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向自己发起总攻

　　卸下所有包袱的陶千钟，从今天开始，向自己发起全面反攻。
　　早上四点半，闹钟响起，没有一丝犹豫，陶千钟从床上爬起，洗漱后出门，不知有多少年了，陶千钟第一次看到天还未亮的清晨。
　　远远地，就看到贾老板的面店亮着灯。
　　“早，小陶！”老贾打招呼。
　　“贾老板早”
　　进入屋内，陶千钟没一刻闲着，开始拖地，擦窗，把桌子上的筷子理出来，放在盆里用洗洁精浸泡，再热水冲先，再用干净的毛巾裹住搓干，分发到每张桌子的筷筒内。
　　老贾已经在揉粉，准备打面条。
　　“贾老板，一般客人什么时候过来？”陶千钟问。
　　“五点左右吧，第一批来的，基本是老客户，他们知道时间，如果早了，就坐着等，聊会天”老贾的手没停，熟练地在粉里和水，揉团，“你去把框里的青菜洗干净，然后切碎，放到塑料方盆里，西红柿、豆角洗好，豆干切成丝，牛肉切成片，各放在盆里”
　　“好咧”陶千钟答应着，提起地上的一框青菜，搬到门口，那里有个水笼头，先把菜理出来，残叶摘除，一小把一小把仔细地冲洗，整齐地码好，等全部洗完，切碎，盛在一个方形的大盆里，端到厨房。
　　“西红柿和豆角，要切吗？”把这两样洗完，老贾已经拉出了第一把面条，正在往篮子里放。
　　“这两个先别切，等客人要求了，再切，这样新鲜些，也怕浪费”
　　陶千钟平时不太烧菜，切牛肉动作有些生疏，他不知道该切多厚，就切下几片，拿过去给老贾看，问他这样可以不？
　　“再薄一些，这样口感会更好，而且看起来样子好，量显得多”
　　切完二大盆牛肉和一碗香干，老贾端了一大碗面出来，照例是超多量的牛肉和一个荷包蛋，“来，小陶，你先吃面”
　　“谢谢贾老板”陶千钟坐下，刚拿起筷子，“唉，贾老板，你自己呢？怎么不吃？”
　　“我吃了这么多年的面，看见就没胃口了，喜欢泡饭，起来后就吃了”老贾伸出头来，“要醋不？自己倒”
　　“哦！”陶千钟确实饿了，面很香，牛肉醇厚可口，酥软中带着点咬劲，夹着浓浓的葱花味，一下子激起了陶千钟的胃口。
　　一碗面，五分钟就落肚，照样是吃得连汤水都一滴不剩，把碗筷洗了，擦净桌子，第一位客人就到了。
　　“哟，老贾，有新帮手了？”来者是一个老头，一手衣圆盘帽，柱着拐杖。
　　“李老头，今天迟了五分钟呢！”老贾在里面应着，“我手脚慢了，怕贻误了你们，就请了个帮手”
　　“李叔好，我是小陶，今天刚来，第一天，以后多关照”陶千钟很礼貌地跟李老头打招呼，帮着李叔脱下外套，挂在墙上，又拉开凳子，扶着他坐下。
　　“这小伙不错！”李老头笑眯眯地看着陶千钟。
　　“李叔，您今天吃啥面？”陶千钟拿来开水瓶，帮李叔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里倒满水。
　　“涛声依旧，青菜牛肉拌面”
　　老贾当然知道这个老李的喜好，等陶千钟进厨房，一碗牛肉拌面已经完成，外加紫菜汤一碗。
　　陶千钟端上去，说声慢用，跑去把烧开的水倒进热水瓶里。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陆续有客人进来，果然大部分都是熟客，与老贾打招呼，每个人都要问起小陶，陶千钟的评价很高。
　　端面，收碗，擦桌子，再把积在盆里的碗筷洗干净，招呼客人，结账，陶千钟忙得不亦乐乎，毕竟年轻，使不完的劲，老贾看他基本没有一刻停下来，更让他喜欢的是，陶千钟有一个优点，会主动找事做。
　　一天下来，老贾给陶千钟的打分是95，洗碗不干净扣三分，喜欢在边上看着客户吃面这个习惯扣二分，但总体老贾非常满意。
　　老贾面馆晚上不营业，下午二点左右，基本没有人再来，收拾完场地，差不多二点半，老贾要午睡半个小时。
　　今天例外，因为他想跟小陶交流一下。
　　关上店门，老贾特意泡了壶茶，让陶千钟一起坐下。
　　“很不错，小陶”老贾给陶千钟倒上一杯刚泡的热茶，“有你在，我轻松了不少，谢谢你！”
　　“贾老板，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像你这样勤快肯吃苦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见，以后前途无量”
　　陶千钟的心里，突然被一股电流击中，他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对他如此肯定的评价，那种被肯定，被尊重的感觉，真好。
　　“不过，我也想提些意见”老贾话锋一转，“希望你以后更优秀，做得更好，因为你将会自己做老板”
　　“嗯，贾老板请指教，我一定改”
　　“其实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有些细节，可能会成倍损害你的功劳，一是碗一定要洗净，我们宁可少做一笔生意，也不能让一个客人留下厌恶的印象，第二，客人在用餐时，尽量不要站在他们身边太近，特别是不能看着他们用餐，这样会让他们很不舒服”
　　“知道了，贾老板，我会注意”陶千钟很诚恳地说。
　　“还有，我问你，今天一共卖出了几碗面？”
　　“这个，我没数”
　　“你看，我昨天跟你讲，你的工资是按卖出的面碗数算的，你连自己的收入都关心吗？虽然我不会虚报数字，但你有必要对自己的收入有所关心，也是对客源细化分析和利润构成的分析，当然，今天你第一天，都在做事，全部要记起来，会比较困难”
　　“嗯，而且您面店生意不错，量很大，我都来不及记”
　　“来，过来”老贾站起来，带着陶千钟来到厨房，指着柜子上的两个铁盆子说，“我们店小，没有专门的收银，也没有小票存根，多年来，我一直用这个土方法，这里有两个盆子，一个盆子里，放着六种颜色的筹码子，红色的是牛肉面，黄色的是小排面，蓝色的是鸡蛋面，黑色的是青菜面，白色的是三鲜面，橙色的是光面，我基本就做这六个品种的面，每出一碗，我就丢一个相对应的筹码子到另一个空盆里，营业结束，我既可以对账，也可以分析每天哪个品种的面卖得多一些，第二天就可以采购相应数量的配菜，当然，这么多年下来了，大多数还是靠的经验，你以后可以照着做，在外面桌子上也放这样两个盆，我们每天对一下数量，卖出多少碗面，你心里也有个数”
　　老贾让他数一下盆子里的筹码，陶千钟数了一下，大吃一惊，不知不觉，今天早中午一共竟然卖了一百四十二碗。
　　“今天你的收入，就是142元，我们一周结一次”
　　“贾老板，没想到算起来有这么多”陶千钟有些小兴奋，他想，如果全天做，那超200碗是绰绰有余的了。
　　“今天不是周末，星期六星期天，还能多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