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练拳

　　康州名为州，却是城，虽是城，也仅仅是个小城，只是临近帝国北部，成为了帝国对外贸易的中转站。康州人民靠山吃山，借着中转站的便利，生活还算可以，但是人口却并不多，民风也并不彪悍，所以往年征兵往往康州都是被忽略的那一类，谁曾想，今年天武军竟然会来康州征兵！
　　姜无马早上直接去了阿三茶馆跟范老板做了告别，生意惨淡的茶馆唯一一个小二也就此离去，范老板有些伤感，只是离别谈论间听到“天武军”时神情有些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憋住了。姜无马最后将茶馆上上下下打扫一遍，他也有些不舍，倚靠二楼俯视街巷的日子远去了，三年来养成的惫懒性子真去了军中也会不适应，可天武军这三个象征荣誉的字还是让他决定去拼一把。待到离开时，已是下午了。
　　范老板最后给了姜无马一个布包，说道：“这里有些银两，别太苦着自己了。”
　　姜无马想想还是收了下来，沉甸甸的布包里估摸有十两银子，这基本是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费用了。姜无马笑着说道：“等我当上了将军，我给您把阿三茶馆开到都城去。”
　　“滚吧，别死了就行。”
　　征兵的时间就在明日，姜无马想想还是拿着银子去买了些酒菜带回家中，师傅不在，应该是再隔壁二妞她家，师傅喜欢二妞她娘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什么秘密，师傅和二妞她娘都心知肚明，只可惜始终未能踏出那一步。
　　打水，洗菜，烧饭，娴熟的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自打5岁开始，姜无马已经做饭十二年了。师傅从小就不怎么管他，除了风雨无阻的晚修，其他时间姜无马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等到师傅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两人吃完饭，姜无马照例洗完碗筷前往后院进行晚修。
　　可却听师傅在他房内喊道：“无马，来我房间，今日不晚修了。”
　　姜无马闻声走去，进了师傅的房间，师傅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姜无马没说话，师傅此刻神情严肃，不似平日里那嬉笑模样，每当这时，一般都是师傅有话要说了。
　　师傅打量了一翻姜无马，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多年的晚修让少年的身体格外的强横，师傅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在手臂粗细的铁棍击打下，一个强壮的普通人也受不了一击，但姜无马每日都要被棍击半个时辰。何况日复一日的药浴不断的滋补这少年的身子，从未修行的少年，身体的坚实程度堪比锻体中期的强者。
　　“徒儿，你应该知晓，师傅我出自一个落寞宗派，这些年也未收徒，我们师徒一场我也未传你功法，教你修行，仅仅是每日晚修但那还是不停打你罢了，你可知为何？”
　　“徒儿不知。”姜无马也是神情严肃。
　　“我年轻时在外游历，机缘巧合下得到过一本功法，这本功法非同小可，但对身体的要求很高，我这些年对你的锤炼也是为了增强你的肉体力量，你的身子骨先天就很虚，这么多年不停的熬打也才堪堪能摸到了修行的入门条件，你明日就要去军队了，我有些怕你一去不回，今日就将这本功法传于你，望你好好修行，不求你将我派发扬光大，只愿你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多谢师傅。”
　　“从今日起，我们不再只有师徒之名，也会有师徒之实，跪下！”师傅一声大喝。
　　姜无马毫不犹豫直接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待姜无马起身后，师傅便将那本功法珍重的交到姜无马手中，说道，“徒儿，这功法今日便交付于你，好好修炼。”
　　“嗯，师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可以了，你去吧。”
　　姜无马回到自己房间，借着月光翻阅这本破旧的功法，这门功法很是破旧，连封面都没有。姜无马很怀疑师傅说的真实性，这门功法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很像对门二宝子他爷爷在街头骗人卖的“通天神剑”，“撼地神拳”之类的破烂功法。这门功法第一面画了九个小人，每个小人用着不同的发力方式做着不同的动作，细看之下，冥冥之中似乎有些联系，这是一套拳法！姜无马深吸一口气，按照书上的画的小人动作打了一遍，可刚到第二步，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痛，很痛，姜无马很久没有这么痛过，全身的像是撕裂般疼痛，那种痛苦姜无马晚修十多年的身体竟然承受不了！！！完全不同的发力方式，但第一拳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放出去，这就造成了两股力量在姜无马身体内的对冲，剧烈的疼痛让姜无马似乎回到了幼年时第一次晚修。
　　“继续，这套功法要一次打完！不然没有任何效果！”突然窗外传来师傅的声音，师傅在姜无马窗外看着他。
　　多年的晚修使得姜无马是个顽强性子，既然痛，那就看看能不能把我痛死吧！
　　第三拳打出，疼痛更甚，三股力量的对冲比两股来的更猛烈，但这疼痛不够，姜无马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强横，这么多年他跟师傅的贫困生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每天的药浴！
　　第四拳挥出，姜无马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第五拳
　　......
　　第八拳打完，姜无马面色通红，那是疼的，八股力量在体内激烈的碰撞，他咬紧牙关，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那种疼痛让他几欲昏厥。
　　窗外的师傅一言不发，内心却是担心，震惊，叹息参杂，担心姜无马的身体，震惊于功法的入门如此艰难，更是叹息于难道这十数年的药浴浸泡还不够吗?
　　屋内姜无马最后一拳就是打不出来，那疼痛让他动一下都极为艰难，他不甘，他不想让这么多年的晚修成为白费，尤其是师傅此时的神情他更是看在眼里，多年的朝夕相伴，让他能看清师傅眼中那浓浓的担忧，他要打出来这最后一拳，不管结果如何，姜无马猛然大喝一声，一拳击出，瞬间，第九股力量浩浩荡荡的冲入体内。
　　但随着第九股力量的加入，八股互相冲撞的力量竟然得到了调和，痛苦在一瞬间消失，九股力量互相消磨，最后产生了一丝头发丝大小的气，这股气产生的一瞬间，姜无马就发现了，这股气在他体内自行运转着，他控制不了这气，一是因为他实力太弱无法控制，二是这股气太小了。
　　但这股气带来的力量确实实实在在，姜无马能感觉到，此时的他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窗外的师傅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十七岁的第二天，姜无马踏出了武道的第一步。虽然大多武者都在年幼时就走出这一步，但姜无马十数年的晚修，打熬着他的身体，也打熬了他的心性，惫懒的外表下藏着坚毅的心，未来谁又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