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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三比一的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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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破败一声令下,一百五十骑席卷而来。
  冲锋之前,他按照薛鹤唳的意思遣一伍沿路返回,寻找独孤相向其传讯。
  薛鹤唳看也不看受伤的手臂,再次一刀劈下。他是行武出身,一身所学是实打实的军伍历练而来,江湖上说就是一步一个脚印提升的纯粹武夫。没有花里胡哨的架子,只有杀人的技法,跟独孤相一个路数,只是没有达到独孤相的高度。
  庵罗辰眼中闪过不屑之色,他等的人没到,眼前此人不过他五合之将。旁晚时分在居延泽发现凉州边军斥候,他心中所料几乎得到证实。几天前凉州豹骑出现在五原一带,他就猜想是不是独孤相来了?所以路上才耽搁了几天,绕道居延泽南。刚看到豹骑他没有一点意外,反而有误中副车的欣喜。他知道独孤相可能会亲身出动,也知道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把戏。早就听闻坐镇凉州的雍州都护独孤相出手不凡?也不过尔尔。
  银枪如毒蛇吐信,轻点在薛鹤唳刀身,庵罗辰手腕一抖,银枪去势不绝,标向薛鹤唳肋下。
  薛鹤唳振腕扭身,避过枪头,刀身横扫,刀锋所向不是对手,而是庵罗辰坐骑的马首。
  庵罗辰冷哼一声,枪身侧击。
  薛鹤唳如不变招,肯定能一刀砍下马头,但这金子也会被一枪扫飞。
  薛鹤唳夷然不惧,上身一旋错开要害,伏身马背之上,刀势不停。
  庵罗辰面无表情,枪尾点在刀背之上,荡开长刀,银枪缩回身后,接着一枪递出。
  薛鹤唳眼见银枪朝自己激射而来,偏偏无法躲开,任他如何变招闪避,银枪如影随形,枪尖刺入左肋,整个人被挑向半空。
  薛鹤唳身在半空,拧身下坠,毕全身之功一刀劈在枪尖,火星四射中,他再次被弹起,重重的跌在地上,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曹破败率骑杀至。
  独孤相赶到战场时,庵罗辰已退去。薛鹤唳曹破败两百豹骑,只余三十骑尚有战力,伤六十骑,近一百十骑阵亡。留下柔山三十余具尸体,接近三比一的战损。
  薛鹤唳重伤,曹破败浑身浴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双眼通红,正向独孤相汇报,“乌丹像是早知道我们要来似的,庵罗辰亲率那颜阿在这儿等着。薛校尉命我殿后,他自己带五十人打前阵,等我发现情况不对,赶过来已经干上了。”说完一抹脸上还未干透的血迹,“帅爷,一百一十人啊,咱们豹骑几年都没有一次折过这么多兄弟!”
  杨朝宗和其他人一起清理战场,也是双眼通红,强忍住眼泪。
  独孤相不心疼是假,一次阵亡百余人算不得什么,可这是豹骑,是雍凉边军的精锐和根本。三比一的战损,在豹骑的战史上未曾有过,居然还让庵罗辰安然退去。“曹破败你又不是第一天到边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把死去的兄弟就地安葬,天亮前回铜阳关。”
  曹破败惊道:“帅爷,就这样走了?”
  独孤相冷眼一扫,曹破败即便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也不敢再说半个字,立马传下去。
  半个时辰后,骑队起行。来时五百骑,走时只有三百七十余骑,也无需再隐藏行踪,燃起数十个火把,一路往铜阳关而去。
  到离铜阳关还有十余里的时候,独孤相下令,三十骑护送伤员继续去铜阳关,并传令给封守节,一如平常开关放行,只严加盘查。自己则率剩余两百八十骑,灭掉火把折身转往东南。
  曹破败瞧出不对劲了,低声问一旁的老刀把子道:“刀老,这不是回麻石镇,咱们是去哪儿?”
  老刀把子这次没有打击他本已经很脆弱的心,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见你们帅爷吃亏不找回的?”
  曹破败一愣摇头。
  老刀把子道:“真他娘的愣头青,朝宗,你说说看,咱们这是去哪儿?”
  杨朝宗本在细耳倾听,一路上也在思索,闻言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乌丹与慕保保既是密会,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我们此行也是一样。他要是大摇大摆的来,我们还找不了他的麻烦。他知道帅爷的心思,所以在居延泽给我们来了个老鼠戏猫。乌丹去往麻石镇,居延泽以南,除了走铜阳关外,好像就剩下绕道燕支山了。偷袭不成,铜阳关外那么大片地方,与其和他们捉迷藏,不如来个守株待兔。”
  曹破败一点就明,脸上颓废之色一扫而空,冲杨朝宗竖起大拇指道:“不错!难怪刚走时,先点起火把又灭掉,就是要让庵罗辰以为我们此行失败,退回铜阳关去。”
  老刀把子也是老怀大慰,眯起眼睛道:“小子是怎么猜到的?”
  杨朝宗嘿嘿一笑道:“还得谢谢帅爷,来凉州一路上把凉西地理形胜给我讲了个通透,方才薛校尉也说起乌丹一行只有这两条路可走。半个时辰前,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变成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吃了闷亏后,这才算是给他们个惊喜。”
  独孤相把几人对话收入耳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
  老刀把子悠悠道:“还有一点,以为入关了我们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杨朝宗笑道:“这事也不难,帅也不是说过吗?又不宰了他们,把他们轰回去就行。”
  独孤相突然道:“我改变主意了,除了乌丹,能宰掉的一个是一个。”
  曹破败与杨朝宗相视一笑。
  铜阳关距燕支山下的临松约两百六十里,比麻石镇稍远,因不用赶时间,只须一路稍稍掩藏马蹄印,在天黑前达到即可。如是普通行军,时间未必赶得及,但豹骑所配马匹乃是整个雍凉边军中最优良的甲等马。凉州大马甲天下,豹骑大马甲凉州,就脚力而言,凉州马确是一等一的,就是关外胡马也有所不及,胡马生在耐力,尤其北胡大马耐极寒,负重也堪称马中之冠。
  酉时,到达距离临松城二十里外的春风口,春风口一岔为二,一条直通临松,一条绕向燕支山,沿燕支山脚古道可通往武安,到了武安离麻石镇就不远了。
  独孤相在春风口留下游骑,率队径往燕支山而去。正是春夏之交,进入燕支山古道满眼绿草茵茵,一派生机。
  杨朝宗对燕支山具体地形并不了解,心中纳闷:此处一马平川,无险无凭,如何设伏?燕支山虽可藏身,脚指头也可想得到乌丹庵罗辰是绝不会走山路的。一来山路崎岖,绕道甚远;二来平白送给人伏击的机会。
  天色渐暗,老刀把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燕支山南北都是极佳的天然牧场,山北有临松、武兴两城,紧接着居延泽,然后才是黄沙大漠。山南更是广褒的大草原,以前匈奴、鲜卑世代游牧于此,如非有燕支山横阻,那些草原民族真是来去自如,中原为此吃足了苦头。射日朝自高皇帝至武帝,奋六世余烈,终将匈奴人赶至大漠之外。后来中原纷乱,鲜卑趁势而起,为祸中土,以致有了今日的局面。宁晷立国到大将军戍边以来,两边摩擦不断,但终究没有爆发大规模国战,皆因两边局势都不太稳,尤其是高秦,尚未完成一统,内部各族之间也是打个不停。”
  杨朝宗虚心受教,点头道:“我明白,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高秦一统曙光再现,只要他们完成统一,就是铁蹄南下的时刻。”
  老刀把子“嗯”一声道:“萧家在此时还想着和太阴开战,皆因萧王孙心中有一个结。”在雍凉,尤其是深得杨霸渊信任的兰十一郎、独孤相等人,到老刀把子开口闭口都“大逆不道”的直呼当今皇帝名讳,说来奇怪,没人觉得有何不妥,包括他这个从昊阳新来之人。在昊阳城,绝不会有人公然这样叫,除非活够了,至于私底下是否有人僭越,鬼才知道。
  杨朝宗还没开口,曹破败就问道:“啥结?”
  老刀把子不屑道:“他得位不正,总想证明给世人看,他才是真命天子,比他爹比其它所有人都要强。他爹做不到的,他能做到。”
  杨朝宗昊阳时就在坊间听闻过,宁晷先帝征讨太阴江淮二州失利后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驾崩,当今陛下即位。杨朝宗不知道宁晷为什么要和太阴开战?为什么一定要夺取太阴江淮二州?有什么样的战略意义?但他知道宁晷朝堂之上肯定不乏聪明人,包括当今皇帝,他们不会看不到高秦的野心,也不会不知道冀州还有近十万大军时刻防备着北胡犯境。仍是一意征伐太阴,自有不可不打的充足理由。不知道姑父怎么看待此事?虽已入继杨府,对大将军他心内还是以姑父相称。
  曹破败没想那么多,笑道:“正不正他都已经是皇帝了,作为男人,想要征服四方也是人之常情。我以前逛窑子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恨不能让所有小娘子都跪地喊我相公。”
  老刀把子讥讽道:“所以你这辈子只能做窑姐的相公,更做不了皇帝。”
  曹破败不以为意,“我可没想做什么皇帝,除了女人多有啥好玩的?只要上阵杀敌有马骑,下马有女人骑就知足了。”
  入黑后,骑队到达一处四面平阔视野极佳的空地,旁边不远还有两处清澈的潭水,正是安营扎寨的绝佳所在。
  独孤相将骑队一分为二,一前一后分别隐于几里外的密林,又吩咐人将蹄印稍作掩饰。
  独孤相的兵器一如普通骑卒,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军刀。雍凉边军长期与草原游牧民族作战,所配兵器经过不断改良,与中原士卒相比,无论是长刀、弓弩或是长枪马槊,都有所不同。在雍凉边军,为了确保不同军种发挥出最大战力,每军所配兵器也不不一样。就像步卒和骑军不一样,骑军中重骑轻骑不一样,游骑和豹骑也不一样。豹骑人数不多,占整个边军兵力的四分之一,是精锐中的精锐,雍凉真正的战力所在。他们所配置的兵器自然也是边军中最好的,每人配长短刀各一柄,短杆马槊一杆,平常挂于鸟翅环和得胜钩上,另外还有射程远胜于普通弓箭的轻弩和箭囊。在马匹和兵器配置上,论灵活变通豹骑比不上轻骑飞云卷,论冲刺冲击杀伤力也不上重骑,坐骑脚力、耐力比不上游骑,所配弓箭清一色轻弩,也没有步军各种箭弩具有的全面。但豹骑胜在均衡,再配以全军无论是年龄、经验、身手、胆气最优良的士卒,这就变得可怕了。豹骑成军以来,在兵力大致持平、甚至略处劣势的情况下,无一败仗,战损从来没有高过一比一,更别说三比一了。由此可见柔山那颜阿的战力如何?也由此可见独孤相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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