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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启九遁 / 十三 卯月火妖

十三 卯月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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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南海到北方荒漠,正好要经过姑掖山。九遁子回到宗门,略作休整。众弟子一进门,就看见石桌上一爿绿油油的甲壳,那是先前降服蝗妖时带回的战利品,里边盛放的是狼妖的一口相柳污血。而此时,那口污血正向着北方翻覆。
  泠风和道:“这口污血能与相柳脑袋变成的妖怪感应,如今向北方激荡,说明北方的那只卯月火妖就是相柳的脑袋变化而成。”
  “四师弟所言不错。”天垂翼点头,又向人道患道,“三师弟,你在西北雪峰上收下的琉璃珠也能感应相柳妖怪的动向,你现在看看,琉璃珠是否也有异动?”
  人道患拿出怀中的琉璃珠,果然见珠子内的血气不时而向北方翻卷,便答:“不错,琉璃珠对北方也有感应。”
  天垂翼道:“当时留下这口污血,是为了追踪相柳脑袋变成的妖怪,可在东海仙山上,才知道污血竟能慢慢流渗,扩散腐化。这口污血绝不能留!现如今,琉璃珠也能感应身染相柳之血的妖怪,就更没有理由留下这口污血了。三师弟,你用琉璃珠将它收了罢。”
  人道患点头,托着琉璃珠,念动口诀,将甲壳内的污血吸收干净。污血一除,周围的空气立刻清新了许多。
  天垂翼又道:“前次消灭蝗妖,在蝗虫地窟里留下了许多污血,我们还没来得及祛除干净。三师弟,你也趁此机会,用琉璃珠收了那些污血吧。”人道患点头。
  天垂翼继续道:“此番去北方降妖,必然又是一场恶战。诸位师弟在姑掖山稍稍休整,两日后,我们再去北方。”众师弟齐声应和。人道患便拿着琉璃珠,去扫除蝗妖残留的污血,其余天隐门人则在宗门内休整,以待来日斗法。两日后,九遁子一起出发,前往北方荒漠。
  到了荒漠之地,人道患拿出琉璃珠,搜寻卯月火妖的踪迹。琉璃珠的颜色比之前越发漆黑凝重,从表面看去,里边的污血来回冲击,不安和躁动填满了整个珠子。而在这卯月火妖出现的地方,珠子内的污血更加翻覆无定。
  不多时,琉璃珠就感应到了卯月火妖的踪迹。九遁子飞临一块沙地上,人道患道:“依照琉璃珠的指引,卯月火妖就藏在这片沙地附近。只是还不知道这妖孽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实力如何?”
  “不管那么多,先把它弄出来再说。”天垂翼向地孝安道,“二师弟,看你的了。”
  地孝安现出巨身,双脚落地,身躯横跨数十丈,犹如高塔一般矗立,又将手中桃木手杖变为一柄巨铲,朝着沙地掘去。掘上十来铲,一个身带火焰、状如小牛一样的东西从沙地里跳了出来。
  地孝安立刻退回,九遁子在空中仔细地审视这个妖孽。这妖孽身带烈火,双耳高耸,眼如铜铃,前腿短,后腿长,正呲牙咧嘴瞪着九遁子。九遁子相视一笑,原来所谓的卯月火妖不过是一只着了火的野兔子。
  天垂翼带头杀下去,其余师弟也都顺势跟上。这野兔子虽然体壮如牛,可本事却浅得很。除了上蹿下跳,弹腿瞪眼,再没有别的招数,只有身上带的烈火,还稍稍有些厉害,但仍然伤不到九遁子半分。还没打几下,卯月火妖便颓势尽显。天垂翼心里暗笑,也不知道祝融手下的引火力士是怎么捉妖的,连这么个废物都制服不了。不要说九遁子一起在这,就算师兄弟里随便一人,也能轻松将它消灭。
  不出几个回合,九遁子就将卯月火妖死死地压制住。眼看就要擒住这野兔子了,卯月火妖却调转脑袋,两腿一蹬,一头窜进沙地里,不见了踪影。
  想跑!地孝安立刻脚踏大地,再用巨铲掘起沙土,要把卯月火妖揪出来。可地孝安越掘越深,却只见地洞延绵不绝,哪有卯月火妖的踪迹?
  天垂翼眼见如此,向静抱神道:“六师弟,找找这野兔子的踪迹!”
  静抱神开了宵明眼,四下里找寻,却久久不回话。天垂翼道:“六师弟,怎么了,找不见那野兔子?”
  静抱神这才抬头道:“这兔子钻进沙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竟然找不见。”
  “它必然是逃回自己的藏身之所了。你顺着地洞找,总能找到它的老巢。”
  静抱神面有难色:“这沙地之下,地洞竟然有千万条之多,盘根错节,延绵深广,更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开去,简直不知道通向哪里,根本找不到卯月火妖藏在何处。”天垂翼这才明白过来,这卯月火妖虽然实力不济,却异常狡猾,藏身于千窟万穴的沙地之下,怪不得引火力士捉不住。
  天垂翼又问人道患:“三师弟,你的琉璃珠能确定这兔子的踪迹么?”
  人道患拿出珠子看一看,摇头道:“琉璃珠的感应逐渐减弱,应该是野兔子吃了亏,故意隐藏了踪迹。”
  天垂翼道:“这个畜牲倒是有些花招。”
  地孝安此时已经收了法身,在一旁道:“俗话说,狡兔三窟,平常的兔子已经很狡猾了,成精的兔子就更难捉。得要想个好法子才行。”
  泠风和想一想,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天隐门人忙问如何。
  泠风和解下腰间的葫芦,口朝下,从葫芦里滚出一团清水,落在左手心中。泠风和道:“地洞延绵深广,不可能一个一个找过去。咱们就用水淹之法,将野兔子逼出来。这一团清水看起来虽少,但用之不竭,从这里倒进去,任凭地洞延伸到何处,都能灌个通透,把野兔子逼出来。”说罢,泠风和将水倒入地洞,这一团清水立刻如江海倒悬,源源不绝地灌入地洞,汩汩之声不绝于耳。不到数个时辰,暗流涌动之声便深入地底,又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而去。
  天垂翼道:“四师弟这个办法好。咱们几人正好分成四拨,分别向四个方向追踪暗流而去。等到妖孽被水逼出来,便立刻将其擒获。”众人点头同意。于是天垂翼领着散合龙、顺逆虎向北方而去,地孝安、人道患向西方,泠风和、浮云决向东方,静抱神、紫朱鬼则寻向南方。暗流之声既缓且慢,天隐门人便徒步而行,一点一点追过去。
  泠风和、浮云决向东方追踪暗流之声,走了两天,仍未听到暗流有任何阻滞,可见这卯月火妖的地洞有多深广。又走上半天,在荒草稀疏的沙地上,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村庄。走近一看,矮土墙,茅草檐,了无生气,也不见有人出没,似乎荒废了许久。两人不以为意,正准备要走,却听见几堵矮墙后边,有牲畜活动的声音。绕过去,几堵土墙围着数间土屋,内外有两层庭院,看起来像个富足人家,只是门墙破败,不再有兴盛气象。进院子一打量,庭院里有打扫的痕迹,似乎有人居住。矮墙边的圈栏里,有七八只瘦骨嶙峋的羊,正仰着头,四处张望。
  一听到人的声音,这七八只羊立刻骚动起来,“咩咩”地叫个不停,争先恐后向羊圈边上退过去。屋子里有走动的声音,一个五六岁模样、穿着破烂小女孩满心欢喜地跑出来,等看到泠风和与浮云决之后,又怯生生地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藏在门后边。泠风和不期想这里还有个小孩,又怕吓着她,便远远地安抚她,问她家里人在哪、此处是何地等等,可这小女孩只是一脸茫然,呆呆地看着两人,一句话也不答。
  泠风和正准备迈步上前,身后却传来一声质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泠风和与浮云决闻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壮实中年人,正提着一罐子水,背着几根玉米棒子,警惕地望着两人。
  两个天隐门人一见这人,立刻觉察出异样!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家犬成精!这只家犬修为太浅,化成人形不久,身上的畜生气依然很重,但凡有些道术的人,便能轻而易举识破。浮云决眉目一挑,右手轻指,背上剑匣应声而出一柄宝剑,直指中年人咽喉,紧接着便厉声喝道:“妖精,休得放肆!”
  那中年人见此情景,便知道眼前这两位修为高深,自己万万不是对手,于是立刻撇了玉米棒子,放下水罐,跪地顿首,不停求饶:“两位大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浮云决正要上前拿他,身后却传来一阵哭声,先前的那个小女孩抹着眼泪飞奔过来,嘴里喊着:“黄爹爹,黄爹爹。”一把搂着中年人的脖子,埋头抽泣,显然是被吓到了。
  小女孩竟然与这犬精颇有渊源!泠风和正要问个明白,犬精却自己开口了:“两位大侠,我不是为非作歹的妖精,千万饶我性命。这其中有些误会,请听我慢慢说。”泠风和闻言,向浮云决示意,浮云决便收剑入匣。
  犬精安抚了小女孩一阵,小女孩渐渐停止哭泣,藏进犬精怀里。犬精便起身,详细说起自己的来历。这个小女孩叫做黄汝儿,家中父亲黄历有、母亲胡丹尔都曾在山中学过数十年道术,有些驱鬼捉妖的本事。家中除养了这个小女儿外,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大儿子,叫做黄付子。犬精本是黄历有豢养的黄狗,跟随黄家时间久了,竟然生出灵性,但仅能脱去兽胎,化成人形而已,没有一点本领。一家几口人原在百里外的山村过活。
  数年前,卯月火妖忽然出现,四处纵火,烧毁许多庄稼村庄,更严重的是,它在地底四处打洞,而其身上带的烈火从地下炙烤土地,以致土地干旱,难以播种。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只得逃乡求生。黄历有夫妇身负道术,自觉有降妖除魔的责任,毅然挑战卯月火妖,没想到不能力敌,反而被卯月火妖所害。黄狗就变成中年男子,自称黄拾三,带着黄付子、黄汝儿四处避难。半年前,黄拾三领着两个孩子,到了这个被废弃的村庄,暂且安顿在这里。黄拾三有些手段,四下里忙活,竟然也种出些庄稼,养了些牲畜,艰难度日。
  两个天隐门人没想到这妖精是个老实的农家人,稍稍有些意外。泠风和四处看看,道:“你不是说,黄家还有一个儿子么,怎么不见?”
  黄拾三道:“她哥哥听说东边有高人,能降服卯月火妖,早在两个月前,就去东边求救了,至今还没回来。”泠风和点点头,算是相信了黄拾三的话。黄拾三见二人消除了戒心,便邀请两人进屋说话。泠风和与浮云决进屋,见屋子里虽然桌椅不全,但并无散乱之象。黄拾三持家有方,倒是个会安居的人。
  黄拾三一面招呼两人坐下,一面端上来两碗水道:“我们半年前来到这个村子,见这村子被废弃了许久,便挑了个门墙完整的人家,暂住下来。家徒四壁,没什么东西招待二位大侠,权且喝口水吧。”两人看那碗,不过是两片残瓦而已,可见这家里真是清苦之极。再看黄汝儿,依偎在黄拾三膝下,虽然衣衫破烂,但不至于饿得面黄肌瘦,也是亏得黄拾三照顾。
  “妖孽作乱,也是难为你们。”泠风和道,“不瞒你们,我们是姑掖山天隐门下弟子,此番前来,就是要除掉卯月火妖,还此地一个太平。你们安心生活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黄拾三略有些吃惊,愣了一下,连连作揖道:“我就看着几位大侠器宇不凡,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没想到果然是世外高人。二位若是能消灭这个妖怪,这方圆数百里的百姓,都要赞颂你们的大德。”
  泠风和摆摆手:“赞颂倒不必,只要消灭了妖怪,便是好事。”
  “不过。”黄拾三突然挠挠头道,“两位大侠恐怕是寻错了地方,卯月火妖不在这个方向。”
  泠风和奇道:“何以见得?”
  “两位有所不知,我虽然刚刚修成人形,没什么大的本领,可是鼻子却极为灵敏。在百里之内,我就能嗅到卯月火妖的味道,十里之内,便能确定卯月火妖的踪迹,而到了百丈之内,只要举头一闻,卯月火妖的一举一动就能尽数知晓。当年黄汝儿的爹娘前去降服卯月火妖,我就是他们的马前卒。”黄拾三此时颇有些得意,道,“我有这样的本领,自然知道卯月火妖不在这个方向。”这黄犬精竟然还有这样的偏门本事,倒是有些意思。
  “寻错了地方?”浮云决自言自语道,“我们用水浸灌卯月火妖的巢穴,一路追随暗流到此,难道这水漫之法也不能逼它现身?”
  “大侠有所不知。卯月火妖打洞着实厉害,水灌得快,它打洞更快,要靠水把它逼出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
  泠风和略一沉思,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便道:“既然如此,你和我们一起去降妖,如何?”
  黄拾三愣了一下,迟疑道:“这个嘛…”
  “我们和卯月火妖交过手,那妖怪没什么本事,就是溜得快,难寻踪迹。既然你鼻子灵敏,能找到它的位置,不妨和我们走一遭。你来追踪它,降妖的事就交给我们,怎么样?”
  黄拾三皱眉沉思,似乎有什么难处。
  泠风和道:“降妖除魔,虽然是我们的事,但你既然受妖魔祸害,出些力也是应该的,难道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么?”
  黄拾三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咬牙,道:“能为两位大侠出力,我自然愿意。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要是两位大侠能帮我完成,我一定帮你们。”
  “但说无妨。”
  “黄家对我恩重如山,黄历有夫妇殒命之时,让我照顾好一双儿女,这份嘱托我永不敢忘。如今,小女儿虽然安好,可是他哥哥黄付子去东边求救,本来说是一个月便回,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一点音讯也没有。我心中牵挂,想要去寻,又怕小汝儿年纪小,经不起折腾,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求二位去帮我找回黄付子,要是能将他寻回来,我任凭二位大侠驱使。”
  泠风和与浮云决对视一下,立刻有了主意,道:“这有何难!你且在家等候,我们二人去去便回。等寻回黄家大儿,你就随我们去降妖,如何?”
  黄拾三感激万分,屈膝道:“黄付子耳后有块赤色胎记,很好辨认,求二位大侠多多费心。”
  浮云决向泠风和道:“既然是寻人,可去请六师弟来,让他用宵明眼查看。”
  泠风和道:“东方地缘千里,要寻一个凡人,若是只靠六师弟,不免劳神费力。不如就咱俩去,找到那个能降妖的人,自然就能找到黄家大儿。”商议定了,两人也不多停留,出了门,轻轻一跃,拔身直入云霄,向东边而去。黄拾三见了这道术,吃惊半晌,心中旋即暗喜:有这样的大侠相助,何愁寻人不成。
  两人向东边寻过去,一路只见黄沙焦土,别说人影,就连树木野草都很少见,可见这卯月火妖把这地方祸害得着实不轻。飞了小半日,才逐渐见到浅草小河。又过半日,只见水草丰茂,地上偶有座座毡房,有牧人驱赶着马群在草原上往来奔驰。一路过来,可算是有些人烟了。两人乘风而落,找到牧人聚居点,打听附近是否有能降妖的人。打听了许久,也没个头绪。天色将晚,眼看大家都要休息,两人便要找地方清修,以待明日再问。
  忽然有个牧民道:“看你们这身装束,不像是这草原上的人。”
  泠风和点头道:“不错,我们是从中原而来。”
  “你们所说能降妖的人,倒是不知道。不过,从这里向东,快到东山野林的一个集子上,有一家驿站,主人也是中原人。你们既然是一处来的,也许问起话来方便些。你们不妨去那打听打听。”
  泠风和作揖道:“多谢指点。”那人点头致意,自己去了。泠风和与浮云决便在无人处清修,准备第二天去寻那驿站主人。
  到了第二天,两人早早出发,向东找到牧人所说山脚下的集市。这集市看着不大,但多的是南来北往做生意的人,吃喝买卖一应俱全,是方圆百里不多的几个牧民聚居点。前日牧人所说的那家驿站,是由一对中原夫妇经营,不仅供人食宿,还贩卖马匹、野味,颇有些名声。
  泠风和与浮云决依照路人的指示,在集市边上找到了这家驿站。这是比较简朴的几间木屋,外边挂着一个招子,大书一个“驿”字,旁边竖着些拴马桩,拴着许多骡马。驿站门口不时有人出入,看来生意也不算特别糟。
  两人推门进屋,店里没有别的客人,柜台后迎上来一个满脸堆笑的憨厚男子,这便是店里的老板。老板一边倒茶,一边引座,道:“二位远道而来,快坐下歇歇脚。我这里吃的喝的都有,客人只管吩咐。”
  两人入座,泠风和道:“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个人,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道:“不妨事,不妨事。我看你们的装束,一定是从中原而来。我也是中原人,咱们算是老乡了。在这偏远之地,你们人生地不熟,没个照应的人,可真是不行。今儿我在这,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给二位说个明白。”
  “听说这附近有一位能降妖的高人,掌柜的可否知道?”
  “哎呀,这个嘛,倒是没有听说过。”老板面露难色,旋即又笑道,“不过,这店里多得是南来北往的客人,二位稍坐,我替二位打听打听?”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泠风和点点头。老板道:“二位先喝茶,我先去问问我那浑家,看看她知道不。”点头哈腰地去了。
  两人等不到片刻,来了一位娘子,手中捧着个木钵子,钵子里盛着几块饼。她笑吟吟地走过来,放下手中的木钵子,道:“二位,多有叨扰。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你们先吃点东西充充饥,有什么话跟我说。”
  泠风和道:“我们想打听一位能降妖的高人。”
  “明白,明白。这方圆百里的事情,你尽管问我,没什么我不知道的。二位说的这个能降妖的高人,我倒是知道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请老板娘说说此人的来历吧。”
  老板娘倚着桌子,款款落座,笑着道:“从这里再向东三十里,有一个山谷。传闻谷中有个老神仙,受了九天玄女三卷天书,能做三清符水,救病祛灾,降妖除魔。附近的村民都争着去拜,灵验的很呐。你们也是去求符水的?”
  “有一点事,要去问一问。”
  “那正好,那正好,你们只管去就行。”老板娘笑吟吟道,“路途遥远,二位吃些饼子,顶会儿饿,我再去给几位准备点路上的干粮。这一去,全是山路,沿途可没有村店,要是不备点儿东西,可是难去。”说完起身作个揖,笑着去了。泠风和等那老板娘进里屋了,低声向浮云决道:“这家店不对劲。”浮云决自然也看出端倪,轻轻点点头。
  两人是修道年久的人,寻常人的把戏岂能瞒过他们。木钵子里的饼看似普通,但是隐隐散发出残腐气息。这不是面麦做成的饼,而是用道术灌注而成。再看柜台后的老板,看似漫不经心地记账,实则时时斜睨,偷看二人,心中必定有鬼。
  浮云决暗暗道:“这家店十有八九是黑店,就让我直接拿了店主,拆了这黑店!”
  泠风和按住他的手臂,轻轻摇头道:“凡人的事,不好随便插手,拿捏不准轻重,容易失了分寸。先退出去,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再说。”两人立刻离座,向门外走去。
  老板见二人要走,急忙赶过来,嘴里招呼着:“客人别走啊,有什么事给我说。”泠风和与浮云决丝毫不理会,脚下不停,几步就闪到店外,走入人群中。老板追出去,早不见了二人的踪影,只得悻悻回去。
  等走到人流稀少的地方,泠风和与浮云决轻轻一跃,飞到云间,又转身落到驿站的房顶上,透过屋顶木栅的间隙,观察店内的情况。两人有道术傍身,就算是在屋顶,也能将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老板正嘀嘀咕咕地收拾二人桌子上的碗钵,脸上全是不痛快。正在此时,木门又被人推开,进来七八个胡装男子。老板见状,脸上又堆上笑,快步迎上去。
  “客人们,走了一路,都累了吧?快歇歇脚,小店有吃有喝,要来点什么?”又奉上装满了饼的木钵子,“好吃顶饿的饼,要不要来两个?”
  为首的男子看一看木钵子,一边坐下,一边道:“这怕是别人剩下的吧,你也拿给我们吃?快去多拿些好的来。酒肉也拿些上来,吃饱了好继续赶路。”
  掌柜给七八个人都倒上茶,笑容可掬道:“诸位稍等,诸位稍等。我这就去让后厨收拾。”笑颠颠地去了。
  到了后厨,老板娘正在刷锅洗碗。老板喜笑颜开道:“这次来了一笔大进账,快快快,动作起来。”
  老板娘一边擦手,一边笑问:“刚放走两个,就来了一伙,倒也是有的赚。这次的成色怎么样?”
  老板眉飞色舞道:“包咱们用上大半年啦。”
  老板娘“嘿嘿”笑着,转身去身后的木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打开木匣子,取出一只木牛,几个木人,一副木犁,一副木磨,都只有五六寸大小。老板娘将这些木头玩意儿放在灶台前,又舀来一勺水,念一句口诀泼上去。木头人和木牛立刻动起来,在灶台前犁出一片地。木头人连耕带种,又是撒种又是浇水,地里便长出一片荞麦芽,只过一会儿,荞麦便成熟了。小木人将荞麦收割了,去壳上磨,竟然能磨出七八升荞麦面。一切做完,老板娘将这些木头玩意收进木盒,重新放回木柜子里。紧接着和面擀皮,做了些饼子。饼子一出锅,老板便盛进木钵子,径直端出去。
  外边那几个汉子一见老板,嚷到:“怎么去了这么久?”
  老板将木钵子端上桌,陪笑道:“饼子多,做的久了些,得罪,得罪。你们慢用,我再去做些别的小菜来。”
  那几个客人也不理睬他,摆摆手,各自取些饼子吃。老板陪着笑,自己进里边去。
  浮云决看在眼里,向泠风和道:“师兄,要不要下去阻止?”
  泠风和道:“不急,就他们这点皮毛法术,量来也没多大能耐。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那七八个客人也是饿了,一人拿上一个饼,说说笑笑地吃着。不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一个个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躺地一滚,全部变成骡子,摇头晃脑地站在桌子旁。老板和老板娘这才从里屋出来,拍着手,笑吟吟地将这几匹骡子赶到后院,栓到圈中。原来是把人变成骡子的旁门法术!这对夫妇,明面上是开驿站,暗地里却干着这样害人的勾当。
  既然弄清楚了他们的把戏,也就用不着再遮掩了。泠风和与浮云决一个翻身,跳下屋顶,径直拦在这对夫妇面前。
  这对黑心夫妇刚栓了骡子,正喜滋滋地盘算心里的买卖,不提防有人从天而降,拦在面前,不由得一阵心惊,后退两步。等到定神一看,竟是先前走掉的两个客人。
  男子警惕地看着两人,问到:“两位刚才匆匆而去,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声招呼。现在却无故闯进我家后院,却不知道所为何事?”
  泠风和轻蔑道:“你们暗地里干的那些勾当,自己怕是清楚得很吧,又何必明知故问?”男子情知不妙,向妇人使个眼色,那妇人便一溜烟儿跑向屋内。泠风和与浮云决早看出这二人没什么本事,因此也不拦着,就看他们耍些什么把戏。
  男子见二人神出鬼没,装束异于常人,猜想不是等闲之辈,拱手道:“前者多有招呼不周,二位别见怪。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小弟平生也喜好结交天下豪杰,今日既然与二位相见,自然是有缘。小弟愿与二位义结金兰,日后行走江湖,也有个照应,还请二位赏个脸。”
  泠风和道:“油嘴滑舌!你以开驿站为名,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你要是乖乖伏法,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男子见好说无用,脸色一变,道:“那就得罪了。”腰身一晃,竟然变成三头六臂,手中拿着六柄钢刀,看来是要做拼死一搏。妇人也从屋里出来了,手中拿的便是先前见过的木盒。
  那妇人恶狠狠道:“要你看看我的厉害!”打开木盒,抛出一堆木头小人,喷上一口水,念句口诀,那些木头人全部活过来,挺身长成八尺活人,一个个手拿长枪,成了一队兵丁。男子挥舞着钢刀,领着木头兵丁,张牙舞爪地杀过来。
  泠风和与浮云决相视而笑,在他们二人面前耍这等不入流的法术,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浮云决轻拍一下手,背上剑匣应声而开,韩魏剑冲天而出,直指男子。男子舞起钢刀,还想挡一下。韩魏剑只轻轻一碰,便将六柄钢刀齐齐斩断,男子也被震开,摔倒在泥地里。那些木头人更不值一战,韩魏剑剑锋所至,将它们一个个削成几段。顷刻间,黑心夫妇的攻势就被瓦解,韩魏剑转而回头,飞入匣中。
  男子见自己的攻势转瞬间被瓦解,便知道眼前这两人惹不起,卧在泥中不敢有动作。妇人却仍一脸凶相,再次打开木盒,还要拿出些东西出来,做最后的挣扎。
  泠风和一步抢到她面前,一把抢过木盒,掼到地上。木盒被砸得粉碎,里边的木牛、木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木人,全都掉出来,滚落在泥土里。那妇人还没反应过来,泠风和抓起她的衣领,一甩手,便扔了出去。那妇人像小鸡子似得,连翻几个跟头,一头栽到他男人身边,满嘴满头都是污泥,再也不敢说话了。还没怎么交手就被打成这模样,眼前这两位的法术可真是高深莫测。这对黑心夫妇彻底服了,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泠风和几脚将地上的木头玩意踩碎,指着这对夫妇道:“你们这两个黑心鬼,从哪学的这些旁门邪术?害了多少人?还不从实说来!要有半句谎话,小心我收了你们,做了炼丹的炭石!”
  男子看看泠风和腰间的葫芦,吓得面如死灰,赶紧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似得把自己干过的勾当老老实实说出来。
  这对夫妇,男的叫做令二郎,妇人嫁入令家,已经失其姓名,只叫做令娘子。两人曾在崂山上学过几年法术,只因品行不端,被师父赶出山门。流窜于江湖后,结识了一些邪祟小人。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一位自称三娘子的人。三娘子有些道行,令二郎夫妇极力巴结讨好。三娘子便教令二郎三头六臂变化之法,这一招看着凶狠,其实不过是一门幻术,仅能虚张声势而已。三娘子又送给令娘子一个木盒,内藏木人、木牛等物,又教令娘子纳水巫法,能驱使木人为其所用。木人能种荞麦,若是用荞麦做饼,寻常人吃了,就会变成骡子。
  令二郎夫妇学了法术,跑到这远离中原的地方,以开驿站为名,暗地里却干着害人的买卖。他们专挑赶路的客人,骗他们吃下荞麦饼,等客人变成骡子,便牵走套上笼头,拴在后院。令二郎夫妇用这些骡子给客人充当脚力,驮运货物,赚些黑心钱。也有些客人看中了这些骡子,令二郎夫妇就顺道卖上一批,又赚一笔。
  把人当骡子使唤,这两人可算是坏透了。泠风和由此一下子想到了黄付子,这孩子一路向东,难免走到这里,他涉世不深,要是遇到这对黑心夫妇,便是凶多吉少。于是问道:“我来问你,你可曾见过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耳后有一块赤色胎记的?”
  令二郎想了想,连连回答:“有的,有的。十来天前,有个年轻人冒冒失失到我店里来,我见他一个人,没个搭手,就骗他吃下荞麦饼,等他变成骡子,拴到了后槽上。”
  这孩子还真遭了暗算!泠风和立刻到后槽上,见几十匹骡子整整齐齐地拴着。泠风和挨个寻找,果然见其中一只骡子的耳后有一块赤色胎记,于是解下葫芦,往左手上倒出一把散丹,递上去喂了。又将剩下的散丹扔进食槽里,让其余的骡子吃了。这些骡子吃了丹药,原地抖一抖身子,都变成了人,有胎记的那只骡子则变成了一个半大的男孩。
  泠风和拉住这个男孩,问道:“你可是黄付子?有个妹子叫黄汝儿,还有个养父,叫做黄拾三?”
  男孩惊魂甫定,不停点头道:“是,是。”
  泠风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道:“我们是特地来寻你的。你不要乱跑,跟在我身后。”黄付子纵然有些男子气概,可终究是个孩子,又被人骗着做了苦力,心里已经怕得不行了。此刻被泠风和所救,心中又是惊恐,又是感激。泠风和这么一说,他就乖乖地跟上去,一步不离。
  泠风和又向其余人道:“你们已经得救了,赶紧各自回家吧。”这几十个人又获得自由身,个个涕泪泗流,跪拜在地,谢了救命之恩,起身一个个离去。等走出后槽,见令二郎夫妇跪倒在泥地里,这几十个人愤恨难当,全涌上去争着打这两人。
  眼见两人被打得抱头鼠窜,脸都被捶肿了。泠风和上前拦着众人道:“我还要追问其余受害人的下落,你们也别打死了。这两人心肠毒辣,你们出出气就行了,还是赶紧回家吧,免得家里挂念。”这些人方才散去。
  泠风和又喝问令二郎夫妇:“除了这些,别处还有被你害的人么?”
  令二郎被打得狠,正躺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哼,听到问话,立刻翻身起来,跪在地上道:“除了这些,还卖了几批。”
  “都卖到哪去了?”
  “各地都有。店里有账册,上面有详细的记录。”
  “快去拿来!”
  令二郎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进了屋,拿出一个账本来,交到泠风和手上。泠风和翻开账本,见上边有各样买卖记录。哪年哪月,多少骡子,卖往何处,都记得仔仔细细。
  泠风和收起账本,道:“你们这对黑心夫妇,贩卖人口,其罪当诛!念你们回答得仔细,态度还算诚恳,就暂且饶你们不死。不过,也要让你们尝尝受人驱使的滋味。”进了店里,将桌子上剩下的饼撕碎,走出来,揪着两个人,塞进他们的嘴里去。两人虽然极力挣扎,可仍抵不过泠风和的力气。等到饼子全塞进两人的嘴里,令二郎夫妇一脸惊恐,相视而泣。转眼之间,两人就地一滚,变成两只骡子。泠风和提起两只骡子,纵身一跃,飞到空中,挑了个穷苦人家,将骡子扔到马圈中去。这下子,这对夫妇为人拉磨驮物,也算是受到严惩了。
  处理完这事,泠风和与浮云决带上黄付子,一路向西,去找黄拾三。黄付子见二人腾云驾雾,有如平地走马般简单,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大半天,几人就回到了黄拾三面前。泠风和将黄付子交给黄拾三,又告诉他这一去受到的折磨。黄拾三又是惊喜,又是难过,好在一家已经团聚,便是天大的好事。三个人抱头痛哭好一阵,方才平复下心情。
  黄拾三安抚了黄家兄妹,向泠风和道:“多谢二位大侠救回我家小公子。我的心愿已了,愿意听从二位大侠的调遣,一同降服卯月火妖,”黄付子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两人就是能降服卯月火妖的道人。暗想自己年轻气盛,一心要寻降妖高人,反被变成骡子,还要累真正的有道之人相救。想到这里,黄付子又羞又愧,连话都不敢说了,怯生生地躲在黄拾三身后。
  泠风和点头道:“有你的帮助,相信那卯月火妖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黄拾三立刻安顿黄家兄妹,让他们在家安心等待。一切妥当,黄拾三便随二位天隐门人去降服卯月火妖。黄拾三道行低微,乘不了风,泠风和便提着他的衣领,带着他向先前发现卯月火妖的地方赶去,准备从那里重新寻找妖怪的踪迹。
  到了地方,泠风和向浮云决道:“师弟,你去寻找其他师兄弟,让他们赶来与我会合,一起除妖。”浮云决点头,自己去了。泠风和便提着黄拾三,在附近寻妖。还未走出多远,黄拾三突然鼻头一动,伸头闻一闻,道:“卯月火妖就在这附近了!”
  泠风和落下风,将黄拾三放下。黄拾三就地一滚,现出原形,是一只翘着尾巴的大黄狗。大黄狗鼻子紧贴地面,一嗅一嗅地向前走去,泠风和便跟在后边。走了大约半里路,大黄狗停下脚步,四处闻一闻,抬起头来,用爪子拍一拍地面,又用鼻尖指一指泠风和,向他示意。泠风和明白大黄狗的意思,这卯月火妖就藏在沙地之下。可是自己不懂掘土之法,也不擅长土遁之术,就算知道卯月火妖藏身于此,也毫无办法。
  大黄狗示意数次,泠风和眉头紧锁,却束手无策。忽然,大黄狗朝着泠风和叫一声,撒开四爪向前奔去。泠风和只以为卯月火妖在土里遁走,便紧跟大黄狗的步伐而去。跑过二里地,大黄狗忽然停下脚步,又一滚,变成黄拾三。泠风和不知其意,也停下脚步。
  黄拾三拉着泠风和,指向远处一座小沙丘,道:“沙丘之后,是一个月牙湾,卯月火妖正在那喝水。大侠,咱们可以趁此机会消灭它。”原来是妖怪出洞喝水了。这野兔子实力不济,只不过逃得快,这才逍遥了这么久。以前躲在地底下,没法收拾,这会儿却自己出来,这不正是送死么。
  泠风和一阵高兴,道:“卯月火妖没什么本事,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他。你在这里不要走动,保护好自己,我去去就来。”黄拾三便留在原地,泠风和独自一人,向月牙湾走去。
  走上沙丘,泠风和伏低了身子观察,果然看见一洼清潭边上,一只小牛一般浑身冒着火焰的兔子正趴在喝水。泠风和瞅准机会,从沙丘后一跃而起,手执葫芦,念句口诀,葫芦立刻敞开了口,要将卯月火妖吸进去。那妖怪也警觉得很,一觉察到身后有异样,立刻窜起来,扯开嘴,露出两颗尖牙,“嘶嘶”地叫着。
  泠风和的葫芦有了洪荒之火,威力大增,已是今非昔比。卯月火妖极力挣扎,虽然能撑得一时半刻,但身上的火焰却被尽数吸进葫芦里,转眼间,卯月火妖就变成了一只大毛兔子。没了一身的火焰,卯月火妖仅有的那点气势也立刻消散殆尽。
  眼见葫芦吸得厉害,卯月火妖一边往后挣扎,一边撑开四只爪子,在地上扑腾起一阵沙尘。沙尘越来越大,竟然遮蔽了整个月牙湾,而卯月火妖的踪迹也被隐没在沙尘里。
  葫芦继续吸着,可是吸进去的全是沙尘,丝毫不见卯月火妖的踪迹。泠风和怕这妖怪又掏了地洞溜走,赶紧收起葫芦,拴在腰间。纵身一跃,跳下沙丘,要去沙尘里寻找妖怪的踪迹。
  不等他走近那股沙尘,卯月火妖却从沙尘中猛然扑出来,张着大嘴巴要来咬泠风和。这妖怪看泠风和孤身一人,竟也不逃走,正面硬打了上来。
  仓促之间,泠风和难以使用宝葫芦,就用拳脚和妖怪打斗起来。这妖怪本来就没多大本事,没了周身的火焰,实力又弱了一截,泠风和就算是孤身一人,不用法宝,只用拳脚就能稳占上风。
  打上几个来回,卯月火妖已经被泠风和揍得满眼青黑。这妖怪看看打不过泠风和,猛地窜到一旁,撅起屁股,两爪朝着沙地扑腾起来。几爪子下去,掘出一个洞,探着身子就要往里钻。
  这妖怪又要掘洞逃走!泠风和不及多想,一纵身,抓住它的一条后腿,要把它扯出来。没想到这妖怪力气大得很,死命地往洞里扑腾。就这么一会儿,这妖怪半截身子都没入洞中,眼看就要逃走了。
  就在此时,泠风和眼里飘过一道黄色的身影,竟然是黄拾三变成的大黄狗。大黄狗从沙丘上一跃而下,一口咬住卯月火妖的另一只后腿,和泠风和一起,将妖怪从洞里往出来扯。
  泠风和与大黄狗一起用力,卯月火妖已经钻进沙地里的半截身子被一点点地拉了出来。妖怪急了,左右扑腾,扬起阵阵沙土。后腿也不停地蹬,将泠风和与大黄狗踹得来回摇摆。妖怪逃不走,但泠风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制服它的办法,两方一时僵持在这里。
  就在泠风和一筹莫展之际,一声利刃破空之声传来,一柄宝剑从天而降,直刺卯月火妖。宝剑所指,将妖怪直接刺穿,钉在了沙地上。妖怪发出一声哀嚎,声音未绝,又有两柄宝剑飞来,将妖怪彻底洞穿。这一下,卯月火妖再发不出一点声响,彻底死在了沙地上。泠风和抬头,只见空中飘来八个身影,正是其余八位师兄弟。而这三柄宝剑,是浮云决远远看到泠风和与妖怪搏斗,驱动燕溪、齐岱、晋卫三剑,刺杀卯月火妖。
  浮云决收回宝剑,八位师兄弟从天而降,与泠风和会于一处。妖怪已死,黑色的鲜血汩汩流出,恶臭难闻。这正是相柳污血!人道患拿出琉璃珠,将妖怪体内的污血尽数吸走。卯月火妖就此被消灭了!
  大黄狗见妖怪已除,就地一滚,变回黄拾三,向天隐门人作揖道:“多亏诸位高人出手,消灭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妖怪,为方圆百里的百姓除了一害,也为黄家夫妇报了血仇。他们二人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天垂翼道:“你的事情,我的师弟已经给我说过了。这一次也亏得你找到妖怪踪迹,协助我们除妖。你回去照顾好黄家两个儿女,好好过日子,也算不辜负黄家夫妇了。”
  黄拾三千恩万谢,就要离去。天垂翼怕路途遥远,要让师弟送他回去。黄拾三却执意不从,摇身一变,变成一条大黄狗,越过沙丘,独自向家里奔去。
  天隐门人登上沙丘,见大黄狗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视线之外,都暗暗感叹。这黄拾三虽然是个没道行的黄犬精,却忠贞老实,比有些凡人强过百倍。
  天垂翼转身,见到沙丘下卯月火妖干瘪的尸体,便向众师弟道:“妖怪已经被消灭,诸位师弟,咱们回姑掖山休整休整吧。”
  泠风和道:“诸位师兄弟先回,我还有件事要办。”
  “什么事?”
  “从令二郎夫妇手中救出黄家小儿的时候,我还得知有更多的人被令二郎变成骡子,卖往各地。我手中有令二郎的账册,我要按照账册上的记录,将他们全部解救出来。”
  天垂翼点头:“对,这的确是一件要紧事。那好,我和其他师弟先回山,你去办这件事。切记要小心,遇到难处,立刻回山。”泠风和点头应允。天垂翼便领着其余天隐门人一起回山。
  等师兄弟们走了,泠风和按照账册上的记录,挨个解救那些变成骡子的人。他葫芦里有灵丹妙药,一旦找到,就喂骡子吃下,将他们变回人,再送回他们的家乡。骡子被卖到各省,泠风和按照账册的记录,来回奔波,一一将受害的人救回,眼看就剩一处,便是在荆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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