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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忙碌让他忘记了自己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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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前,陶千钟买了四个包子和一袋豆奶,权当晚饭,想想刚才的500元,有些心痛,他后悔自己答应了房东这个要求,一下子陷入了被动。
  四个包子全部落肚,陶千钟顾不上休息,开始修补地板,他怕好不容易要来的水泥会硬化,先把需要重新铺设的地砖全部挖起来,下面的泥灰清理掉,刮干净,水泥拌好,开始铺设第一块。
  做起来并没有想像中的这么容易,底下铺基层泥时,发现材料太稀,渗出水来,把地砖放上去后,水泥会从缝隙里挤出来,而且马上出现倾斜。
  但身边没有干燥的水泥,用什么掺呢?
  幸好刚才挖出来的水泥灰没有丢掉,陶千钟用木棍把它们捣碎,这个比较干,掺入到里面搅拌后,好了不少。
  第一块铺填好的挖出来,重新放上干一些的水泥浆,好了不少,刮平,估计高度,然后把地砖翻过来,分出一部分水泥沙,和上水,让它们变得稀一些,没有专用工具,陶千钟用菜刀,撬起水泥,抹在地砖背面的四边。
  小心地翻过来,上面的水泥浆却“哗哗”地掉落。
  以为是水泥浆太稀,又加干的泥末,但还是依旧粘不起来,刚才在那里看工人抹灰,很是顺手,水泥是乖乖地粘在上面的,到了他这里,怎么会这样呢?
  打开手机,百度,看了相关视频,才发现一个关键环节,地砖没有事先泡水,唉,那就补呗,找来一只面盆,把几块地砖放入,没入水中。
  趁这个时间,陶千钟处理三块需要切割的补位片,量好尺寸,用笔在地砖上划出线,拿来切割片,上半部分用布包了,可以紧紧地握住,露出的尖齿来回在线上磨,但地砖表面很滑,根本无法控制准确度,想了个办法,找来一块木条,依在黑线上,这样就可以把切割片靠着木条边划,又省力又安全。
  这也太难了,磨了十来分钟,竟然只有一条浅浅的划痕,手臂酸,手掌痛,单腿跪在地上,膝盖都红了,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陶千钟咬牙坚持。
  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磨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深度,估算地砖的数量有剩余,陶千钟决定弃舍半块地砖,把它放在凳子上,切口刚好与凳的边缘相齐,内面一端盖上毛巾,用手掌压住,拿起菜刀轻轻地反复敲击远端,力量慢慢加大。
  十来下后,“咔嚓”一声,半块地砖从割线处断裂,虽然不是很整齐,但里面的那半块没有破损,另一半碎成二半,陶千钟用切割片把边缘磨平,很满意地在手中反复掂量,这个成品,来得可真不容易。
  有了经验,第二,第三块速度快了不少,但陶千钟确实累坏了,拿切割片的右臂不自觉地发生痉挛,连水杯都握不住。
  甩臂,按摩,休息了一会儿,陶千钟继续蹲下干活。
  浸泡过水的地砖,粘上去的水泥浆不再掉落,抹匀后,平整地放在位置上,再用菜刀柄轻轻地敲打,使整个砖面与周围齐平,并保持水平面。
  不是水泥浆少了,就是基底铺得太多了,反反复复好几次,才把第一块地砖铺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这土刀土枪的,真不容易。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不能休息,得尽快把活干完,拖到第二天这水泥就废了,陶千钟再次蹲下,铺基泥,调整高度,一块又一块,很顺利地完成了整块形的十二块地砖铺设工作。
  剩下的,只有三块边料了。
  前两块很顺利,虽然有一块的一角略有低陷,但问题不大,位置靠边,而且在房间里又不会积水,挖出来重铺太麻烦,陶千钟将就了,难题出在最后那个半块上。
  前面不仔细,后面吃了苦,那个位置,并不是正的长方形,而是有斜角的,呈梯形状,一边大一边小,在切割时,陶千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地砖无论如何都放不进去,现在只剩下这个缺口,边上的排列得没有空隙,根本没有再挪动的余地。
  原来的切割方法也很难,割去的只有一厘米宽,一敲,很容易使成品受损。
  怎么办?还有一种方式是用磨,但没有砂石,水泥地上磨的效果,陶千钟去试了一下,地砖的质地很硬,根本磨不动。
  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半块地砖,陶千钟陷入了沉思,要不算了,这一块用水泥直接填平,但努力也这么久,留着这个疤痕,总是一种缺陷,每次看到就会不舒服。
  最后陶千钟决定坚持,哪怕一刀刀割,到天亮也要把这个边角切下来。
  划线,依然用木块作档条,陶千钟紧握着用布片包裹着的切割片,一下又一下,顽强地划着,手臂已经麻木,力气越来越小,但他知道,每一次的努力,都会加深地砖上的划痕,当他坚持不住的时候,鼓励自己再划最后二十下,等划到二十下时,再激励自己添加十下。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地砖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缝,用水冲洗,发现有二分之一不止,陶千钟打算换一块布片时,突然发现了抽屉里的一把钳子,他眼前一亮,拿起钳子,咬住边角外缘,轻轻向下一扳,“咔嚓”一声脆响,很整齐地断开。
  “哈,哈哈”举着钳子,看着上面长长的一条地砖片,陶千钟开心地大笑,仿佛完成了一项创举。
  把工具收拾好,整理干净地面,多余的垃圾下楼扔掉,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陶千钟去楼道简单冲了个澡,叉着腰看着自己的作品,心生自豪。
  觉得肚子很饿,打开窗望了望楼下,对面的烧烤店烟雾腾腾,有四五个人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吃喝,今天也辛苦了,晚饭只吃了包子,陶千钟想去买点烧烤犒劳一下自己。
  在出门前,他还是忍住了,那家烧烤店东西不便宜,没有二三十元还真买不到什么东西,忍一忍也就过了,明天一大早,可以去贾老板的面馆免费吃。
  喝了半杯热水,陶千钟找出了一床毛毯,唯一的被子被烧了,这两天晚上挺冷,床单也薄,于是又找到一件厚大衣和羽绒服,加盖在毛毯上,钻进被窝。
  拿起笔和纸,陶千钟今天还得记个帐,以后他每天都会这样做。
  先是收入:贾老板预支工资200,打蛋器换钱:25,共计225元;支出:中饭11元,晚饭9.5元,租自行车:2元,地砖:400元,烟:20元,切割片:8元,房租预付金:500元,合计950.5元。
  不过,房租预付金应该不算实际支出,是暂付。
  今天陶千钟最大的自豪,是免费解决了吃饭的钱,还有节余,而且,原先预计的装修人工费,也省了,明天还得抽空再去买一小桶乳胶油漆,把熏黑的墙壁涮一下。
  虽然很累,陶千钟却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很充实,很有成就感,他突然想起,忙碌可以让自己忘记烦恼,忘记缠绕着他的抑郁症,想着想着,就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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