,助她恢复体力。群鬼都远远地围在一旁,不敢上前。
  到底是修行深厚的怪神,才过一会儿,鬼母就恢复了体力,能行走,也能言语了。
  天垂翼立刻领着师弟们向鬼母施礼道:“天隐门弟子见过南海鬼母。”
  鬼母虽然思绪恍惚,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长吁一口气,缓缓道:“我被邪气侵扰,失了理智。这些年来,虽然自己极力压制,但仍然暴戾恣睢,害苦了我的子子孙孙。多亏你们,我才能逃过这场劫难,真是多谢你们了。”
  天垂翼道:“能脱去苦难,便是好事,鬼母不必客气。”
  鬼母点点头,挺起身子,缓缓走几步,招呼周围的小鬼道:“孩儿们,你们受苦了。快来,快来,如今我再也不会害你们了。”
  周围的小鬼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个个都扔下手中的棍棒,雀跃着涌向鬼母。九遁子连忙退在一旁。蜂拥而来的小鬼将鬼母围在核心,挤着挤着往前蹭。鬼母抚摸着自己的孩子,止不住泪眼婆娑。
  鬼母身上的污血已经祛除,小虞山的事情看来就此便能了结。天垂翼向鬼母道:“尊上受污血毒害的时间太长,因此身体还很虚弱。不过这并不打紧,只需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身体自然能慢慢复原,法力也能渐渐恢复。我们不便在此打扰,就先告辞了。”
  鬼母驱散众小鬼,向九遁子道:“诸位的再造之恩,我这里记下了。不过,还请诸位在小虞山多留几日,一来让众小鬼好好招待你们,略表谢意;二来,我还有事相求。”
  天垂翼道:“鬼母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鬼母环视众小鬼,众小鬼迎着鬼母的目光,个个戚然不语。鬼母深深的叹一口气,道:“这几年,我的子子孙孙真是遭了大罪了。”
  天垂翼看鬼母心中之结郁郁不能解,便劝解道:“那都是邪秽作祟,鬼母也深受其害,不必过于自责。”
  鬼母摇头道:“不光是我,更有其他原因。”
  天垂翼奇道:“还因为什么?”
  “我受污血毒害的这几年,子孙们天天被我欺压,过的战战兢兢。但好在他们对我情深,一直不离我左右。可忽然有一天,不知从哪来了一个猎户,领着一群帮凶,四处围捕我的小鬼。我虽然心里明白,但是性情狂躁难制,做事也乖张糊涂,不能替小鬼们报仇。”
  天垂翼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我们来的时候,在小虞山外见到一个猎户正在围捕小鬼,鬼母说的,莫非就是他?”
  鬼母听到这,气的蟒发贲张,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混蛋!趁我神志不清,捉我的小鬼,绝不能放过他!”
  “此人是什么来历?”
  “这混蛋本是流窜于南海边的强盗,不知怎地,忽然跑到我的小虞山来,四处捉我的小鬼。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捉了我几千子孙。”
  “他捉小鬼是要干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可怜我那些被捉去的小鬼,一个个有去无回,也不知道现在如何。”说到这里,鬼母向天垂翼道,“如今,我虽然除掉了体内的污血,可是身体仍然很虚弱,难以同那个猎户争斗。我想求各位把那混蛋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和他算账!”
  天垂翼低头一想,点头道:“这家伙趁人之危,不做好事,是该惩戒一番。好!这事就交给我们,我们一定把那恶人绑到鬼母面前,任你发落。鬼母且在家好好养身体,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说罢,领着其余天隐门人升空,去找那猎户。鬼母带着众小鬼,远远地目送九遁子而去。
  等飞上云端,静抱神开启宵明眼,不出一会儿,便探察到猎户的行踪,几人便直接飞去捉那猎户。等到了地方一看,那猎户仍在四处围捕小鬼,已经捉了不少,全都捆结实了堆在大车上。
  天垂翼远远地将猎户打量一番,向静抱神道:“六师弟,你说这个猎户是虎妖?”
  静抱神点点头道:“不错,此人看着是个寻常猎户,其实是只虎精。而且,这虎精领的仆从,也不是凡人。”
  “哦?看来,你倒是很清楚他们的来历,你说说看。”
  “传闻,南方有老虎成精,不仅四处劫掠财宝,还喜好吃人。凡人一旦被这虎精吃掉,其魂魄便化作伥鬼,跟在虎精身后作恶。我观其相貌做派,他们便是虎精与伥鬼。”
  天垂翼脸上现出厌恶:“那就是说,他们不但围捕鬼母的子孙,还为祸人间?”
  “的确如此。”
  天垂翼“哼”一声道:“这样的祸害,怎能留他!师弟们,一起下去,捉了虎精交给鬼母。其余伥鬼,全数杀了,一个不留!”天隐门人得了大师兄的命令,一起从空中掠下,冲向虎精。
  虎精正领着伥鬼追逐围捕小鬼,眼角忽然瞥见有东西袭来,抬头一看,只见九道金光从天而降。虎精不敢怠慢,立刻吆喝手下的伥鬼,一起防备。九遁子来势汹汹,不说多话,直取虎精。虎精眼看来者不善,也不含糊,操起钢叉,领着伥鬼杀了上来。
  一交手,高下立判,虎精和伥鬼根本不是九遁子的对手。浮云决和顺逆虎已下了杀心,五柄宝剑和飞天罗刹如同砍瓜切菜,将一众伥鬼杀得片甲不留。其余的伥鬼见势不妙,还想溜走,天垂翼迎风展开双翅,发出万千支金羽箭,将剩余的伥鬼全部剿灭。转瞬之间,地上只留下虎精一人拿着钢叉,紧绷着神经,死死地看着九遁子。
  天垂翼对那些逃亡的小鬼道:“鬼母已经恢复神智,正在召唤你们,你们快些去看看吧。”
  前一刻还愁眉苦脸的小鬼们,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将信将疑,但仍止不住面露喜色,一起蹦蹦跳跳往丛林深处奔去。
  虎精虽然被九遁子围住,但竟然丝毫不慌张,指着天垂翼问:“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伤我小仆!快快报上名来,本大爷不杀无名之辈。”
  身处绝境,竟然还如此嚣张!天垂翼怒不可遏,上前一脚,将虎精踢出数丈远,指着骂道:“你个妖怪,祸害人间,围捕鬼母子孙,已经是罪大恶极,如今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今日就将你绑送到鬼母面前,看她怎么收拾你。”顺逆虎早拿了一根藤条,上前将虎精按倒,捆了个结实。那虎精知道不敌九遁子,也不挣扎,只是仰天大喊一声:“上神救我!”口中吐出一口火焰,那火焰升腾而上,直至半空,忽而消失不见。
  这一幕倒是让九遁子颇为不解。地孝安喝道:“你这妖怪,耍的什么花招!”虎精却闭口不答,只是躺在地上。静抱神立刻警觉起来,以宵明眼探察四周,然而巡视一圈,不见丝毫风吹草动。
  人道患向天垂翼道:“这妖怪举止怪异,要提放他搬救兵。”
  “看他能搬来什么救兵!这些祸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正好为百姓除害。”天垂翼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虎精的后领,道,“先把这个混蛋给鬼母送过去。”
  九遁子乘风而起,刚飞过两重山峦,空中忽然乌云遮天,风雷迅变,疾风呼啸而至。天垂翼情知有变,立刻道:“众师弟,怕是有劲敌来袭,小心了。”一言未毕,乌云中忽然闪出几道狂雷,劈向九遁子。九遁子慌忙散开,各自拿出法器,准备接战。
  却见卷涌的乌云之中,现出一位童子。这童子一头赤发,身穿戎装,手持一柄冒着火焰的短斧,气势逼人。童子稳稳的站在云端,用斧头一指九遁子,道:“哪里来的野道士,敢伤我家神官!”
  虎精一看见那童子,高兴地哈哈大笑,向天垂翼嚷道:“叫你们嚣张!看我家主人怎么收拾你们。”
  天垂翼恨道:“虎精的主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举手一掼,将虎精扔下云头,呼唤其余师弟,“一起收拾了这家伙。”展开双翅,自己先冲了上去。其余门人也各执法器,一起拥上去。
  这童子倒也不惧,拿着利斧迎战九遁子。双方来来往往,在乌云中展开一场大战。云端上风雷烈烈,赤霞激荡,平静的天空被搅得好似一锅滚粥。这童子虽然看起来稚嫩,道法却高深莫测,比起东海的风爻仙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九遁子纵然一起上,也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来来回回纠缠许久,两边谁也不能占上风。童子一个闪身,躲开九遁子的包围,远远道:“想不到还有些本事。不过,惹恼了我,你们的死期就在今天了!让你们看看我的真本事!”收起斧头,口中默念口诀,袖中飞出无数道烈火。
  这些熊熊烈火像是翻飞的巨龙,立刻将九遁子团团围住,一步步逼过去。天垂翼撑起双翅,像一盏巨大的风帆,挡住紧逼的烈火。烈火肆虐,天垂翼的双翅竟也被灼烧得劈啪作响。
  其余天隐门人在大师兄双翅的荫庇下,试图冲破火墙。浮云决以五剑合一,想要劈开一条生路,没想到火焰力道之强,宝剑刚一碰到火焰,就立刻被烧得通红,现出败象,乱纷纷回到剑匣中。散合龙的小黄蛇原本也能吞吐烈火,见到如此厉害的火墙,竟也藏在散合龙怀中,畏缩不敢出头。天隐门人急得团团转,竟然也生出仓皇败亡之感。
  天垂翼的金翅已经被灼烧得煌煌无力,若是烈焰逼进来,天隐门恐怕就此覆灭了。情势危急之中,泠风和拿起腰间的宝葫芦,准备奋然一搏。他念起口诀,将烈焰源源不断地吸进葫芦,烈焰的围困由此稍稍缓解。那童子本以为九遁子难以抵挡这次攻击,没想到火势竟然慢慢减弱,童子再次扬起袖口,又喷出烈焰,要将九遁子困死在烈火中。
  泠风和也不退缩,继续用葫芦吸取烈焰。天垂翼等待火势稍弱,猛挥双翅,从火墙上抹开一个缺口。顺逆虎猛地窜出,右手扔出飞天罗刹,左手则迅速甩出几枚断魂钉。童子慌忙摸出斧头挡住飞天罗刹,却没有提防断魂钉。只听童子闷哼一声,断魂钉颗颗刺入腹中。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地孝安迎头劈下巨杖,将他打落云端。
  九遁子顺势追下去,只见童子坐在地上,正挣扎着取腹中的断魂钉。顺逆虎抢一步上去,架翻童子,在他两侧胁下各刺入一枚断魂钉,封住他的变化,然后拿来藤条,将他捆严实,和先前的虎精丢在一起。
  天垂翼上前踩着童子的胸脯,喝道:“有能耐继续打呀!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童子虽然被俘,嘴上仍不示弱:“快放了我!我是侍奉上神的使者,你们如此冒犯,我家主人知道了,一定捉住你们,让你们灰飞烟灭!”
  天垂翼道:“那就让他来,我倒要看看,养出你们这些祸害的人到底是何方妖魔!”
  正说着,人道患却惊道:“四师弟,你的宝葫芦怎么了?”众人一起看过去,只见泠风和的宝葫芦颜色骤变,从原来的紫红色变成一片焦黑,葫芦口也有丝丝青烟渗出。
  泠风和早就注意到自己的葫芦了,人道患这么一问,他叹气道:“我本想用宝葫芦吸收烈火,清出一条路。没想到这烈火十分厉害,竟然从里边烧掉了葫芦的真元,现在,这个葫芦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了。”
  此一战,竟然废掉了同门的一件法器!天垂翼愤懑难当,忍不住踢童子一脚。泠风和道:“罢了罢了,打他也没用。我再重新洗练,数百年之后,又是一件好法器。”
  天垂翼道:“先把这两个家伙给鬼母送去,处置了再说。”一手拎着虎精,一手拎着童子,领着其余师弟一起去找鬼母。
  飞过几重山谷,天垂翼远远地看见鬼母正坐在山崖上休息,旁边围了众多小鬼,一个个端茶献果,好不热闹。天垂翼从云端将虎精和童子扔下来,朗声道:“鬼母,祸害你小鬼的虎精被我拿住了,顺便捉了他的一个帮凶,一起献给你,任你处置。”。
  鬼母看见云端掉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仇人,又是喜,又是恨,起身远远地向九遁子道:“多谢,多谢。几位侠士,请下来用些茶果吧。”九遁子落在山崖上,众多小鬼端着各类茶果一起涌过去,争先恐后地献殷勤。等九人坐下,小鬼前呼后拥,又是捶背捏腿,又是扇风递水,唯恐怠慢了几位。
  鬼母先不理会童子和虎精,拨开众小鬼,向九遁子道:“刚才,我在山崖上远远地看见空中风雷变幻,赤色的云彩满天飞舞,料想你们正在和妖怪交战。果不其然,不到半日,就等到了你们的好消息。”
  天垂翼道:“虎精不足为虑,举手就擒住了。倒是半路杀出的这个童子,着实厉害。我们师兄弟花了好一番功夫,还折损了四师弟一件法器,才将他捉住。”
  鬼母道:“却不知道折损的是什么法器?”
  天垂翼向泠风和示意,泠风和便解下腰间的葫芦给鬼母看。鬼母接过葫芦,见这葫芦如木炭一般焦黑,用手指轻叩,只有嗡嗡的闷响声,已经是一件死器了。
  鬼母将葫芦还给泠风和,道:“这些账,都要算在这些妖孽头上,一定要让他们偿还!”回头将童子和虎精上下打量一番,先一脚踢翻虎精,踩着骂道:“你这个狗东西,趁我神智不清,捉我的小鬼,我恨不得活剥了你。说!你把我的小鬼都捉哪去了?”
  虎精先前还挺嚣张,但是等童子被捉之后,也渐渐没了神气,此刻被鬼母踩在脚下喝问,仓皇之中,竟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好扭头看着童子。鬼母见虎精不答话,怒气更甚,一掌挥过去,在虎精脸上割出五条血淋淋的爪印,又抓住虎精脑袋,将其提到半空中。道:“再不回答,我就生吃了你!”
  虎精偌大的身躯,被鬼母像小鸡子似得抓着,两条腿来回挣扎。虎精纵然平时凶狠,此时也被吓破了胆,嘴里只是不停地叫:“救我!救我!”
  鬼母骂道:“到了我手里,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将虎精往地上一摔,摔得虎精口鼻出血,脑袋都要摔扁了。鬼母又将他提起来,喝问:“说还是不说!”
  童子在一旁却插话道:“鬼母,我有一句话,你最好听一听。”
  鬼母正在气头上,将虎精扔到一边,抓起童子,举到面前问:“有什么屁话,赶快说!”
  童子却一点也不怕,昂首道:“你最好不要难为我们,我是献牲童子,这虎精是清灶力士,我们乃是侍奉上神的使者。若是怠慢了我们,惹得上神发怒,你们全都逃不过一死!”
  鬼母掐住童子的脖子道:“什么狗屁上神!你倒是说来听听!”
  “我们侍奉的上神,说出来吓死你。乃是南方之神,祝融是也!”
  祝融!九遁子听到这个名字,着着实实吃了一惊。祝融乃是古之真神,当年,洪水滔天,天帝身边有宝物“息壤”,此物能自行生长,堆山垒丘。鲧窃取“息壤”,堙塞洪水,拯救生民。天帝得知宝物失窃,震怒不已,命祝融夺回“息壤”,并在羽山将鲧处死。鲧死后,腹中飞出黄龙,化而为禹。大禹继承鲧之遗志,领百姓以疏导之法治水,历时十三年,终至功成。其后,祝融便为南方之神。
  献牲童子说出祝融的名号,洋洋自得,大有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的意思。九遁子虽然吃惊,可鬼母却丝毫不在意,道:“就算是他祝融,也不能无缘无故捉我小鬼!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到底把我的小鬼捉到哪里去了?”
  献牲童子满以为说出祝融的名号,就能震住在场的人,没想到鬼母却不依不饶,只好道:“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我们只是奉令办事。你要是想知道小鬼的下落,自己问他老人家去。”
  鬼母到底凶狠,另一只手抓过畏缩在一旁的虎精,向献牲童子道:“你不说,他就是你的榜样!”一仰头,将虎精一口吞下。可怜那清灶力士,“救命”两字还没喊全,就成了鬼母的腹中之餐。鬼母如此凶狠凌厉,九遁子也不禁暗暗咋舌。
  鬼母这一招的确狠毒,献牲童子也不由得心虚,但仍然嘴硬道:“我警告你,祝融大人可不好惹,你要是吃了我,看祝融大人怎么收拾你!”
  鬼母道:“我先吃了你,再拼了这条老命,去找祝融算账。”提起献牲童子,张口就要吞下。献牲童子这下急了,两条腿摆命一样的乱弹,嘴里大喊救命。眼看献牲童子就要落入鬼母之口,空中传来响雷一般的声音:“住手!”
  只见乱风穿空,霞云遮天,漫卷的红云从苍穹中缓缓压下,一位威风凛凛的真神在半空中现身,正是南方之神祝融!祝融兽身人面,蓬头赤发,身披红纹大氅,手握一柄青铜钺,脚踩两条黄色巨龙。黄龙之后,是两个身穿兽皮,面容狰狞的使者,一个捧着一只三足香炉,一个举着一口夔龙纹钮钟。
  捧着三足香炉的使者大叫:“祝融上神在此,休得放肆!”
  山崖上密密麻麻的群鬼吓得抖抖索索,不由自主跪倒一片。九遁子从未见过真神,今天见到祝融,不敢有一点放肆,也齐齐退在一旁。鬼母手中的献牲童子挣扎着大叫:“上神救我,上神救我。这个鬼婆子要吃我!”
  祝融气势虽强,鬼母却丝毫不怕,将献牲童子扔在地上,一脚踩住,指着半空中的祝融道:“祝融,你还有脸现身!”
  捧着三足香炉的使者正要开口指责,祝融却做个手势,让使者闭口,然后在半空稍一欠身,道:“鬼母,听闻你身染重病,以致疯魔,让我好不担心。不过今日见到你神清气爽,想必是灾厄已除,真是可喜可贺啊。”祝融为南方之神,竟然对鬼母尊敬有加,这令九遁子大为意外。看来,鬼母的身份也非同小可。
  祝融客客气气,可鬼母却并不是很领情:“嘴上说的好听。既然知道我身染重病,为什么趁机捉我的小鬼?”
  “鬼母这可就错怪我了,我几时捉你的小鬼了?数年前,有使者来报,说你身染沉珂,整日吞食自己的小鬼。我不忍见你祸害自己的子孙,便派了献牲使者和清灶力士,将你的小鬼接到别处看护起来,免得遭你荼毒。这么大的人情,你不但不领,反倒诬陷起好人来,这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放屁!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拿了你的帮凶在此,你还不承认。”鬼母踩一脚献牲童子,“你自己问问,他都做下了什么好事。”
  祝融向献牲童子道:“你做了什么,如实给鬼母说出来不就好了,也不至于受这个罪!咱们又没做坏事,你怕什么!”
  献牲童子被鬼母踩住,挣扎不起来,只是趴在地上,尽量仰起头说:“我...我都是按着主人的意思办的。”
  话音刚落,鬼母俯身一巴掌拍在献牲童子的头上,骂道:“小畜生,你做了什么,老老实实说出来。别在这打马虎眼!”
  献牲童子却嗫嚅着不愿开口。鬼母又踩一脚:“还不快说!”
  祝融看着自己的使者被这样子欺负,脸上也现出不悦,一耸眉毛道:“鬼母,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欺负我的人,怕是不好吧。”
  “欺负?我没吞了他,就算对他不错了。”
  “鬼母,你不要错怪了好人,丢了丑!”
  “错怪好人?今日我要是错怪了你,我便献上小虞山,给你祝融做道场!”
  祝融肚子里的火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他挺直了身子,指着地上的献牲童子到:“你这个废物!把那些小鬼安顿在哪?今日就还给鬼母,看她还说什么!”
  献牲童子伏在地上,忽然浑身发抖,大哭起来,顿首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听信清灶力士谗言,没有按您的吩咐处置小鬼,而是另作他用。”
  “什么!”祝融大怒,赤色的头发根根竖了起来,“你把那些小鬼怎么了?”
  献牲童子脸上的汗水混着泪水一块儿流下来,伏在地上道:“清灶力士说,这些小鬼精血旺盛,是极佳的材料,不可浪费。所以我把那些小鬼...”说到这里,童子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
  还未等祝融说话,鬼母先将献牲童子揪起来,喝到:“你把那些小鬼怎么了!”
  祝融也远远指着献牲童子,骂道:“畜生!说下去!”九遁子和一众小鬼也都竖起耳朵听着,要听听这些小鬼的下落如何。
  那童子面如死灰,磕磕绊绊道:“那些小鬼让清灶力士练了金丹,剩下的.....都...都给爷爷的铸剑炉当了烧火料了。”
  “什么!”鬼母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手上一使劲,将献牲童子的一条胳膊生生拧断,骂道,“杀千刀的东西,你敢这么干!”九遁子也颇感震惊,没料到那些小鬼竟然做了添灶的柴火。而山崖上的小鬼都群情激奋起来,个个暴跳如雷,挥舞着手臂叫骂着。
  祝融颜面尽失,在半空中喝问献牲童子:“混账东西!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清灶力士在哪?把他给我叫过来!”
  不等献牲童子答话,鬼母便指着祝融道:“祝融,看你纵容手下干的好事!那只虎精已经被我吞掉,我倒要看看,今日你怎么处置你自家人!”说完,将献牲童子隔空扔向祝融。
  祝融一把接过献牲童子,脸都要气歪了,骂道:“看你做下的好事,让我如何向鬼母交代!”
  献牲童子哭成一团,嘴里只是说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也是想为爷爷做些好事,只是一时糊涂,错听了清灶力士的教唆,才做了这蠢事。求爷爷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祝融咬牙切齿道:“你做下这样龌龊的事,丢尽我的脸。我要是饶了你,怎样向鬼母交代!”将献牲童子往前一送,撇到脚下的两条黄龙面前。两条黄龙深吸一口气,喷出烈火,瞬间将献牲童子烧成灰烬。
  祝融处置了献牲童子,向鬼母道:“我冒犯了鬼母,先给鬼母赔个不是。那虎精早先是山林野妖,被献牲童子收服,在铸剑炉前做了清灶力士,一路追随童子。先前,献牲童子报知我,说你失了心智,祸害自家小鬼,我便命他领着清灶力士保护你的小鬼。这本是一件好事,没想到献牲童子听信虎精的教唆,犯下这弥天大罪。如今,两个罪魁祸首已经伏法,至于这酿下的大错,就由我来给鬼母一个交代。”
  祝融回头,向着举钟的使者道:“擎钟童子,将钟拿来。”那使者立刻上前,将手中提着的一口大钟递过来。祝融接过钟,向着鬼母道:“此钟叫做南山钟,一面篆有雷神纹,一面篆有火神纹,是我最爱之宝器,能趋吉避凶,镇邪除秽。千万年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从未远离。今日,就将它送给鬼母,权当赎罪。”一抬手,将南山钟从半空中扔下来。
  大钟从天而降,落于山崖之上。鬼母上前,仔细端详一番,挥一挥手,山崖上的小鬼立刻涌上来,七手八脚抬着钟,挂到山崖边一棵参天古木上。众小鬼又找来一根巨木当锤,朝着南山钟奋力一敲。只听得雷声如潮,搅动风云万里,余响不绝,久久回荡在海天之间。
  鬼母心意稍稍满足,道:“你这样做,倒是妥当些,也算祭奠了我那些冤死的小鬼。”又道,“可是,还有一样罪过,也要算在你的头上。”
  “什么罪过?”
  鬼母一指边上的九遁子,道:“这九位侠士,乃是中州修道之人,此番就是他们擒住那两个混蛋。可在打斗中,被你的献牲童子毁了一件法器,这件事情,你也得给个说法!”
  祝融早看见山崖上站着几个人,看那形容衣着,明显是外来的客人,只因一直与鬼母说话,也没机会问。现在鬼母起了这个话茬,祝融便道:“献牲童子跟了我数千年,寻常道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几个凡人,竟能打败他,可见修行也是不浅。可否说一说,你们师承何处?”
  天垂翼道:“我们乃是姑掖山天隐门下弟子。”
  “天隐门?没听说过。不过,姑掖山倒是很熟悉。姑掖山中有一神人,数千年前与我有数面之缘。你们可曾见过他?”
  “神人居所不定,且早已云游四方,不知所踪,我们从未见过。”
  “原来如此。”祝融点头道,“不知损毁的是什么法器,且让我来看一看。”
  天垂翼向泠风和示意,泠风和便将葫芦扔向祝融。祝融接过葫芦,稍稍一看,道:“是件不错的法器,可惜被烈火烧了真元,因此了无生气。不过,这也好办。”向身后的捧着香炉侍从道,“奉炉使者,将香炉拿来。”
  奉炉使者立刻走上前,双手将香炉呈到祝融面前。祝融伸手,香炉里立刻跳出一簇火苗,飞至祝融手上。祝融将那一簇火苗塞进泠风和的宝葫芦中,焦黑的宝葫芦慢慢变得鲜亮,又现出生气来。
  祝融道:“当初,十日并出,灼烧华夏大地。后羿愤而射日,九个太阳尽皆中箭殒命,从天而落。九日陨落之时,其洪荒之火散落于九州之内,纵起大火无数。我为火神,受天帝之命,收集所有火种,聚在这香炉之中,免去生民之苦。如今,我将一簇洪荒之火灌进你的葫芦内,凝神聚元,你的宝葫芦便可起死回生。”说罢,将宝葫芦扔向泠风和。
  泠风和接过葫芦,低头仔细端详,只见宝葫芦火光煌煌,呈现出一片火红色,气蕴甚至更胜之前了。泠风和大喜过望,向祝融拱手道:“多谢上神恩赐。”
  祝融道:“你们虽然只是普通的道人,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值得颂扬。这里正好有一桩除妖的事情,诸位想不想走一遭?”
  天垂翼道:“但请上神吩咐。”
  “在北方荒漠之地,数年前忽然出现一只妖怪,叫做卯月火妖。此妖身带烈火,纵起火灾,烧毁村寨草木无数。我曾派座下引火力士前去收服,没想到那妖怪虽然道行浅薄,但狡猾异常,引火力士无功而返。我本要亲自去,但正赶上巡视南海,无暇顾及。诸位要是有心,不妨去收服那只妖怪,也正好为黎民除害。”
  天垂翼一拱手道:“我等愿往。”
  “好,就祝你们马到功成。”祝融又向鬼母道,“鬼母,这里的事情已了,我要巡视南海,就不多留了,改日再来拜访鬼母。”说罢,两条黄色巨龙调转龙头,昂首摆尾,驮着祝融飞上九霄,两个使者也尾随而去,一行人消失在半空中。俄尔,滚滚云霞慢慢消散,天朗气清,平复如初。
  祝融离去,九遁子也准备向鬼母道别。天垂翼道:“既然北方有妖孽出没,我们师兄弟也要赶紧去看一看,就不在这里叨扰了。”
  鬼母道:“几位侠士既然有重任在肩,我也就不挽留了。待到各位功成,再来小虞山相会。”九遁子辞别鬼母,起身向北而去。鬼母领着众小鬼在山崖上远远目送,直到九人消失在天际,方才作罢。
  九遁子身在云端,天垂翼道:“我本以为鬼母是南海内修行非凡的怪神,没想到南方之神祝融对她也颇为尊敬,却不知道这鬼母的来历到底如何?”
  众师弟都摇头不知,唯有顺逆虎道:“我祖上曾在朝廷文渊阁当差,家中蓄书无数,我自小广读典籍,知道了不少奇闻异事。传说南方之地生有鬼母,生性凶顽,不拘礼法,乃是众神之属。如今看这情景,鬼母必然是上古之时便有的真神,只是偏居一隅,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九遁子听罢,纷纷嗟叹世上奥秘何其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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